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架机甲飞至拉利克身边，这机甲与九禾、拉利克的都大不相同，那顶尖的威压和环绕着超脱能量的凛冽装甲，无不诉说着面具装甲的王者气息。
“霜寒？”
拉利克咬紧牙关，“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岛上，可以出现三个面具。”
霜寒？
梵至倒没有过分的惊讶，他向亭介绍道，霜寒是一副强劲的阴面具。他的能力虽说没有混沌那样的上古魔神之力，但在组织之中已然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梵至不惊讶，因为他知道，九零玖迟早会带上自己的霜寒面具登场。
霜寒就是冰属性的吧，亭问道，硕大显示屏外的深蓝色光芒已经盖过原先的火红与暗金。
镀着暗色与亮色交融的精钢，霜寒让所有附近的人感受到无法言喻的压迫力。寒气没有显现在装甲外的任何一个部分，却让九零玖整个人都被一种冷调的气息所包裹。
“确实帅……”左菲亚说道。
飞在空中的拉利克第一想法也是这个。
霜寒九零玖缓缓举起手，五指张开。
拉利克忽然之间感到呼吸异常困难，周围的空气像是冰冻住了一般。
这并不是冷……这是单单面具的压力。
这位，好强！
夜鸦呼道。
居然……还有人会让你觉得呢强吗？亭有些慌张了，自己也并不是神仙，他也明白，现在唯一能够颠覆局面的也只有夜鸦。
如果你想要让我再出现……如果你以为我还会在最后的危难时刻出现……我想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听到夜鸦的言语，亭紧张地锁住双眉。
你以为写小说吗，咱没那么多转折。夜鸦回答。
我是为你找想，再来一次，你必暴毙身亡。夜鸦继续说道。
“拉利克先生……”亭低声道。
拉利克好像收到了来自亭的祝福，他强忍着压力，保持清醒。
“你不是我的对手。”九零玖说。
“我也不需要一定是你的对手。”
“你坚持不到机器兽到达海边的那一刻。”
“喏……”
“他们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这样拼命去解救？”九零玖不解。
“我看到……”拉利克伸掌旋转，“一个影子。”
纳米装甲忽然间重新组装，机甲兽的两条腿里飞出许许多多小组件。
蛮熊重甲！
组件不停地加在拉利克的身上，拉利克的身形逐渐变得比眼前两人相加起来还要大。
“无用。”
霜寒大手一握，冰冻空气的寒气从指缝迸发而出，一枚锐利的冰封短矛形成、掷出。
嘡！
冰块在蛮熊的胸前碎裂，这样的攻击对于这只蛮熊来说似乎不值一提。而就在碎裂的瞬间，蛮熊也完成了最后的重装机甲的拼装。
蛮熊撞了过来。
呲——
蛮熊虽然身形庞大，但是速度仍不容小觑——组件中不乏众多纳米推进器。
九禾就差点被撞碎。
蛮熊只是差点撞到了自己的刃刺……可自己是速度型纳米装甲啊！
九禾背部不禁冒出冷汗。
“冻结！”
呲——
蛮熊拉利克正想进行下一次的冲撞攻击，不料九零玖抢先一步冻住了他所有的推进器。
失去了推进器，拉利克也不能够在空中飞行。
但是拉利克早已想到这种情况，他立刻小小调整机甲的温度，短暂的升温让冰块融化，让他不至于摔碎于地面。
但是寒气马上扑面而来。
这一次的寒气冻住的不仅是拉利克的机甲……这是一次蓄力的刺骨寒风！
直接穿透了机甲的多层防护！
拉利克已然感受到自己双腿因寒冷而疼痛，那刺骨的寒意从下往上，好似立马就可以冰冻他的血液。
“咳……”拉利克继续升温自己的装甲，接上一个翻身冲向霜寒面具。
空气已然凝固成冰，零零碎碎的冰块渣子贴合在拉利克的机甲外层，骨头与血肉接触的部分仿佛已经冻结，肌肉硬邦邦地好像不再拥有活力。
“草……”
“在面具面前，你还想要撑到什么程度？”霜寒四周继续散发出刺骨的王者寒风，寒风让九禾都不禁退后。
“既然是一个人控制的面具……你也不可能超脱到什么程度。”拉利克的牙齿直打颤。
“笑话，”九零玖道，“难不成面具是由两个人控制的？”
“这个海岛……存在着三个面具。”
“什么！”九零玖和九禾一齐呼出了声。
短暂的震惊让压迫感超强的冰冻缓解几秒，拉利克靠着几秒的急剧升温，才能够勉强不失去意识。
这副装甲就是为了对抗混沌而打造的，所以遇到霜寒这样的面具，几乎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虽然看情况，这装甲仍然不具备与面具对抗的能力。
用眼睛的余光看去，机甲兽离海岛边缘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眼前的这两位……自己又是否能够抵挡住？
“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吗？”九零玖似乎知晓了拉利克的心声。
“我……不知……”拉利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
盯着大笑的九零玖，拉利克好似想起了什么。
“你以为，他们进入海里就可以逃走了吗？”
九零玖的这一句话像一把斧头，劈开了拉利克冷静的面孔。
是啊……自己从来就没考虑到第三个面具……更没想到，这副面具……会是，霜寒！
难道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还是没有人可以逃出这支部队的魔爪吗？
一副面具，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竟然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吗？
冰冷坚硬的胸甲滑过一滴又一滴不相连的水珠，那澄清之水此刻仿佛可以冻骨，它让暗蓝色的霜寒装甲锃亮，锃亮得渐变出一段银灰色的漩涡。
未有更多的水滴流下，他们正在相连——水缠绵，但冰无情而锋利。
玄霜裁决之颂！
无数冰锥如倾盆大雨般砸在拉利克的机甲之上，冰锥很快变成了血锥子。
纳米装甲早已超负荷，现在遇到这样强劲的霜冻招式，拉利克的血肉之躯也一同受苦。
“啊啊啊啊——”
血融入冰锥，反倒像唤醒了颂歌人的血性一般，冰雨……血雨愈发猛烈。
但是机甲兽从来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他大步大步地朝着海边走去。
底下的人们已经到达安全的看台地区，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空中仅有的一小片区域的血雨。
“如果你撑不住了，那么我就要前去摧毁机甲兽了。”九零玖说道。
“啊——”
纳米装甲被尽数摧毁，拉利克毫无办法，他甚至连瞪大自己双眼的能力都没有。
冰锥缓慢了速度，血雨下的拉利克全身皮开肉绽，就连双眼的眼皮也几乎被撕裂。
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只能从空中垂直落下。
人们看这位无情的冰霜杀戮者的眼神，就像看刚才的那庞然巨物一般。
隔着面具，九禾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侄子冷酷的目光。
一般一个普通人戴上面具，那么他都会向自己的另外一种极端人格妥协。
何况眼前的这位少年并不普通……而且他本就不仁慈。
水流在寒霜攥着的拳头中形成一把锐利致命的冰霜长矛，长矛毫不犹豫，一刺而出。
嗖——啪！
冰霜长矛并没有如九零玖所愿刺穿拉利克最后的血肉之躯。
这就是一般该有的剧情发展，九零玖倒也不生气，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你那冷冷的眼光，就是让人感觉非常得欠揍。”
梵至说道，他解下拉利克身上纳米粒子盒，将剩余的纳米粒子全部倒入自己的纳米手环中。
“你飞出来救下他，这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你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九零玖道。
“机甲兽已经很靠岸了……”九禾提醒说。
“我只给你三分钟的玩耍时间。”九零玖补充道。
“你们这次的行动不是来抓我的吗？你们不仅违抗上层的意思，还要违抗幕后黑手的意思？”梵至重新组装好纳米装甲，刚才那一柄长矛直接刺穿了，他大半纳米粒子组装而成的盾牌。
“无可奉告。”
“真是有意思。”梵至说，“你敢不敢脱下面具来和我打。”
“不需要。”
“你不靠面具，可从来没有赢过我……”
梵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长矛便再次袭来，冰矛带着冷冷的劲风，闪电般擦过梵至的耳边。
不过黄白色的纳米装甲已经加持于梵至之身，他马上组装出一支纳米激光枪，对着九禾与九零玖就是一通乱射。
激光枪在他们的装甲边炸开烟雾，九禾马上持红色双刃滑动而出，烟雾被扫得一干二净。
梵至当然知道这些攻击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他只是为了将拉利克放回到安全的地面建筑下。
九禾并没有九零玖那么高冷，他可不确定是否可以完成任务，于是一道红光马上就跟上黄白装甲的步伐，直击地面方向。
两架纳米装甲几乎贴地飞行，幸好梵至在烟雾弥漫的那一两秒，已经将拉利克先生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红色双刃刮起迅猛的劲风，梵至只能先侧身躲开。
可是那被优化过而带上火属性的纳米粒子，又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梵至轻哼一声，身子在空中被震开数米。
趁着黄白色纳米装甲在空中翻滚旋转，九禾戾气升起，两把赤红色弯刀如月夜下狼人的利齿，直扑猎物。
然而梵至只是轻蔑一笑。
九禾看到后，心中抽动一下。
这笑……是什么意思？
梵至很快给出了回复，他将纳米粒子揉动成一种炸弹，炸弹瞬间爆炸，梵至和双刀一起跌入浓浓的粒子迷雾中。
不久双刃从迷雾中飞回到九禾手中，那团淡黄色的迷雾也快速收缩成一个球体，再次回到梵至的手环里。
梵至的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
“看来你是要与我面对面交流一次了。”九禾扭扭脖子，兴奋地晃动身子飞出。
双刃带着火焰侵袭而出，一把劈断眼前长剑，砍向梵至的面门。
梵至自若地收回毁坏为纳米粒子的剑身，一扭身，另一只手便是同一纳米粒子组装的短匕。
瞳孔一睁，九禾向后飞掠几步。
“不愧是纳米控制大师。”
“不得不说，纳米粒子在你的身上就如同一滩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梵至说道，手中幻化出一支激光枪，“而在我手中，才是有生命的光芒。”
“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女娲了吗？”九禾活动双臂，蓄力而出。
激光枪的扫射并不能阻止黑红装甲的推进，但梵至就等着九禾的到来。
激光枪一收，九禾的双刃扑了个空。
梵至又扔出几支纳米匕首，九禾在僵直的瞬间也只能选择极限避开。
可九禾接下来真的震惊了，他看到一条加持着厚重装甲的小腿奇袭而来，恰如一根硕大、硬化的坚韧藤鞭。
那层层纳米粒子堆叠而成的钢铁锤子一下就扇碎了九禾的头部，九禾被砸得五官扭曲、鲜血迸出。
“呼呼……”他只能在空中大喘着气来维持一点意识，“你怎么可能能够在这样一瞬间……同时控制那么多的纳米粒子？”
“万变不离其宗。”梵至随意地抛出一句话。
“呵呵……”九禾的头部装甲已经碎裂，但是身躯仍旧完整，他忍痛驱动其他部位的纳米粒子以重组出新的头盔。
“我终于知道有时……小玖为什么会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九禾轻声说。
“不会是到我学的吧。”梵至卸下脚部过分多的纳米粒子，将他们重新收纳回自己的手环中。
对于变化的事物，有些时候轻便简约的装束比重装的容错率要高多了。
九禾当然不会就这样停止进攻，而梵至也做好了防御和反打的准备。
可猛然间，梵至发觉自己无法行动了……
沉重的冰块封住了梵至所有的推进器。
霜寒！
梵至没有忘记九零玖，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面具的控制范围居然如此之广。
“作为你昔日的朋友，我已经给了你充足的挣扎时间……”
“现在我该让这场闹剧停止了……”
声音远远地传来。
借助纳米装甲的视距升级系统，梵至望见九零玖转身朝向机甲兽。
霜寒举起手，五指张开。
冰霜之气没有在他的五指间凝聚。
但机甲兽的双腿与身躯缓慢下来了……
空气中的水珠居然开始凝结，那分子与分子之间的间隙愈发缩小，水竟然凝结成了冰。
嘎嘎嘎嘎……
巨大的关节由于冰块的阻力艰难地运作着，可最后还是因为强大的外力而止步不前。
亭的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那红色的提示灯闪烁着，宛如一只只冲出黑暗的红色幽灵。
机甲兽的关节处已经冒出浓烟，甚至有可能马上便会被这厚厚的冰层给拧断。
九零玖有些吃力地扭动五指，想要控制这样惊天恐怖的能力，也是需要付出不一般的代价的。
霜寒的能量几乎全都被九零玖输送向巨大的机甲兽，机甲兽嘎吱嘎吱地发出巨响，远方许许多多看台上的人们又开始逃窜，他们害怕倒地后的怪兽会成为一枚导弹，炸得他们粉身碎骨。
九零玖小喘着气，他似乎能看到汗珠划过脸颊的那道痕迹，一滴又一滴汗水冰冷得像深冬的铁器，直吸出他体内最后的热气。
可梵至和亭看不到面具装甲内部的情况，他们眼中的九零玖正举着手，轻松地封锁住机甲兽的一举一动。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折断我们机甲兽的腿部。”亭对左菲亚说道。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左菲亚脸色有些苍白，从一开始她注意着外部的情况，但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对于这些东西……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有吗？”亭说。
“我也没有。”左菲亚回答。
当然，亭问的并不是左菲亚，而是那个处在他内心深处的大人物。
或许……你被压在机甲兽残骸下的时候，我可以保你一命，毕竟他们这次的目标自始至终就没有你，夜鸦说道。
我不可以再帅气地出场一回吗？亭问道，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无须更多的思索。
你只会比他们先暴毙身亡，夜鸦冷冷地说道。
亭只好看向显示屏，梵至已经冲向九零玖，可是以一敌二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砰！
梵至的长剑还没有接近到九零玖，就被九禾给打飞。
被打飞的长剑立马换形为一条纳米长鞭，梵至将其攥在手中就是一记猛抽。
啪！
血色利刃遍布九禾的双肩，那柔性的淡黄色长鞭打在肩部，就马上弹起、碎裂。
梵至只得快速收回纳米粒子，可是从刚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损耗了太多的纳米粒子——就算控制水平再强，也不可能完美地利用每一颗纳米粒子。
“可恶。”
梵至忍不住吐出两字，他装备上坚硬的纳米双拳与护臂，不顾一切地冲向面前的两人。
血色双刃抵住磐石般的护臂，在空中被推动着后退几步，可仅仅是几步，仍然是到达不了九零玖身边的。
而梵至也在顶撞几秒后被九禾一把震开，被动，就只能永远处在九禾的下风……
这时，寒霜面具的嘴部吐出一大团冷气，随即机甲兽轰然倒塌，它的腿部就这样被折断了！
只需要几分钟！
梵至倒吸一口冷气，或许是因为寒霜刚吐出寒气的原因，梵至觉着自己的心口格外沉闷。
九零玖倒没有朝梵至突袭过来，他的双眼闪起点点蓝光，一个回身抓住九禾，嗖得贴地飞行。
原来是机甲兽的身躯向着这边倒了下来！梵至眉头一皱，冬年燕的模样一瞬间就涌入他的脑海中。
糟糕！
可他现在都自身难保……
梵至收回除贴身装甲外的所有纳米粒子，那些纳米粒子回到梵至手腕处又马上幻化为光束，光束一团接一团地在他小腿脚踝处排列至盆骨边。
整整五对纳米推进器！
加上后背的巨型推进器，以及数不尽的小型推进器，梵至像一只马力全开的小火箭，直直地冲向这个即将倒下的庞然巨物。
“他不要命了吧？”九禾惊呼。
“他拼了命不就是要守护那么几个人吗？他绝不会想到庞大的机甲兽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九零玖身上的装甲也逐渐淡化，现在他的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甲。
“你什么时候可以冻住这样一个几十米的大怪物了？”现在回想起来，九禾的后背仍然会有一阵阴凉感。
“只要你愿意一次又一次地透支，那你就有可能获得最大的突破。”九零玖想了想说道。
“代价是什么？”九禾卸下脸部和身上一部分的装甲，将这些粒子传输到九零玖的手环中。
九零玖的轻甲上也缓缓爬上较厚的一层纳米装甲。
直到纳米粒子裹住他的头部，他都没有回答。
“可是这已经不叫突破了！”九禾喊道，“你父亲将你交给我……不是要让你为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任务而折磨自己！”
“可是我等不及了！”
九零玖双手抱着九禾的手臂和肩部，这样靠近的距离，让九禾真切地感受到九零玖的情感起伏。
九禾好像恢复了平静，说道：“先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吧，”
机甲兽的倒地卷起几乎席卷半个岛的风沙，来不及跑出席卷区域的人们被气浪刮出数米，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屋当然也全被摧毁。
“真是人间惨案。”九零玖和九禾落地，九零玖摘下面具。
“你……没事吧……”
看向这张苍白失色的脸，九禾实在是无法将其与那副俊美高傲的拽脸联系起来，失了色的薄唇、重黑的眼袋、聚不了神的瞳孔！这是在工地不吃不喝搬了三天砖头吗？
“呼……没事。”九零玖轻轻地咽下一口气，几根发丝从他的额前散落下来，耷拉在眉峰两侧。
只有那一起一落的喉结，才给出了他与丧尸的最大区别。
九禾已经说不出话，九零玖也不会刻意去找话题，他现在只关注那具庞大的尸体。
九零玖望向沙尘弥漫的战场，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眼闭上，睁开的时候已然填满从前的高傲和戾气。
“他救到了。”九零玖慢慢动了动嘴唇。
“这样也可以救到？”
“这么多的推进器，每人几个倒也不是活不下来。”
“都跑走了？去哪了？”九禾觉得不可思议。
“在尸体的另一头，也许他们都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们并没有找回面具。”九禾说。
“那是高层的命令，遥不可及……而且他们的面具已经够多了。”
“我们的任务只是扰乱这个岛的秩序，并且重创甚至杀死总部的队伍。”
“因为接下来的任务……我们完不成。”九零玖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将眼神移到自己张开的手掌上，没人知道：他方才释放冰气的手掌，现在已连握紧的力气都不再有。
“霜寒？”
拉利克咬紧牙关，“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岛上，可以出现三个面具。”
霜寒？
梵至倒没有过分的惊讶，他向亭介绍道，霜寒是一副强劲的阴面具。他的能力虽说没有混沌那样的上古魔神之力，但在组织之中已然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梵至不惊讶，因为他知道，九零玖迟早会带上自己的霜寒面具登场。
霜寒就是冰属性的吧，亭问道，硕大显示屏外的深蓝色光芒已经盖过原先的火红与暗金。
镀着暗色与亮色交融的精钢，霜寒让所有附近的人感受到无法言喻的压迫力。寒气没有显现在装甲外的任何一个部分，却让九零玖整个人都被一种冷调的气息所包裹。
“确实帅……”左菲亚说道。
飞在空中的拉利克第一想法也是这个。
霜寒九零玖缓缓举起手，五指张开。
拉利克忽然之间感到呼吸异常困难，周围的空气像是冰冻住了一般。
这并不是冷……这是单单面具的压力。
这位，好强！
夜鸦呼道。
居然……还有人会让你觉得呢强吗？亭有些慌张了，自己也并不是神仙，他也明白，现在唯一能够颠覆局面的也只有夜鸦。
如果你想要让我再出现……如果你以为我还会在最后的危难时刻出现……我想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听到夜鸦的言语，亭紧张地锁住双眉。
你以为写小说吗，咱没那么多转折。夜鸦回答。
我是为你找想，再来一次，你必暴毙身亡。夜鸦继续说道。
“拉利克先生……”亭低声道。
拉利克好像收到了来自亭的祝福，他强忍着压力，保持清醒。
“你不是我的对手。”九零玖说。
“我也不需要一定是你的对手。”
“你坚持不到机器兽到达海边的那一刻。”
“喏……”
“他们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这样拼命去解救？”九零玖不解。
“我看到……”拉利克伸掌旋转，“一个影子。”
纳米装甲忽然间重新组装，机甲兽的两条腿里飞出许许多多小组件。
蛮熊重甲！
组件不停地加在拉利克的身上，拉利克的身形逐渐变得比眼前两人相加起来还要大。
“无用。”
霜寒大手一握，冰冻空气的寒气从指缝迸发而出，一枚锐利的冰封短矛形成、掷出。
嘡！
冰块在蛮熊的胸前碎裂，这样的攻击对于这只蛮熊来说似乎不值一提。而就在碎裂的瞬间，蛮熊也完成了最后的重装机甲的拼装。
蛮熊撞了过来。
呲——
蛮熊虽然身形庞大，但是速度仍不容小觑——组件中不乏众多纳米推进器。
九禾就差点被撞碎。
蛮熊只是差点撞到了自己的刃刺……可自己是速度型纳米装甲啊！
九禾背部不禁冒出冷汗。
“冻结！”
呲——
蛮熊拉利克正想进行下一次的冲撞攻击，不料九零玖抢先一步冻住了他所有的推进器。
失去了推进器，拉利克也不能够在空中飞行。
但是拉利克早已想到这种情况，他立刻小小调整机甲的温度，短暂的升温让冰块融化，让他不至于摔碎于地面。
但是寒气马上扑面而来。
这一次的寒气冻住的不仅是拉利克的机甲……这是一次蓄力的刺骨寒风！
直接穿透了机甲的多层防护！
拉利克已然感受到自己双腿因寒冷而疼痛，那刺骨的寒意从下往上，好似立马就可以冰冻他的血液。
“咳……”拉利克继续升温自己的装甲，接上一个翻身冲向霜寒面具。
空气已然凝固成冰，零零碎碎的冰块渣子贴合在拉利克的机甲外层，骨头与血肉接触的部分仿佛已经冻结，肌肉硬邦邦地好像不再拥有活力。
“草……”
“在面具面前，你还想要撑到什么程度？”霜寒四周继续散发出刺骨的王者寒风，寒风让九禾都不禁退后。
“既然是一个人控制的面具……你也不可能超脱到什么程度。”拉利克的牙齿直打颤。
“笑话，”九零玖道，“难不成面具是由两个人控制的？”
“这个海岛……存在着三个面具。”
“什么！”九零玖和九禾一齐呼出了声。
短暂的震惊让压迫感超强的冰冻缓解几秒，拉利克靠着几秒的急剧升温，才能够勉强不失去意识。
这副装甲就是为了对抗混沌而打造的，所以遇到霜寒这样的面具，几乎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虽然看情况，这装甲仍然不具备与面具对抗的能力。
用眼睛的余光看去，机甲兽离海岛边缘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眼前的这两位……自己又是否能够抵挡住？
“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吗？”九零玖似乎知晓了拉利克的心声。
“我……不知……”拉利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
盯着大笑的九零玖，拉利克好似想起了什么。
“你以为，他们进入海里就可以逃走了吗？”
九零玖的这一句话像一把斧头，劈开了拉利克冷静的面孔。
是啊……自己从来就没考虑到第三个面具……更没想到，这副面具……会是，霜寒！
难道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还是没有人可以逃出这支部队的魔爪吗？
一副面具，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竟然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吗？
冰冷坚硬的胸甲滑过一滴又一滴不相连的水珠，那澄清之水此刻仿佛可以冻骨，它让暗蓝色的霜寒装甲锃亮，锃亮得渐变出一段银灰色的漩涡。
未有更多的水滴流下，他们正在相连——水缠绵，但冰无情而锋利。
玄霜裁决之颂！
无数冰锥如倾盆大雨般砸在拉利克的机甲之上，冰锥很快变成了血锥子。
纳米装甲早已超负荷，现在遇到这样强劲的霜冻招式，拉利克的血肉之躯也一同受苦。
“啊啊啊啊——”
血融入冰锥，反倒像唤醒了颂歌人的血性一般，冰雨……血雨愈发猛烈。
但是机甲兽从来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他大步大步地朝着海边走去。
底下的人们已经到达安全的看台地区，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空中仅有的一小片区域的血雨。
“如果你撑不住了，那么我就要前去摧毁机甲兽了。”九零玖说道。
“啊——”
纳米装甲被尽数摧毁，拉利克毫无办法，他甚至连瞪大自己双眼的能力都没有。
冰锥缓慢了速度，血雨下的拉利克全身皮开肉绽，就连双眼的眼皮也几乎被撕裂。
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只能从空中垂直落下。
人们看这位无情的冰霜杀戮者的眼神，就像看刚才的那庞然巨物一般。
隔着面具，九禾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侄子冷酷的目光。
一般一个普通人戴上面具，那么他都会向自己的另外一种极端人格妥协。
何况眼前的这位少年并不普通……而且他本就不仁慈。
水流在寒霜攥着的拳头中形成一把锐利致命的冰霜长矛，长矛毫不犹豫，一刺而出。
嗖——啪！
冰霜长矛并没有如九零玖所愿刺穿拉利克最后的血肉之躯。
这就是一般该有的剧情发展，九零玖倒也不生气，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你那冷冷的眼光，就是让人感觉非常得欠揍。”
梵至说道，他解下拉利克身上纳米粒子盒，将剩余的纳米粒子全部倒入自己的纳米手环中。
“你飞出来救下他，这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你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九零玖道。
“机甲兽已经很靠岸了……”九禾提醒说。
“我只给你三分钟的玩耍时间。”九零玖补充道。
“你们这次的行动不是来抓我的吗？你们不仅违抗上层的意思，还要违抗幕后黑手的意思？”梵至重新组装好纳米装甲，刚才那一柄长矛直接刺穿了，他大半纳米粒子组装而成的盾牌。
“无可奉告。”
“真是有意思。”梵至说，“你敢不敢脱下面具来和我打。”
“不需要。”
“你不靠面具，可从来没有赢过我……”
梵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长矛便再次袭来，冰矛带着冷冷的劲风，闪电般擦过梵至的耳边。
不过黄白色的纳米装甲已经加持于梵至之身，他马上组装出一支纳米激光枪，对着九禾与九零玖就是一通乱射。
激光枪在他们的装甲边炸开烟雾，九禾马上持红色双刃滑动而出，烟雾被扫得一干二净。
梵至当然知道这些攻击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他只是为了将拉利克放回到安全的地面建筑下。
九禾并没有九零玖那么高冷，他可不确定是否可以完成任务，于是一道红光马上就跟上黄白装甲的步伐，直击地面方向。
两架纳米装甲几乎贴地飞行，幸好梵至在烟雾弥漫的那一两秒，已经将拉利克先生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红色双刃刮起迅猛的劲风，梵至只能先侧身躲开。
可是那被优化过而带上火属性的纳米粒子，又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梵至轻哼一声，身子在空中被震开数米。
趁着黄白色纳米装甲在空中翻滚旋转，九禾戾气升起，两把赤红色弯刀如月夜下狼人的利齿，直扑猎物。
然而梵至只是轻蔑一笑。
九禾看到后，心中抽动一下。
这笑……是什么意思？
梵至很快给出了回复，他将纳米粒子揉动成一种炸弹，炸弹瞬间爆炸，梵至和双刀一起跌入浓浓的粒子迷雾中。
不久双刃从迷雾中飞回到九禾手中，那团淡黄色的迷雾也快速收缩成一个球体，再次回到梵至的手环里。
梵至的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
“看来你是要与我面对面交流一次了。”九禾扭扭脖子，兴奋地晃动身子飞出。
双刃带着火焰侵袭而出，一把劈断眼前长剑，砍向梵至的面门。
梵至自若地收回毁坏为纳米粒子的剑身，一扭身，另一只手便是同一纳米粒子组装的短匕。
瞳孔一睁，九禾向后飞掠几步。
“不愧是纳米控制大师。”
“不得不说，纳米粒子在你的身上就如同一滩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梵至说道，手中幻化出一支激光枪，“而在我手中，才是有生命的光芒。”
“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女娲了吗？”九禾活动双臂，蓄力而出。
激光枪的扫射并不能阻止黑红装甲的推进，但梵至就等着九禾的到来。
激光枪一收，九禾的双刃扑了个空。
梵至又扔出几支纳米匕首，九禾在僵直的瞬间也只能选择极限避开。
可九禾接下来真的震惊了，他看到一条加持着厚重装甲的小腿奇袭而来，恰如一根硕大、硬化的坚韧藤鞭。
那层层纳米粒子堆叠而成的钢铁锤子一下就扇碎了九禾的头部，九禾被砸得五官扭曲、鲜血迸出。
“呼呼……”他只能在空中大喘着气来维持一点意识，“你怎么可能能够在这样一瞬间……同时控制那么多的纳米粒子？”
“万变不离其宗。”梵至随意地抛出一句话。
“呵呵……”九禾的头部装甲已经碎裂，但是身躯仍旧完整，他忍痛驱动其他部位的纳米粒子以重组出新的头盔。
“我终于知道有时……小玖为什么会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九禾轻声说。
“不会是到我学的吧。”梵至卸下脚部过分多的纳米粒子，将他们重新收纳回自己的手环中。
对于变化的事物，有些时候轻便简约的装束比重装的容错率要高多了。
九禾当然不会就这样停止进攻，而梵至也做好了防御和反打的准备。
可猛然间，梵至发觉自己无法行动了……
沉重的冰块封住了梵至所有的推进器。
霜寒！
梵至没有忘记九零玖，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面具的控制范围居然如此之广。
“作为你昔日的朋友，我已经给了你充足的挣扎时间……”
“现在我该让这场闹剧停止了……”
声音远远地传来。
借助纳米装甲的视距升级系统，梵至望见九零玖转身朝向机甲兽。
霜寒举起手，五指张开。
冰霜之气没有在他的五指间凝聚。
但机甲兽的双腿与身躯缓慢下来了……
空气中的水珠居然开始凝结，那分子与分子之间的间隙愈发缩小，水竟然凝结成了冰。
嘎嘎嘎嘎……
巨大的关节由于冰块的阻力艰难地运作着，可最后还是因为强大的外力而止步不前。
亭的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那红色的提示灯闪烁着，宛如一只只冲出黑暗的红色幽灵。
机甲兽的关节处已经冒出浓烟，甚至有可能马上便会被这厚厚的冰层给拧断。
九零玖有些吃力地扭动五指，想要控制这样惊天恐怖的能力，也是需要付出不一般的代价的。
霜寒的能量几乎全都被九零玖输送向巨大的机甲兽，机甲兽嘎吱嘎吱地发出巨响，远方许许多多看台上的人们又开始逃窜，他们害怕倒地后的怪兽会成为一枚导弹，炸得他们粉身碎骨。
九零玖小喘着气，他似乎能看到汗珠划过脸颊的那道痕迹，一滴又一滴汗水冰冷得像深冬的铁器，直吸出他体内最后的热气。
可梵至和亭看不到面具装甲内部的情况，他们眼中的九零玖正举着手，轻松地封锁住机甲兽的一举一动。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折断我们机甲兽的腿部。”亭对左菲亚说道。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左菲亚脸色有些苍白，从一开始她注意着外部的情况，但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对于这些东西……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有吗？”亭说。
“我也没有。”左菲亚回答。
当然，亭问的并不是左菲亚，而是那个处在他内心深处的大人物。
或许……你被压在机甲兽残骸下的时候，我可以保你一命，毕竟他们这次的目标自始至终就没有你，夜鸦说道。
我不可以再帅气地出场一回吗？亭问道，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无须更多的思索。
你只会比他们先暴毙身亡，夜鸦冷冷地说道。
亭只好看向显示屏，梵至已经冲向九零玖，可是以一敌二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砰！
梵至的长剑还没有接近到九零玖，就被九禾给打飞。
被打飞的长剑立马换形为一条纳米长鞭，梵至将其攥在手中就是一记猛抽。
啪！
血色利刃遍布九禾的双肩，那柔性的淡黄色长鞭打在肩部，就马上弹起、碎裂。
梵至只得快速收回纳米粒子，可是从刚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损耗了太多的纳米粒子——就算控制水平再强，也不可能完美地利用每一颗纳米粒子。
“可恶。”
梵至忍不住吐出两字，他装备上坚硬的纳米双拳与护臂，不顾一切地冲向面前的两人。
血色双刃抵住磐石般的护臂，在空中被推动着后退几步，可仅仅是几步，仍然是到达不了九零玖身边的。
而梵至也在顶撞几秒后被九禾一把震开，被动，就只能永远处在九禾的下风……
这时，寒霜面具的嘴部吐出一大团冷气，随即机甲兽轰然倒塌，它的腿部就这样被折断了！
只需要几分钟！
梵至倒吸一口冷气，或许是因为寒霜刚吐出寒气的原因，梵至觉着自己的心口格外沉闷。
九零玖倒没有朝梵至突袭过来，他的双眼闪起点点蓝光，一个回身抓住九禾，嗖得贴地飞行。
原来是机甲兽的身躯向着这边倒了下来！梵至眉头一皱，冬年燕的模样一瞬间就涌入他的脑海中。
糟糕！
可他现在都自身难保……
梵至收回除贴身装甲外的所有纳米粒子，那些纳米粒子回到梵至手腕处又马上幻化为光束，光束一团接一团地在他小腿脚踝处排列至盆骨边。
整整五对纳米推进器！
加上后背的巨型推进器，以及数不尽的小型推进器，梵至像一只马力全开的小火箭，直直地冲向这个即将倒下的庞然巨物。
“他不要命了吧？”九禾惊呼。
“他拼了命不就是要守护那么几个人吗？他绝不会想到庞大的机甲兽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九零玖身上的装甲也逐渐淡化，现在他的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甲。
“你什么时候可以冻住这样一个几十米的大怪物了？”现在回想起来，九禾的后背仍然会有一阵阴凉感。
“只要你愿意一次又一次地透支，那你就有可能获得最大的突破。”九零玖想了想说道。
“代价是什么？”九禾卸下脸部和身上一部分的装甲，将这些粒子传输到九零玖的手环中。
九零玖的轻甲上也缓缓爬上较厚的一层纳米装甲。
直到纳米粒子裹住他的头部，他都没有回答。
“可是这已经不叫突破了！”九禾喊道，“你父亲将你交给我……不是要让你为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任务而折磨自己！”
“可是我等不及了！”
九零玖双手抱着九禾的手臂和肩部，这样靠近的距离，让九禾真切地感受到九零玖的情感起伏。
九禾好像恢复了平静，说道：“先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吧，”
机甲兽的倒地卷起几乎席卷半个岛的风沙，来不及跑出席卷区域的人们被气浪刮出数米，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屋当然也全被摧毁。
“真是人间惨案。”九零玖和九禾落地，九零玖摘下面具。
“你……没事吧……”
看向这张苍白失色的脸，九禾实在是无法将其与那副俊美高傲的拽脸联系起来，失了色的薄唇、重黑的眼袋、聚不了神的瞳孔！这是在工地不吃不喝搬了三天砖头吗？
“呼……没事。”九零玖轻轻地咽下一口气，几根发丝从他的额前散落下来，耷拉在眉峰两侧。
只有那一起一落的喉结，才给出了他与丧尸的最大区别。
九禾已经说不出话，九零玖也不会刻意去找话题，他现在只关注那具庞大的尸体。
九零玖望向沙尘弥漫的战场，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眼闭上，睁开的时候已然填满从前的高傲和戾气。
“他救到了。”九零玖慢慢动了动嘴唇。
“这样也可以救到？”
“这么多的推进器，每人几个倒也不是活不下来。”
“都跑走了？去哪了？”九禾觉得不可思议。
“在尸体的另一头，也许他们都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们并没有找回面具。”九禾说。
“那是高层的命令，遥不可及……而且他们的面具已经够多了。”
“我们的任务只是扰乱这个岛的秩序，并且重创甚至杀死总部的队伍。”
“因为接下来的任务……我们完不成。”九零玖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将眼神移到自己张开的手掌上，没人知道：他方才释放冰气的手掌，现在已连握紧的力气都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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