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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

    我神志还没完全清醒,搞不清楚他一大清早要干嘛。

    睡了一晚肚子饿得咕咕叫,那么香的油条他也没想着给我整一条。我一脚踹了过去,“油条分我一半。”

    他从左手边甩给我一个塑料袋,两根金黄的大油条,香喷喷地“躺”在里面。

    “懂事,知道你生哥胃口大。”

    “不是全给你的,还有一根给那个。”他下巴往岳烟住那房间抬了抬。

    “又想给美女献殷勤。”

    “那你全吃吧,胀死你。”

    知道贫嘴了,看来不跟我较劲了。我在油条的美味中,渐渐清醒过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着这会眼镜心情不错,跟他聊聊那事。

    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了钟伯的读心术,我还没开口,他倒开门见山:

    “昨天假和尚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

    “你想通了吗?”

    “没想通。”我耸耸肩。

    眼镜诧异地看着我:”你还是不信,我和你真的遇到了鬼?“

    不知道为啥,他这样说,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就好像跟人共有一个女朋友一样,非常奇怪,“我不是不信,就算我信了,那我也想不通啊。假和尚说……诶……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魂瓶是你打破的。”眼镜格外淡定。

    “这你也知道?!”假和尚怎么什么都告诉眼镜。

    “这都不知道,那我不是白请假和尚吃3顿小龙虾。”

    “对,魂瓶是我打破的,可那……鬼……”

    “小昱。”眼镜瞪了我一眼。

    “好……可小昱吧,我不知道你见到的小昱什么样,反正……我梦里的她是两个样子,一个很恐怖,一个很普通,恐怖的那个我总在噩梦了见到她,各种各样的噩梦,而且每次梦到她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普通……不是,温柔的那一面我很少梦到。”

    “你没搬过来之前,她一直在。你搬来之后,她就彻底消失了。直到我在你这间屋里看到各种被折成三角形的东西。我第一次见她,是送你回来,那时你还没搬家。我在水塘边遇到她,当时她是喝醉了的样子。我对她算一见钟情,第一眼看她就觉得认识了好多年的感觉。后来她告诉我,我像她第一个男朋友,他们后来被自己的父母拆散了。后来,我搬来棠东后,她总是晚上,甚至深更半夜才来找我。她说她的工作老是会加班到很晚。你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村子里说有鬼闹得沸沸扬扬,房东也在这边贴了符咒,那段时间她消失了。后来符没有了,她又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就像换了工作一样,天天拉着我,让我上网给她查魂瓶的资料,说是自己的工作需要,要找一个特别的魂瓶,就是你们看到的那页杂志上的那个。我信以为真了,想着钟伯也喜欢收集这个,说不定在收藏界还挺有价值的,能赚点钱,也不用去上班了。反正上班我也只是应付家里,做点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也能赚钱,我爸妈也就放过我了。我不去上班那段时间,她出现得很频繁,有时候我们整夜整夜不睡觉,腻在一起,但到了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她一定会不见。

    “几个月,我们从没拍过一张照片,也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她是我清醒时候遇到的鬼,还是梦里见到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鬼,不是人的?”

    “假和尚,他说中了我和小昱在一起所有奇怪的点,我们只在深夜见到对方,她从不拍照,没有联系方式,她走路没有声音,她在找魂瓶……”

    “找魂瓶,假和尚怎么知道?”

    眼镜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明白,我问过他,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这死和尚就喜欢卖关子,哪天我非让他把这天机泄了不可。我猜,这假和尚就算不是本地人,至少跟这个村里的人有瓜葛,得抽时间买个5斤小龙虾去登门拜访他才行。

    “生哥,我想帮小昱转世。”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到处害人的女鬼,眼镜却要帮她转世。

    “我想帮她重新投胎,否则她一直是个孤魂野鬼。”

    我有点生气了,”那她伤害了那么多人,怎么办?“

    “小昱不会害人,杀人的事跟她没关系。”眼镜反倒急了,脸一下黑了。

    “可我每次梦到她,都会出人命。”

    “假和尚没跟你说吗,杀人的不是小昱。”

    眼镜黑白不分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窝火,完全不顾小莉和小岩的死,心里就只有自己那点爱情,“假和尚只是说也许。那也许杀了小莉和小岩的就是她呢?”我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她是善良的,决不会杀人。”

    我冷笑了一声,不无嘲讽地反击道:“她连人都不是,还有善良。”

    眼镜怒不可歇,站起来照着我脸就是一拳。他出手极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正好岳烟起床了,一开门见到这一幕,吓得尖叫。

    “你他妈彻底疯了是吧!!”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地推了眼镜一把。他一下没站稳,往后倒了几步,后脑勺重重地嗑在了电视机柜上。

    他痛得整个脸都扭曲了,捂着后脑勺半天没说话。我连忙去扶他,他直接把我推开了:

    “谁他妈疯了谁知道。”说完,摔门而去。

    岳烟都吓蒙了,指着门口,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俩怎么了,一大早,吃枪药了?”

    我也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要吃也是他吃。”

    岳烟估计觉得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不再说话,拉着张脸再也没搭理我。可她却跟故意的似的,一上午没消停过,在屋子里各种折腾,一会儿洗衣服,一会儿拖地,一会儿整理行李箱,东西摔得啪啪直响。

    好几次我都实在要忍不住了,想叫她安静点。要不是碍于她是女生,怕她气得又从我这儿出走,出了事不好办。

    也不知道突然什么东西刺激了我一下,废楼里那一墙壁的连环画又出现在我脑袋里,在这里跟一小姑娘冷战,不如去那废楼里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