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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洞

    望都峰索桥处,数名望都峰弟子聚集。众人看着索桥处已断的铁索,束手无策。山门危急,望都峰本该应援,怎奈索桥毁坏,后又有宗天门弟子,斩断铁索,断了望都峰出口。虽知山门危急,然望都峰弟子,除却竭力整修索桥,再无良策。

    众人在断桥处,将那二十余丈的铁链自崖下拉起。铁链子厚厚沉沉,足有千斤之重。二十余名望都峰弟子,拉了片刻,拉得汗流浃背,仍未将铁链拉回崖上。

    梅山长老、苦雨长老飞身,自望都峰顶而来。二人身影飞掠,未见影踪。二人在断桥处停下,收了轻功身法。

    苦雨长老见得众人手拉铁链,气喘吁吁,率先出手。他足尖三点,及近断崖,右手够着了铁链,运了内力,立时将铁链扯起。未被扯上的三四丈铁链,腾空而起,向云空飞去。苦雨长老眼尖,自空中寻见了铁链头部,而后飞身紧握,将其横向掷出。铁链直直地,向对岸飞去。

    梅山长老见得铁链拉直,运了轻功身法,身影飞掠,沿着铁链,向对岸飞去。他足尖点过,宛如飞燕,身法飘逸洒然,衣带飘飘。苦雨长老紧随其后,亦是沿着铁链,身法奇快。向对岸飞去。

    众弟子见得二位长老的身手,满是惊叹,又心有疑虑。铁链纵是拉直,离岸仍有五丈,二位长老,又该如何?

    众人望去,只见梅山长老飞身到铁链尽头,而后纵身腾空,竟是脚踩虚空,足尖轻点,凌空数步,纵身飞跃一丈,未落断崖,而后飞身到了对岸。苦雨长老身法,亦是如此。众人见得,又是惊叹,二位长老武艺竟是如此高强,着实罕见。

    梅山长老落地只是一瞬,又是轻功施展,继续飞身。苦雨长老落在对岸,趁铁链还未完全坠落,出了手。他自腰中掏了玄丝索,将其丢出。玄丝索飞出,紧紧缠住铁链。苦雨长老紧握玄丝索一头,再次飞身,将铁链扯直,而后脚踏碎石而过,只是瞬息,便将其缠绕在一棵大树之上。

    他将玄丝索绑缚牢靠,回身看向对岸众人,高声喊话:“绳索已拉好,轻功好些的,就沿着绳索过来罢。”

    对岸的众人拱手,齐齐应声:“是,长老。”

    苦雨长老未有犹疑。他转身,再度轻功施展,尾随梅山长老而去。

    尘剑与陈昕岚在澄溪中自在垂钓。尘剑鱼钩长垂,直直空尔。白鱼愿者,不请自来。山门钟楼七响,响彻山门。听得钟声,尘剑终是嘴角轻笑,与陈昕岚说道:“百草师兄与余师姐的徒儿,自是不错。”

    陈昕岚在旁,见得鱼儿咬钩,将鱼竿提起,收了钩下一尾白鱼,放入鱼篓,应声道:“你既是如此笃定他不错。为何昨日垂钓,心浮气躁,连钩都忘挂了?”

    尘剑一笑,回道:“你又取笑于我。我虽在三界外,却在五行中。总归是愚人,何能如此轻易,见窥天行大道。钓者,钓的皆是往昔。有线无钩,无妨无妨。”

    陈昕岚听言,摇了摇头,未有理睬。她将鱼钩再度抛出,弯钩沉水,不见影踪。她气定神闲,闭目盘坐,继续耐心垂钓。

    梅山长老、苦雨长老的身影,在静心崖的同心断崖处落下,见得铁由手握大刀,紧护陆陵身旁。再细看陆陵,只见他披头散发,跪在断崖边,一把破云剑沾惹鲜血,插入泥地。他埋头静默,未有言语。

    静心崖发生之事,梅山长老与苦雨长老,自山门弟子口中,尽数悉知。

    梅山长老飞身数步,收了轻功身法,看向陆陵,厉声说道:“陆堂主,望都峰刑罚,罚你悔川无悔洞中自思己过。你擅自出洞,可是知罪?”

    陆陵听言,冷冷一笑,回身看去,眼神傲冷,满是愤懑,“知错?知什么错?我有何错?”

    “你……”,梅山长老见得陆陵恶狠狠的眼神,说道:“莫以为你奇谋相助山门,就可以功过相抵。望都峰刑罚,错了便是错了。游云门中,自有规矩。击退宗天门众,你确有功劳,然仍需你自省己过。你若真能自省,待刑满之期,自可从无悔洞中出来。”

    陆陵冷冷应声,“你又想把我关回无悔洞中?我若不愿,你又能奈我何?”

    苦雨长老听言,立即厉声呵斥,“竖子,何敢如此与梅山长老说话?我等在此遇你,知你私逃出洞,自是不能让你逃脱山门刑罚。听我一眼,且早些回无悔洞去罢。”

    陆陵大笑,自地上缓缓起身,他紧握破云剑,将其抽出了泥地。而后,他疯疯癫癫,一步三晃,宛如醉鬼一般,身影与梅山长老及苦雨长老渐然靠近。

    苦雨长老见得他神色有异,疯癫痴傻,宝剑随性晃动,误以为他动了杀心,欲对二人不利,“你站住……”

    陆陵停下,看着苦雨长老,冷冷一笑,“站住做甚?你不是要罚我无悔洞中继续思过么?我回去便是。如此,二位师叔可是满意?”

    梅山长老听罢,眼睛微眯,向陆陵行礼,缓缓说道:“世俗万般皆尘念,心若浮云自见佛。师侄,既是你的尘劫,看轻或看破,便是好了。”

    陆陵破云剑一挥,寒光乍现,架在梅山长老脖颈,厉声道:“师侄我道行浅薄,不知何为看破,何为看轻。不若师叔你教我,可好?”

    梅山长老见得破云剑锋芒毕现,未有惊恐。他神色安然,淡淡一笑,“你会明白的。”

    陆陵长笑,破云剑一收,自腰间取了酒葫芦,豪饮了一口。酒水洒溢而出,顺着陆陵的脖颈,渗入白衣。陆陵脚步摇晃,一路豪饮着美酒,一路向无悔洞中而去。

    及近无悔洞前,他看着洞前无数的酒坛与无相道人的尸首,未有犹疑,纵身飞入洞中。无悔洞中剑阵异动,无尽剑意向陆陵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