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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丽人

    秦登科被乱翻轰炸的有些懵,眼前已经有些天悬地转,恍惚间不知所以。“王哥,我去下厕所。”勉强走的直线,拉开包厢的门后,险些脱力。摔倒还不至于,只不过有些晃神。

    包厢里,王虎剩见秦登科出去后,自己闷头喝了杯干红,然后看看坐在对面抽烟的蝶儿,眼神不自觉的散出亮光,于是便起身踉踉跄跄的坐到蝶儿身边,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叠百元大钞。

    “蝶儿,咋俩的交情够深了吧”

    “王哥说的哪里的话”蝶儿接过钞票,“您又有什么吩咐小妹啊,一定照办”

    王虎剩嘴角轻裂,笑容看起来有些轻蔑,赫然凑近蝶儿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秦登科扶着墙,缓缓走到厕所,两手撑着马桶,胃里阵阵翻腾可就是呕不出来。厕所外,喧闹的音乐在此刻让人不禁感到心烦。

    一个不慎,脚底一滑,直接摔倒,秦登科傻傻的坐在地下背靠马桶,厕所的灯也不是白炽,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明亮,也不知是酒吧刻意而为还是怎样。他抬头看见那蜡黄的天花板,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老板,您看……”

    “唉,今天是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秦登科无奈的笑笑于身旁的大学同学对视一眼,示意。

    “唉,老板登科第一次,不懂事儿,还望您见谅。我替他向您配个不是”言罢,同学自己喝了杯两千块的茅台。

    中年人脸上带着笑容,不知是喜是怒。朝两人摆摆手,“年轻就是好啊,喝酒时就是毫无顾虑,不像我们,总还得顾及着一些事情儿。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板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附和。

    “哈哈,郭总说的对啊”

    笑了,酒桌上的人都笑了,笑声参差不齐,神态尽显。

    郭总,是青岛某一公司的老板,大一时,秦登科和他同学做了一个新媒体策划方案,奈何没有资金,于是就想出去找人赞助。可成年人的世界那儿有那么容易,家庭,社会,环境,无一不是驱动利益前行的道具。没有任何价值存在的东西都如同一张废纸,甚至连废纸都谈不上。

    秦登科恢复了些,慢慢站起,踉跄着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双手据捧,用凉水狠狠泼在脸上。三番五次后,神志渐渐清醒。洗手台很常规,有一面方形的明镜,头顶也有瓦数较低的白灯。

    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渍,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秦登科啊秦登科,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声音很小,甚至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这时从女厕所缓缓走出一个男人,30岁上下,金丝眼睛,黑色西装,皮鞋亮的反光,短发,妥妥一公司白领。男人在另一个洗手台,洗了洗,筛筛手上的水渍,而后上下整了整领带,扶了扶眼睛便离去了。男人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也走了出来。她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双目无神。

    “帅哥有火吗?”

    秦登科摸摸口袋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谢谢”

    女人把打火机还了回去。烟雾悬在指尖,红唇莹莹发亮,一口,两口,三口。女人好似终于缓过神来,眼睛重新换上媚态。她借着烟掐灭的功夫打量了一番秦登科,然后满是笑意的走过去拍了下秦登科的屁股。

    “帅哥,有需要就叫我哦”

    而当秦登科回过神来,女人便已不见其踪影。慌乱中检查口袋,却发现多了一张名片,是酒吧服务的名片。上面印着65号技师,彩儿。“秦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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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登科再次推开包厢门,蝶儿很是热情的小跑过去,并掺起右臂,虚寒问暖道,“秦哥哥,你怎样,要不我陪你去宾馆休息吧。”

    秦登科旋即一愣但并无过激反应,只是淡淡道,“我王哥还没醉呢,做弟弟怎么救能说自己不行了?来王哥,咋们再走一个。”

    包厢里暧昧的灯光看不清王虎剩脸上的表情,只见他举起酒杯轻轻地与秦登科一碰便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反转,示意一滴不剩。

    “王哥豪气”秦登科直接用牙翘开一瓶百威,一饮而尽。小旋风。

    王虎剩见状给了一大拇指。

    “王哥既然今天这莫开心,那小弟我就献唱一首如何?”

    “好啊”声音不响,不亮,不夹杂任何情感。

    于是秦登科从陪酒女手中接过话筒,走到点歌机前点了首Beyond的《海阔天空》。

    这首歌秦登科已经不知道唱过多少次了。无论是旋律还是粤语原声歌词他都在清楚不过了,甚至高中时620宿舍开演唱会时,学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它。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王虎剩坐在沙发瞅着秦登科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以前,想起了曾经的王大将军。

    五分钟很短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却很长很长。

    当旋律终止,秦登科放下手中话筒的那一瞬,王虎剩突然走过来递给秦登科一瓶未开盖的百威,“来兄弟,哥哥敬你一瓶”王虎剩也同先前一样用牙撬开了瓶盖。秦登科见状赫然一笑,也照葫芦画瓢,撬开了瓶盖。

    玻璃瓶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便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两阵小旋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二人才晃晃悠悠,勾肩搭背的从酒吧出来。时不时嘴里还都囊些秽语。不过没人能听清。

    秦登科双神无光,明显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出租车终于来了,是蝶儿陪他上的车。待秦登科上车走后不久,王虎剩也坐进了自己的那辆奥迪,叫了代驾。

    奥迪车在公路上前行,王虎剩将车窗轻轻摇下给自己点燃一支从秦登科那儿得来的乡烟。霓虹灯光从各处飞来,照进车内,此刻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乃是风骚的中分头,不过他的眼睛此刻正被那无处透过的光照的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