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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生

    细密的爬行声把伊凡有些恍惚的意识拉回现实,和周良这种菜鸟不同,经验丰富的他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在发现打破门的困难后选择了观察四周,节省体力。

    眼前的一切都在二重景象中不断切换,幕后之人想给狰狞可怖的房间披上虚假温馨的外套,可惜的是她显然没有做好。

    在不断变化的景象中,他发现了一处没有变化的地方,那里是虚假与真实的交融之处,亦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医生本想再多观察观察,确定不是陷阱后再行动,但周良拼命挥砍的声响让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则自己这边可能开始就会减员一人。

    一命还一命,他的恩情总是要报答的。

    浴室洗漱台的镜子污浊不堪,一层黏腻的液体粘在上面,从镜面的空隙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双眼像金鱼般膨胀凸出,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开了拳头大的血洞。

    这是在暗示我的未来吗?真是这样的话医院的那群家伙可有得好受了。

    举起手杖,他用力抽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镜面破裂,旅馆也彻底露出可憎的面目。

    镜子里出现了姆林·哈奇的身影。

    和刚被抽取血肉时比起来他瘦得更厉害了,几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摊在骨架上。

    一双混浊的眼睛因为疼痛歪斜变黄,这一切的源头是他的肚子。

    那儿高高隆起,婴儿的脸、小手小脚的印记不断在上面凸显。

    【你应该已经死了,姆林】

    【是的,医生,但这间旅馆有办法能让我暂时复活】

    复活,这怎么可能?

    根据克里斯汀娜的描述,血肉种子应该只能以原主身体的部分为基础进行简单的增生繁殖进而修补。

    这固然能让人的生存能力成倍增加,但显然不可能做到复活。

    把受到物理损伤的部分补齐和让失去生理活性大脑重新运作的难度根本没有可比性。

    前者只是用胶水和针线把东西粘黏缝补,后者则是要用电线和金属亲手搓出台电脑来。

    除非她的母亲能利用那些血肉重新复制塑造出人的大脑,否则复活就只是无稽之谈。

    医会花大力气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成功的项目真的能让一个外逃的研究员通过污染的力量搞出来。

    伊凡觉得这不可能。

    现在他甚至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姆林·哈奇。

    【你不应该和诡异交易,他们不是我们的同族,没有人性和道德。

    也不应该为了活命而伤害自己的同胞。

    当然,在我看来你更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痛苦和折磨,以这种没有尊严的样子死去。】

    说到最后,伊凡·莫纳多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短短几句话时间的观察里,他便已经分析出旅馆的污染源将姆林复活后在其体内植入了一个寄生体。

    这个寄生体会撕咬宿主血肉,榨取每一点生命力以获得降生。

    不管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商人,也不管他犯下了什么错,他都很反感这种折磨他人的暴行。

    在末世,伊凡·莫纳多想要尽量坚守自己的底线。

    商人腹中的婴儿已经将肚子上的油脂刮得干净,一种愉悦的鸣叫在房间内响起。

    肚子里怪物的蠕动短暂地停歇了,但这只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我很抱歉伊凡,但小心,我不是旅馆里和污染唯一合作的人,愿仁慈的主保佑你平安。】

    说完他闭上了眼,最后一丝生机消散,陷入了永远的黑暗和死寂。

    与此同时,那层束缚着婴儿的皮砰地炸开,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残影后飞扑向他。

    那张皮后,新生的生命睁开了眼,她的身上没沾染一丝血迹,皮肤没有皱褶,如牛奶和玉石一般光滑。

    唯有那双眼中蕴藏的恶意让人触目者心惊胆战,就连灵魂深处也在为之战栗。

    针对精神的攻击?还是刚降生就带有的天赋?

    猝不及防下和那双眼睛对了一会,针扎的痛苦爬上神经末梢,削减了他坚定的意志。

    伊凡恍惚了一下,这个间隙,姆林的皮跟锤子一样砸到了他胸口。

    身体和墙壁撞在一起,他哇地呕出一大口血。

    女婴迅速在地上爬了过来,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感觉到不适,本能驱使着她寻找下一个宿主,直到榨干生机为止。

    墙上的眼睛弯曲出夸张的弧度,流出一滴滴血泪。

    他们看到了医生被撕破肚皮的下场,并为之唤醒鼓舞。

    在被旅馆吞噬固定这么久后,看别人经受和自己一样的苦难成了这些眼睛最大的乐子。

    若有若无的轻笑在房间中响起,这是鲜血狂欢的前奏,也是新生儿最好的成年礼。

    只要吞噬这个男人,她就能茁壮成长,我的女儿…

    尘埃落定之时,伊凡却意外地提前摆脱了冲撞还有眼神的影响。

    大片视线的注目下,他沉着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怀表。

    二十厘米长的黄铜链上连着精致的表身,指针分针旋转,在十二个罗马数字上擦过。

    【这招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死局,可惜你不知道了我是神经学毕业,对这方面还算了解】

    穿过层层血肉的阻碍,他和女人的目光对在一起,嘴角划出一个嘲讽地弧度。

    这些眼睛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这只怀表所吸引,他们忽然平静下来,忘记了仇恨和痛苦,安宁祥和。

    一起停下的,还有女婴,医生放下手杖,翻出了那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

    跟无数次在解剖室、手术台和清理污染中练习过那样,他淡定地大步上前,运力让刀刃划过人体最薄弱的位置。

    寒光一闪,尸首分离。

    痛苦的尖叫在房间中响起,那些眼睛上冒出大片的血丝,有些甚至膨胀破裂成一个鲜明的血痕。

    旅馆内的女人心在滴血,但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

    一条条触手钻出,将婴儿的尸体拉入墙中。

    这个过程中,伊凡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动作。

    他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另一边还有查尔斯需要帮助。

    况且他有预感,再这么死咬下去,自己的对手恐怕会变成克里斯汀娜的母亲。

    现在,还不到最终清理的时候。

    只有把女招待,女婴,还有那些怪物一一剪除,自己这边才能把优势发挥到最大,清理污染。

    他转动门把手,踏入走廊。

    接着便看到了女招待跟蜈蚣一样的身体被砍成了三段,一旁的查尔斯拄着把古怪的斧头站着。

    【你终于出来了,我等老半天了都】

    什么?怎么又是这样?

    第一次以为是他必死,结果活蹦乱跳地帮我补了一枪。

    第二次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重度污染区里的怪物实力比起外面会增长好几倍。

    结果他居然比自己提前从房间里出来了。

    查尔斯·林恩,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那把斧头我记得不是被旅馆里的触手给拖进墙壁了吗,你是怎么拿到的?】

    其实比起这个,伊凡更想问问他哪来这么大力气挥动这把斧子。

    另一边,克里斯汀娜看向周良的眼神也异样起来。

    上次解决掉催债的怪物可以说是侥幸,那这次的又怎么解释?

    而且他还用的是那把斧子。

    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