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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兵发襄阳

    看着族人在讨论打与跑之间悬入争执,姚苌不由得开始陷入沉思。

    想当初跟着老爹姚弋仲东徒榆眉,那也是带着几万人马来的,虽然没人承认,可老爹还是自称护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后来见到前赵刘曜势大,于是就率部投靠了刘曜。

    这刘曜也没算亏待自己老爹,给了个平西将军,另封平襄公,驻军陇上。

    稍后不久,后赵的石虎,石季龙攻克上邽后,老爹又率众投了石勒,石勒又封老爹为安西将军,六夷左都督。

    直到石虎病死,冉闵开始杀石虎的儿子们,老爹又投靠了在襄国城自立为赵王的石袛,这石袛待老爹更是不错,直接给了一个右丞相的位置。

    既然做了右丞相,那就得帮着石袛对抗冉闵,率众讨伐冉闵走到混桥时,老爹还训诫五哥姚襄,老爹那时的两句话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这样对五哥姚襄说的:“汝才十倍于闵,如不枭擒,不须复见我也。”

    后来五哥姚襄在常卢泽大破冉闵,得胜而归后,老爹还因为他没有生擒冉闵,打了他一百军棍。

    再往后,就是老爹觉得后赵大势已去,又联络了东晋朝廷,率部投了东晋。

    永和七年,东晋朝廷拜姚弋仲为;六夷大都督、督江淮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单于、高陵郡公,持节,这也就是自己老爹的顶点了,因为到了永和八年老爹就死了,享年七十三岁。

    再往下,自己就跟着五哥姚襄了。

    但是,东晋的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害怕五哥姚襄的威名,屡次派刺客前来刺杀,可刺客屡屡不能得手,到后来发展为,殷浩派部将魏幜率五千余人马,前来袭杀,却被五哥斩了魏幜,兼并了他的部下。

    和殷浩的仇肯定是解不开了,可偏偏在不久后,流民帅郭斁率领一千多人,抓了东晋的堂邑内史刘仕,跑来投奔五哥姚襄,这下可引起东晋朝廷大震,这一千多人倒不算大事,但通往建康的通道被打通了。

    东晋朝廷紧急以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沿江守备。

    到了这个时候,手下都劝五哥回北方,姚襄自己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不能和东晋朝廷尿到一个壶里,于是自称大将军,大单于,引兵进攻外黄,却被晋军边将打败。

    败局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显现的,五哥又收拢散卒,勤加抚慰,士气再次复振,占据许昌后,五哥本想据河东以图关右,当时有长史王亮劝五哥,觉得守这个孤城不如退回河北。

    但是五哥却说洛阳虽小,可也是山河四塞之固,也是个可以用武之地。无奈的是进攻洛阳用了一个多月,却还是没能攻占。

    偏偏就在这时候,时任征西大将军的桓温,又从江陵起兵,前来讨伐,与晋军大战于尹水北,被晋军打败,五哥率数千骑奔于北山,当夜还有五千百姓抛妻弃子跟随。

    虽然数次败给桓温,可后来屯据阳乡时,又有百姓四千户来投。

    到了这时候,五哥还想要占关中以图天下,派自己另外的两个哥哥姚兰,姚益,和将军王钦赴北地召集戎夏,得五万户而归,进而发兵杏城。

    可这时盘踞在关中的老符家不干了,当时的秦国皇帝符生,派苻坚,符飞,苻黄眉,邓羌前来讨伐,姚兰败于符飞之手,被符飞生擒。

    五哥大怒,驱大军在三原大战苻坚,邓羌,兵败被苻坚所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投降。

    还别说,老符家对自己还算不错,苻坚还给了自己一个杨武将军的名号,并且还任命自己为陇东,汲郡,河东,武都,巴西等地太守,后来还被任命过宁,幽,兖三州刺史,虽然地盘从没实际掌握过,但官衔是确确实实给了的。

    屋内的争吵突然激烈,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姚苌,他扫视众人一圈问道:“你们可是已经商议好了结果?”

    还是那个年长一些的族人回答:“并无,各人想法不同,难以做出决断。”

    “咱们打不过对方,拼死还不成吗?我是不想再到处躲着了。”另一个族人言辞激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留下有用之身,日后建功立业不好吗?”年长的族人,立刻出言反驳。

    姚苌挥手制止双方争吵,忍住心中悲切开口:“咱们也不打了,也不跑了,不如降了算了。”

    他这话一出口,争论的双方也不再争了,齐齐把目光投向他。

    “可不能这样,现在咱们就算是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的,想想咱们之前干过的事吧,就算是再降一次,也躲不过被杀的结果。”

    这话还是那个年长的族人说的,不管最终的结论是什么,杨安的部将率军赶到五城时,在投降的两千多人里,并没有找到那些人说的常尧将军,一时之间姚苌又跑去了那里,暂时还没人知道。

    再说张育,杨光这两人,他们一路收拢溃卒,跑到了绵竹之后,又开始整军备战,和他们争蜀王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没人争了,也该开始自己的大业了。

    却被随后率精骑赶到的邓羌直接给包了圆,邓羌等得就是他们把兵马全部召集到一起,他们还没来得及攻城略地,就直接被邓羌给砍了脑袋。

    蜀中这一阶段该怎么治理,那是杨安要操心的事,完成了平乱,邓羌也该返回长安了。

    临走前,在成都和杨安告别,邓羌颇有几分感慨:“还是你们这种领兵在外的日子舒坦啊!”

    杨安大笑回复:“要不咱们换换?”

    “要是丞相不同意,咱俩说了能算吗?”邓羌虽然羡慕杨安,可他也必须要听王猛的命令才行。

    这些年以来,王猛的命令从没出过错,包括他自己带兵出征,每次也都是得胜而还,这些才是让杨安,邓羌最佩服的。

    这边邓羌引兵回返,长安城内,皇城里的那间书房,符丕正恭恭敬敬的坐在王猛下首。

    等王猛的交代告一段落,符丕问道:“亚父是要我亲自带兵吗?”

    “这次以你为主将,不过遇事还要多和苟将军商量,不要急躁,不要想着一次就能建多大的功业。”

    王猛看着这个从小就被自己教导的孩子,也该是时候放出去见见风雨了,之前让他在邺城的锻炼,也还是挺有成效的,符家的人在秦国,也不能只是享受,该承担的责任,也必须让他们承担起来。

    数日后,长安城外,符丕和苟苌并马而行,他俩在苟苌还是屯骑校尉时就认识。

    符丕看看身边前行的队伍,忍不住问苟苌:“苟将军,你确定丞相是让咱们带这样的士卒去打襄阳?”

    他所以会问出这句话并不奇怪,队伍中所有的士卒全是老卒,一个年轻的都看不见。

    符丕的直观感受就是;这差不多都是那种三个人凑五颗牙的老卒,让自己带他们去攻打襄阳,一个年轻的都不给,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

    苟苌神秘一笑:“这都是丞相安排的,你再想想这次出动七万大军,还能都是这样的老卒吗?”

    符丕想了想点头,他觉得就算是亚父再不看好自己,也不能让他只带这种老卒吧。

    前面一个路口,苟苌和符丕告别,这次出动七万大军,可不是在长安城周边就可以凑齐的,他要带领的兵马,还在南乡,在那里他要和慕容垂汇合后,才能带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