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妇人心（二）

    春日天气多变，这天夜里大雨倾盆。

    郑氏喝了汤羹正要入内室歇下，忽觉下身一股暖流涌出，大惊，急忙着人去请女侍医。

    郑荞与郑氏近婢霞碧亦手忙脚乱将郑氏扶至榻上。待侍医赶到，方知她已破了羊水，即刻便要临盆。

    李氏与卢氏皆候于一旁，只听内室传来阵阵尖叫之声。李氏嘱咐环丹去向元宏报信，不等环丹应下，她又轻声道：“陛下此时应宿于倚德苑。”

    主仆多年，环丹即刻明白李氏是要自己先去往皇帝寝宫，颔首应下，转身离开。

    郑氏因是初产，又先破了羊水，故而生产较常人难了许多。她本亦是家中嫡出独女，娇气十分，此时拼命抓着女侍医的手，一时尖叫，一时呼喊“陛下”，令人听了颇感心疼。

    冯氏本已早早睡下，得了消息，不得不起身更衣。未入室内，便听到郑氏哭喊的声音，冯氏皱了皱眉：“可去请了陛下？”

    李氏行了个常礼，“妾早已着人去请陛下，只是不知何故，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陛下前来。”

    嫔妃产子，按例夫人之上品级皆需亲至。除去仍在月中的罗氏，此刻袁氏也已经赶了过来。

    看了一眼冯氏，卢氏道：“罗夫人产子那夜皇后晚到，陛下龙颜大怒，可今夜昭仪迟迟未到，不知是否有意示威皇后？“

    冯氏知道卢氏有意激怒自己，虽说她城府不足，可也知道若此刻自己接口，便是告于众人，昭仪并非自己亲阿姊。于是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卢氏，隐忍下来。

    卢氏见自己讨了个无趣，便也不再作声。

    太医刘毅秉，自郑氏有孕便负责问诊，此刻急匆匆赶到，于外室候诊。侍医与宫婢们进进出出，传医讯的，递汤药的，端热水的，一个个忙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