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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往世界树公会

    “噔......噔......噔......”

    浑身酸疼的神止在一名管事的带领下穿过公会大厅,大步地走向议事厅。心情沉重的他只顾着往前走去,完全没去注意通道两旁挂着的画像。上边挂着的全是创世以来对人族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英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就像是英雄本人在看着你。

    走在后边的蒂娜认真地看着这些精美的画像,嘴里不断地发出对画师的赞叹。忽然,蒂娜圆睁的双眼像是发现宝藏一般,闪闪发亮,心情异常激动地喊道:“师父,师父,这也有你的画像欸!”说着,她拉开了遮住画框的遮尘布。

    走在前方的管事听到后也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回过身来微笑着解释道:“噢......苏神止大人的画像,这是亚兰托斯大人今天早上差人送过来的,因为时间时间仓促,所以还没来得及挂上去。希望大人您不要介意。”说完,管事向神止礼貌地鞠了一躬。

    “没关系,这没什么好道歉的。”神止说。

    神止也趁着驻足的这会功夫看了下画像,确实如蒂娜所说的那般逼真,说是自己在看一面镜子神止都能相信了。大概是看得入神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僵在原地。

    “师父,我们走吧。”

    直到蒂娜的这声提醒,神止才回过神来。

    “师父今天一早上都不在状态中,难道是在为没去给艾尔薇她们送行而后悔不已吗?”

    “哦......刚刚在想能将我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的人是谁,分了神,抱歉。”

    神止这番慌乱的解释反倒让蒂娜难以信服,便接着他的话故意刁难道:

    “那你想出那个人了吗?”

    “比利·亚兰托斯,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神止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在他嘴里吐出来这人的名字,明显感觉到蒂娜有些不悦,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是他?”

    “是的,大人。”管事说,“因为苏大人平日的行踪一向过于低调、隐秘,其他画师根本无从知晓苏大人的真实面貌,所以亚兰托斯大人只能根据他的印象自己画出来。”

    说完,带路的管事再次停下了脚步,欠身说道:“过了前面这道门便是议事厅了,我就送到你们这里了。”

    “有劳你了。”神止边说着便走向那扇泛着油光的胡桃木门。

    厚重的大门刚被推开,扑面迎来的是悬挂在大厅中央的三面大旗。一面是公会的会旗,蓝底的锦布上印着一棵代表着无限智慧的参天古树;一面是“猎魔者公会”的会旗,象征着鲜活血液的红色底布上印着的是两只相互交错的手臂;另一面挂着的则是“世界树公会”的起源地——马赛兰斯的国旗,华丽的金色锦布上绣着一只展翅腾飞的天马在三面旗帜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神止刚踏入房间,就感受到了大家强烈的视线。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坐在大厅另一端的比利,其余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他还是能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认出身份来。

    首先是坐在前半部分的八位,身披褐袍,胸前别着一支雕刻成“智慧鸟”模样的金色胸针,而且还在“智慧鸟”的眼睛部位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代表各自的地位等级。他们便是传闻中掌管“世界树”的八大智者,被外界视为是“世界树”的最强大脑。

    而剩下的六人光看他们身上穿着做工精致的龙晶铠甲,就已经能猜到着几人便是统领“世界树”武装力量的分队长了。更别提那强壮如牛的身躯,有如兽眼般锋利的眼神,哥哥都气宇轩昂,在众人之中如同鹤立鸡群。

    “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就在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时,亚兰托斯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客套的寒暄就不必了,你还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吧。我想,在座的各位大人们心中也一定有不少疑惑吧。”神止说。

    “对,亚兰托斯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你把我们都集结在这里就为了见一个外人吗?”

    听完神止的话后,长桌上的人们纷纷与相邻的同僚七嘴八舌地交谈了起来。

    “啊,抱歉各位。”亚兰托斯从主座上站起身来,指着神止向大家介绍道,“眼前的这两位就是‘浸血的魔王’苏神止和弟子蒂娜小姐。”

    “所以......你把这两人找来是想要让我们面试他们吗?”一位智者说道。

    亚兰托斯浅浅一笑,“有这样强大的战力加入我们公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停顿了一下,“不过,今天之所以让他们过来,主要是因为前阵子我私底下委托过一个公会任务给他们,现在他过来就是来给大家汇报调查结果的。而且对于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一个刚从‘西线’①回来的人的意见可以说是极其有意义的。”

    此言一出,长桌上的各位智者和分队长又都炸开了锅。

    “‘西线’?指的是极西之境①吗,居然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真不愧是人间的‘魔王’啊。”一分队长称赞道。

    于此同时,大智者的一句话终结了这短暂的骚动,“话说,亚兰托斯会长最近的作为是不是有些过于鲁莽了。”

    他锐利的目光斜看着亚兰托斯,“还有你口中所说的任务不会是‘那个’吧?”大智者的右手不停地揉搓着别在胸前的胸针,说话的语气也愈加严肃起来,“你知道那只是疯人疯语而已,那无疑是轻蔑学术的言论,更是对神明,对律法的亵渎,这是大罪!”

    亚兰托斯面对大智者亚托夫一连串的质问并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反而像是被看穿心事一样露出了微笑。还没等他进一步说明时,亚托夫便带头站起身来,丢下一句“竟然亚兰托斯会长早已准备好先斩后奏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跟老朽汇报了。”就带着众追随者径直地离开了议事厅。

    大厅里只留下了几位分队长和一位智者,但亚兰托斯随即也让他们离开了。

    眼看着其他人纷纷离去,神止忍不住对亚兰托斯挖苦道:“看来你这个会长当的也并不比我这个散人要轻松啊。”

    亚兰托斯轻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有各种原因吧。既然人也走光了,那我们开始汇报工作吧。”

    “在此之前,我有话要问那个逃亡者,他还在你这里吧。”神止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当然,因为他散播的那些‘疯言’,智者们已经依照律法将他关进了地牢。”犹豫了一会,亚兰托斯起身来到神止身旁,“跟我来。”

    走在廊道上,亚兰托斯便顺口问起了神止,“差不多可以跟我说了吧,你这次在那边究竟见到了什么?”

    “一无所获。”说着,神止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起来,“别说是‘魔人’了,就连平日里漫山遍野的‘山鬼’也消失了踪影,西边现在怪异得很。”

    “这可不是个好迹象......”亚兰托斯皱着眉头说。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数量反而增加了。”神止接着说道,“前些天‘山鬼’在禁林成群结队的出现太异于常象。要知道,它们一向是不合群的,就算是集体捕猎也只是同种族之间的合作,向那样的‘大杂烩’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我可以非常肯定,它们是有组织性地在对我们发起进攻,而且各自的团队分工也十分明确。”

    亚兰托斯安静地听完神止的话后,紧抿着嘴唇,许久都未说出半句话来。他隐约察觉到某种潜藏的不安,而神止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一股莫名的畏惧开始在内心深处躁动起来。

    “还有,龙在斯卡布罗城现身了。”

    “啊——我听说这件事了,外面现在传的很神,但是这些都还只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的话,一切都只能事捕风捉影罢了,没人会相信我们说的。”

    “所以,我才要稳清楚,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说话期间,神止几人穿过主馆,进入到牢塔里,下了一道螺旋阶梯,来到了地牢的闸门前。亚兰托斯的副官回收示意门卫打开那扇橡木和钢铁制成的厚重门扉。顿时,一阵阴湿的风夹杂着霉菌和糜烂的臭味迎面袭来。

    这味道可不好闻,好在神止及时地捂住了蒂娜的口鼻,不然吸进去的话,她可能就得把昨夜在宴会上吃下的酒菜统统吐出来了。

    神止回过头对蒂娜说:“这底下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待的地方了,你就同比利的副官一同在这等候吧。”

    原本蒂娜还想着要跟到最后的,但望了一眼那鬼哭狼嚎,宛如无限深渊的“地狱”后,她点了点头,接受了神止的提议。

    就这样,神止和亚兰托斯两人在狱卒的牵引下,继续往下层走去。连下四段阶梯后才来到关押那位逃亡者的楼层。因为在地底深处,光线早已进不到这里来,照明只能靠着墙上微弱的灯火和狱卒手中的火把。靠着这点微弱的火光,神止看到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关押的全是些“疯人”,他们穿着破烂的囚衣蜷缩在角落里,由于长年浸泡在积水里又没有照射到阳光,他们的皮肤变得浮肿、溃烂,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

    神止在内心暗自祈祷,希望这样非人的环境没有将那人的精神压垮,他还能留存人的理性和记忆。但事与愿违,当他们来到那人的牢房时,却只见到他已经腐烂发臭,聚满蝇蛆和老鼠的尸体。牢房的墙壁上则是用鲜血写着“亡灵始终在黑暗中窥伺着生者,而当它们再次现身时,人间也将变成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