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张夕颜洗衣服回来，见院子里张云英还在，她觉得奇怪。
“大姐，今天你不是要和小姑去赶集卖竹笋，怎的还在家？”
今天赶集日，照常张云英应该和张媛去赶集卖山货的。可这都要吃早饭了，人怎的还在。
张云英回头，两眼红肿，“妹，我差点被牙婆卖了。”
“什么！”
张夕颜震惊，放下木盆，跑过去，急问，“你在哪碰到的？村里吗？还是家里？她人现在在哪？”
张云英摇头，吸着鼻子道，“不在我们村，在窦家村。”
张夕颜松一口气，可又有疑惑，“这两天你都没去窦家村挖笋，是小姑一人去的。你在那碰到的牙婆？”
张云英又是摇头，“是娘和我说的。我之前看中的那男子，他娘是牙婆。”
张夕颜吃惊，可回想之前窦大婶说的话，可就对得上了。
哪天回来，张夕颜也去过窦家村几次挖笋，可都打探不出什么来。后来忙家里活，就只能叫黄婵去打听。
这都半个月了，张夕颜也就忘了这一回事。不想，今天打听出来了。
“娘和你说的。我看娘这些日子都在地里忙活，她是拜托谁去打听的？”
张云英说，“是小姑去挖笋的时候，和哪里一位嫂子聊熟后，才听到那嫂子说的。”
“娘下地前和我说的。好多人家的姑娘，就是被牙婆骗了，给卖了好远去。”
说到这，张云英眼泪又留了出来。
张夕颜最恨这些人贩子了，前世她因为腿残，差点被人贩子抱走。幸得邻居姐姐，才得救。
她愤怒道，“这些缺德的，干的都不是人事，活该他们遭报应。”
见张云英在擦眼泪，张夕颜安慰人道，“大姐，你不要伤心。知道那人是坏的，该高兴才对。”
从黄婵那听到真相后，张云英对那心上人可一点也不放心上，不过有点可怜人。
多好看的人啊！不想，竟是一个傻子。父母遭的罪，要子女受。
回想黄婵和她说的，张云英觉得手脚发冷，“我不难过，我就是怕。”
“我听人说，被卖走的姑娘，可都是卖进山里去的。卖到那，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
“还有，山里穷得很，一家没那么多钱卖媳妇，可是几兄弟娶一个妻子。”
“这太恐怖了！”
张云英双手抱臂，觉得太可怕了，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小时候不知道被拐有什么后果，后来大了，知道多了，张夕颜知道张云英说的这个情况还真的有。
“偏僻的山里头，是有这种现象。可大多数山里，都是普通的。”
她很庆幸张云英不是为爱抛弃一切的人，“幸好你没和人跑，要不可真的是要出事。”
“往后这不认识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我们都得谨慎些，可不要那么轻易就信人。”
张云英也知道自家错了，可她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我也没想到，一个村里的人居然会骗我。”
这一说，张夕颜想起，是一个村嫂子给张云英介绍的。
这下子，张夕颜辛心里可是有不好的猜测，“这村嫂子是不是和那牙婆是一伙的？”
张云英摇头，“我不知道。”
“嫂子说人买过她家的菜干，一来二回的，就熟了起来。嫂子也不知道她家什么情况，只知道人有钱的，吃的好，穿的也好。”
“娘说，等她得空，就去找嫂子问一声。说一族人，又在一村里，得问清楚。”
张夕颜总觉得这太巧合了，并不相信哪位村嫂子真的无辜。
“大姐，这几天你和我待一起。等娘打探清楚了，再看。”
张云英也是心有余悸，当下就同意张夕颜说的，“娘也是这么说，叫我这几天不要一个人出门。”
“小姑知道我怕，也不让我跟着去，叫我在家好好歇着。”
张夕颜问道，“那谁和小姑去赶集？”
自从几年前，张媛一人去赶集，被人拉进树林里差点奸污，自此家里人都不敢让她一人独去，都得叫人陪着。
张云英擦鼻子，说，“三哥跟着去。小姑腌了好几缸竹笋，今天调了两竹筐去卖。”
说到泡笋，张夕颜就有点不忿，“明明是我教的小姑做泡笋，不知怎的，小姑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我的好吃。”
家里好多菜的新做法，都是张夕颜做出来的，味道自然好吃极了。可唯独这泡笋，张夕颜做的就不如张媛好吃。
这事，张云英知道一些，“我听叶凤说过，她爹那边都喜欢吃笋，以前小姑经常挖笋做来吃。”
说到叶凤，张云英想起另一件事，“小姑说，她看中一家小子，准备过些日子就给叶凤说亲。”
“你也是。娘已经拜托大伯娘她们，给你找人家了。”
“知道你不远嫁，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这个好找。”
这事，张夕颜一点消息也没听过，“娘没和我说，娘是怎么知道我不想远嫁的？”
顶着张夕颜疑惑的眼神，张云英眼睛闪烁，支支吾吾的，“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原本张夕颜就只是有点怀疑，毕竟她今年都十五了，是到年龄说亲了。
可张云英这紧张心虚的表情，让张夕颜有点猜测，“大姐，我记得，我就和你说过不想远嫁。是你和娘说的吗？”
还以为能躲过去的张云英对人一笑，“我那会正和娘在闹，娘突然说一句我不如你省心，我在气头上，就说你不想嫁人，才不省心。”
“之后娘就逮着我问，我就全和娘说了，本来娘是准备明年我出嫁后才给你说亲的。”
张夕颜并不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事，迟早有一天，她都要和黄婵坦诚的。
“没事。我都十五了，就算今年不说，明年也要的，只不过早一点，改变不了什么。”
见人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张云英反而担心起张夕颜，“妹，你是真的不想嫁人吗？可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这个问题，张夕颜从没和张云英详细说过，只大概说，找不到喜欢的人，就不嫁人。
她说，“谁说女人就只能嫁人，不嫁人，就不能活了吗？”
“嫁人，只是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可并不是唯一的路，我想走另一条路。”
张云英理解不了，“成亲生子，相夫教子。一直以来，女子都是要这样的，那还有另一条路。”
“做老姑婆，可是会被人耻笑的，被骂的。”
张夕颜自然知道，可她能承受世人对她的讽刺。上一辈子，她因为腿伤，不喜和人往来。经常被亲戚邻里说，可她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如果找不到我想嫁的人，就是被人耻笑一辈子，我也不会嫁人的。”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受了委屈就往嘴里咽的人。我肯定会反抗的，那到时候肯定会和人争吵起来。”
“就算是我对了，大家都只会说是我的错，叫我吞下这委屈，一家人不要计较。可我清楚，我是做不到的。”
“与其到时候闹得两家不安成仇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的好。”
上一世，张夕颜就是抱着不喜欢就不婚的态度，她也早就想过这些问题。
张云英还是不明白，她说，“这刚开始，两人肯定是有些不同想法。可相处久了，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不是大事，那就是没事。”
张夕颜并不认同，“小事化无吗，可什么是小事？打我是小事吗？辱骂我是小事吗？”
“成亲后，夫妻之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两人都想一起走下去，那这些都不是事来的。”
“可成亲前，我不了解这人，心里也不认可这人。那成亲后这些小事，可就成了大事。”
“只有了解对方，想有和对方一起走完余生的想法。那成亲后所发生的事，才能心甘情愿的小事化无，才能相互扶持走下去。”
“要是一开始没有这个坚定走完余生的想法，成亲后，我肯定接受不了的一点委屈的。”
“到时候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我自己都能接受，可对另一方有点不公平。”
“毕竟当初人家是真诚实意想要和我过日子，只不过因为我自己不同的想法，闹成这样，对他们实在不公平。”
“与其害了人家，还不如从没开始，对他们对我都是好的。”
张云英反驳道，“那你不和人相处，怎就知道他不是你想要的人。”
张夕颜说，“并不是只有成亲了才能相处的。婚前的了解，才是婚后幸福的基础。”
张云英明了，“你是说，只要在成亲前和人见面，了解人，你就会嫁给人了。”
“可你没和人定亲，要和男子常见面，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而且，我们两家离得远，每天又都得忙地里活。那怎么见面？怎么了解？”
张夕颜笑道，“看缘分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嫁人的，要是有缘遇上一个喜欢的，那注定是要我嫁人的。”
张云英接着问，“那要遇不上了？”
张夕颜坦诚道，“那就不嫁。一个人或许走得不容易，可不是走不下去。”
这想法很危险，张云英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其张夕颜。
“那你想过没有，要是不嫁人，没有儿女。那你老年不便之后，谁来照顾你？”
这个问题，张夕颜早就想过。上一世，自然是想着去老养院。可这时代没有养老院，那就雇人。
张夕颜说，“这人活着，靠的是粮食，而钱可以买粮食。”
“只要我有钱，就是那天我老了走不动，也会有人照顾我，就为了我手里的钱。”
张云英可一点都不乐观，问人，“你都走不动了，那你的钱给人偷了，你能知道。”
“还有，你怎么挣钱？挣钱可都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的能挣多少钱。”
“这么多年来，小姑日日夜夜劳作。挣到的钱，还不如爹挣的多。还花钱请人，你哪来的钱。”
张夕颜自然知道挣钱不容易，可这不代表不能办到，只是会更艰难。
“这钱是可以拜托人打理的，只要去官府做证就行。不怕会被人偷去，也不怕走不动花不了钱请人。”
“当然，我现在是想得很美好的。可只要我找到挣钱的法子，那这些都不是问题。”
第一次，张云英觉得自家妹妹是真的以众不同。
“妹，你是不是犯病了？你这是真的不打算嫁人，这不能啊！哪有不嫁人的女子？你是怎么想的？”
张夕颜和人对视，坚定道，“就是这么想的。”
“嫁人是为了过得更好，可我要是有钱了，也能过得很好。都是为了未来过得好，我自然选择一条我喜欢的路走。”
张云英觉得不对，“不是这样的，女子成亲生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第二条路走。”
“妹，你可不要犯糊涂，做傻事，这想法不能要。我们女子成家生子，这是应该的。”
张夕颜知道和张云英说不通的，她也不强迫人要接受她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要包容所有的异样。
“大姐，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就只是说出我的想法。”
“或许过几天，我就在路上碰到我喜欢的人。可能，还会比你早成亲。”
被转移话题，张云英知道人是不想说了。这几年，只要两人有不同想法，张夕颜都会转移目标。
张云英觉得张夕颜不是在说笑的，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和黄婵说一声才行。
“大姐，今天你不是要和小姑去赶集卖竹笋，怎的还在家？”
今天赶集日，照常张云英应该和张媛去赶集卖山货的。可这都要吃早饭了，人怎的还在。
张云英回头，两眼红肿，“妹，我差点被牙婆卖了。”
“什么！”
张夕颜震惊，放下木盆，跑过去，急问，“你在哪碰到的？村里吗？还是家里？她人现在在哪？”
张云英摇头，吸着鼻子道，“不在我们村，在窦家村。”
张夕颜松一口气，可又有疑惑，“这两天你都没去窦家村挖笋，是小姑一人去的。你在那碰到的牙婆？”
张云英又是摇头，“是娘和我说的。我之前看中的那男子，他娘是牙婆。”
张夕颜吃惊，可回想之前窦大婶说的话，可就对得上了。
哪天回来，张夕颜也去过窦家村几次挖笋，可都打探不出什么来。后来忙家里活，就只能叫黄婵去打听。
这都半个月了，张夕颜也就忘了这一回事。不想，今天打听出来了。
“娘和你说的。我看娘这些日子都在地里忙活，她是拜托谁去打听的？”
张云英说，“是小姑去挖笋的时候，和哪里一位嫂子聊熟后，才听到那嫂子说的。”
“娘下地前和我说的。好多人家的姑娘，就是被牙婆骗了，给卖了好远去。”
说到这，张云英眼泪又留了出来。
张夕颜最恨这些人贩子了，前世她因为腿残，差点被人贩子抱走。幸得邻居姐姐，才得救。
她愤怒道，“这些缺德的，干的都不是人事，活该他们遭报应。”
见张云英在擦眼泪，张夕颜安慰人道，“大姐，你不要伤心。知道那人是坏的，该高兴才对。”
从黄婵那听到真相后，张云英对那心上人可一点也不放心上，不过有点可怜人。
多好看的人啊！不想，竟是一个傻子。父母遭的罪，要子女受。
回想黄婵和她说的，张云英觉得手脚发冷，“我不难过，我就是怕。”
“我听人说，被卖走的姑娘，可都是卖进山里去的。卖到那，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
“还有，山里穷得很，一家没那么多钱卖媳妇，可是几兄弟娶一个妻子。”
“这太恐怖了！”
张云英双手抱臂，觉得太可怕了，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小时候不知道被拐有什么后果，后来大了，知道多了，张夕颜知道张云英说的这个情况还真的有。
“偏僻的山里头，是有这种现象。可大多数山里，都是普通的。”
她很庆幸张云英不是为爱抛弃一切的人，“幸好你没和人跑，要不可真的是要出事。”
“往后这不认识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我们都得谨慎些，可不要那么轻易就信人。”
张云英也知道自家错了，可她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我也没想到，一个村里的人居然会骗我。”
这一说，张夕颜想起，是一个村嫂子给张云英介绍的。
这下子，张夕颜辛心里可是有不好的猜测，“这村嫂子是不是和那牙婆是一伙的？”
张云英摇头，“我不知道。”
“嫂子说人买过她家的菜干，一来二回的，就熟了起来。嫂子也不知道她家什么情况，只知道人有钱的，吃的好，穿的也好。”
“娘说，等她得空，就去找嫂子问一声。说一族人，又在一村里，得问清楚。”
张夕颜总觉得这太巧合了，并不相信哪位村嫂子真的无辜。
“大姐，这几天你和我待一起。等娘打探清楚了，再看。”
张云英也是心有余悸，当下就同意张夕颜说的，“娘也是这么说，叫我这几天不要一个人出门。”
“小姑知道我怕，也不让我跟着去，叫我在家好好歇着。”
张夕颜问道，“那谁和小姑去赶集？”
自从几年前，张媛一人去赶集，被人拉进树林里差点奸污，自此家里人都不敢让她一人独去，都得叫人陪着。
张云英擦鼻子，说，“三哥跟着去。小姑腌了好几缸竹笋，今天调了两竹筐去卖。”
说到泡笋，张夕颜就有点不忿，“明明是我教的小姑做泡笋，不知怎的，小姑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我的好吃。”
家里好多菜的新做法，都是张夕颜做出来的，味道自然好吃极了。可唯独这泡笋，张夕颜做的就不如张媛好吃。
这事，张云英知道一些，“我听叶凤说过，她爹那边都喜欢吃笋，以前小姑经常挖笋做来吃。”
说到叶凤，张云英想起另一件事，“小姑说，她看中一家小子，准备过些日子就给叶凤说亲。”
“你也是。娘已经拜托大伯娘她们，给你找人家了。”
“知道你不远嫁，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这个好找。”
这事，张夕颜一点消息也没听过，“娘没和我说，娘是怎么知道我不想远嫁的？”
顶着张夕颜疑惑的眼神，张云英眼睛闪烁，支支吾吾的，“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原本张夕颜就只是有点怀疑，毕竟她今年都十五了，是到年龄说亲了。
可张云英这紧张心虚的表情，让张夕颜有点猜测，“大姐，我记得，我就和你说过不想远嫁。是你和娘说的吗？”
还以为能躲过去的张云英对人一笑，“我那会正和娘在闹，娘突然说一句我不如你省心，我在气头上，就说你不想嫁人，才不省心。”
“之后娘就逮着我问，我就全和娘说了，本来娘是准备明年我出嫁后才给你说亲的。”
张夕颜并不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事，迟早有一天，她都要和黄婵坦诚的。
“没事。我都十五了，就算今年不说，明年也要的，只不过早一点，改变不了什么。”
见人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张云英反而担心起张夕颜，“妹，你是真的不想嫁人吗？可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这个问题，张夕颜从没和张云英详细说过，只大概说，找不到喜欢的人，就不嫁人。
她说，“谁说女人就只能嫁人，不嫁人，就不能活了吗？”
“嫁人，只是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可并不是唯一的路，我想走另一条路。”
张云英理解不了，“成亲生子，相夫教子。一直以来，女子都是要这样的，那还有另一条路。”
“做老姑婆，可是会被人耻笑的，被骂的。”
张夕颜自然知道，可她能承受世人对她的讽刺。上一辈子，她因为腿伤，不喜和人往来。经常被亲戚邻里说，可她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如果找不到我想嫁的人，就是被人耻笑一辈子，我也不会嫁人的。”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受了委屈就往嘴里咽的人。我肯定会反抗的，那到时候肯定会和人争吵起来。”
“就算是我对了，大家都只会说是我的错，叫我吞下这委屈，一家人不要计较。可我清楚，我是做不到的。”
“与其到时候闹得两家不安成仇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的好。”
上一世，张夕颜就是抱着不喜欢就不婚的态度，她也早就想过这些问题。
张云英还是不明白，她说，“这刚开始，两人肯定是有些不同想法。可相处久了，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不是大事，那就是没事。”
张夕颜并不认同，“小事化无吗，可什么是小事？打我是小事吗？辱骂我是小事吗？”
“成亲后，夫妻之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两人都想一起走下去，那这些都不是事来的。”
“可成亲前，我不了解这人，心里也不认可这人。那成亲后这些小事，可就成了大事。”
“只有了解对方，想有和对方一起走完余生的想法。那成亲后所发生的事，才能心甘情愿的小事化无，才能相互扶持走下去。”
“要是一开始没有这个坚定走完余生的想法，成亲后，我肯定接受不了的一点委屈的。”
“到时候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我自己都能接受，可对另一方有点不公平。”
“毕竟当初人家是真诚实意想要和我过日子，只不过因为我自己不同的想法，闹成这样，对他们实在不公平。”
“与其害了人家，还不如从没开始，对他们对我都是好的。”
张云英反驳道，“那你不和人相处，怎就知道他不是你想要的人。”
张夕颜说，“并不是只有成亲了才能相处的。婚前的了解，才是婚后幸福的基础。”
张云英明了，“你是说，只要在成亲前和人见面，了解人，你就会嫁给人了。”
“可你没和人定亲，要和男子常见面，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而且，我们两家离得远，每天又都得忙地里活。那怎么见面？怎么了解？”
张夕颜笑道，“看缘分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嫁人的，要是有缘遇上一个喜欢的，那注定是要我嫁人的。”
张云英接着问，“那要遇不上了？”
张夕颜坦诚道，“那就不嫁。一个人或许走得不容易，可不是走不下去。”
这想法很危险，张云英现在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其张夕颜。
“那你想过没有，要是不嫁人，没有儿女。那你老年不便之后，谁来照顾你？”
这个问题，张夕颜早就想过。上一世，自然是想着去老养院。可这时代没有养老院，那就雇人。
张夕颜说，“这人活着，靠的是粮食，而钱可以买粮食。”
“只要我有钱，就是那天我老了走不动，也会有人照顾我，就为了我手里的钱。”
张云英可一点都不乐观，问人，“你都走不动了，那你的钱给人偷了，你能知道。”
“还有，你怎么挣钱？挣钱可都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的能挣多少钱。”
“这么多年来，小姑日日夜夜劳作。挣到的钱，还不如爹挣的多。还花钱请人，你哪来的钱。”
张夕颜自然知道挣钱不容易，可这不代表不能办到，只是会更艰难。
“这钱是可以拜托人打理的，只要去官府做证就行。不怕会被人偷去，也不怕走不动花不了钱请人。”
“当然，我现在是想得很美好的。可只要我找到挣钱的法子，那这些都不是问题。”
第一次，张云英觉得自家妹妹是真的以众不同。
“妹，你是不是犯病了？你这是真的不打算嫁人，这不能啊！哪有不嫁人的女子？你是怎么想的？”
张夕颜和人对视，坚定道，“就是这么想的。”
“嫁人是为了过得更好，可我要是有钱了，也能过得很好。都是为了未来过得好，我自然选择一条我喜欢的路走。”
张云英觉得不对，“不是这样的，女子成亲生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第二条路走。”
“妹，你可不要犯糊涂，做傻事，这想法不能要。我们女子成家生子，这是应该的。”
张夕颜知道和张云英说不通的，她也不强迫人要接受她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要包容所有的异样。
“大姐，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就只是说出我的想法。”
“或许过几天，我就在路上碰到我喜欢的人。可能，还会比你早成亲。”
被转移话题，张云英知道人是不想说了。这几年，只要两人有不同想法，张夕颜都会转移目标。
张云英觉得张夕颜不是在说笑的，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和黄婵说一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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