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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这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就是聊聊天?”彭景竹摊了摊手,“就是大概问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嘛,她不是刚去律所实习嘛,我以前刚好也实习过一阵子。”她这才想起来彭景竹大学是学法律的。

    “这样。”她似乎稍稍放心了一点,很快就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彭景竹,她的保护欲就非常强。

    “我答应你,你放心好了。”彭景竹突然停下来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他们沿着公园的外墙一直走着,没有人提出停下来,她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其他人都能离开自己的生活。

    “我们回去吧。”她看到了郑天阳给自己发的消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这么迟了,我送你吧。”彭景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彭景竹站在门外,等着和她的告别。她低着头不敢看彭景竹,第二天他也许就要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活了,“你知道他们说的吗,最好的前任就是和死了一样。”

    “你住在我的回忆里不出来。”他伸手想要给她最后一个拥抱,她像一只胆怯的小鹿慢慢地走进了他大大的怀抱里,她突然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那是曾经最吸引她的味道,腿突然软了下来。她想侧过脸最后看一眼彭景竹,却没有想到凑上了他的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彭景竹故意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自己想要的,两个人的嘴唇就这样贴着没有动,也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她感到彭景竹把她抱得更近了一些,但他们依旧没有再往进一步。她想要把门关上但又害怕离开了彭景竹之后自己就再也接近不了了。彭景竹又一次猜到了她的心思,腾出一只手轻轻把门带上了,他们没有开灯,就这样站在了玄关处。她的齿间感受了彭景竹温润的舌头,她没有迟疑地张开了嘴。

    他们慢慢移步到了她的卧室,每走一步他们的肌肤接触的部分就多了一些。不同于往常的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想要的,只是把彭景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们两个仅仅拥抱在一起,放佛永远也到不了明天。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点了,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两个人在完事之后没有去洗澡,看着躺在旁边赤裸的彭景竹,她突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几点了?”彭景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清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两点,你要先去洗澡吗?”一般她总是和郑天阳一起冲洗一下,但是她却不好意思在彭景竹面前做这些事。

    “不用了,你先去吧。”

    等她穿好穿衣再出来的时候彭景竹又睡着了,看着他安静的样子突然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消失了,遗憾自己没有坚持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确定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溜上床,一切对她而言是那么自然,好像两个人早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了很久,但明明这只是第一次。

    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那也认了吧,那种明明知道不可以但还是要去做的冲动,在一片混乱当中她只想抓住自己确定想要的东西。

    不管她有多小心,彭景竹还是被吵醒了,“洗好了吗?”彭景竹疲倦的声音让她想起来过去连线打电话打到凌晨,两个人都些疲倦但又舍不得挂电话的样子。

    她点点头,再次感受到了彭景竹的体温,“为什么?我们不是应该就这样结束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一刻就是对的。”

    “但是...”她想要提到郑天阳,但是这个名字也许并不适合现在提。

    “但是你有男朋友,对吧。”彭景竹挪了挪位置,“而且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们接下来呢?”

    “接下来...”彭景竹的脸凑近了一点,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热气,接着就是他柔软的嘴唇和温热的肌肤。

    再次醒来时,彭景竹已经穿好衣服了。她听见厨房传来滋滋的声音。随便套了一件睡衣之后拖着毛绒拖鞋就出来了。

    “你在做早饭吗?”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之前吧。”他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吐司我烤好了,你要黑咖啡还是加牛奶?”

    “牛奶吧。”她笑了一下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就算只有一个小时,她也想要努力享受每一分来自彭景竹的温柔。

    她刚坐下就看到了彭景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核桃。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倒牛奶的彭景竹之后又凑近看了一眼——“早上好呀,你起床了吧。”虽然这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字,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彭景竹坐下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心追问了一句,“你最近和核桃聊得很好吗?”她努力想要观察他的脸色。

    “也还好。”他喝了一口咖啡,“怎么了?”

    “没。”她努力地想要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脑袋,“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两点。我一会回去要把剩下的东西都打包。”

    她一边吃着松脆的吐司一边点头,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做了这些事是要被谴责的吧。”她看着彭景竹离开的痕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心情却莫名的有些轻松,大概这就是他们说的“closure”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出门之前,她努力洗去身上彭景竹留下的痕迹,下午要去林黎给她引荐的公司面试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实在不想搞砸这次面试。只有把这些事情都确定下来之后她才有力气应付父母和许弛颜。她特地看了一眼手机,除了郑天阳就没有人给自己发消息了,自己昨天晚上给核桃发的消息到现在没有回音,但是早上彭景竹的手机却...

    她很快地摇摇头,想要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子里。

    这次她去的公司是一家时尚杂志,她很早就听说这家杂志的名字,所以在看到林黎给自己发的消息时吓了一跳。不光是为了她自己,这次面试她也不想让林黎失望——她总是有一种需要满足别人“不存在的期待”的愿望。

    接待她的是一位化了淡妆的女生,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染着一头粉色的头发,但头顶已经能看到刚长出来的黑发了,“你先坐一下,sherry很快就出来了。”

    Sherry,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紧张感。但面试的过程比她想象得要顺利得多。她口中的sherry比她想象得要更亲切一点。她是一个烫着红棕色小波浪的女人,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她猜大概就三十上下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不容易让人设防。

    听她说话,似乎林黎已经跟她说过很多关于自己的好话了,所以这次面试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在之前林黎的基础上验证一下,再加上她本身也有很出彩的履历,她对这次的面试结果抱有难得的乐观心态。

    一周之后她收到入职邀请的同时收到了彭景竹给自己寄来的明信片。分开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了,但没有提过不代表就不存在了,她盯着桌子上的明信片发呆的时候郑天阳推门进来了。她吓了一跳,忘记把明信片收回抽屉里了。

    “怎么了?”她假装镇静地问道。

    “许弛颜这件事是怎么回事?”郑天阳面无表情地问道。

    她知道这件事总是会被她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原本想要在郑天阳从别人那里知道之前先给他打个预防针的,但是因为找工作和彭景竹的时候她一直都没记起来,“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父母之间认识,就一起吃了个饭。”

    “吃个饭吃成亲家了?”如果不是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她估计郑天阳就要摔东西来表达自己的气愤了。

    “不是亲家,只是我妈他们随便说的玩笑。”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你妈不知道我吗难道?他们其实根本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吧,还是说你觉得我丢你脸了?”郑天阳的语气越发的高昂了,这让她有些想呕吐,但是她不能冲动做事,越是紧张的情况她越要冷静才能有最大的胜算。

    “上次我妈让你来的时候你不是拒绝了吗?”论起翻旧帐,没有人能比得过她,“难道你妈没有跟我说过希望你娶一个‘本地人’吗?”

    “我妈不一样,不管她怎么说,他们肯定是尊重我的选择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家人都疯了吗?”她在那一刻终于找到了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的矛盾——他从来,或是很少真的尊重过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你一直都觉得我家人不如你吧,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没必要觉得我高攀你了,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也起码给我和我家人一点尊重好吗?不要每次在提到他们的时候都显露出一副你妈最强的样子。”她吼出来之后像是终于把胃里的东西呕出来了。她知道这件事一直在困扰着她,当提到家人的时候,不管郑天阳家里发生什么了,她总是用积极的眼光看待一个正常人在困境中会表现出的人性,但是当角色互换的时候郑天阳却带着强烈的阿尔法男性的凝视作出不公正的审判。人性中的“冲动”和“激情”被解释为“不合常规的疯狂”,只要家庭的相处模式和他习惯的模式发生偏移,他就会露出轻蔑的神情。但过去的缺点在温存的爱情美化下变得无足轻重。

    “你妈本来...”他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被逼到边缘了,尽管她喜欢用逃避的方式来摆脱原生家庭对她的束缚,她还是不愿意别人对他们有一点点质疑。

    “出去。”

    当世界再次恢复到平静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重新拿出彭景竹寄来的明信片,一个许弛颜就让郑天阳跳脚成这样,如果他知道了彭景竹的事情又会怎么样呢?

    她在黑暗中冷笑了一下,突然质疑起这些自我毁灭式的行为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