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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不是出逃是转进

    打发走了自家的大将军,李俨也不在屋子里面转悠了,这一天虽说是没出屋,可这路绝对是也没少走,要是这时候给他弄个手机计步,这一天至少几万步是少不了的。

    对他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辛苦了十年,忙活了十年,到现在还是兵也不多,将也不广,地盘也不大。

    手下连个能拿的出手的正经将军都没有,这张天赐也真是沉不住气,这官员架构,还没来得及弄全,他就要发兵讨伐了,自己这想要当个皇帝,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俨的身子虽然是坐下了,可脑子还不能休息,这一天也许是想得太多了,坐下后不久,就觉得越是多想,就越是满脑子浆糊,实在支撑不住了,只得去上床休息。

    李俨这里支撑不住,跑去睡觉了,可张天赐那边并没有闲着。

    无论怎么说,到了张天赐这一代,他也是正经的第九代凉王,虽然这个王位是从自己侄子手里抢来的,可也不耽误现在的凉王就是他的这个事实。

    要是从张天赐的出身来说,他是凉武王张轨曾孙,凉明王张寔之孙,凉文王张俊之子,凉威王张祚、凉桓王张重华之弟,怎么算也能勉强算得上世出豪门。

    他那个侄子张玄靓,要不是靠着他奶奶马氏,张天赐也不能容忍他占着这么多年的王位。

    这不张玄靓的奶奶刚一去世,他封自己的庶母郭氏为太妃后,张天赐就动手了。

    虽然朝政早就在张天赐的把控之中,可只是把控朝政,哪有自己来当皇帝过瘾。

    虽然张玄靓因为害怕,想要把皇位让给他,但他并没有接受,这让来的皇位,哪有自己亲手抢来的有成就感。

    于是,他派右将军刘肃,趁夜闯进王宫,杀掉张玄靓之后,还对外宣称,自己的侄子是得了暴病而亡。

    就这样,十四岁的张玄靓被杀,这皇位也刚坐到第九年的头上。

    张天赐得了王位之后,就开始了宴饮游乐,醇酒妇人的梦想生活,政事被荒废,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他手下荡难将军、校书祭酒索商,上疏极力劝谏,张天赐答复说:“我不是好出行。而是出行有所得。

    观看早上开放的花朵,就能尊敬才能出众之士;赏玩芝兰,就喜爱有德行之臣;看到松竹,就想念有贞操的贤者;面对清澈的流水,就看重廉洁的品行;浏览蔓延的野草,就讨厌贪污的官吏;碰到飘风,就憎恶凶狠狡诈之徒。”

    也不得不说,这张天赐从小就有文才,就连贪欲玩乐之事,也能被他解释的如此合理。

    玩乐归玩乐,手下一直舔着自己的家伙,突然想要自立为王,这是万万不可以容忍的,要是任其发展,别的人也有样学样,哪自己的这个王位也会早晚不保。

    就在得知了李俨要反叛自立的第一时间,张天赐就立刻开了一次大朝会,别人说啥劝啥他自然也不会听,自个抢来这个王位,不就是为了让别人都听自己的。

    他决定亲自前往征讨李俨,任别驾杨遹为前锋、前将军,进攻金城。(今兰州西)

    晋兴相常据为使持节、征东将军,进攻左南(今青海民和东南,黄河北岸)。

    游击将军张统进发白土(今青海化隆东南,黄河北岸)。

    他亲自带领三万大军进发仓松(今甘肃武威市东南)。

    用这样的阵势来对付李俨,由不得他不害怕。这害怕也就转化成了,他派侄子去长安请罪后,接着又派出新任丞相,赶往长安抓紧贿赂秦国官员。

    惹起这件事的主要人物敛歧,这时候已经逃进陇西的山里。

    这个时候,他才是最倒霉的一个,本想带四千户投奔李俨后,能换个开国元勋当当,可没想到只听说凉州那边要发兵讨伐,这李俨就要拿自己当投名状送出去。

    ‘这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这个问题现在有点让他困惑的同时,也不能表明敛歧就是个傻子。

    他之所以会带着四千户投李俨,那也是经过充分考虑的。

    他这规模的人口数量,在秦国不算什么,可到了李俨那边,就会是极大的筹码。

    四千户在秦国,他只能当个部族头目,如果看上了别人家的东西想抢,还会被当做土匪或流寇。

    可到了李俨这边就不一样了,至少换来了一个卫将军的官衔,虽然还没捂热乎,就被大将军给征讨了,可那毕竟也是个正经官衔啊。

    有了这个官衔,再出去打家劫舍,就可以冠上讨伐的名号,无论是抢别人的东西,还是直接杀人,都不会有土匪、流寇的帽子扣上来。

    还说不定,等时间长了之后,自己发展到一定的势力,就可以杀了李俨那个家伙,自己也弄个皇帝当当。

    如今可惜的是,这官当得时间还太短,还没来得及出去抢掠,就被同样也是新任的大将军给征讨,还特么的想活捉自己,这世道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

    火堆对面的部下,拨弄了一下柴草,开口问敛歧:“卫将军,明天咱们往哪儿走,虽然后面已经没人追咱们了,可咱们总是要有个去处才行。”

    听见‘卫将军’这个称呼,敛歧先是一喜,接着又变的沮丧,还他妈的‘卫将军’呢,不久前才被大将军追杀的事,这么快就能忘记了。

    不过再看看这几十个忠心的手下,敛歧也不好去训斥刚才说话的这个人,话说不久前,问自己这话的人,还是个秩一千石的军司马,这一共还没过去几个时辰,现在自己就剩下这几十个人了。

    敛歧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这人一眼,又看看另外火堆旁的自己人,然后仰头望天。

    天上月明星稀,一轮皓月之下,也没什么风,这要不是在逃亡途中,在这样难得的夜晚,叫上几个自己的心腹,摆一桌酒宴,再畅说、畅想当官之后的理想,那是多么惬意的日子。

    不久前的这一幕出现在敛歧的脑海中,随后又被他摇摇头,强行把这幅画面赶出脑海。

    这时候逃命是第一要务,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想到这里,他又重新坚定起信心,站起来一甩衣摆,大声说出:“明日咱们出发去白马,去投奔哪里的兄弟,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杀回来的。”

    一众手下站起来应和:“咱们还会杀回来的。”

    敛歧握拳捶胸,再次高喊一句:“记住,咱们这次不是出逃,是转个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