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里昂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卢森才缓缓开口道：
“我想，我知道你们会受到突袭的原因了。遇到唐恩先生以后，我使用这种纸条发出了一篇魔法通讯，里面提到了反抗军，还提到了唐恩先生的名字……”
皎月闻言愣了半晌，忽然箭步上前，愤怒地揪起了卢森的衣领：
“你疯了吗？你差点把我们全都害死！”
“不要冲动，皎月，”唐恩在一旁劝阻道，“我相信卢森是真的不具备这样的常识……毕竟，你是从魔王城来的，对吧？”
“呃……”
不知不觉中，卢森发现自己已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就算有“心灵洞察”的帮助，他也没能避免谈话向这个方向发展。
他之前已通过“心灵洞察”得知，莫斯借助某种特殊的魔法手段，从自己交给唐恩的魔法便签上，得出了“联络对象在魔王城”的结论，并告知了唐恩和皎月。
卢森在犹豫和观察中沉默了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没错，我是被派来收集情报的，如果可能的话，为魔王军方面争取到你们反抗军的协助，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唐恩沉吟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把能够和魔王城通讯的方式转交给我……”
听了唐恩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芮芝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你们有能和魔王城内进行通讯的方式？”
卢森愣了愣，回答道：“有啊，就是这种纸条，我们叫它‘魔法便签’，在上面写好相应的内容之后，用火烧掉就行。”
“能，能给我几张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同你交换。”芮芝看上去非常急切地说道。
“你甚至不用跟他换，我这里就有两张——就在我的口袋里。”唐恩说道。
芮芝非常欣喜地从唐恩的衣袋里取出了那两张便签，如获至宝般攥在手中。
“你想用它们做什么？”卢森不无警惕地道。
“不是我自己用，但我认识一个非常，非常需要它们的人，”芮芝兴奋未已地说道，“对了，既然你真是从魔王城来的，那么，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奥诺莉雅的光明精灵？就是冒险者协会悬赏名单上的那个‘救赎者’奥诺莉雅……”
卢森犹豫着点了点头，心里想道：
“当然认识啊，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她救的呢。奥诺莉雅和老妈的关系好像一直不错，我出发的那天晚上，她还到场为我送行来着。”
唐恩则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般，对芮芝道：“难道你是想拿去给里昂……十五年了，他还没忘掉那个女人吗？”
芮芝用力点了点头，热切地望着卢森，问道：“那，奥诺莉雅小姐她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用这种纸条，能不能联系到她？”
卢森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没问题，不过得在上面注明收信者。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只是一种单向通讯手段，我们这边没法收到回信。”
“啊，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芮芝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了一个空铁盒，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张便签收进了里面。
“对了，芮芝姐，从昨晚到现在，这里为什么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皎月忽然问道。
“啊，”芮芝放好铁盒，伸手理了理头发，回答道，“里昂先生本来就不住在这里，只是不定时会过来看看，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行踪，毕竟，你知道的，他是……”
见皎月会意地点了点头，芮芝继续道：
“辛多和波普因为那件事，还没被放出来，这你们应该也知道。至于海墨嘛，他母亲生了急病，请了一段长假，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里昂先生，里昂……”
二人交谈间，卢森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思索片刻后，他便回忆起来，他在浏览冒险者协会罗尔城分部所张贴的悬赏名单时，曾特别留意过这个名字！
A级第6位的受通缉者，里昂！
卢森之所以会留心他，是因为名单上位于他附近的，都是在魔王城里颇有名气的大人物。只有这个名字闻所未闻，看上去甚至不像是魔族的人。
“抱歉，请问里昂先生是……”
卢森思索片刻，提出了问题。
“西部阵线的老大，和我们中部阵线的头儿莫斯平级，”唐恩回答道，“他是反抗军的元老级成员，和他同时加入的那一拨人，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反抗军真是个高危职业啊。这也难怪，官方的魔法使用者如此强大，他们只能在夹缝中挣扎求生……”
卢森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发问：
“那他为什么会想要联系上奥诺莉雅？”
“里昂先生是极为稀少的在精灵们所居住的城市里长大的人类，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芮芝回答道，“他的母亲是个死刑犯，为了保全肚子里的孩子而逃进了精灵城。”
注意到卢森迷惑的眼神，唐恩在一旁解释道：
“当时，王国所制定的法律虽然全国通用，但根据习俗的不同，在人类和精灵的聚居区还是会有十分细微的差别。
“比如说，精灵族聚居区的妇女如果在怀孕期间被判处死刑的话，法律是允许她完成分娩的。如果无法为婴儿找到合适的乳母的话，甚至可能在哺乳期结束后才将母亲处死。而人类这边的情况则不同，孕妇并不在死刑的执行范围之外。”
芮芝点头道：“所以在出生后，里昂先生的处境是非常微妙的。按照人类的法律，他早该同母亲一同赴死；可在精灵那边，他却又拥有活下去的权利。
“在这种矛盾下，里昂先生成为了王国境内唯一一个实际上是纯种人类，却有着精灵族族籍的特例。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精灵族发放给他的，还是同光明精灵一样的最高层次的族籍。
“母亲遭到处决后，里昂先生被收养在一个光明精灵家庭里，和奥诺莉雅小姐一起长大。他们两情相悦，早早就私自订下了婚约。可是，还没等他们因种族上的差异而遭遇到长辈的反对，王国对精灵族的清洗就永远地分开了他们……”
说到这里，芮芝不禁显得有些感伤。
唐恩替她继续道：
“奥诺莉雅大概是因为具有特殊的天赋，被精灵族内部选定为圣女，受到了特殊的保护，在政变失败后及时逃去了塔尔洛王国。而里昂就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被遗留在了西大陆。
“但是，由于血统纯正、人类特征显著，里昂在秩序混乱的种族清洗中幸存了下来。他通过非法途径获取了一个假身份，并加入了反抗军。此后，他一直在同特调局和军方进行着斗争，直至今日。”
过了半晌，卢森才缓缓开口道：
“我想，我知道你们会受到突袭的原因了。遇到唐恩先生以后，我使用这种纸条发出了一篇魔法通讯，里面提到了反抗军，还提到了唐恩先生的名字……”
皎月闻言愣了半晌，忽然箭步上前，愤怒地揪起了卢森的衣领：
“你疯了吗？你差点把我们全都害死！”
“不要冲动，皎月，”唐恩在一旁劝阻道，“我相信卢森是真的不具备这样的常识……毕竟，你是从魔王城来的，对吧？”
“呃……”
不知不觉中，卢森发现自己已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就算有“心灵洞察”的帮助，他也没能避免谈话向这个方向发展。
他之前已通过“心灵洞察”得知，莫斯借助某种特殊的魔法手段，从自己交给唐恩的魔法便签上，得出了“联络对象在魔王城”的结论，并告知了唐恩和皎月。
卢森在犹豫和观察中沉默了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没错，我是被派来收集情报的，如果可能的话，为魔王军方面争取到你们反抗军的协助，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唐恩沉吟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把能够和魔王城通讯的方式转交给我……”
听了唐恩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芮芝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你们有能和魔王城内进行通讯的方式？”
卢森愣了愣，回答道：“有啊，就是这种纸条，我们叫它‘魔法便签’，在上面写好相应的内容之后，用火烧掉就行。”
“能，能给我几张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同你交换。”芮芝看上去非常急切地说道。
“你甚至不用跟他换，我这里就有两张——就在我的口袋里。”唐恩说道。
芮芝非常欣喜地从唐恩的衣袋里取出了那两张便签，如获至宝般攥在手中。
“你想用它们做什么？”卢森不无警惕地道。
“不是我自己用，但我认识一个非常，非常需要它们的人，”芮芝兴奋未已地说道，“对了，既然你真是从魔王城来的，那么，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奥诺莉雅的光明精灵？就是冒险者协会悬赏名单上的那个‘救赎者’奥诺莉雅……”
卢森犹豫着点了点头，心里想道：
“当然认识啊，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她救的呢。奥诺莉雅和老妈的关系好像一直不错，我出发的那天晚上，她还到场为我送行来着。”
唐恩则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般，对芮芝道：“难道你是想拿去给里昂……十五年了，他还没忘掉那个女人吗？”
芮芝用力点了点头，热切地望着卢森，问道：“那，奥诺莉雅小姐她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用这种纸条，能不能联系到她？”
卢森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没问题，不过得在上面注明收信者。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只是一种单向通讯手段，我们这边没法收到回信。”
“啊，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芮芝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了一个空铁盒，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张便签收进了里面。
“对了，芮芝姐，从昨晚到现在，这里为什么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皎月忽然问道。
“啊，”芮芝放好铁盒，伸手理了理头发，回答道，“里昂先生本来就不住在这里，只是不定时会过来看看，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行踪，毕竟，你知道的，他是……”
见皎月会意地点了点头，芮芝继续道：
“辛多和波普因为那件事，还没被放出来，这你们应该也知道。至于海墨嘛，他母亲生了急病，请了一段长假，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里昂先生，里昂……”
二人交谈间，卢森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思索片刻后，他便回忆起来，他在浏览冒险者协会罗尔城分部所张贴的悬赏名单时，曾特别留意过这个名字！
A级第6位的受通缉者，里昂！
卢森之所以会留心他，是因为名单上位于他附近的，都是在魔王城里颇有名气的大人物。只有这个名字闻所未闻，看上去甚至不像是魔族的人。
“抱歉，请问里昂先生是……”
卢森思索片刻，提出了问题。
“西部阵线的老大，和我们中部阵线的头儿莫斯平级，”唐恩回答道，“他是反抗军的元老级成员，和他同时加入的那一拨人，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反抗军真是个高危职业啊。这也难怪，官方的魔法使用者如此强大，他们只能在夹缝中挣扎求生……”
卢森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发问：
“那他为什么会想要联系上奥诺莉雅？”
“里昂先生是极为稀少的在精灵们所居住的城市里长大的人类，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芮芝回答道，“他的母亲是个死刑犯，为了保全肚子里的孩子而逃进了精灵城。”
注意到卢森迷惑的眼神，唐恩在一旁解释道：
“当时，王国所制定的法律虽然全国通用，但根据习俗的不同，在人类和精灵的聚居区还是会有十分细微的差别。
“比如说，精灵族聚居区的妇女如果在怀孕期间被判处死刑的话，法律是允许她完成分娩的。如果无法为婴儿找到合适的乳母的话，甚至可能在哺乳期结束后才将母亲处死。而人类这边的情况则不同，孕妇并不在死刑的执行范围之外。”
芮芝点头道：“所以在出生后，里昂先生的处境是非常微妙的。按照人类的法律，他早该同母亲一同赴死；可在精灵那边，他却又拥有活下去的权利。
“在这种矛盾下，里昂先生成为了王国境内唯一一个实际上是纯种人类，却有着精灵族族籍的特例。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精灵族发放给他的，还是同光明精灵一样的最高层次的族籍。
“母亲遭到处决后，里昂先生被收养在一个光明精灵家庭里，和奥诺莉雅小姐一起长大。他们两情相悦，早早就私自订下了婚约。可是，还没等他们因种族上的差异而遭遇到长辈的反对，王国对精灵族的清洗就永远地分开了他们……”
说到这里，芮芝不禁显得有些感伤。
唐恩替她继续道：
“奥诺莉雅大概是因为具有特殊的天赋，被精灵族内部选定为圣女，受到了特殊的保护，在政变失败后及时逃去了塔尔洛王国。而里昂就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被遗留在了西大陆。
“但是，由于血统纯正、人类特征显著，里昂在秩序混乱的种族清洗中幸存了下来。他通过非法途径获取了一个假身份，并加入了反抗军。此后，他一直在同特调局和军方进行着斗争，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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