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王府邀约 赌气相谈
“卓儿，你说常山王请你赴生日宴？”杨愔捋了捋胡子。
“正是。”杨卓道：“我们素来不与他交往，他也从未把我当一回事，如今突然邀约，怕是要拉拢。”
杨愔道：“常山王拥兵自重，我王虽不以为然，但此人迟早是个威胁。你既不能不去，只把礼数做足，切不可与之过为密切。”
“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杨卓如期到了常山王高演的府邸，高演一见他，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笑道：“我这恩公来了。”
杨卓忙道：“殿下，微臣怎么当得？”
“当得当得，那日我无辜挨打，你不仅帮我拦了，还出口帮我分辩，本王本应当场就感激你，无奈当时狼狈，倒不记得，说来迟得很，今日补上！”
杨卓连连作揖，且环视四周，此次来的人里面有长广王高湛，还有平原王段韶、平秦王高归彦、领军刘洪徽等，皆是其一派人物，且各个位高权重，杨卓反而是身份最低的，常山王高演对杨卓格外客气，倒比对其他人更亲近了几分。
酒过三巡，高演便拉了杨卓，走到那水榭的所在：“杨兄，以后还当多与我们聚聚才是，同朝为官，却生疏了。”
杨卓只是口中称是，心里却不知高演的想法。
“杨兄，我不瞒你，我以前看不起你，我只道你不过靠着家里的名望，又加对陛下谄媚迎合换得名利，今日我向你陪不是。”
“万不敢当。”明明是常山王赔不是，最后还是杨卓施了一礼。
“然而，自上次你大义救我，我便重新看你。我只觉你表面虽是这样，心里却颇分得清是非。”常山王道：“你与那奸佞不同。”
杨卓心道，你莫不是要损我吗，说了半天，“与奸佞不同”能是赞人的话吗。
且听常山王继续道：“陛下早年何等英伟，如今却如同犯了疯病一般，杀人不眨眼，你与我同在大殿之上，受那般腥风血雨，何等伤天害理！”
“殿下。”杨卓低声道：“还是莫提这些了，万一让人听见，知道的是殿下为陛下担忧，不知道地还以为殿下有什么心思！”
“唉，你啊！”常山王笑道：“到底你这心思藏得深。”说着，略走近杨卓，低声道：“你放走薛嫔，也是你仁义啊。”
“殿下。”杨卓心中一震，忙道：“这，这从何说来？”
“罢了。”常山王道：“你当我是什么小人，以为抓着别人的把柄就能拿捏了别人吗？我同你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为告诉你，本王欣赏你的机智，更看重你的仁义。”
杨卓哪里信他，心里砰砰乱跳，不知如何再接话。
“陛下若有你这般仁心，也算对得起百姓，可他呢？愈演愈烈，唯恐天下不乱。”高演望着前方，说道：“可惜杨兄你的智慧，你的勇气，你的仁心，竟是错付了。”
杨卓冷冷说道：“为臣子，表忠心，对与错青史来评吧，不是臣能决定的。”
“杨兄，你这等人才，本该是为民生而计，如今呢？为他寻美人，看他杀美人，可曾心甘？”
杨卓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如今被常山王说中心思，只是不语。
高演拍了拍他：“你且看这水上的落叶，一叶落知天下秋，如今呢，已经多少落叶，众人探着脖子观望，不过是等那时候罢了。”
“殿下。”杨卓缓缓说道：“微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不过，恕臣直言，就算有那么一天，太子当即位。”
常山王道：“那是自然，我担心的只是北齐的长久，而非争执个人的得失，时间越久，北齐越弱，若是北齐都将不存，还谈什么即位啊！”
杨卓越听越觉得常山王在暗示他，再不敢接一句话。常山王笑道：“杨兄，我也是喝多了，若是令尊在这，只怕要拿佩剑打我了，我当你是个君子，便于你交心。”
杨卓忙道：“殿下的肺腑之言，臣只留在心中。”
常山王笑道：“别只留心里，你好生想想是真，是做终不能成事地蒯通，还是人人称道的张良！”
杨卓听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回答，只能诺诺点头。
杨卓想，常山王这番话若是回去告诉了父亲，父亲恐怕是一定要告知陛下了，到时候一番血雨腥风是避免不了，可是父亲并不知自己私放了薛云，若是常山王恼羞成怒的时候，势必要把自己拉进来，左右都是不妥当，如今他自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敢说得有恃无恐。
此时烦恼不堪，只觉得头痛欲裂，晃悠悠回了屋子。
李氏如平时一般，便忙准备了醒酒的药汤，递予杨卓。
“我知你忙碌，但有个事情，总还是要问你的意思。”李氏道。
杨卓望了望她，只从妻子的表情上却什么也探究不出来，杨卓也便懒得想了：“什么？”
“林依，那个舞姬。”李氏缓缓道，边说边望着杨卓的表情：“她来的时间不短了，上次说是送入了宫，却又回来，家里终究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
杨卓头疼，心也烦躁，便道：“你是治家的，若听了什么不该有的话，当惩处仆役奴婢，却同我说做什么！上次她根本就没能到御前。”杨卓皱着眉头，却不敢把宫里发生的血腥事和妻子说，随口答道：“也便再等时机了。”
“你在朝为官，这时机嘛，理应不少呢。”李氏的声音柔和：“在旁人眼中，还道你有私心呢。”
“私心！”杨卓听明白了，故意说：“我便是有私心，便是要留她，如何呢？”
“纳妾也寻常，好过现在，不明不白地让她被人指点。若是大人喜欢她，”李氏微笑道：“我便禀明老爷，为大人安排。”
别人听来只觉得李氏是个顾大局的，可杨卓却听得明明白白，也想得清清楚楚，知她拿父亲说话，便道：“你若想告诉我父，何时都可以，我这边没问题。你须知我若是诚心做了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说罢甩开李氏，径自去了书房。
话虽说成这般，杨卓心里却想，纵然再喜欢林依，也不能再把她留在府里，人多眼杂口杂，于她不利，于自己也是不利。
“正是。”杨卓道：“我们素来不与他交往，他也从未把我当一回事，如今突然邀约，怕是要拉拢。”
杨愔道：“常山王拥兵自重，我王虽不以为然，但此人迟早是个威胁。你既不能不去，只把礼数做足，切不可与之过为密切。”
“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杨卓如期到了常山王高演的府邸，高演一见他，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笑道：“我这恩公来了。”
杨卓忙道：“殿下，微臣怎么当得？”
“当得当得，那日我无辜挨打，你不仅帮我拦了，还出口帮我分辩，本王本应当场就感激你，无奈当时狼狈，倒不记得，说来迟得很，今日补上！”
杨卓连连作揖，且环视四周，此次来的人里面有长广王高湛，还有平原王段韶、平秦王高归彦、领军刘洪徽等，皆是其一派人物，且各个位高权重，杨卓反而是身份最低的，常山王高演对杨卓格外客气，倒比对其他人更亲近了几分。
酒过三巡，高演便拉了杨卓，走到那水榭的所在：“杨兄，以后还当多与我们聚聚才是，同朝为官，却生疏了。”
杨卓只是口中称是，心里却不知高演的想法。
“杨兄，我不瞒你，我以前看不起你，我只道你不过靠着家里的名望，又加对陛下谄媚迎合换得名利，今日我向你陪不是。”
“万不敢当。”明明是常山王赔不是，最后还是杨卓施了一礼。
“然而，自上次你大义救我，我便重新看你。我只觉你表面虽是这样，心里却颇分得清是非。”常山王道：“你与那奸佞不同。”
杨卓心道，你莫不是要损我吗，说了半天，“与奸佞不同”能是赞人的话吗。
且听常山王继续道：“陛下早年何等英伟，如今却如同犯了疯病一般，杀人不眨眼，你与我同在大殿之上，受那般腥风血雨，何等伤天害理！”
“殿下。”杨卓低声道：“还是莫提这些了，万一让人听见，知道的是殿下为陛下担忧，不知道地还以为殿下有什么心思！”
“唉，你啊！”常山王笑道：“到底你这心思藏得深。”说着，略走近杨卓，低声道：“你放走薛嫔，也是你仁义啊。”
“殿下。”杨卓心中一震，忙道：“这，这从何说来？”
“罢了。”常山王道：“你当我是什么小人，以为抓着别人的把柄就能拿捏了别人吗？我同你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为告诉你，本王欣赏你的机智，更看重你的仁义。”
杨卓哪里信他，心里砰砰乱跳，不知如何再接话。
“陛下若有你这般仁心，也算对得起百姓，可他呢？愈演愈烈，唯恐天下不乱。”高演望着前方，说道：“可惜杨兄你的智慧，你的勇气，你的仁心，竟是错付了。”
杨卓冷冷说道：“为臣子，表忠心，对与错青史来评吧，不是臣能决定的。”
“杨兄，你这等人才，本该是为民生而计，如今呢？为他寻美人，看他杀美人，可曾心甘？”
杨卓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如今被常山王说中心思，只是不语。
高演拍了拍他：“你且看这水上的落叶，一叶落知天下秋，如今呢，已经多少落叶，众人探着脖子观望，不过是等那时候罢了。”
“殿下。”杨卓缓缓说道：“微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不过，恕臣直言，就算有那么一天，太子当即位。”
常山王道：“那是自然，我担心的只是北齐的长久，而非争执个人的得失，时间越久，北齐越弱，若是北齐都将不存，还谈什么即位啊！”
杨卓越听越觉得常山王在暗示他，再不敢接一句话。常山王笑道：“杨兄，我也是喝多了，若是令尊在这，只怕要拿佩剑打我了，我当你是个君子，便于你交心。”
杨卓忙道：“殿下的肺腑之言，臣只留在心中。”
常山王笑道：“别只留心里，你好生想想是真，是做终不能成事地蒯通，还是人人称道的张良！”
杨卓听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回答，只能诺诺点头。
杨卓想，常山王这番话若是回去告诉了父亲，父亲恐怕是一定要告知陛下了，到时候一番血雨腥风是避免不了，可是父亲并不知自己私放了薛云，若是常山王恼羞成怒的时候，势必要把自己拉进来，左右都是不妥当，如今他自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敢说得有恃无恐。
此时烦恼不堪，只觉得头痛欲裂，晃悠悠回了屋子。
李氏如平时一般，便忙准备了醒酒的药汤，递予杨卓。
“我知你忙碌，但有个事情，总还是要问你的意思。”李氏道。
杨卓望了望她，只从妻子的表情上却什么也探究不出来，杨卓也便懒得想了：“什么？”
“林依，那个舞姬。”李氏缓缓道，边说边望着杨卓的表情：“她来的时间不短了，上次说是送入了宫，却又回来，家里终究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
杨卓头疼，心也烦躁，便道：“你是治家的，若听了什么不该有的话，当惩处仆役奴婢，却同我说做什么！上次她根本就没能到御前。”杨卓皱着眉头，却不敢把宫里发生的血腥事和妻子说，随口答道：“也便再等时机了。”
“你在朝为官，这时机嘛，理应不少呢。”李氏的声音柔和：“在旁人眼中，还道你有私心呢。”
“私心！”杨卓听明白了，故意说：“我便是有私心，便是要留她，如何呢？”
“纳妾也寻常，好过现在，不明不白地让她被人指点。若是大人喜欢她，”李氏微笑道：“我便禀明老爷，为大人安排。”
别人听来只觉得李氏是个顾大局的，可杨卓却听得明明白白，也想得清清楚楚，知她拿父亲说话，便道：“你若想告诉我父，何时都可以，我这边没问题。你须知我若是诚心做了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说罢甩开李氏，径自去了书房。
话虽说成这般，杨卓心里却想，纵然再喜欢林依，也不能再把她留在府里，人多眼杂口杂，于她不利，于自己也是不利。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