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假期 下
“回来啦？”
“嗯”文浩默然回应。
这是他哥，亲哥！只比文浩大两岁，但文浩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哥哥。
文浩斯文软弱，而哥哥文刚天生霸道狡猾；文浩喜欢读书，很少锻炼，文刚喜欢体育，一直是学校的体训生。
从小哥哥文刚就仗着年龄大，力量强欺负他，文浩觉得这是自己软弱性格的主要原因。
虽然近几年，没有再欺负自己，开始和善地对待自己。但是，心里的伤疤永远也无法消除。
一瞬间，文浩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走路还是坐车回来的？”文刚又问了句。
“街上没有车，走回来的。”
“你哥哥昨天回来天都黑了，以后回来买票买早点儿。”
婆婆跟在文浩身后，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孙儿，生怕少了一块肉。
“浩儿，看你瘦了好多，外面吃饭吃得饱不？
莫省那点钱，每顿饭要吃饱哦！
走了这么久，渴不渴？霍（喝）口开水。”
文浩听着婆婆的殷切关怀，觉得她话实在太多了，但是又不能打断，便转移话题。
“没瘦没瘦，吃得饱，顿顿都有肉吃。爷爷喃，咋没看到？都快天黑了。”
“他在菜园子里除草，莫管他，他晓得自己回来。
快帮忙爨(cuan)火煮饭，给你们煮的香肠腊肉。
路上吃晌午（午饭）没安？”
文浩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肚子饿的不行，只想马上干饭。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是说没吃饭，她肯定又要给自己念经，于是便说道：
“在车站吃了的，我去爨（cuan）火。”
文浩家里用的是原始的土灶，把树枝秸秆等拿来做燃料。和用电饭煲煮饭不同，这里煮饭，先加一大锅水，水烧开后放入大米。
待米煮的半生不熟时，用竹篦子过滤。此时被滤出的水呈乳白色，称“米汤”，喝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清除锅中的残渣，把锅洗净烧干，放入大米，堆成尖锥。
小火慢热，待水汽蒸干，再静置几分钟即可。
火势稍大，锅底会有一层焦脆的锅巴。若是火再大一点，和锅壁接触的米就会直接变成黑炭。
这种做法煮出来的饭，公认是比电饭煲煮的要好吃很多的。
沥水饭还有很多变种，在蒸饭时，把红薯、土豆等切小块，放于锅底，用米饭覆盖，稍加一点水，用中火蒸熟。
这样可以吃到食物本味，米饭与土豆混合在一起，味道绝好。若是放油放盐炒一下再蒸，那简直是无上美味。
晚饭丰盛，香肠麻辣咸香，切的薄薄的五花腊肉肥瘦相间，晶莹剔透。洋芋（土豆）炖排骨，洋芋软糯，吸满汤汁，比排骨味道更好。
爷爷婆婆哥哥自己，一共四人。正方形的桌子正好一人一方。一边吃饭，一边和爷爷婆婆聊着学校的见闻。
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文浩吃得很撑。
菜还剩下大半，只得留着明天继续吃。现在虽是夏天，但只放一夜，问题不大。
饭后，又一起看了会电视。文浩离开去把床铺好，点上蚊香，随意用冷水冲了下脚，也不洗漱，就这样早早摊上床。
本来想着玩儿手机，但他实在是太累了，一躺床上，眼皮便开始罢工，随即意识模糊，陷入黑暗。
一觉睡到自然醒，昨日舟车劳顿的疲惫尽消，文浩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走出房门，太阳晒到院子里了。不过因为周围树木茂盛，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只在院子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婆婆正提着猪食去喂猪，看到文浩起床。
“我们吃了早饭了，给你们留在锅里的，自己去吃哈”
洗把冷水脸，把脸上的水抹干，伸个懒腰，全身舒坦，这才慢悠悠地去厨房吃饭。
揭开锅盖，里面放着一盆米饭，一碟青菜，还有几个盘子是昨夜的剩菜。
可以说，这里一天三顿都是中餐。
看似土豪，实则只是物质匮乏下的无奈之举。
此地深处大山腹地，出入皆不易。文浩埋头干饭，回想着这次回家的艰辛，脑子里蹦出一句古诗词：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吃过早饭，回到睡觉的房间，摸出手机。
“哎呦，忘了充电了。”
给手机充上电，文浩来到院子里，深呼吸…
“家里的空气就是好，不像诗城，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
房前屋后，古木掩映，文浩闭上眼睛细细倾听，风声、鸟鸣、人声、蝉鸣、鸭叫、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悦耳动听，丝毫不显嘈杂。
此时空气温度还很低，文浩穿着短袖感觉还有点凉。
樱桃树下，多多躺在地上闭眼休憩。听到有动静，它抬起眼皮看了眼。发现是文浩，动也不动，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走出院子，在院子和菜园之间的一块空地上，圈着半人高的木质篱笆墙，面积约半个篮球场大。
这是家里养鸭子的地方，看到有人过来，本来嘎嘎嘎的叫声，顿时变得更大了。
一群白色的鸭子
平时在家里，文浩觉得这些家伙很是烦人，此刻却觉得它们无比亲切、无比可爱。
“婆婆！鸭子放不放？”
文浩朝着房子那边大吼询问。
“莫放，它们把院子里的菜给我吃完，给它们喂一点苞谷（玉米）。”远处传来婆婆尖细的声音。
帮鸭子们解决了早饭，文浩穿着凉拖去菜园。
路上，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觅食。毛绒绒的小家伙们，时走时停，看到什么有趣的都想去啄一下，像是一群在地上蹦哒的黄色毛线球。
鸡妈妈浑身羽毛竖起，看起来比平时大了一圈儿。不时张望，警惕地防备四周。
护崽的母鸡是很凶的，哪怕是大公鸡这时也不敢招惹它。偶尔有几只鸡路过，也是远远避开。
推开菜园的篱笆门，入眼是各色蔬菜瓜果。
紫色的茄子挂满了半米高的枝；四季豆的枝叶爬满了架子，绿叶盖不住或白或绿的豆角；绿色的苦瓜棚上，白莹如玉的苦瓜娇羞半掩。
菜园里旷阔无比，阳光照到脸上，开始有些热。
远处是一大片平整的田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不断挥动锄头。
悠闲地穿过菜园，看到是爷爷正在挖地。
看到太阳快晒过来了，文浩喊到：“爷爷，歇一下吧”
“歇啥子，才开始喃，趁着现在不热多挖两锄。”
“渴不渴？我去给你提壶开水来。”
“要的，放点茶叶子哈。”
文浩回去一趟，泡了茶带上，看到文刚才起床洗脸。
又去自家山上溜达了一圈儿，等到太阳高悬，气温上升，文浩开始往家走。
在菜园碰到爷爷，爷爷扛着锄头，嘴里衔着杆旱烟，啪嗒啪嗒地吸着。文浩帮他拿着茶壶一起回去。
第二天，文浩醒的很早，洗漱之后便帮着婆婆煮早饭。
“还是家里好啊，无忧无虑，啥都不用想。
就是信号不太好，只有2G网，消息都发不出去。”
下午，文刚喊他去钓鱼，拿上个大桶，似乎已经预见了满满的收获。
但他们喂了一下午的蚊子，只钓到几条拇指长的小鱼。
……
时光如水，安然流淌。
在山野林间肆意奔跑，山间风来，吹进每一个细胞，让人神清气爽。
大自然最是能抚慰心灵，文浩发现自己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的假期结束，文浩心中重新充满斗志。
“诗城，
我来，我见，我征服！”
是不是有点中二？文浩感觉有点羞耻，还好只是在心中呐喊。
他和家人道别，奔赴下一场山海。
“嗯”文浩默然回应。
这是他哥，亲哥！只比文浩大两岁，但文浩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哥哥。
文浩斯文软弱，而哥哥文刚天生霸道狡猾；文浩喜欢读书，很少锻炼，文刚喜欢体育，一直是学校的体训生。
从小哥哥文刚就仗着年龄大，力量强欺负他，文浩觉得这是自己软弱性格的主要原因。
虽然近几年，没有再欺负自己，开始和善地对待自己。但是，心里的伤疤永远也无法消除。
一瞬间，文浩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走路还是坐车回来的？”文刚又问了句。
“街上没有车，走回来的。”
“你哥哥昨天回来天都黑了，以后回来买票买早点儿。”
婆婆跟在文浩身后，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孙儿，生怕少了一块肉。
“浩儿，看你瘦了好多，外面吃饭吃得饱不？
莫省那点钱，每顿饭要吃饱哦！
走了这么久，渴不渴？霍（喝）口开水。”
文浩听着婆婆的殷切关怀，觉得她话实在太多了，但是又不能打断，便转移话题。
“没瘦没瘦，吃得饱，顿顿都有肉吃。爷爷喃，咋没看到？都快天黑了。”
“他在菜园子里除草，莫管他，他晓得自己回来。
快帮忙爨(cuan)火煮饭，给你们煮的香肠腊肉。
路上吃晌午（午饭）没安？”
文浩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肚子饿的不行，只想马上干饭。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是说没吃饭，她肯定又要给自己念经，于是便说道：
“在车站吃了的，我去爨（cuan）火。”
文浩家里用的是原始的土灶，把树枝秸秆等拿来做燃料。和用电饭煲煮饭不同，这里煮饭，先加一大锅水，水烧开后放入大米。
待米煮的半生不熟时，用竹篦子过滤。此时被滤出的水呈乳白色，称“米汤”，喝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清除锅中的残渣，把锅洗净烧干，放入大米，堆成尖锥。
小火慢热，待水汽蒸干，再静置几分钟即可。
火势稍大，锅底会有一层焦脆的锅巴。若是火再大一点，和锅壁接触的米就会直接变成黑炭。
这种做法煮出来的饭，公认是比电饭煲煮的要好吃很多的。
沥水饭还有很多变种，在蒸饭时，把红薯、土豆等切小块，放于锅底，用米饭覆盖，稍加一点水，用中火蒸熟。
这样可以吃到食物本味，米饭与土豆混合在一起，味道绝好。若是放油放盐炒一下再蒸，那简直是无上美味。
晚饭丰盛，香肠麻辣咸香，切的薄薄的五花腊肉肥瘦相间，晶莹剔透。洋芋（土豆）炖排骨，洋芋软糯，吸满汤汁，比排骨味道更好。
爷爷婆婆哥哥自己，一共四人。正方形的桌子正好一人一方。一边吃饭，一边和爷爷婆婆聊着学校的见闻。
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文浩吃得很撑。
菜还剩下大半，只得留着明天继续吃。现在虽是夏天，但只放一夜，问题不大。
饭后，又一起看了会电视。文浩离开去把床铺好，点上蚊香，随意用冷水冲了下脚，也不洗漱，就这样早早摊上床。
本来想着玩儿手机，但他实在是太累了，一躺床上，眼皮便开始罢工，随即意识模糊，陷入黑暗。
一觉睡到自然醒，昨日舟车劳顿的疲惫尽消，文浩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走出房门，太阳晒到院子里了。不过因为周围树木茂盛，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只在院子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婆婆正提着猪食去喂猪，看到文浩起床。
“我们吃了早饭了，给你们留在锅里的，自己去吃哈”
洗把冷水脸，把脸上的水抹干，伸个懒腰，全身舒坦，这才慢悠悠地去厨房吃饭。
揭开锅盖，里面放着一盆米饭，一碟青菜，还有几个盘子是昨夜的剩菜。
可以说，这里一天三顿都是中餐。
看似土豪，实则只是物质匮乏下的无奈之举。
此地深处大山腹地，出入皆不易。文浩埋头干饭，回想着这次回家的艰辛，脑子里蹦出一句古诗词：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吃过早饭，回到睡觉的房间，摸出手机。
“哎呦，忘了充电了。”
给手机充上电，文浩来到院子里，深呼吸…
“家里的空气就是好，不像诗城，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
房前屋后，古木掩映，文浩闭上眼睛细细倾听，风声、鸟鸣、人声、蝉鸣、鸭叫、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悦耳动听，丝毫不显嘈杂。
此时空气温度还很低，文浩穿着短袖感觉还有点凉。
樱桃树下，多多躺在地上闭眼休憩。听到有动静，它抬起眼皮看了眼。发现是文浩，动也不动，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走出院子，在院子和菜园之间的一块空地上，圈着半人高的木质篱笆墙，面积约半个篮球场大。
这是家里养鸭子的地方，看到有人过来，本来嘎嘎嘎的叫声，顿时变得更大了。
一群白色的鸭子
平时在家里，文浩觉得这些家伙很是烦人，此刻却觉得它们无比亲切、无比可爱。
“婆婆！鸭子放不放？”
文浩朝着房子那边大吼询问。
“莫放，它们把院子里的菜给我吃完，给它们喂一点苞谷（玉米）。”远处传来婆婆尖细的声音。
帮鸭子们解决了早饭，文浩穿着凉拖去菜园。
路上，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觅食。毛绒绒的小家伙们，时走时停，看到什么有趣的都想去啄一下，像是一群在地上蹦哒的黄色毛线球。
鸡妈妈浑身羽毛竖起，看起来比平时大了一圈儿。不时张望，警惕地防备四周。
护崽的母鸡是很凶的，哪怕是大公鸡这时也不敢招惹它。偶尔有几只鸡路过，也是远远避开。
推开菜园的篱笆门，入眼是各色蔬菜瓜果。
紫色的茄子挂满了半米高的枝；四季豆的枝叶爬满了架子，绿叶盖不住或白或绿的豆角；绿色的苦瓜棚上，白莹如玉的苦瓜娇羞半掩。
菜园里旷阔无比，阳光照到脸上，开始有些热。
远处是一大片平整的田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不断挥动锄头。
悠闲地穿过菜园，看到是爷爷正在挖地。
看到太阳快晒过来了，文浩喊到：“爷爷，歇一下吧”
“歇啥子，才开始喃，趁着现在不热多挖两锄。”
“渴不渴？我去给你提壶开水来。”
“要的，放点茶叶子哈。”
文浩回去一趟，泡了茶带上，看到文刚才起床洗脸。
又去自家山上溜达了一圈儿，等到太阳高悬，气温上升，文浩开始往家走。
在菜园碰到爷爷，爷爷扛着锄头，嘴里衔着杆旱烟，啪嗒啪嗒地吸着。文浩帮他拿着茶壶一起回去。
第二天，文浩醒的很早，洗漱之后便帮着婆婆煮早饭。
“还是家里好啊，无忧无虑，啥都不用想。
就是信号不太好，只有2G网，消息都发不出去。”
下午，文刚喊他去钓鱼，拿上个大桶，似乎已经预见了满满的收获。
但他们喂了一下午的蚊子，只钓到几条拇指长的小鱼。
……
时光如水，安然流淌。
在山野林间肆意奔跑，山间风来，吹进每一个细胞，让人神清气爽。
大自然最是能抚慰心灵，文浩发现自己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的假期结束，文浩心中重新充满斗志。
“诗城，
我来，我见，我征服！”
是不是有点中二？文浩感觉有点羞耻，还好只是在心中呐喊。
他和家人道别，奔赴下一场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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