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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岁寒春秋

    禅觉寺,也是佛教一大名寺,平时安祥宁静的佛寺,此时,却是一片杀伐。

    两道伟岸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手一挥,周围顿时杀出十几道身影,俱是圣域之流,杀手如鬼魅,冲进寺中,一阵惨叫声顿时迭起。

    空中两伟神级人物,嘴角同时露出一道笑容,但是,在下一瞬间,两人的笑容却在同时凝固。

    因类,就在那一瞬间,本来黑暗中的佛寺轰然爆发出一道绚目的金光,那是一道道剑气,如同太阳初绽一般,那些冲进去的黑衣杀手,又被凌厉的剑气倒冲而回,鲜血飙飞,化为一片血肉。

    白衣绝尘,如九天谪仙,背负宝剑,手握一张金光绚丽的金图,缓步而出,冰冷的面容,拒人千里之外,更显凌厉。

    “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手持无字剑书,白无影气势如洪,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不请来客,同时心中一寒。

    “黄毛丫头。”

    “不知所畏。”

    两人冷声说道。

    无需理由,无需多语,一言不和,拔剑而出,两者同时出手,一持刀,一持剑,一刀如分光天下,绚丽刀气,从天而斩,一剑如光寒九州,惊电如雷,剑气凌厉而来。

    “死。”

    一声冷音,手展剑书,顿时眼前被一片金光弥漫,看不得真切,只闻一阵延绵不断的闷雷声,剑气如洪,化为一片惊流,消融一切,无所能阻。

    三息之后,金光闪去,只见一片凄凉,两名神级高手脸色苍白,衣衫滥褛,血痕满体,随即面色狰狞。

    “死啦,死啦,丫头你死啦。惹怒了我,你死定啦。”刀者喃喃自语,状惹疯狂,一股庞大的气息,从身上爆发而出。

    神阶三级巅峰。

    至强高手,已是蜕凡,手起,扬刀,漫天刀气轰然爆发,袭卷而来,周遭寺院门墙在这一击中,轰然破碎。

    至强一击,凌厉不可挡,刀客乃成名已久,三级神阶,纵然手中有无上杀伐之器“无字剑书”,在这一刻,白无影,也是急急可危。

    可是,无字剑书乃上古长生族之宝,又岂是非凡?

    只见无字剑书化为一股洪流,化为一股最纯真最原始的剑意,凝聚成一柄巨柄,直击刀流,轰隆声中,大地震动,条条裂缝漫延而出,狰狞夺目。

    两人一击,平分秋色。

    可是,对方还有一人,那名剑客已在两人对招之时,潜伏到白无影身后,趁两人过招后,白无影力竭回气之时,持剑偷袭,白无影虽有所觉,依旧被其所伤。

    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剑伤。

    白无影见事不可为,冷喝一声:“有种跟我来。”便化为一道金光,纵空而去。

    两者心高气傲,哪容得一女人挑畔,此时,早已被愤怒冲斥,听到白无影狂言,想也不想,便追了出去。

    ……………………

    在另外几间佛寺,同样发生着,同样的事。

    而同样的结局,都是佛教之人败遁,引敌入一昆仑山中,同一地方。

    在这个地方,释如来,高坐金莲,已是等侯多时。

    月高,风多,好一杀人夜。

    清幽山谷,地涌金莲,梵声阵阵,佛音动人。

    突然,一铮铮琴音,平地而起,似缓似和,幽幽长远。

    “斩我烦尘丝,

    扬我莲华光,

    照我佛前路,

    耀我无上法,

    传我醒世经,

    今世无佛,

    我自如来。”

    清郎诗唱,咐和琴音,若,九天一曲。

    早已决定的地点,早已入局的人,随着天际飞速飞来的流光,化为道道人影,一一落在幽谷之中。

    “幽泉之谷,无甚招待,贵客见谅。”

    面对所引来之敌,释如来嘴角含笑,彬彬有礼。

    凌厉的眼神,伟岸的身躯,一步踏前,冷视四方,狂霸绝伦,狂霸的人,狂霸的剑,五百年前的剑之传奇,剑之狂,今日,今夜,今幽谷,再显江湖。

    六级神阶的狂伦之气,扫荡幽谷,势不可挡,不可阻,释如来眼神一凛,来者,高手!

    不管释如来一方,还是他身后之人,都为之一震。

    “醒世经纶?”剑之狂眼神如刀,直视如来。

    “贫僧正是醒世经纶释如来,见过剑之狂前辈。”

    “引我等至此,想是起了一网打尽之意,却不知,醒世经纶,有没有这般能为?”剑之狂淡淡地说道。

    “有没有,试试便知。”释如来说完,便抬起一掌,一个金色大手印,便向剑之狂印去。

    “米粒之光。”剑之狂眼神一厉,驱指一弹,一道剑光随即而出,剑光如电,只见前眼光芒一闪,金色大手印已经化为两半,随之化为一道虚影消失于无。

    “呵,原以为醒世经纶是何等人物,却不想,也是一没自知之明的狂妄之徒。”剑之狂不屑一笑。

    背后随行之人,也是一阵轻笑。

    “前辈果不愧为成名五百年之剑之高手,贫僧疑问,不知,前辈可为吾解答?”

    “我不介意满足一下将死之人的好奇心。”

    “剑之狂前辈乃成名道德之人,为何却滥杀无辜,拆我佛门,杀我弟子?”释如来一问,就直指剑之狂之罪行。

    “哈,受人之托,还人人情。”

    “是多大的人情,居然要以我门数百弟子赔命才抵得上?”

    “因你等之命,不值一提。”

    “在佛眼里,众生平等。”

    “我不信佛。”

    “你不信佛,可佛却深种每个人的心,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佛性。”

    “你是问我问题的,还是跟我论佛的?”

    “我之问题,已经问完了。”

    “那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剑之狂一揽乌丝,微侧声疑惑问道。

    “没有。”

    “那恕我无能,让醒世经纶失望了。”

    “前辈,贫僧还有一问。”释如来平静的脸上,却不见失望,剑之狂能和他谈到现在,就说明,些人,并不是一滥杀之人。

    “可以。”

    “前辈杀人之时,可有恐惧?可有后悔?可有同情?”释如来一声三问,声声如闷雷,含着佛家真言,直入人心,如同一颗颗惊雷落在剑之狂心中,同时,也落在众人心中。

    有人听之,不屑一笑,江湖,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有人思之,杀人可曾有恐惧?可曾有同情?可曾有后悔?

    剑之狂也是思虑,记得好远好远的过去,自己第一次杀人,那是一次被逼无奈的杀人,他当时,恐惧塞满了他的心,至今,永不能忘去。

    五百年,死在他手中之人,也不知凡几,从最初的徘徨,到最后的麻木,似乎,杀人,只是举手一劳,哪里,想那般多。

    “杀人,有何恐惧?有何后悔?何需同情?吾,生为剑,死,亦为剑。”剑之狂从最初迷茫,到最后坚定,说到了生死为剑时,他如同扶摸自己的情人一般,抚摸着自己的剑。

    听到这般回答,释如来心中一片失望,这个绝情的世界,无情的江湖,只有杀戮,只有利益,只有刀光剑影,才是真正真理。

    佛之慈悲,何时能洒下人间?

    有些无力,有些无奈。

    说到这里,也无需多言,释如来,脸显微怒,道:“既然如此,贫僧也无多言,相杀吧。”

    “如此,相杀吧!”

    一声相杀,两方顿时刀光剑影,剑之狂,拔剑而出,山谷,一片肃杀。

    “杀!”一声喊杀,如平地惊雷,众人化为一道流光,杀向释如来一方,可刚走半路,眼前景物却是忽然一变,化为一冰风冷冽之地。

    “糟糕,是阵法。”有人叫道。

    “醒世经纶,出来,胆小鬼,何必躲躲藏藏。”有人激道。

    “阿弥陀佛,此阵乃我佛门无上剑阵之‘莲华’,贫僧请诸位赐教。”朗朗之声,从天而来,如天雷滚滚。

    “岁…寒…春…秋!”

    一声令来,整个世界忽然陷入了无名的悸动中,一道白茫茫从西至冬而来,众人却无处可逃,白茫茫的世界,如同要将这片世界淹没,无处可处,无法可挡。

    如同经过了一历春秋,日升月落之感,恍然一醒,却是容颜不再,众人,已化为一座座不朽的冰雕。

    唯有一者,他剑气如洪,阻挡了这岁寒春秋之力,但,他的剑,已结冰。可他,却是一脸骇然,他的同伴,他的战友,已化为一座冰雕,没了声息。

    莲华剑阵,佛门秘阵,威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第一层变化“岁寒春秋”那演译天地磅礴之冰冻之力,非至强,不能挡。

    如今释如来今非昔比,如今的力量,如今的境界,已经完全能够演化这一极招,岁寒春秋,春秋一寒,冰封万千,万物莫挡。

    但这一人,这一剑,却挡住了这一招。

    可挡住了这一招,又如何挡得住另一招。

    冥冥虚空中,一尊金色佛陀,对着一葫芦轻轻一拜,声道:“请宝贝转身。”

    随即,一口黑色飞刀,如同穿越时空,穿越轮回,兀自出现在剑之狂身旁,绚丽一斩,头颅飞起,一代英雄,在此折剑。

    剑阵散去,幽谷中,只有那断头之尸,那五六座冰雕,几道金光化虹而去,只有渺渺光雨撒落,一阵阵诵经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