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择孺子（三）

    御书房内，元宏与任城王元澄以及咸阳王元禧坐于一席，边饮茶边议择选孺子之事。

    元澄先开了口，“陛下，臣重新修册，将入选女子父兄之职、母家谱系、所善之技，皆详尽于内。”

    元宏颔首道：“若朝中众人皆能像皇叔这般，行事虑无不周，朕便可安心在外开疆拓土了。”说完，细细将名册审阅一番。“皇族之中凡未婚子弟，嫡妻王妃务必迎娶汉人世族之女。今日，朕先为子恂定下左右孺子，以示皇族。”

    元禧接过话来，“陛下所言极是。若欲长治久安，汉家大族之力不容小觑。”

    元宏颔首称赞，将名册递给元禧，“二弟，你也瞧瞧皇叔列选的女子。”

    元禧阅罢，笑道：“这五大世家之中，除鲁郡刘氏，其余各家皆有女子在陛下后宫及宗亲皇族府邸。”

    元宏微微一笑，转头问元澄道：“皇叔可有举荐之人？”

    元澄微微颔首：“臣奉陛下之命择选，论相貌当属赵郡李氏，论德行当属鲁郡刘氏。”

    小炉之上茶水已沸，元宏亲手为他二人舀入茶盏中，方道：“左右孺子虽非太子正妻，可这二人也许会诞下朕的长孙，朕不得不谨慎而为。”呷了一口茶，他又悠悠道：“子恂生母林氏与恪儿兄妹生母高氏，皆是皇祖母为朕所择开房之人，她二人心性良善，毫无是非之心。若子恂能得如他生母般品性的孺子相伴，朕便可安心了。”

    元澄颔首道：“臣遣人暗中往各族调查，遣去的都是跟了臣多年的家仆。等去往鲁郡之人归来，他对臣言道‘鲁郡刘氏之女，虽只及笄之年，却是温良敦厚、心慈好善’。”见元宏与元禧二人听得仔细，他接着道：“他道‘刘氏府邸门前设一瓦棚，有仆役于内作业，凡郡内猎户捕得怀子野兽，皆可前往换取钱粮。刘府的人得了，便会将那些野兽放归林间。’而此举，便是刘氏嫡女所想。”

    元澄言语之间，元宏不时微微颔首。

    元澄言罢，元禧便开口道：“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惜物之心，着实难得。”

    元宏亦道：“《孟子》有云，‘君子之于物也，爱人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太子身边若有这样良善之人相伴，必可待子民以仁爱。”言罢，元宏便以朱笔画圈，将鲁郡刘氏定为元恂的左孺子。

    元澄与元禧齐齐起身：“臣贺陛下，为太子觅得良人。”

    元宏道：“还有荥阳郑氏之女，朕那日见过她一面，颇通汉家之学，若以此女为子恂右孺子，皇叔与二弟意下如何？”

    元澄微微颔首：“臣闻此女善音律，能诗文，既有缘得见陛下，那也算命中注定。”

    元宏复又执朱笔，定下郑荞为右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