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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家人为家 姐妹为伴

    林依微笑道:“大人,还是洗洗吧。”

    “啊!”杨卓一愣,这才觉得自己身上奇臭无比,连自己都忍不住恶心,拿出钱袋转头向老人道:“老人家,我的钱能买你的旧衣服吗?”

    在这里的老人见钱时候少,自是愿意。林依身上一身祭祀舞服,也需要换。那老人的衣服不仅破旧,而且腰身极宽大,两人又都体型纤瘦,穿上了,看着对方都好笑。

    走在市集上,不知为何,虽然献舞不成功,但两人仿佛都轻松了好多,只觉得今日春光分外明媚,市集也分外热闹,那晃动的风车,孩子的笑语,飘着的店铺旗帜,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纵然不说话,脸上却也挂着发自内心笑容……

    “母亲,父王单于,怎么不抱我?”望着儿子莫高的脸,古丽笑道:“单于病了,是很重的病,莫高要乖乖的,去玩吧,别打扰单于。”

    莫高又轻轻地摇了摇父亲,只见单于面色发青,嘴唇发白,张开眼睛看了看莫高,微微抬高了手,虽然摸到了儿子,却也说不出什么。

    莫高无奈,母亲古丽又催促让他出去,只得乖乖地和奴婢出去,一步一回头地看看父亲。

    “古丽,古丽。”单于闭着眼,嘴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公主,人都出去了,要不要我叫巴图将军来?”贝儿低声问道。

    古丽一摆手,只将眼光望向单于:“单于,单于?”

    那单于只是嘴动。

    古丽将旁侧的厚绒枕头拿了过来,一下子按在了单于的脸上,单于呼吸不畅,挣扎了起来,古丽只死死地按住,贝儿则使尽全力按着单于的脚。

    古丽自从单于封了儿子做太子,深得信任,便开始一点一点给单于吃重药,原不过是风寒,日久天长竟被损害了五脏六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此刻生命垂危,反而清醒了些。原来,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没有忘却过仇恨,原来所有的柔情蜜意不过是为了最后复仇的工具,她那么弱小,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原来这么恨自己。是她说要来匈奴,是她说崇拜自己,是她说誓死追随,原来不过是为了今天。是啊,她在殿上当场就斩杀了鄯善叛徒,她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女孩,是自己错了。

    单于如同一只困兽一般,挣了许久,他原本强壮,此刻更是用尽全力,而古丽也是拼死一战地勇猛,力量也比平时大了许多,加之贝儿拼尽全力,单于挣扎了许久,终究不再动了。

    古丽气喘吁吁地把枕头拿开,只见单于双眼圆睁,眼里遍布血丝,古丽心里虽害怕,却强迫自己望着那双凶狠的眼睛,她试试鼻息,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贝儿,我们成功了。”古丽望着同样气喘吁吁的贝儿,笑了出来,贝儿也笑了。

    古丽摸摸那张脸,那张脸提醒着古丽,当年亲眼看着哥哥的头颅,看着父王悲伤的脸,还有那个屈辱的晚上:“记住,这都是自找的。多亏你带我来匈奴,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着,鄯善的女人如何在你的地盘指点江山!”

    你死了,就顺便把回忆也带走吧,回忆这种东西只能带来不快,却毫无用途,如今命运既让自己执掌权利,自己何乐而不为。

    同月,儿子莫高成为新一任的单于,古丽则作为太后听证,巴图则封为左贤王。古丽自此无所顾忌地见巴图。

    “巴图啊,当年谁能想到,我们要在匈奴待一生了呢?”古丽把头倚在巴图的肩上。

    “你想家吗?”

    “家?”古丽苦笑了一声:“什么是家,那房子是吗?那摆设是吗?家人才是家。可家人都不在了,那还是家吗?”

    “可是我想,想在草原上我们几个年轻人一起烤肉,我打着鼓,霍加弹着阮咸,你和依娜在跳舞,多少次,我都会梦到这个画面。”

    古丽道:“巴图,我求你,从今以后再不要和我提从前,既然回不去了?何必再提,纵然美好,也不过是悲伤而已。我们只看前面,紧紧抓着地位,抓着权利,便是安全,便是自在。”

    此时,小单于莫高来见,跑得太快,连贝儿都没拦住,便进了古丽的寝室。

    “母后。”莫高嚷着让古丽抱自己。

    巴图笑道:“单于又高了些。”望着他可爱的脸,忍不住摸了摸。

    “你混账。”莫高瞪大了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你怎敢摸我,我是单于!”唬得巴图忙跪了。

    古丽微微皱了眉头:“单于,巴图将军是近臣,更是左贤王,护佑你登单于之位,以后还当敬重。”

    莫高遂不言语,之搂着母亲,也不看巴图。

    古丽无奈地看着巴图,眼中全是抱歉,巴图又怎能不知,只微笑地退了出去。古丽,我们被上天耽误了,但我只当莫高是我与你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把那耽误了的岁月一点一点找回来……

    “姐姐,”薛玉望着薛云:“如今姐姐这般受宠,连带我也受宠,姐姐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怎么还皱着眉头?”

    “唉。”薛云摸着薛玉的头:“我只怕幸福太短。”

    薛玉玩着一块玉玦,这是文宣王欣赏的,入手温润无比,倒没怎么留意薛云的话。

    薛云看着妹妹,笑道:“傻丫头,你终究还小些,想不了这么多。”

    “姐姐,”薛玉道:“我依稀记得,父亲赌输了家业,我们在那破屋中,冬天冷,夏天热,年节都见不到肉,别家女孩过年穿新衣,有压岁钱,我们就看着,眼巴巴地羡慕着,姐姐为了我,还偷过旁边人家外面的腊肉,被一顿狠打。”

    “你竟都记着!”薛云笑道:“我都快忘了。”

    “若没姐姐,我更没指望了。姐姐当年在相府得了恩惠,便先想着我,有好的都先给我,如今更把我带到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每天都锦衣玉食的,我简直觉得到了天堂一般,我再无所求,再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