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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了。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岳烟还没起床。

    想着她昨天心情不好,又念在做早饭给我吃的份上,我决定趁着周末也做两道拿手川菜给她瞧瞧。

    昨晚一夜大雨后,秋意突然浓厚了,早上小风一吹有点凉了。我有过敏性鼻炎,每次一到这种冷热交替的季节就会犯病。这不,立马就“阿嚏,阿嚏,阿嚏”起来。

    “阿嚏”完一睁开眼,发现梁老师和一个陌生男人,肩并肩站在我面前。

    那男人跟我差不多高,身材却比我壮了一倍,紧身T恤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面部硬朗,留着不羁的胡茬,一言以蔽之“硬汉得不能再硬汉。”

    梁老师见到我有些尴尬,“肖生,早上好。“说话明显比平时拘谨了很多,我猜到她旁边的粗犷男人是谁了。

    果然,她强挤出微笑介绍道:“肖生,这是我老公,李力。”

    “您好,我是肖生。”我伸出手去,本想礼貌性地握个手。

    她老公却很不礼貌地把手朝裤兜里一插,冷漠地说:“我去买包烟。”说着就往水塘的方向走去。

    梁老师有些着急地“诶……”了一声,他却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梁老师确定他走远了,小声说道:“他回来了,我都没来得及跟胖子说,就出院了。你帮我跟胖子说声谢谢,护工的钱晚几天,等我老公走了,我转给他。”

    “可……你们能相处好吗?”我不太能理解,既然之前都被打成那样,何必硬要在一起。

    “没事,他喝多了,平时还好。”梁老师紧张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确认她老公没回来后,着急地说道,“肖生,真的一直有人在跟踪我,我跟胖子说,他不信。但是真的,我在医院,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太沉,有人躲在病房外面。”

    “您别担心,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不是,真的不是我幻想的,是真的。”她急得眼圈都红了,一转头发现她老公回来了,立马不再吱声,站在路边,平静地等着她老公走过来。

    “那我们先走了。”梁老师挽着老公的胳膊,冲我微微一笑。

    这中年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了,完全是为了孩子硬绑在一起?也不问问孩子愿不愿意。我以前一直觉得梁老师不仅长得像小莉,性格也像,但现在我觉得完全不像。虽然梁老师比小莉学历高点,但这为人处世的利落上真是差了太多。

    天气凉快了,这一早上水塘边不少人,下棋的大爷,溜冰的小朋友,还有坐着闲聊嗑瓜子的中介大妈,小风阵阵,我也走到塘边,想抽支烟,静静享受会秋高气爽。

    天蓝得一丝云都没有,可惜南方的蓝天永远没办法跟北方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比,我有点想广元了,也有点想我妈了。不过最近小老太太又被姜叔叔带到云南旅游了,小日子可比我滋润。

    我一边抽烟,一边给我妈发微信,问她在哪儿。风大了一点,一股呛鼻的味道迎风而来,我毫无防备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大垃圾桶,我走过去往里望了望,却看到里面丢着一个格外眼熟的包裹,可一下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包裹还鼓鼓囊囊的,味够“冲”,我也不知道哪根筋较上劲了,从旁边顺手就捡起了根树枝,准备把那包裹翻个底朝天。

    旁边正在跟中介闲聊的环卫阿姨不干了,大声喊道:“小伙子干什么嘞,这是垃圾啊。”

    阿姨大概觉得我疯了,看着人挺体面,当众翻垃圾算怎么回事。我被这么一喊,也怔住了,在阿姨们的关怀下,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翻下去。

    但那包裹撩起的一角里,掉落出了带血的棉签和纱布,我心里一惊,这玩意不是那栋废楼里也有吗?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包裹跟钟伯在酒吧门口拾得那一包一模一样,因为当时那包裹圆圆的,像拎了几个大西瓜一样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阿姨,我就看看。”

    说着用树枝,把那包裹翻了个底朝天:一包的废弃棉签和纱布上,全是浓的发黑的像血迹一样的东西,没了包裹的覆盖,恶臭一下散发开来。

    阿姨们大声嚷嚷着,“小伙子,你翻到啥了,怎么臭啊。”一边嚷嚷,一边起身凑过头来围观,“哎呀,要死啦,谁丢的这个东西啊,你快把那布兜子翻过去盖着,太臭了。”

    “好好好,别急,我拍个照。”

    我正拿手机拍照,阿姨一个大扫帚挡了过来,“我看你就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知道这垃圾是谁扔的!”

    我吓得小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掉进垃圾桶里了,“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是恶趣味。”

    “什么恶趣味,现在年轻人怪糟糟的。”阿姨一边敢我走,一边生气地说着,“跟我那个小儿子一模一样,天天拍些怪的东西,看着都厌恶,有啥拍的。”

    我激动不已,拿着手机,赶紧往回跑,一口气跑到楼上,敲响了眼镜的门。

    眼镜还没开门,对门岳烟倒是探出个脑袋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跑这儿不正常嘛,我找眼镜有点事,中午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吃。”

    岳烟情绪还是不高,微微笑笑,倒是比平时温柔了不少:“好啊。”

    眼镜开门了,一看我和岳烟,脸色也不太愉悦,颇不客气地问道:“你干嘛?”

    “找你有事,进去说。”

    眼镜面露难色,“什么事,在这儿说吧,里面有朋友。”

    我小声问:”女的?“

    结果门里的朋友,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笑得牙花子都龇出来了:“施主,好久不见!”

    我有点懵逼,眼镜和假和尚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了。

    眼镜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回了屋里。倒是假和尚对我分外热情,虚寒又问暖的。我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以应付假和尚的热情,便找借口先回自己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