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共同的故人
“就这个最简单，又最容易出成效，不过就是在长安城内外转转，目前也就你最合适。”
“你说的倒容易！就凭班固在《西都赋》里的那几句话，就能当做凭据吗？你可知这长安周围有多少河水，渠水？”
邓羌分辨的这几句话，当然不是信口胡说，所谓的八水绕长安，也绝不只是八条水系围绕长安，大的知名的有八条水系，小的不知名的支流河渠，再加上八条也不止。
“你先按《西都赋》里给出的线索去找，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去看看《汉书》的地理志，《沟洫》志里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就算是你不愿意找，那也可以从流入渭水的河渠中再找一条合适的，说不定皇城后面那条水渠就能直通渭水。”
邓羌拿起写着从《西都赋》摘出的那些，再次低头看了起来。
不过这记录也实在是太简单，邓羌只看到上面写着；东郊则有通沟大漕，溃渭洞河，可泛舟山东，控引淮湖，与海通波。西郊则有上囿禁苑，林麓籔泽，陂池连乎蜀汉，缭以周墙四百余里。
就短短的这些字数里，不光有从长安城通往渭水，连通黄河的信息，还有通往蜀地，至少是已经连通到汉中的河道。
邓羌抖抖手里的这份东西，多少有点面带苦涩的开口：“你不会还想让我把连通蜀地的，这条四百里的河渠也给疏浚一遍吧？”
“那个倒是先用不着，只要先把从长安进渭水的找出来就行，以短期内可以通航为目标就可以了，至于渭水入黄河，那也用不着疏浚。”
邓羌拍了一把已经放到案几上的纸张：“我明天就带亲卫开始勘查，这平时进出城，就硬是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事。”
酒宴接近尾声，王猛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准备各回各家。
这边的酒宴是要散场了，另一处的两人聚会，可才刚刚准备开始，甚至于连酒菜都还没有端上来。
薛赞忧心忡忡的坐在权翼家里，在权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他再次开口轻轻说了一句：“丞相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哪会知道丞相是什么意思，他不过就说了句；故人来访，别忘了告诉他。”权翼依旧不动声色。
“可我想不通的就是这句话，你要说是和丞相共同的故人吧，可又不像是这个意思，如果说，是咱俩的故人吧，可现在咱俩的故人，不都在这长安城中吗？”
薛赞的忧色摆在脸上：“你说丞相这是要敲打咱俩吗？可咱俩也一直没做错过什么事啊！”
“这个吗？我觉得丞相倒不会，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待会多喝两杯，回去睡一觉，起来后还是该干啥就干啥，想这么多也没用啊。”
就在权翼劝解薛赞工夫，酒菜被仆从送进来了。
由于心情影响，薛赞很快就有了酒意，当然就不会注意到权翼发生的微妙变化。
这顿酒并没有喝多长时间，薛赞感觉快喝多的时候，及时刹住了，然后告辞回家睡觉。
送走薛赞后，权翼独自进了书房。
故人，这个故人现在绝对是个大麻烦。
不知道是薛赞的故意忽略，还是权翼有心的回避，但是这个故人，目前只能给权翼自己造成麻烦。
虽然两人原来都是姚襄的手下，可自从投降了秦国之后，权翼认为自己所做的还算周全，直到最近有一天，天擦黑后，有一个多年前就认识的人来访，说出一句：“公子现在很困难，希望他能出手相助一下。”
来的这个人就是姚苌的亲信族人，也是他的贴身亲卫，早年在姚弋仲麾下时，他和权翼就很熟。
这次姚苌并没有露面，只是让这个族人来找权翼，就在权翼送出去一大包金银，以为姚苌别投他处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位亲信又选了一个天刚黑的时间来了。
这回没提需要帮助的事，只是和权翼说起：“公子想见你一面。”
虽然表面上权翼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他知道，姚苌只找了自己，并没有让人去找薛赞，所以他才会出现胡乱猜测的情况。
见，还是不见，权翼还没有拿定主意。
苻坚的失踪，苟苌就是元凶，沾上他，自己肯定不会有好处，但是现在不见，他又怕苟苌把自己给她金银，助他躲藏的事说出来，到了那时候，自己也一定会被认为是帮凶。
出卖苟苌的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可就怕现在出卖已经晚了，苟苌手上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自己先前就和他有勾连，到了这时候，想洗干净也已经不容易了。
两头都不容易摆平的情况下，权翼又主动拿出一些财物，交给苟苌的亲信，让他带回去，并嘱咐；千万不能公开露面，自己也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见公子。另外让亲信就不要再登门了，并且约定了暗中传递信息的地点和暗记。
又是一夜没睡，好在今天不是有朝会的日子，经过这一夜，权翼想出的一个计划也基本成型了。
薛赞不是不知道吗？那就让他知道，把他拉下水之后，自己的计划才会好办一些。
洗把脸清醒一下，然后出门准备去找薛赞，在街上却迎头碰上了邓羌，简单打个招呼，知道了邓羌在勘查水道，随便含糊几句后，权翼继续往前走，离薛赞的家也不算远了。
忽然觉得后脖梗子一凉，权翼回头看看，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于是他转身继续前行。
后面街角处，有个人做出一个手势，随后消失在街巷中。
薛赞家府门外，管家迎上权翼，说了一句：“大人刚起来不久，可能正在吃早饭。”
“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他在那里，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权翼随口吩咐一句，管家退下，这位和自家大人是常来常往的，用不着自己引领，也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
“你这么早就来了，和我一起吃点吧。”
薛赞看见权翼进门，热情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吃点。
权翼摆手：“你自己吃吧，待会有事和你说。”
“我也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丞相的话里肯定有别的意思，我倒是有个猜想，就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听到权翼有事要说，薛赞也把自己昨晚想到的，要先和对方交流一下。
“你猜出什么了？”
“咱俩共同的故人。”
“哦，你想说的是谁？”
“你说的倒容易！就凭班固在《西都赋》里的那几句话，就能当做凭据吗？你可知这长安周围有多少河水，渠水？”
邓羌分辨的这几句话，当然不是信口胡说，所谓的八水绕长安，也绝不只是八条水系围绕长安，大的知名的有八条水系，小的不知名的支流河渠，再加上八条也不止。
“你先按《西都赋》里给出的线索去找，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去看看《汉书》的地理志，《沟洫》志里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就算是你不愿意找，那也可以从流入渭水的河渠中再找一条合适的，说不定皇城后面那条水渠就能直通渭水。”
邓羌拿起写着从《西都赋》摘出的那些，再次低头看了起来。
不过这记录也实在是太简单，邓羌只看到上面写着；东郊则有通沟大漕，溃渭洞河，可泛舟山东，控引淮湖，与海通波。西郊则有上囿禁苑，林麓籔泽，陂池连乎蜀汉，缭以周墙四百余里。
就短短的这些字数里，不光有从长安城通往渭水，连通黄河的信息，还有通往蜀地，至少是已经连通到汉中的河道。
邓羌抖抖手里的这份东西，多少有点面带苦涩的开口：“你不会还想让我把连通蜀地的，这条四百里的河渠也给疏浚一遍吧？”
“那个倒是先用不着，只要先把从长安进渭水的找出来就行，以短期内可以通航为目标就可以了，至于渭水入黄河，那也用不着疏浚。”
邓羌拍了一把已经放到案几上的纸张：“我明天就带亲卫开始勘查，这平时进出城，就硬是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事。”
酒宴接近尾声，王猛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准备各回各家。
这边的酒宴是要散场了，另一处的两人聚会，可才刚刚准备开始，甚至于连酒菜都还没有端上来。
薛赞忧心忡忡的坐在权翼家里，在权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他再次开口轻轻说了一句：“丞相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哪会知道丞相是什么意思，他不过就说了句；故人来访，别忘了告诉他。”权翼依旧不动声色。
“可我想不通的就是这句话，你要说是和丞相共同的故人吧，可又不像是这个意思，如果说，是咱俩的故人吧，可现在咱俩的故人，不都在这长安城中吗？”
薛赞的忧色摆在脸上：“你说丞相这是要敲打咱俩吗？可咱俩也一直没做错过什么事啊！”
“这个吗？我觉得丞相倒不会，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待会多喝两杯，回去睡一觉，起来后还是该干啥就干啥，想这么多也没用啊。”
就在权翼劝解薛赞工夫，酒菜被仆从送进来了。
由于心情影响，薛赞很快就有了酒意，当然就不会注意到权翼发生的微妙变化。
这顿酒并没有喝多长时间，薛赞感觉快喝多的时候，及时刹住了，然后告辞回家睡觉。
送走薛赞后，权翼独自进了书房。
故人，这个故人现在绝对是个大麻烦。
不知道是薛赞的故意忽略，还是权翼有心的回避，但是这个故人，目前只能给权翼自己造成麻烦。
虽然两人原来都是姚襄的手下，可自从投降了秦国之后，权翼认为自己所做的还算周全，直到最近有一天，天擦黑后，有一个多年前就认识的人来访，说出一句：“公子现在很困难，希望他能出手相助一下。”
来的这个人就是姚苌的亲信族人，也是他的贴身亲卫，早年在姚弋仲麾下时，他和权翼就很熟。
这次姚苌并没有露面，只是让这个族人来找权翼，就在权翼送出去一大包金银，以为姚苌别投他处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位亲信又选了一个天刚黑的时间来了。
这回没提需要帮助的事，只是和权翼说起：“公子想见你一面。”
虽然表面上权翼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他知道，姚苌只找了自己，并没有让人去找薛赞，所以他才会出现胡乱猜测的情况。
见，还是不见，权翼还没有拿定主意。
苻坚的失踪，苟苌就是元凶，沾上他，自己肯定不会有好处，但是现在不见，他又怕苟苌把自己给她金银，助他躲藏的事说出来，到了那时候，自己也一定会被认为是帮凶。
出卖苟苌的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可就怕现在出卖已经晚了，苟苌手上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自己先前就和他有勾连，到了这时候，想洗干净也已经不容易了。
两头都不容易摆平的情况下，权翼又主动拿出一些财物，交给苟苌的亲信，让他带回去，并嘱咐；千万不能公开露面，自己也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见公子。另外让亲信就不要再登门了，并且约定了暗中传递信息的地点和暗记。
又是一夜没睡，好在今天不是有朝会的日子，经过这一夜，权翼想出的一个计划也基本成型了。
薛赞不是不知道吗？那就让他知道，把他拉下水之后，自己的计划才会好办一些。
洗把脸清醒一下，然后出门准备去找薛赞，在街上却迎头碰上了邓羌，简单打个招呼，知道了邓羌在勘查水道，随便含糊几句后，权翼继续往前走，离薛赞的家也不算远了。
忽然觉得后脖梗子一凉，权翼回头看看，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于是他转身继续前行。
后面街角处，有个人做出一个手势，随后消失在街巷中。
薛赞家府门外，管家迎上权翼，说了一句：“大人刚起来不久，可能正在吃早饭。”
“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他在那里，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权翼随口吩咐一句，管家退下，这位和自家大人是常来常往的，用不着自己引领，也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
“你这么早就来了，和我一起吃点吧。”
薛赞看见权翼进门，热情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吃点。
权翼摆手：“你自己吃吧，待会有事和你说。”
“我也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丞相的话里肯定有别的意思，我倒是有个猜想，就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听到权翼有事要说，薛赞也把自己昨晚想到的，要先和对方交流一下。
“你猜出什么了？”
“咱俩共同的故人。”
“哦，你想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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