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父子（2）
闻言，朱祐樘精神一振。
成化皇帝叫进来的人，应该就是给他选的武事伴当。
话音落下之后，三位英气逼人的少年并肩进来。
“臣郭开。”
“臣杨谨！”
“臣朱晖！”
“叩见皇上，太子殿下！”
成化皇帝淡淡的摆手，“起来吧！”随后，看着朱祐樘，先是伸手抚平儿子肩膀上衣服的褶皱，继而开口道，“你不是要武事伴当吗？朕给你选来，都是稳重的勋贵子弟，你看看要他们哪个呀！”
朱祐樘拉着成化皇帝的手，“儿臣都要！”
“哈哈哈！”成化皇帝享受着儿子的亲昵，笑道，“好好，既然全要就都全给你！”
几位年轻的侍卫，身后有着庞大的武将家族。
郭家且不用说，家里头世袭的丹书铁券好几张。杨谨是彰武伯杨信的儿子，叔祖父是镇北大将军，一门三侯伯的显贵武人之家。
朱晖更不用说，曾祖父祖父都是保国公，他父亲如今是执掌京营地的抚宁侯。
“以后你们三个，就跟在太子身边。”成化皇帝对三人笑道，“为东宫宿卫！”
“臣等遵旨！”三人再次叩首，随后起身再拜，“臣等叩见太子爷！”
“快快请起！“
“吾儿！”成化皇帝笑道，“朕丑话说在前头，习武可以，不可耽误学业。不然的话，那些外臣们又要来朕耳朵边聒噪！”
“儿臣偷偷的学，不让他们知道！”朱祐樘笑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在暗中观察着三位勋贵子弟的眼神。虽都是依旧稳重，但其中也闪烁着欣喜。
毕竟，东宫的旧人，在以后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项重要的政治资本。乃至是整个家族，未来的资本。
旋即，朱祐樘想起了什么，小手在身上摸摸。
“你找什么呢？”成化皇帝好奇的问道。
“儿臣想赏他们点什么，可是出来的急，身上什么都没有！”朱祐樘苦着脸道。
“哈哈哈哈！”成化皇帝再次大笑，“吾儿，你跟谁学的，你才多大就要赏赐别人了？”
“是皇祖母说的呀！”朱祐樘道，“她老人家跟儿臣说，儿臣在宫里，若是看谁顺眼，就可以赏点什么，还给了儿子一个装金豆子的小荷包呢！”
这话不是他扯谎，周太后确有此言。
原话是，“你在宫中，要多给人好处才能让人记得你的好！”
“哦！”成化皇帝点头，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小时候的事来。
他十二岁才出阁读书，当时万贵妃也总是在他身上挂着荷包。且总是告诉他，太子爷见着顺眼的人，手面要大方一些。
当时他不明所以，等他成年之后才明白，那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你看看朕这帐子里，什么东西好，就赏给他们吧！”成化皇帝笑道。
“父皇的东西，儿子怎么敢要！”
朱祐樘想想，目光落在那盘他没吃的石榴上，“今日出来的匆忙，孤身上没带东西。这盘石榴赏你们分着吃吧，甜呢！”
“臣等谢恩！”三位勋贵子弟笑着行礼。
“哈哈哈哈！”而成化皇帝已是笑得前仰后合，难得的欢畅，对怀恩说道，“你看，到底是个孩子，在怎么小大人也是孩子，哪有赏人石榴的道理？哈哈哈！”
笑着，顿了顿，“他们三个，没人宝刀一口锁子甲一副。”说着，又道，“不要谢朕，是朕代替太子赏你们的！”
三人又是叩首谢恩，感激不尽。
“太子虽然居在仁寿宫，可该有的私房不能少，不然平日赏人的东西都没有！”成化皇帝转头对怀恩说道，“从朕的内库房中，选十二.....二十箱金玉宝石等，送到太后宫中，充做太子的私房零用！”
“奴婢遵旨，回宫之后奴婢就去办！”怀恩笑笑，对朱祐樘笑道，“太子爷还不谢恩！”
二十箱？
正沉浸在想象那到底是多少宝贝的朱祐樘赶紧叩首，“儿臣谢父皇！”
“哎，你我父子，什么谢不谢的！”成化皇帝拉起儿子，笑道，“记住父皇的话，你赏人可以，但不能给太多！”
朱祐樘故作疑惑，“为何呢？”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你不知道？”成化皇帝笑笑，摆手让其他人退下去，随后掰开一个蜜桔，递给朱祐樘半个，“那父皇就给你讲讲！”
爷俩一个讲一个听，其乐融融。
成化皇帝年过三十才有了这个儿子，从未体会过那种儿子的孺慕之情，这一刻在朱祐樘佩服的目光中得到满足。
其实他这辈子，也没享受到什么父爱。
朱祐樘的出现，让他体会到当爹的乐趣。可让弥补了他内心之中，几分缺少父爱的遗憾。
讲了一会，成化皇帝似乎累了，“朕乏了，想眯一会，让人带你出去看看那些小鹿可好！”
按理说成化皇帝正值壮年，应该是男人一生之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可他总是会很疲倦。
“那儿臣不打扰父皇休息！”朱祐樘说了一句，心中却在想，“好像，历史上的成化皇帝也是英年早逝吧？”
朱祐樘被侍卫带着出了帐篷，里面还传出成化皇帝声音，“让太子离大马猎犬远点，鹰也别拿身边去看。惊着太子，拿你们是问！”
成化皇帝的关心，让朱祐樘心中温暖。
帐篷中，成化皇帝闭目养神，开口道，“这孩子，真是像朕啊！跟朕小时候，一模一样。”
司礼监太监怀恩给皇帝轻轻盖上毯子，笑道，“子类父，太子爷自然和皇上像！”说着，也轻笑道，“尤其是说话时候那模样，简直和您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呵呵！”成化皇帝闭着眼几个笑笑。
~~
爷俩度过了其乐融融的一个下午，赶在天黑前坐着马车返回宫中。
紫禁城巍峨的宫城刚出现在眼帘之中，薛继祖就策马到了马车边上，“万岁爷，前边有人！”
马车很是宽大，车厢里成化皇帝正在手把手教朱祐樘下棋，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是恼怒，“谁？”
“左右都御史，通政司使，还有几位大学士堵着门呢！”薛继祖低声道。
“这是，文官们知道皇帝出宫，来堵门来了？”朱祐樘心中暗道。
大明朝的文官们，胆子一向很大。专门跟皇帝对着干，而且以此为荣。
成化皇帝脸上恼怒，一把丢了棋子，“走，绕开他们从侧门进去！”
成化皇帝叫进来的人，应该就是给他选的武事伴当。
话音落下之后，三位英气逼人的少年并肩进来。
“臣郭开。”
“臣杨谨！”
“臣朱晖！”
“叩见皇上，太子殿下！”
成化皇帝淡淡的摆手，“起来吧！”随后，看着朱祐樘，先是伸手抚平儿子肩膀上衣服的褶皱，继而开口道，“你不是要武事伴当吗？朕给你选来，都是稳重的勋贵子弟，你看看要他们哪个呀！”
朱祐樘拉着成化皇帝的手，“儿臣都要！”
“哈哈哈！”成化皇帝享受着儿子的亲昵，笑道，“好好，既然全要就都全给你！”
几位年轻的侍卫，身后有着庞大的武将家族。
郭家且不用说，家里头世袭的丹书铁券好几张。杨谨是彰武伯杨信的儿子，叔祖父是镇北大将军，一门三侯伯的显贵武人之家。
朱晖更不用说，曾祖父祖父都是保国公，他父亲如今是执掌京营地的抚宁侯。
“以后你们三个，就跟在太子身边。”成化皇帝对三人笑道，“为东宫宿卫！”
“臣等遵旨！”三人再次叩首，随后起身再拜，“臣等叩见太子爷！”
“快快请起！“
“吾儿！”成化皇帝笑道，“朕丑话说在前头，习武可以，不可耽误学业。不然的话，那些外臣们又要来朕耳朵边聒噪！”
“儿臣偷偷的学，不让他们知道！”朱祐樘笑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在暗中观察着三位勋贵子弟的眼神。虽都是依旧稳重，但其中也闪烁着欣喜。
毕竟，东宫的旧人，在以后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项重要的政治资本。乃至是整个家族，未来的资本。
旋即，朱祐樘想起了什么，小手在身上摸摸。
“你找什么呢？”成化皇帝好奇的问道。
“儿臣想赏他们点什么，可是出来的急，身上什么都没有！”朱祐樘苦着脸道。
“哈哈哈哈！”成化皇帝再次大笑，“吾儿，你跟谁学的，你才多大就要赏赐别人了？”
“是皇祖母说的呀！”朱祐樘道，“她老人家跟儿臣说，儿臣在宫里，若是看谁顺眼，就可以赏点什么，还给了儿子一个装金豆子的小荷包呢！”
这话不是他扯谎，周太后确有此言。
原话是，“你在宫中，要多给人好处才能让人记得你的好！”
“哦！”成化皇帝点头，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小时候的事来。
他十二岁才出阁读书，当时万贵妃也总是在他身上挂着荷包。且总是告诉他，太子爷见着顺眼的人，手面要大方一些。
当时他不明所以，等他成年之后才明白，那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你看看朕这帐子里，什么东西好，就赏给他们吧！”成化皇帝笑道。
“父皇的东西，儿子怎么敢要！”
朱祐樘想想，目光落在那盘他没吃的石榴上，“今日出来的匆忙，孤身上没带东西。这盘石榴赏你们分着吃吧，甜呢！”
“臣等谢恩！”三位勋贵子弟笑着行礼。
“哈哈哈哈！”而成化皇帝已是笑得前仰后合，难得的欢畅，对怀恩说道，“你看，到底是个孩子，在怎么小大人也是孩子，哪有赏人石榴的道理？哈哈哈！”
笑着，顿了顿，“他们三个，没人宝刀一口锁子甲一副。”说着，又道，“不要谢朕，是朕代替太子赏你们的！”
三人又是叩首谢恩，感激不尽。
“太子虽然居在仁寿宫，可该有的私房不能少，不然平日赏人的东西都没有！”成化皇帝转头对怀恩说道，“从朕的内库房中，选十二.....二十箱金玉宝石等，送到太后宫中，充做太子的私房零用！”
“奴婢遵旨，回宫之后奴婢就去办！”怀恩笑笑，对朱祐樘笑道，“太子爷还不谢恩！”
二十箱？
正沉浸在想象那到底是多少宝贝的朱祐樘赶紧叩首，“儿臣谢父皇！”
“哎，你我父子，什么谢不谢的！”成化皇帝拉起儿子，笑道，“记住父皇的话，你赏人可以，但不能给太多！”
朱祐樘故作疑惑，“为何呢？”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你不知道？”成化皇帝笑笑，摆手让其他人退下去，随后掰开一个蜜桔，递给朱祐樘半个，“那父皇就给你讲讲！”
爷俩一个讲一个听，其乐融融。
成化皇帝年过三十才有了这个儿子，从未体会过那种儿子的孺慕之情，这一刻在朱祐樘佩服的目光中得到满足。
其实他这辈子，也没享受到什么父爱。
朱祐樘的出现，让他体会到当爹的乐趣。可让弥补了他内心之中，几分缺少父爱的遗憾。
讲了一会，成化皇帝似乎累了，“朕乏了，想眯一会，让人带你出去看看那些小鹿可好！”
按理说成化皇帝正值壮年，应该是男人一生之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可他总是会很疲倦。
“那儿臣不打扰父皇休息！”朱祐樘说了一句，心中却在想，“好像，历史上的成化皇帝也是英年早逝吧？”
朱祐樘被侍卫带着出了帐篷，里面还传出成化皇帝声音，“让太子离大马猎犬远点，鹰也别拿身边去看。惊着太子，拿你们是问！”
成化皇帝的关心，让朱祐樘心中温暖。
帐篷中，成化皇帝闭目养神，开口道，“这孩子，真是像朕啊！跟朕小时候，一模一样。”
司礼监太监怀恩给皇帝轻轻盖上毯子，笑道，“子类父，太子爷自然和皇上像！”说着，也轻笑道，“尤其是说话时候那模样，简直和您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呵呵！”成化皇帝闭着眼几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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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度过了其乐融融的一个下午，赶在天黑前坐着马车返回宫中。
紫禁城巍峨的宫城刚出现在眼帘之中，薛继祖就策马到了马车边上，“万岁爷，前边有人！”
马车很是宽大，车厢里成化皇帝正在手把手教朱祐樘下棋，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满是恼怒，“谁？”
“左右都御史，通政司使，还有几位大学士堵着门呢！”薛继祖低声道。
“这是，文官们知道皇帝出宫，来堵门来了？”朱祐樘心中暗道。
大明朝的文官们，胆子一向很大。专门跟皇帝对着干，而且以此为荣。
成化皇帝脸上恼怒，一把丢了棋子，“走，绕开他们从侧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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