第二百五十六章 交易
“嗯咕~”
拿起一只有些焦糊味道的烤鱼，罗非张开大嘴，一口咬下。也不管什么鱼头细刺，“咔嚓咔嚓”嚼了两下，就是一仰脖入了肚。
比起雷神酋长那粗放的吃法，斗篷客要细致不少。吃完一条，他还不忘品评一番，顺便亲自动手，给雷神酋长做示范。
“啧，完全吃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嘛~”
“哈。”神秘来客手指微动了一下，不过这等在斗篷下细微的动作，自然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的味觉一定有问题，这可是国宴上才能吃到的做法。虽然因为调料不全，没法完全复原，但肯定比你刚才那样烤好吃多了。”
用骨刷子给烤架上的黑口鱼划两下油，星辰大酋长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开口道：
“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这里是长滩，”斗篷客拧了下身子，“海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大海不会是任何人的朋友。”
想起那位最怂古神和反客为主的女王，雷神酋长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海是一头野兽。当你的手里有鞭子和猎枪的时候，他会向你摇尾乞怜甚至为你而战。但你要是丢了手中的武器，哼哼……”
“你这话说的，”从客人口中说出的通用语，有着一股浓厚的海风味道。“比起我们这些生命无常的凡人，大海已经够有原则和尊严了，不是吗？”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拿起身旁的酒壶，苦涩辛辣的冷流穿喉而过，戈尔隆德的丛林景象又一次出现在了主角眼前。
当然，感伤过去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在。
“你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这个理由可不够说服我。”
“嗯？”
“我的邀请函，是一场交易。如果你的冒险，最终只换来了一场失败的拙劣伏击……这可是笔赔本买卖。”
兜帽的黑洞面对着兽人，一点魔法的小把戏遮掩住了访客的真容。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
“嘿，我这人，可贪小便宜了，出门要不捡几个金币，那就是亏本儿了。”
神秘人哼了一声，要对方真是一个贪小便宜、目光短浅的家伙，他就不这么头疼了。
“你说，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是什么？”
“嗯，寒暄到此为止了呢。”
罗非站起身子，先帮着女朋友收拾了篝火堆和残羹剩饭，然后才坐回原位。一边用细木签子剔牙。一边说：
“啧嗯，我们不想在这里安家。”
“呵，这话，你应该对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类说。”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
雷神酋长一眼大一眼小地瞅着烤鱼专家，“想占领这里，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跟你们的相处问题。”
“实际的利益冲突，是易燃易爆的火药桶。而战争中积累的仇恨，是再好不过的导火索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外敌的话，我不介意一点一点地改变这一切，但很遗憾，”
半神耸了下肩膀，“我们没有资源浪费在无趣的内耗上。”
“外部的敌人？”
藏在隐蔽之处的脸庞扭曲了一下，“恶魔？”
“哦，原来你知道啊！”罗非上身后仰，一脸惊讶地盯着对方。
“玩笑开的太过分了，兽人的头领。”
“好吧好吧，”雷神酋长隔着锁甲摩擦两下胸口，“你们所遇上，包括那位强大的守护者所干掉的那些恶魔，在我所说的外敌面前，连一层小拇指甲盖儿都算不上。”
“即使是上一任守护者拼尽全力，也只不过打掉了外敌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魂投影。”
斗篷客愣了一瞬，但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忽视了这个惊人却又不知真假的情报，继续着谈话。
“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话，然后呢？”
“一张船票，一张通往卡利姆多的船票。”
半神给出了自己的第一个交易，“暴风王国积累了不少好东西，但那些黄金白银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大。”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条件，那我只能说，很遗憾，交易失败了。”
访客起身便要离开，罗非也不慌乱，而是算起了一笔账。
“你们是吃不下我们这块骨头的。”
“巨魔都已经被打成原始社会了，人类王国却依然不得寸进。当然，你们可以将其解释为利益不够，没必要与其开战。那么高等精灵呢？别跟我说你们不想要他们的太阳井和丰饶地块。”
“星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已经超过了巨魔和高等精灵的力量总和。”
大酋长捏了下自己的鼻子，“继续打下去，人类只会有一个下场，亡国灭种。”
“哦，对了，还得提醒你一句，这可不是我们的全部力量。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两倍于我们的同胞等待着世界之门的开启呢。”
斗篷男已经停住了脚步，主角则继续着自己的长篇大论。
“让我们离开这片大陆，广阔的无尽之海会成为隔绝二者的防线。以你们的海军实力，在水上阻拦兽人的小舢板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迟早有一天，你们将拥有跨越无尽之海的能力。”
“如果到了那一天，你们还没有与我们一战的资格，”雷神酋长狞笑起来，如同潜藏在草丛中的猛虎一样，“人类，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你手里有一份足够详细的暴风王国战报，就应该知道，我们，没杀过一个人类的孩子和女人，却把所有被俘虏的成年男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哦，对，我还杀光了所有投降的‘聪明人’，并且留下了那些正面抵抗了星辰超过七天的聚居点。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不速之客只是看着对面那个高大的兽人战士，对方的思路，让他不寒而栗。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我在筛选，筛选你们种族中，有潜力对抗恶魔的那些人。”
“筛选？”
浪花拍打沙滩的频率急促了些，雷神酋长皱了皱鼻头，闻到了海风中传来的不安。
“不要这么愤怒，我们也是经过筛选的，而且付出的代价要比你们大得多。”
“你们的考官，是我们。而我们的考官，是全力以赴的恶魔军团！”
戈隆的意志注视沙滩，酝酿已久的浪潮如羊进狼群一般，向后让出了几尺。
沉默地一炷香之后，话多一些的元素之子首先开口。
“单纯的金银无法动摇你，那一个王国的人情呢？”
“星辰舰队的实力远不如你们，但封锁暴风王国的港口绰绰有余。”
好吧，我就不再用“斗篷男”这种未知词汇来指代了。这个身形藏在魔法斗篷里的家伙，正是库尔提拉斯国王、海军上将、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当家人，戴林.普罗德摩尔。
“这人情用你送吗？”舰队司令挑了下眉毛，当然，罗非和兰佐尔是看不见的。
“不惜代价的话，星辰完全可以在七天之内攻下暴风城。”
雷神酋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疯狂，“我说过了，这之前的战争，只是一场筛选罢了。”
七天？别说七天，就是七十天，也不可能完成暴风城的人口运输。
燃烧平原和灼热峡谷彻底断绝了陆路撤离的希望，想要把难民撤出来，便只有走海路这一个方法。
库尔提拉斯支援过来的大多是战舰，即使全部改成运输船，加上暴风王国自己的船只，一次顶多也就运送五六万人罢了。
戴林担忧地看了眼身后的一片碧波，快入秋了，来自诺森德的北方冷气流已经开始压制来自荆棘谷的南方暖气流。等到了秋天，以风为主要动力的海船将会在路上花费两倍的时间。
而现在，暴风城里有整整三十万人等待救援！
海军上将是人类的领袖之一，在这场种族之战中，他必须让更多的同族活下去。
“如果我答应了，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嗨，那可就不好说了。”
半神搂了下自己的光头，“萨满们消耗不少体力了呢，或许我应该给他们放个假。”
“戈隆们生性怠惰，我好像很难支使得动他们呢~”
“就算有火炮帮忙，一座屹立将近千年的要塞唉，比起攻打，还是用包围圈把对方困死比较合适哦。”
舰队司令眨了下眼睛，对方确实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库尔提拉斯不是一言堂，调动太多舰队，是会引起他人疑心的。”
还没有失去儿子的中年人尚未对兽人产生彻骨仇恨，既然种族大义得以完全，库尔提拉斯国王便开启了交易的最后环节：讨价还价。
“我们有自己的水手，他们只是不熟悉远洋航行罢了。”
“不熟悉？”老水手嘲讽道，“我可没兴趣教旱鸭子下水。”
“切！”高大的兽人战士撇了下嘴，“直接说，多少钱？”
“一万斤黄金；两万斤白银；三十件六环以上魔法物品，卷轴护符武器都可以；还有粮食，今年暴风王国的收成，我要三成！”
“五万锭钢锭、三万锭铜锭、六百锭秘银、一千锭真银、还有瑟银，甭管原矿还是矿锭，只要够二百锭就行。”
这种暗地交易，自然不能找个会计团队算出一个物资清单来，库尔提拉斯之王只能靠着自己的记忆，列出一个大致的交易要求来。
雷神酋长敲了下太阳穴，拜恶魔战争所赐，星辰已经完成了向近现代化军队的蜕变。这让罗非有条件知道，自己手里缴获的人类资源有多少。
“粮食收成得减一减，最多不能超过两成。”
“钢锭和铜锭可以给，但其他的我不会答应。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秘银瑟银什么的，我们自己都没弄到多少。”
“那没得谈。”
比起真金白银，戴林更想要的其实是粮食和金属。尤其是三种银矿，虽然名字里带银，但它们各个都是珍贵的魔法金属。
你要是能挖到一块碗大的魔法银原矿，那恭喜，只要能把这东西交给国王，至少也能换来一个男爵爵位。
“魔法金属就别想了，这样，我给你留两个港口，怎么样？”
“留？怎么留？这是人家暴风王国的地盘。”
罗非嘴角略挑，眼前这位还真不是彻头彻尾的政客：脸皮有点薄，而且底线还不算低。
“等他们反攻的时候，你们提前把两个港口占住不就是了？再说了，”半神眯了下眼睛，看到了远处那庞大的巨兽群，“就现在这样，我们这港口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行。”
想通其中关节后，黑袍客踏上了自己的小船。
“哎，你丫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海风成为了踏浪者的信使，罗非耳边响起了经过处理的难听声线。
“血帆海盗，是一群只要给钱就办事儿的亡命徒。”
雷神酋长扑了扑了双手，微风传回了元素之子的话语。
“我只等三天。”
说完，罗非便回到小茅草屋，帮着兰佐尔收拾临时住处，准备离开这里。
海军上将操舟而行，回到了一艘角撞舟前。
“父亲。”
从绳梯上翻进甲板，戴林脱下了身上的魔法斗篷，转眼看向自己的长子。
“今日出航，是为了侦查敌情，路上遭遇了敌人的武装渔船，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我没有离开过舰队，懂吗？”
“是！”
听完这句回答，岛国之王便转身，前往这座中型战舰的船长室休息。
“上将……”
年轻的舰队参谋呢喃着，他很难相信，那个略显颓废和不甘的背影，会出现在这个与滔天巨浪搏斗半生的硬汉身上。
疲惫的舰队之主坐在略微有些逼仄的船舱里，抬手，从背后抽出了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浪潮之刃，并将其放在了书桌上。
水流汹涌声中，恍惚间，曾经的庶子，又看到了那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孩子，人类从来都没有高枕无忧的时候。为了在这个世界立足，我们需要不断的战斗下去。”
“享受不可缺少，但绝不能过度！王国，人类，谁都承受不起腐蚀的代价！”
“拿好这把浪潮之刃，向那些为了人类生存而死去的先祖英灵发誓！”
“我，戴林.普罗德摩尔发誓，不惜以任何手段、任何代价，保护自己的同族！”
随着现实中迸发出的话语，战士心中那刚刚形成的桎梏瞬间灰飞烟灭。
披散着长发的中年人睁开了双眼，群鲨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这次，是你赢了。”
“但我们还有下次呢！”
拿起一只有些焦糊味道的烤鱼，罗非张开大嘴，一口咬下。也不管什么鱼头细刺，“咔嚓咔嚓”嚼了两下，就是一仰脖入了肚。
比起雷神酋长那粗放的吃法，斗篷客要细致不少。吃完一条，他还不忘品评一番，顺便亲自动手，给雷神酋长做示范。
“啧，完全吃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嘛~”
“哈。”神秘来客手指微动了一下，不过这等在斗篷下细微的动作，自然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的味觉一定有问题，这可是国宴上才能吃到的做法。虽然因为调料不全，没法完全复原，但肯定比你刚才那样烤好吃多了。”
用骨刷子给烤架上的黑口鱼划两下油，星辰大酋长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开口道：
“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这里是长滩，”斗篷客拧了下身子，“海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大海不会是任何人的朋友。”
想起那位最怂古神和反客为主的女王，雷神酋长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海是一头野兽。当你的手里有鞭子和猎枪的时候，他会向你摇尾乞怜甚至为你而战。但你要是丢了手中的武器，哼哼……”
“你这话说的，”从客人口中说出的通用语，有着一股浓厚的海风味道。“比起我们这些生命无常的凡人，大海已经够有原则和尊严了，不是吗？”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拿起身旁的酒壶，苦涩辛辣的冷流穿喉而过，戈尔隆德的丛林景象又一次出现在了主角眼前。
当然，感伤过去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在。
“你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这个理由可不够说服我。”
“嗯？”
“我的邀请函，是一场交易。如果你的冒险，最终只换来了一场失败的拙劣伏击……这可是笔赔本买卖。”
兜帽的黑洞面对着兽人，一点魔法的小把戏遮掩住了访客的真容。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
“嘿，我这人，可贪小便宜了，出门要不捡几个金币，那就是亏本儿了。”
神秘人哼了一声，要对方真是一个贪小便宜、目光短浅的家伙，他就不这么头疼了。
“你说，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是什么？”
“嗯，寒暄到此为止了呢。”
罗非站起身子，先帮着女朋友收拾了篝火堆和残羹剩饭，然后才坐回原位。一边用细木签子剔牙。一边说：
“啧嗯，我们不想在这里安家。”
“呵，这话，你应该对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类说。”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
雷神酋长一眼大一眼小地瞅着烤鱼专家，“想占领这里，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跟你们的相处问题。”
“实际的利益冲突，是易燃易爆的火药桶。而战争中积累的仇恨，是再好不过的导火索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外敌的话，我不介意一点一点地改变这一切，但很遗憾，”
半神耸了下肩膀，“我们没有资源浪费在无趣的内耗上。”
“外部的敌人？”
藏在隐蔽之处的脸庞扭曲了一下，“恶魔？”
“哦，原来你知道啊！”罗非上身后仰，一脸惊讶地盯着对方。
“玩笑开的太过分了，兽人的头领。”
“好吧好吧，”雷神酋长隔着锁甲摩擦两下胸口，“你们所遇上，包括那位强大的守护者所干掉的那些恶魔，在我所说的外敌面前，连一层小拇指甲盖儿都算不上。”
“即使是上一任守护者拼尽全力，也只不过打掉了外敌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魂投影。”
斗篷客愣了一瞬，但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忽视了这个惊人却又不知真假的情报，继续着谈话。
“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话，然后呢？”
“一张船票，一张通往卡利姆多的船票。”
半神给出了自己的第一个交易，“暴风王国积累了不少好东西，但那些黄金白银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大。”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条件，那我只能说，很遗憾，交易失败了。”
访客起身便要离开，罗非也不慌乱，而是算起了一笔账。
“你们是吃不下我们这块骨头的。”
“巨魔都已经被打成原始社会了，人类王国却依然不得寸进。当然，你们可以将其解释为利益不够，没必要与其开战。那么高等精灵呢？别跟我说你们不想要他们的太阳井和丰饶地块。”
“星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已经超过了巨魔和高等精灵的力量总和。”
大酋长捏了下自己的鼻子，“继续打下去，人类只会有一个下场，亡国灭种。”
“哦，对了，还得提醒你一句，这可不是我们的全部力量。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两倍于我们的同胞等待着世界之门的开启呢。”
斗篷男已经停住了脚步，主角则继续着自己的长篇大论。
“让我们离开这片大陆，广阔的无尽之海会成为隔绝二者的防线。以你们的海军实力，在水上阻拦兽人的小舢板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迟早有一天，你们将拥有跨越无尽之海的能力。”
“如果到了那一天，你们还没有与我们一战的资格，”雷神酋长狞笑起来，如同潜藏在草丛中的猛虎一样，“人类，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你手里有一份足够详细的暴风王国战报，就应该知道，我们，没杀过一个人类的孩子和女人，却把所有被俘虏的成年男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哦，对，我还杀光了所有投降的‘聪明人’，并且留下了那些正面抵抗了星辰超过七天的聚居点。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不速之客只是看着对面那个高大的兽人战士，对方的思路，让他不寒而栗。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我在筛选，筛选你们种族中，有潜力对抗恶魔的那些人。”
“筛选？”
浪花拍打沙滩的频率急促了些，雷神酋长皱了皱鼻头，闻到了海风中传来的不安。
“不要这么愤怒，我们也是经过筛选的，而且付出的代价要比你们大得多。”
“你们的考官，是我们。而我们的考官，是全力以赴的恶魔军团！”
戈隆的意志注视沙滩，酝酿已久的浪潮如羊进狼群一般，向后让出了几尺。
沉默地一炷香之后，话多一些的元素之子首先开口。
“单纯的金银无法动摇你，那一个王国的人情呢？”
“星辰舰队的实力远不如你们，但封锁暴风王国的港口绰绰有余。”
好吧，我就不再用“斗篷男”这种未知词汇来指代了。这个身形藏在魔法斗篷里的家伙，正是库尔提拉斯国王、海军上将、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当家人，戴林.普罗德摩尔。
“这人情用你送吗？”舰队司令挑了下眉毛，当然，罗非和兰佐尔是看不见的。
“不惜代价的话，星辰完全可以在七天之内攻下暴风城。”
雷神酋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疯狂，“我说过了，这之前的战争，只是一场筛选罢了。”
七天？别说七天，就是七十天，也不可能完成暴风城的人口运输。
燃烧平原和灼热峡谷彻底断绝了陆路撤离的希望，想要把难民撤出来，便只有走海路这一个方法。
库尔提拉斯支援过来的大多是战舰，即使全部改成运输船，加上暴风王国自己的船只，一次顶多也就运送五六万人罢了。
戴林担忧地看了眼身后的一片碧波，快入秋了，来自诺森德的北方冷气流已经开始压制来自荆棘谷的南方暖气流。等到了秋天，以风为主要动力的海船将会在路上花费两倍的时间。
而现在，暴风城里有整整三十万人等待救援！
海军上将是人类的领袖之一，在这场种族之战中，他必须让更多的同族活下去。
“如果我答应了，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嗨，那可就不好说了。”
半神搂了下自己的光头，“萨满们消耗不少体力了呢，或许我应该给他们放个假。”
“戈隆们生性怠惰，我好像很难支使得动他们呢~”
“就算有火炮帮忙，一座屹立将近千年的要塞唉，比起攻打，还是用包围圈把对方困死比较合适哦。”
舰队司令眨了下眼睛，对方确实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库尔提拉斯不是一言堂，调动太多舰队，是会引起他人疑心的。”
还没有失去儿子的中年人尚未对兽人产生彻骨仇恨，既然种族大义得以完全，库尔提拉斯国王便开启了交易的最后环节：讨价还价。
“我们有自己的水手，他们只是不熟悉远洋航行罢了。”
“不熟悉？”老水手嘲讽道，“我可没兴趣教旱鸭子下水。”
“切！”高大的兽人战士撇了下嘴，“直接说，多少钱？”
“一万斤黄金；两万斤白银；三十件六环以上魔法物品，卷轴护符武器都可以；还有粮食，今年暴风王国的收成，我要三成！”
“五万锭钢锭、三万锭铜锭、六百锭秘银、一千锭真银、还有瑟银，甭管原矿还是矿锭，只要够二百锭就行。”
这种暗地交易，自然不能找个会计团队算出一个物资清单来，库尔提拉斯之王只能靠着自己的记忆，列出一个大致的交易要求来。
雷神酋长敲了下太阳穴，拜恶魔战争所赐，星辰已经完成了向近现代化军队的蜕变。这让罗非有条件知道，自己手里缴获的人类资源有多少。
“粮食收成得减一减，最多不能超过两成。”
“钢锭和铜锭可以给，但其他的我不会答应。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秘银瑟银什么的，我们自己都没弄到多少。”
“那没得谈。”
比起真金白银，戴林更想要的其实是粮食和金属。尤其是三种银矿，虽然名字里带银，但它们各个都是珍贵的魔法金属。
你要是能挖到一块碗大的魔法银原矿，那恭喜，只要能把这东西交给国王，至少也能换来一个男爵爵位。
“魔法金属就别想了，这样，我给你留两个港口，怎么样？”
“留？怎么留？这是人家暴风王国的地盘。”
罗非嘴角略挑，眼前这位还真不是彻头彻尾的政客：脸皮有点薄，而且底线还不算低。
“等他们反攻的时候，你们提前把两个港口占住不就是了？再说了，”半神眯了下眼睛，看到了远处那庞大的巨兽群，“就现在这样，我们这港口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行。”
想通其中关节后，黑袍客踏上了自己的小船。
“哎，你丫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海风成为了踏浪者的信使，罗非耳边响起了经过处理的难听声线。
“血帆海盗，是一群只要给钱就办事儿的亡命徒。”
雷神酋长扑了扑了双手，微风传回了元素之子的话语。
“我只等三天。”
说完，罗非便回到小茅草屋，帮着兰佐尔收拾临时住处，准备离开这里。
海军上将操舟而行，回到了一艘角撞舟前。
“父亲。”
从绳梯上翻进甲板，戴林脱下了身上的魔法斗篷，转眼看向自己的长子。
“今日出航，是为了侦查敌情，路上遭遇了敌人的武装渔船，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我没有离开过舰队，懂吗？”
“是！”
听完这句回答，岛国之王便转身，前往这座中型战舰的船长室休息。
“上将……”
年轻的舰队参谋呢喃着，他很难相信，那个略显颓废和不甘的背影，会出现在这个与滔天巨浪搏斗半生的硬汉身上。
疲惫的舰队之主坐在略微有些逼仄的船舱里，抬手，从背后抽出了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浪潮之刃，并将其放在了书桌上。
水流汹涌声中，恍惚间，曾经的庶子，又看到了那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孩子，人类从来都没有高枕无忧的时候。为了在这个世界立足，我们需要不断的战斗下去。”
“享受不可缺少，但绝不能过度！王国，人类，谁都承受不起腐蚀的代价！”
“拿好这把浪潮之刃，向那些为了人类生存而死去的先祖英灵发誓！”
“我，戴林.普罗德摩尔发誓，不惜以任何手段、任何代价，保护自己的同族！”
随着现实中迸发出的话语，战士心中那刚刚形成的桎梏瞬间灰飞烟灭。
披散着长发的中年人睁开了双眼，群鲨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这次，是你赢了。”
“但我们还有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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