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法预测”

    程颢在此刻，正倒在浴缸里，因为他觉得只有在浴室里和马桶上才是真正的独处。因为他完全可以在那段时间里正义凛然地放松，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

    刚刚送别完柯老，他脑海里就想起了他父亲小时候和他说过的话：儿子，你知道什么是正义吗？正义是作为一个警察，终身追求的东西，要追求的是警察制度本身的正义，制度需要有人去遵守，有人去执行，警察就是执行法律制度的人员，那你知道正义感是什么？正义感就是警察从事正义之举的驱动力，也是每个警察对抗邪恶势力的动力和支持。

    是呀父亲，你把正义感贯彻的淋漓尽致，但是你所贯彻的正义呢，这样无视制度的正义，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程颢这么想完，就一头闷进了水中。

    或许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程颢，真正的程颢有着别人察觉不到的痛苦和悲伤，潜意识里在他和同伴一起的时候，他的快乐和开心是内心痛苦的保护伞，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面对自己。

    “程颢~程颢~”在水中程颢看到一个身影倒映在水面之上，程颢定睛一看是柏霖，于是慢慢的浮出水面，其实每次在程颢思考的时候，柏霖就会非常担心，因为程颢自从父亲母亲去世以后，就自我封闭了起来，柏霖想安慰他，想开导他，但是一个人一个活法，他所能做的就是支持程颢，不要步他父亲的后尘。

    “程颢，你泡的够久了，你抓紧洗完出来我们聊一聊！”柏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程颢皱了皱深栗色的眉毛，抓了抓头发，眼睛眯了起来，随手抓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包裹在了下身，就这样滴着水走出了浴室。“怎么了柏霖，想和我说什么？”程颢一脸的不解，明明柏霖都替他答应了柯老，还有什么要商量的。

    “就你这脾气，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柯老为了谁好，都是为了我们，你呢，每次就知道惹柯老生气！”柏霖莫名其妙的对着程颢吼着，奇怪了，明明如此和善的柏霖，现如今竟然如此气愤。

    “好了好了，我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呢？柯老的话我哪回没听，我就是喜欢呛一呛他。”程颢还是毫无在意的和柏霖说着，其实程颢的心里一直把柯老当作父亲一般，但是说话就是没有把门的，但之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反正你一定要记住，以后不要再惹柯老生气了，我现在看到你对柯老的态度我就生气。”其实柏霖如此对程颢说话是有原因的，因为早就在几天前柯老就偷偷找过柏霖，并且要求一定要对程颢保密。

    时间回到几天前，那时柏霖被柯老叫到了警局，柏霖当时一脸疑惑，心里想：每次柯老找我们都是两个人一起找，怎么今天单独就找我了呢。

    柯老看到了柏霖，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柏霖呀，我这次叫你来呀，是有件事情和你说，说之前你先看看这份报告吧。”柯老说完就将几张报告递给了柏霖。

    柏霖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报告，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的表情变得严肃，到最后竟流露出一份难过。

    “这是一份肿瘤报告！这是您的？”柏霖颤颤巍巍的放下手上的报告，一脸的不相信，他不相信如此身体健朗的柯老，身体里竟然藏着一个定时炸弹。

    “是呀，我也是才发现的，是脑垂体瘤，这是一组从垂体前叶和后叶及颅咽管上皮残余细胞发生的肿瘤，一开始会呈持续性的头痛，慢慢的会出现视力减退、视野缺损和眼底改变。”柯老很淡然地说着，因为这个消息他已经消化了好几天了，心里已经可以慢慢接受这个讯息了。

    “不可能的柯老，他们肯定是查错了，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是可以治好你的，你现在就提出休假，我们一起去医院治疗，快。”柏霖对柯老这件事情很是着急。

    “柏霖呀，你是医生你更应该知道，垂体瘤的治疗主要包括手术、药物及放射治疗三种。根本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达到完全治愈的目的，只能根据患者垂体瘤的大小、激素分泌的情况、并发症及共患疾病的情况、患者的年龄、是否有生育要求以及患者的经济情况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柯老在知道自己得病了以后，就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方法，但是每个治疗方法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本来要请个假好好去接受治疗，但是这个时间段又发生了如此严重地事情，让他不得不停止治疗。

    “柯老我知道，垂体瘤的治疗是一个多科室协作的综合治疗过程。但是你有我呀，我学了这么久的医术就是为了现在，听我的，一定要去治疗！”柏霖越来越焦急，他恨不得现在就五花大绑把柯老绑到医院去。

    柏霖抓住柯老的手臂，准备强制带柯老去医院，柯老甩开了柏霖的手，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