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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祈祷

    “什么意思?”她摇摇头。

    “你还是不跟我说实话吗?”核桃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没有任何动摇,“你知道你是可以和我说实话的吧。”

    她停顿了一下,“他想和我结婚,因为我上个月做了流产手术,孩子是他的。”她以为核桃会吓一跳,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核桃意外地冷静。

    “我知道,我还在想你能扛到什么时候呢?”

    “你怎么...”

    “彭景竹跟我说了,不然你以为他给你买的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核桃大概是怕她误会,又加了一句,“你别误会啊,他大概是以为你早就告诉我了。”

    她抱歉地笑笑,“其实我犹豫过,但是你会看不起我吧。”她突然想起了林黎,从上次的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他在干什么呢?

    “但是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爬到你的床上,你那会儿还在晚上偷偷因为他哭。”

    核桃的这句话一下子把她拉回了那段黑暗的时光。虽然和彭景竹分手了,她仍然做不到坦荡荡地放下这段感情。到了晚上感情泛滥不可收拾的时候她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去和彭景竹在一起时候的时光,每一个美好的片段都在回忆的作用下被她无限放大。分手那天晚上的争吵早就褪色了,那片粉色的天空却愈发鲜艳。这个时候她就会被悔恨和遗憾包裹,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啊,那个时候的我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笑出来吧。但是已经不一样了。”

    “但是...”核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在我没有想清楚之前我不想就这样放弃。”她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林黎。

    所以和核桃在咖啡店分手之后她没忍住打了个电话给林黎,但她没有报任何希望,她明白林黎现在可能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自己了。

    “喂?”就在她想要挂电话的时候意外听见了林黎的声音,那一刻她的手心出汗了。

    “是我...”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大概是间隔了一个月,林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陌生和冷淡。

    “你还在生气吗?”她需要坐下来才能接受那个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你fuckedup吗?”她都能想象得出林黎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反正我说了什么你都不会听吧,从婚礼到这件事。”

    林黎说的没有错,蝴蝶煽动了翅膀,她开始被龙卷风卷入,下坠。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她的沉默或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太冲了,林黎叹了一口气说到,“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就算我是你的好朋友也没资格指手画脚,但是到了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不想你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我知道...”

    “不是这样的,我虽然说过你值得比郑天阳更好的,我没有说彭景竹就是一个好的选项,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林黎还不知道自己和郑天阳分手了,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保持沉默。

    “你不会因为彭景竹和郑天阳分手了吧?”林黎果然猜到了自己沉默的原因。

    “那天我们三个在沙滩上,彭景竹说自己不知道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你还记得吗?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我知道我喜欢我的工作,我知道我想要和核桃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我不知道爱情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从初恋开始我没有停止过恋爱,我觉得爱情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是用来填补我从小就关注缺失的石头。但是从我妈开始催我相亲,开始以相亲的名义和许弛颜见面,我突然觉得很疲惫,我不确定爱情对我来说到底真的是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你一直在我生命中,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她一口气说完了,不知道林黎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不需要在意别人是不是对你失望了,我只是想要你能比现在快乐一点。”有时候林黎说话让她觉得像个老人,“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你上班还是坐地铁吗?”

    她知道她赢回了林黎,“对啊,你也知道我没有驾照,也没那么有钱每天打车。”

    “明天我送你去上班好了,我早上正好到你家附近办点事。”

    “好啊。”虽然她知道林黎看不见,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睡觉之前彭景竹会照例给自己发“晚安”,从出院到现在已经连续一个月了。对她来说睡觉之前看见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虽然她不会给彭景竹回复,但是今天是个例外。

    “你要回来了?”她没忍住想要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计划了,回来也方便照顾你啊。”

    “我不需要你照顾。”她想也没想就发了出去,事后才觉得这样好像太没心没肺了一点。

    “那就是我找到了之前去海岛的时候想要找的答案。”

    “什么?”

    “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老人、情侣和小孩,我不知道我最后会走到哪里,我不知道我会活多久,但是我知道我明天要什么,我知道我未来至少五年需要什么。如果我想要在这段时间内就找到我这辈子想要做的事情或是让我开心一辈子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只是在浪费我时间。”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她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是她还是自己走进去了。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那大概你需要很用力的祈祷才能成功。”她关上手机,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和郑天阳和好做的一系列疯狂的事情。她知道彭景竹不会为了自己作出这些疯狂的举动,但是她很开心自己生命中的一个个结在不断地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