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死的枝条
“要想明白这里怎么回事还不容易？进墓室吧。”
一想，确实眼下证据不足，只能指望最后一间墓室了。看了测绘图，春指了指一个位置：“这里可以砸。”
这次我不动了，楚哥殷殷一笑：“我来我来......”
楚哥力气比我还差，“哼哧哼哧”几铲子才凿开，我实在是没眼看了，跟过去和他一起凿，很快就够人穿墙而过。
“这怎么那么多棺椁啊！”
楚哥在翻过来的路上，听见我这么叫就跟我科普：“青头子，棺是棺，椁是椁......”
他爬了过来，手电一照：“我靠！”
初略估计有十来座石头棺椁，楚哥见状正色道：“这边的制式，是古蜀国文明。”
从整个墓室的构造来看，是标准的对称式，与左边一般。
但是这边的站台多了两座四五十厘米的玉台，玉台高台处有跪人环腰，脸带面具，与三星堆出的黄金面具如出一辙，横宽短小的鼻子，大的眼睛和一对出奇大的耳朵。
“这属于三星堆文明？”
“这些就是古蜀文明啊！你看这个玉台雕刻的线条。”
我凑上去细看，线条柔和，似乎画了山，还有日月。
“上，代表高山日月，而这里......”指了指玉台中腹。
“这里代表天地鬼神和始祖，下面就是他们信奉的神鸟——玄鸟。”
“奇怪了？”春照了照四周，这里一栋一梁装饰精美，器石梁柱刻工秀丽，两柱边都有两米多高的青铜树摆放，青铜树正如古蜀国祭拜所录的玉拓片一致。
“汉，元，清才开始尊右，古时候等级制度严明严苛，君子受臣子朝见，临南而坐，于君左东右西，于臣左西右东。朝臣一字排开，位卑于右，位尊于左，故此以左为尊。为什么这个墓陵反而右墓室更为华贵呢？就连耳室陪葬器皿也高于左呢？”
我摇了摇头，关于方位与礼仪，权叔以前就教过我了，确实与楚哥说的如出一辙。
当年，权叔还用了鸿门宴跟我解释：“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坐”，凡东为最尊贵，反之，南为最尊，西为次，再次就为东了。
然而白帝陵墓陵对称，墓道横贯直入，相当于“房门”朝东，则又为西是最尊贵。
我点了点头，一致认为这一点最为稀奇。
“我们，不如把所有棺椁都打开了看看吧？最让我好奇的是，明明左墓室里的棺木最为贵重，前年紫楠木，而且是整木！怎么它反而又没有椁呢？”
“诶？全起开看看不能不能有些新的线索呢？”腿姐看着我们问道。
众人点头，忙去看墓葬坑是否还有之前的玄蕨麻汁。一看便宽心了，干燥而平滑的墓坑并没有玄蕨麻那种黑汁，众人心一宽，就想着在里走走。
照理来说，这个墓葬群也有地位区分的，我们不约而同，走到了墓葬正东，之所以以东为主，是因为按照墓道而看，左右室以左为尊，但是右墓室门对东，则东为尊。
果然，这个棺椁比其余的长了约摸一米，也更大，更高。
“这个里面会不会就是本来当初应该在那边房里尸体啊？”
这墓室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诡秘得让人猜不透，我们也没回答腿姐，而在想着得把石棺打开看看才行。
我们四人合力，敲凿抬撬总算是把石椁打开了来，打开一看，还是一个石椁。
“好家伙，居然两层呢。”里面这层的雕花漆色和外面一样，仔细看看甚至好像更红艳几分。
里面雕花也更为丰富，多是禾，苗，山月。
“开吧。”
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直接把第二个石椁也起了起来。
一打开就闻到一股香味，那香味浓厚醇香，散发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浓长沁心。
“好香啊......”
“这不会有毒吧。”嘴上说着，但鼻子忍不住地去嗅，顷刻间觉得心肺清凉透爽，呼吸都轻盈了几分，眼睛还明亮了不少。
就听楚哥颇为享受道：“不会吧，我闻着好舒服啊？”
楚哥那鼻子也在贪婪地吸，但又说说：“越香越美的花，越有毒。”
“这个味道，好熟悉。”春轻轻地嗅着，若有所思。
“你觉得熟悉？”
“是这木头的味道吗？”
我看了一眼，这是桢楠木，算起来，也算是市面上所谓的金丝楠木，和旁边那个紫楠差不多，也是千年的木头，同是整段木头制成，并且也是船棺。
起先，因为外面存在西周的金币，我原以为是传统的墓棺，此时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直觉，这墓主人，会不会是盗了西周的墓，毕竟西周绝代于公元前七七一年，而开明王朝是到了公元前六百多年才有的历史。
白帝的史料不能说一定没有，但眼下考古界确实没有相关资料，甚至流传下来的史料异闻都没提到过。
想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这连绵不绝，犬牙交错，峰峦叠嶂的大山腹地藏着多少秘密。
“应该不是，金丝楠木本来是没有味道的。”春的情况好像好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了这里的香气所致。
“哎，起棺吧。”楚哥不耐烦了，管他呢，棺材一起不就知道什么东西在里面了？
我们来到棺材头，一同使劲儿，木头绝对是比石椁轻的多的，四人用力就打开了棺门。
随即所有人哑然。
棺内躺着一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帛衣锦服，腰间垂坠着金缕，双眼紧闭，就像是个大活人躺在里面睡觉一样。
那皮肤细腻润泽，白如凝脂，衬得嘴上一抹朱红格外透亮。头上插带着一株白玉簪花，簪花朴质但雕工细腻，额头前零散着金珠帘头饰。
所有人最为讶异的，是她手握一株枝条抱与胸前。
那枝条嫩绿油亮得就跟那春天里刚抽芽的枝条似的。那叶子有的已经舒展开来，有的微微卷曲就跟才刚开放似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人说话。
尸体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沉睡了千年，一个人都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古人，几千年后被后人挖掘，定格了千年的容颜被千年后的人以这样的方式亲眼目睹着。
一想，确实眼下证据不足，只能指望最后一间墓室了。看了测绘图，春指了指一个位置：“这里可以砸。”
这次我不动了，楚哥殷殷一笑：“我来我来......”
楚哥力气比我还差，“哼哧哼哧”几铲子才凿开，我实在是没眼看了，跟过去和他一起凿，很快就够人穿墙而过。
“这怎么那么多棺椁啊！”
楚哥在翻过来的路上，听见我这么叫就跟我科普：“青头子，棺是棺，椁是椁......”
他爬了过来，手电一照：“我靠！”
初略估计有十来座石头棺椁，楚哥见状正色道：“这边的制式，是古蜀国文明。”
从整个墓室的构造来看，是标准的对称式，与左边一般。
但是这边的站台多了两座四五十厘米的玉台，玉台高台处有跪人环腰，脸带面具，与三星堆出的黄金面具如出一辙，横宽短小的鼻子，大的眼睛和一对出奇大的耳朵。
“这属于三星堆文明？”
“这些就是古蜀文明啊！你看这个玉台雕刻的线条。”
我凑上去细看，线条柔和，似乎画了山，还有日月。
“上，代表高山日月，而这里......”指了指玉台中腹。
“这里代表天地鬼神和始祖，下面就是他们信奉的神鸟——玄鸟。”
“奇怪了？”春照了照四周，这里一栋一梁装饰精美，器石梁柱刻工秀丽，两柱边都有两米多高的青铜树摆放，青铜树正如古蜀国祭拜所录的玉拓片一致。
“汉，元，清才开始尊右，古时候等级制度严明严苛，君子受臣子朝见，临南而坐，于君左东右西，于臣左西右东。朝臣一字排开，位卑于右，位尊于左，故此以左为尊。为什么这个墓陵反而右墓室更为华贵呢？就连耳室陪葬器皿也高于左呢？”
我摇了摇头，关于方位与礼仪，权叔以前就教过我了，确实与楚哥说的如出一辙。
当年，权叔还用了鸿门宴跟我解释：“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坐”，凡东为最尊贵，反之，南为最尊，西为次，再次就为东了。
然而白帝陵墓陵对称，墓道横贯直入，相当于“房门”朝东，则又为西是最尊贵。
我点了点头，一致认为这一点最为稀奇。
“我们，不如把所有棺椁都打开了看看吧？最让我好奇的是，明明左墓室里的棺木最为贵重，前年紫楠木，而且是整木！怎么它反而又没有椁呢？”
“诶？全起开看看不能不能有些新的线索呢？”腿姐看着我们问道。
众人点头，忙去看墓葬坑是否还有之前的玄蕨麻汁。一看便宽心了，干燥而平滑的墓坑并没有玄蕨麻那种黑汁，众人心一宽，就想着在里走走。
照理来说，这个墓葬群也有地位区分的，我们不约而同，走到了墓葬正东，之所以以东为主，是因为按照墓道而看，左右室以左为尊，但是右墓室门对东，则东为尊。
果然，这个棺椁比其余的长了约摸一米，也更大，更高。
“这个里面会不会就是本来当初应该在那边房里尸体啊？”
这墓室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诡秘得让人猜不透，我们也没回答腿姐，而在想着得把石棺打开看看才行。
我们四人合力，敲凿抬撬总算是把石椁打开了来，打开一看，还是一个石椁。
“好家伙，居然两层呢。”里面这层的雕花漆色和外面一样，仔细看看甚至好像更红艳几分。
里面雕花也更为丰富，多是禾，苗，山月。
“开吧。”
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直接把第二个石椁也起了起来。
一打开就闻到一股香味，那香味浓厚醇香，散发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浓长沁心。
“好香啊......”
“这不会有毒吧。”嘴上说着，但鼻子忍不住地去嗅，顷刻间觉得心肺清凉透爽，呼吸都轻盈了几分，眼睛还明亮了不少。
就听楚哥颇为享受道：“不会吧，我闻着好舒服啊？”
楚哥那鼻子也在贪婪地吸，但又说说：“越香越美的花，越有毒。”
“这个味道，好熟悉。”春轻轻地嗅着，若有所思。
“你觉得熟悉？”
“是这木头的味道吗？”
我看了一眼，这是桢楠木，算起来，也算是市面上所谓的金丝楠木，和旁边那个紫楠差不多，也是千年的木头，同是整段木头制成，并且也是船棺。
起先，因为外面存在西周的金币，我原以为是传统的墓棺，此时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直觉，这墓主人，会不会是盗了西周的墓，毕竟西周绝代于公元前七七一年，而开明王朝是到了公元前六百多年才有的历史。
白帝的史料不能说一定没有，但眼下考古界确实没有相关资料，甚至流传下来的史料异闻都没提到过。
想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这连绵不绝，犬牙交错，峰峦叠嶂的大山腹地藏着多少秘密。
“应该不是，金丝楠木本来是没有味道的。”春的情况好像好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了这里的香气所致。
“哎，起棺吧。”楚哥不耐烦了，管他呢，棺材一起不就知道什么东西在里面了？
我们来到棺材头，一同使劲儿，木头绝对是比石椁轻的多的，四人用力就打开了棺门。
随即所有人哑然。
棺内躺着一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帛衣锦服，腰间垂坠着金缕，双眼紧闭，就像是个大活人躺在里面睡觉一样。
那皮肤细腻润泽，白如凝脂，衬得嘴上一抹朱红格外透亮。头上插带着一株白玉簪花，簪花朴质但雕工细腻，额头前零散着金珠帘头饰。
所有人最为讶异的，是她手握一株枝条抱与胸前。
那枝条嫩绿油亮得就跟那春天里刚抽芽的枝条似的。那叶子有的已经舒展开来，有的微微卷曲就跟才刚开放似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人说话。
尸体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沉睡了千年，一个人都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古人，几千年后被后人挖掘，定格了千年的容颜被千年后的人以这样的方式亲眼目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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