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夕阳门外 携手共赴
纵使千万个不情愿，时间也不会随着人心而等待。杨卓自己整理了服饰，只选了套蓝白色的服饰。
妻子李氏求过几次，杨卓却不愿见她，今天却让她来了。
“大人恨我，我也知道。如今大人放走了那林依，你要如何交代！”李婉一见他，便哭了出来。
“是我惹的祸头，我便只能自己扛了。”杨卓平静地望着她：“我这几日想来，总还是我错，那日还去怪你，望夫人莫记在心里。”
“是我的错，但我不知宫里的事情，我也真的不是想害林依，我只是想顺势让她离了大人而已。”李婉啜泣道。
杨卓一笑：“不重要了。”说罢递予李婉一封书函，却是休书。
李婉拉住了杨卓的手，大哭道：“大人，你到底恨我，可这是要逼死我吗！”
“你莫多想。”杨卓道：“我不是休妻，这书信也只是要先给你以备万一。此去，若我不能自保，还连累家里，只请夫人早作准备，莫受牵连。”
李婉哪里肯收，杨卓便塞在了她手中。转身去见父亲。
“大人见谅，老丞相不愿见大人。”那奴仆回道。
“是了。”杨卓心道，我这番做法不顾后果，不顾大局，可能将杨家置于万劫不复，纵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却也为我心中痛快。
“父亲，”杨卓道：“儿子不孝，未能荣耀家族，求父亲宽恕。”说罢，只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父亲，我想做忠义之臣，却偏偏做了奸佞小人，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些我亲手送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性命，被杀的时候又犯了什么罪责，他动的手，却是我的原罪。这些罪孽，压得儿子喘不过气，多少夜晚，我都梦到同一个场景，那些女子，她们的家人，来向我索命，可恨可恨，我的心承受不住了，再也承受不住了，终究要任性妄为一次。
林依，不是，她说她叫什么来着，依娜，对，是依娜说过，她的家乡，有壮美的草原，有漫山遍野的牛羊，若是有机会，哪怕是来世，能够到那个地方就好了，我也好想在山坡上吃着烤肉、品着美酒，看着你跳舞，听着你弹琵琶……
林依啊，也不知此刻你到了哪里，别再惦记你的故土，别再惦记什么誓言，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宫门，杨卓的心有沉了几分，原来宰相府到宫门的路那么近啊，真是还来不及想想自己未实现的那些梦，便已经到了。若是今日自己毙命当场，好像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干过，多好笑啊，地震的生死之后，本以为自己可以活得太潇洒几分，却没想到依旧如故，可见若真有来世，还是来世的事情来世再说吧，想太早也是白想。
马车一停下，杨卓整了整衣冠，缓缓走了下来，时近日落，只见万道霞光，衬托着巨大的太阳。真美啊，邺城，这落日的时刻分外恢弘啊。
“大人，这番景致，若是在没有遮挡的草原上看，却是另一番感觉呢。”
杨卓顺口“嗯”了一声，却突然发觉不对，一转头，正是林依站在自己的身旁。
“林依，你怎么在这！”杨卓急道：“我安排你走了啊。”再仔细看过去，自己的心腹杨羽远远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望他。
杨卓不知道，林依上了那马车，出了府门，便问杨羽：“初一将至，你们带我走，杨卓怎么交差？”
“姑娘。”杨羽一脸无奈：“上次送去宫里的那些女子，全被陛下在酒后杀了。”
林依吓得直发抖，但想想文宣王拿剑抵着自己脖颈的时候，那种眼神，他做得出来。
“姑娘，我听大人说过，那些女子没有过错，只是陛下发怒而牵连，他不愿意姑娘再受累。”
“若是如此，杨卓不就更危险了！”林依的声音都变了。
“小的也奇怪，大人几天都独自在书房，弹曲子，以前也不见他这般！”
“弹曲子”林依奇道：“你可留意他弹些什么？”
“他一直弹着一首同样的，是《广陵散》，小的问过的。”
林依大惊：“不能走，我不能走，返回去，我要陪他入宫。”
杨羽道：“姑娘，大人怕的就是你入宫，小的带你回去，能被大人打死。”
“回去！”林依急道：“你若不返，我只能跳车！”
杨羽心里本就不愿意林依离开，此时听这话，也就不再反驳，两人折返，又商定不如家门，便在客栈安顿，待到此时，同杨卓汇合。
杨卓气得几乎要叫出口，林依道：“大人，千里迢迢，我去了嘉峪关，却被大人千里迢迢掳劫到邺城，如今让我走，真是有始无终啊！”
杨卓道：“我已后悔了，我已害了不知多少人。”
“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林依道：“我只知道今天没有我，你连累的可能更多！”
“进宫迟早要死，你明白吗？”杨卓死死拽住林依。
“人不是也迟早要死吗？”林依笑了笑。
“林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杨卓瞪着她。
林依望着他，眼神中却比往昔还更柔和些：“你不用再说了，以前你说的我全都信了，你却骗我，如今我再不能信你的话了。”
“林依。”
“大人，我已经到了这，杨羽让我看了鄯善王写的书函，哈哈，我没有什么要惦记了。原来天地间早已经没了依娜，我不用守着这份名誉了。我是林依了，我与你谁也退不了，索性相伴而行吧。”林依笑笑，那落日余晖挥洒在她的娇容之上，增加了几分活泼，杨卓看着那宫门，是啊，此时此刻谁也退不了了，两人肩并肩地往前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却仿佛说着千言万语，你知道我所思，我知道你所想，再说便是啰嗦了。
妻子李氏求过几次，杨卓却不愿见她，今天却让她来了。
“大人恨我，我也知道。如今大人放走了那林依，你要如何交代！”李婉一见他，便哭了出来。
“是我惹的祸头，我便只能自己扛了。”杨卓平静地望着她：“我这几日想来，总还是我错，那日还去怪你，望夫人莫记在心里。”
“是我的错，但我不知宫里的事情，我也真的不是想害林依，我只是想顺势让她离了大人而已。”李婉啜泣道。
杨卓一笑：“不重要了。”说罢递予李婉一封书函，却是休书。
李婉拉住了杨卓的手，大哭道：“大人，你到底恨我，可这是要逼死我吗！”
“你莫多想。”杨卓道：“我不是休妻，这书信也只是要先给你以备万一。此去，若我不能自保，还连累家里，只请夫人早作准备，莫受牵连。”
李婉哪里肯收，杨卓便塞在了她手中。转身去见父亲。
“大人见谅，老丞相不愿见大人。”那奴仆回道。
“是了。”杨卓心道，我这番做法不顾后果，不顾大局，可能将杨家置于万劫不复，纵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却也为我心中痛快。
“父亲，”杨卓道：“儿子不孝，未能荣耀家族，求父亲宽恕。”说罢，只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父亲，我想做忠义之臣，却偏偏做了奸佞小人，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些我亲手送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性命，被杀的时候又犯了什么罪责，他动的手，却是我的原罪。这些罪孽，压得儿子喘不过气，多少夜晚，我都梦到同一个场景，那些女子，她们的家人，来向我索命，可恨可恨，我的心承受不住了，再也承受不住了，终究要任性妄为一次。
林依，不是，她说她叫什么来着，依娜，对，是依娜说过，她的家乡，有壮美的草原，有漫山遍野的牛羊，若是有机会，哪怕是来世，能够到那个地方就好了，我也好想在山坡上吃着烤肉、品着美酒，看着你跳舞，听着你弹琵琶……
林依啊，也不知此刻你到了哪里，别再惦记你的故土，别再惦记什么誓言，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宫门，杨卓的心有沉了几分，原来宰相府到宫门的路那么近啊，真是还来不及想想自己未实现的那些梦，便已经到了。若是今日自己毙命当场，好像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干过，多好笑啊，地震的生死之后，本以为自己可以活得太潇洒几分，却没想到依旧如故，可见若真有来世，还是来世的事情来世再说吧，想太早也是白想。
马车一停下，杨卓整了整衣冠，缓缓走了下来，时近日落，只见万道霞光，衬托着巨大的太阳。真美啊，邺城，这落日的时刻分外恢弘啊。
“大人，这番景致，若是在没有遮挡的草原上看，却是另一番感觉呢。”
杨卓顺口“嗯”了一声，却突然发觉不对，一转头，正是林依站在自己的身旁。
“林依，你怎么在这！”杨卓急道：“我安排你走了啊。”再仔细看过去，自己的心腹杨羽远远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望他。
杨卓不知道，林依上了那马车，出了府门，便问杨羽：“初一将至，你们带我走，杨卓怎么交差？”
“姑娘。”杨羽一脸无奈：“上次送去宫里的那些女子，全被陛下在酒后杀了。”
林依吓得直发抖，但想想文宣王拿剑抵着自己脖颈的时候，那种眼神，他做得出来。
“姑娘，我听大人说过，那些女子没有过错，只是陛下发怒而牵连，他不愿意姑娘再受累。”
“若是如此，杨卓不就更危险了！”林依的声音都变了。
“小的也奇怪，大人几天都独自在书房，弹曲子，以前也不见他这般！”
“弹曲子”林依奇道：“你可留意他弹些什么？”
“他一直弹着一首同样的，是《广陵散》，小的问过的。”
林依大惊：“不能走，我不能走，返回去，我要陪他入宫。”
杨羽道：“姑娘，大人怕的就是你入宫，小的带你回去，能被大人打死。”
“回去！”林依急道：“你若不返，我只能跳车！”
杨羽心里本就不愿意林依离开，此时听这话，也就不再反驳，两人折返，又商定不如家门，便在客栈安顿，待到此时，同杨卓汇合。
杨卓气得几乎要叫出口，林依道：“大人，千里迢迢，我去了嘉峪关，却被大人千里迢迢掳劫到邺城，如今让我走，真是有始无终啊！”
杨卓道：“我已后悔了，我已害了不知多少人。”
“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林依道：“我只知道今天没有我，你连累的可能更多！”
“进宫迟早要死，你明白吗？”杨卓死死拽住林依。
“人不是也迟早要死吗？”林依笑了笑。
“林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杨卓瞪着她。
林依望着他，眼神中却比往昔还更柔和些：“你不用再说了，以前你说的我全都信了，你却骗我，如今我再不能信你的话了。”
“林依。”
“大人，我已经到了这，杨羽让我看了鄯善王写的书函，哈哈，我没有什么要惦记了。原来天地间早已经没了依娜，我不用守着这份名誉了。我是林依了，我与你谁也退不了，索性相伴而行吧。”林依笑笑，那落日余晖挥洒在她的娇容之上，增加了几分活泼，杨卓看着那宫门，是啊，此时此刻谁也退不了了，两人肩并肩地往前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却仿佛说着千言万语，你知道我所思，我知道你所想，再说便是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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