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选择坚强

    老太君接着问道：“他们都死了？”万福道：“没有，伤兵都被一个辽国公主送回来了，只有叶大夫不知所踪。二公子说了叶大夫肯定没死，那个辽国公主和叶大夫是朋友，在送还伤兵的时候，那公主亲口说一定帮忙找到叶大夫！”老太君道：“我怎么都听糊涂了？是叶澶带着伤兵断后，他们都没死，只有叶澶一个人不见了？”万福道：“二公子是这么说的！”老太君又问道：“那，那个辽国公主是怎么回事？叶澶怎么就和她成了朋友？”万福回道：“二公子说，叶澶曾救过那公主的命。”除了墨渊，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怎么两国打仗，叶澶竟然救了敌国的公主。老太君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梁氏见此，就说道：“万福，你不要着急，慢慢地从头把叶澶的事讲给老太君和墨渊听听！”万福点了一下头道：“本来二公子是想让我单独讲给三小姐听的，既然夫人吩咐，那我就在这说了！”老太君道：“说吧，我也很想听听！”

    万福想了一下说道：“二公子告诉我，叶大夫救辽国公主的事是在开战以前，是叶大夫去辽国刺探情报的时候半路上救的，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辽国公主，回来后他跟二公子和三公子都说过此事。”老太君有点明白了，她拍着手里的暖炉道：“这个不孝子，他不知道叶澶只是个大夫？竟然让他去干这么危险的事！他就不奔着自己的闺女好！”说完，老太君看向墨渊道：“墨渊，这些事情你可知道？”墨渊忍着眼泪点点头。老太君道：“那你怎么不告诉奶奶？你不敢对你的父亲说，告诉奶奶，奶奶来说，他凭什么这么使唤叶澶？先不说叶澶还没当上他女婿，就是当上了，人家也只是个大夫，凭什么让他去干当兵的事？”墨渊一听眼泪就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梁氏和两位姨娘都过来劝慰老太君和墨渊。沈母道：“这个不孝子，就对自己人狠心，拿儿子和女婿不当人！看这次回来我不打死他！”

    梁氏见老太君骂完了，火气消了。就让万福接着说。万福道：“后来战事紧张，两位公子和叶大夫带领千余人潜入辽国，火烧了辽军的粮草大营，被辽军追剿，伤亡近半。为了掩护两位公子和其他人脱身，叶大夫主动要求带着伤兵与追兵周旋。”沈母插话问道：“那为什么伤兵都被送回来了，而叶澶却不见了，难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吗？”万福道：“据回来的伤兵们讲，叶大夫把他们安顿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后，自己一个人趁夜袭击了辽军的营寨，并斩杀了辽军的主将，而且这个辽军的主将就是辽军攻打定州的主将。辽军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定州之围才得以解除。”老太君问道：“那叶澶怎么样了？”万福道：“我们的人都不知道，是那契丹公主告诉老爷和公子说是叶大夫苦战之后跳落山崖！但事后却没有找到叶大夫的尸体，说明叶大夫还活着，她会尽力寻找，一旦找到会通知我们的！”

    听到这里，墨渊忽然想起那晚的噩梦和泛着血色的月光，那时叶澶一定是像自己在梦境中一样，孤身一人，陷入绝境，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以命相搏，浴血奋战。那是怎样一种绝望和悲壮？自己在梦里还可以醒来，而叶澶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一旦倒下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墨渊的心越来越沉，眼见就要跌入谷底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忽然一个游方道士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墨渊顿时想起了那日在王大祥茶馆那道士说过，沈家父子三人能平安荣耀地归来全靠自己写的那个“澶”字，那个“澶”字不就是叶澶吗？因为当时自己心里只想着叶澶，所以那道士说可以测字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写了这个“澶”字。既然那道士测得这么准，就说明叶澶应该没事，因为他说过叶澶的安危可以从澶州之战看出来。当时澶州虽危如累卵，但最后还是安然无恙。而且宋辽两家还在此订立了盟约，从死战之地变成了祥和之地。澶州的结局这么好，叶澶肯定也会很好的！

    当一个人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时，那这丝希望就会变成信仰。墨渊忽然不再伤心了，她开始坚信叶澶没事，就像那道士说的，虽有波折但终究是会回来的，而且是回到她身边。

    墨渊从悲伤到坚强的表情，沈母和梁氏他们都看得出来，虽是心生怜悯但也不知道怎样开口去劝慰。在短暂的冷场之后，梁氏问道：“那些伤兵怎么没事？按道理讲，主将被杀，契丹人不得把气撒到他们头上吗？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万福道：“二公子说幸亏那契丹公主及时赶到，不准手下伤害俘虏，所以他们才保住了性命！”老太君听了点头道：“那契丹公主是在报答叶澶的救命之恩呐！”说完老太君将目光转向墨渊说道：“墨渊，你看叶澶救了多少人呐！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墨渊已经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点点头道：“是的，奶奶。我也是这样想的！”众人想问的话都问完了，万福出去以后，梁氏和两个姨娘都过来安慰墨渊。特别是两个姨娘，因为她们听出来了，要不是叶澶，她们的儿子不一定能平安回来。墨渊已经变得的平静了，但这种平静并没有让梁氏她们安心，而是更加担心。墨渊站起身对老太君和梁氏她们说道：“奶奶，大娘，二娘，三娘，谢谢你们！我没事的，我会等叶澶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