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其实没有出路
王都里所有有点能耐的贵族全都失踪了。
夜过去了，少年行走在王都之中，王都里的一街一巷都映入了他的眼睛，欢呼已经结束，疯狂了一个晚上的人们需要休息，街道上一片狼藉，流浪汉躺在小巷里发出鼾声，只有一些零落的人掩着面在街道上匆匆走过。
少年：“……”
王国是贵族统治的国家，但可惜，大部分贵族是没有脑子的，所以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中下级人员都是依靠正儿八经的考试和升迁而来，只有最高长官是由贵族担任的，执行和策划则全都交由这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处理。
所以在失去了贵族之后，王国的政府只是失去了一个在文件上写同意的人和要干这个要干那个瞎指挥的人，王都仍然能够正常运转。
但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掩盖这个问题，国王命令整个王都停产，大开国库，狂欢三日，以停摆掩盖失控。
这一招着实有效，底层人民忙于寻欢作乐，上位者全员失踪，内没有反动势力，外没有敌国入侵，在中层人员们感到难以忍受并鼓起勇气联名上书国王之前，不会有任何问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而实际上，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已经开始恐慌了。
所有贵族的消失，这代表了什么？
他们被放弃了吗？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还在为各种各样纠结原地转圈的时候，果断的人已经开始筹备离开王都，或者，准备发动暴乱。
表面上看起来陷入了狂欢的王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焦躁与不安将会从上往下扩散，所谓的狂欢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三日，这恐怕是国王预估暴乱发生的最低限度。
这个国王，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王国了。
不过这和我们的小小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国王不国王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虽然之前是有想杀他没错，但现在，和抢了小公主去过没羞没臊的生活相比那个国王一点也不重要。
少年是个理智的人，大不了以后有空再来一趟，要是为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恨去惹无谓的麻烦，害得小公主没了，那得是多么的愚蠢啊。
小公主的顺位比他的一切考虑都要靠前。
“去王宫看看吧。”紫发小精灵这时建议道。
“好。”少年应道。
细细想一想，国王所图明明与事情全局关系甚大不是吗，王都的麻烦也可能会对自己的营救计划照成影响不是吗？要小心为上，尽可能排除意外。
虽然直接把人抢了也好，但是仔细探究一下事情内幕完全有必要。
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去王宫看看也好。
没错，就是这样，去王宫看看吧。
……
“咔咔咔……”
马车的车轮碾压在路面上，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眼前是庞大奢华的王宫，它像是一只巨兽般静静地卧在日光下，在苍白楼房的簇拥中陷入了沉睡。
马夫挥舞着鞭子驱赶马儿，几匹杂毛马发出惨叫，奋力往王宫的大门跑过去，再在马夫的驱使下停下脚步。
一个守门的卫兵走上前来，扫了一眼驾车的马夫，开始检查马车里运送的物资。
马夫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面孔隐藏在阴影里。
卫兵检查完物资，对马夫说道：“没问题了，进去吧，在老地方把车停下你就可以走了，记住，不要去看马车里是什么东西。”
“知道知道。”马夫随口应了两声，挥鞭驱使杂毛马前进。
“咔咔咔……”
马车在王宫里前进，最后停在了一处庭院里，马夫正欲下车，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从马上“噗通”一下翻到地上。
接着一只手从马车底下伸出，抓住马夫把他拉进了车底，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套了一身新衣的少年钻了出来，顺手把变得裸装的马夫拖进了草丛里，而后把目光转向了马车。
他在犹豫。
马车上的东西他早就已经看过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材料，他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搞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可以一把火烧了它们。
一直浮在他背后的紫发小精灵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想毁了它们？”
少年看着马车，漠然不语，眼睛里无悲无喜，好似对一切都浑不在意。
紫发小精灵眼神微微一暗，抿了抿嘴，说道：
“没有必要，不管有没有这些东西，结局都不会有影响。”
“是吗。”
“是的。”
“结局要来了？”
“……对，很近了。”
“魔王……”少年嘶哑地问道，“就在这里吗？”
“对，”小精灵点头道，“而且必须去死。”
“是吗。”
“是的。”
“……”
两人再次陷入了已经有些习以为常的沉默，少年穿着马夫的衣服走出庭院，正好，一名卫兵迎面走来。
见到少年，卫兵顿时皱了皱眉，发觉有些不对。
“站住！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面生？！”
不久，光溜溜的车夫旁边多了一个光溜溜的卫兵。
在刚刚那个好心卫兵的帮助下，少年知道了国王所在宫殿的位置，不仅如此，热情的好心卫兵还贡献了他的从业经验。
少年按了按头上的高帽子，这人还是个小队长，负责接收物资的，知道的真不少，至少附近一块的暗哨分布，以及王宫的全域狙击系统运转规律他都一清二楚，给少年省了不少麻烦。
而且他也知道了这些魔法材料的作用，是用来布置炼金法阵的，其能力似乎是汲取什么东西转移到另一个东西上，那个小队长好像很专业，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他将马车上的物资搬到一辆拉车上，又在脸上揉了几下，用简单的易容术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像小队长，再调整一下声带，拉着拉车就往国王所在的地方去了。
……
眼前是一座连绵宫殿群的一小部分，也就是王国的议事厅，要说奢华，那也是相当的奢华，它通体由洁白的大理石筑造，从外看高大威严，典雅华贵，占地面积也大，镶在同样或更加奢华的宫殿群中，看起来和谐又自然，不显突兀，甚至有点没有存在感。
据那个小队长所说，国王已经待在里面几天没有出来了，不吃也不喝，王室全家都没了踪影，宫里的卫兵现在都有些人心惶惶，想冲进去看看但里面却又切实地一直有命令传出来，一众队长聚在一起几次讨论，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决定再观望观望。
“……”
少年闻到了尸臭。
他虽然谨慎，但既然是以收集情报为目的，在能够无限重来的此刻自然不必有太多顾虑，他直接一脚踹开了眼前的大门。
入目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低头坐在王座上的身影。
大量新鲜空气随着大门洞开一口气涌了进来，令人反胃的浓郁尸臭轰然爆发，头顶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就像是海浪一样，在风的吹拂下，一片接一片，像沉闷又像粘腻，一丛又一丛，连绵不绝。
那是悬挂在穹顶上，尸体的浪潮。
恶臭扑鼻而来，少年皱起眉头，但是看起来没怎么在意，反倒是紫发小精灵神情有些复杂。
少年看了小精灵一眼，说道：“我曾无数次向他们举起屠刀，但最后是他们自己吊死了自己。”
紫发小精灵低下了头，叹道：“是啊，真是活该，我不在意他们，只是……”
紫发小精灵没有再说下去，少年也没有在意，他靠近王座上的人，看清了那张脸，没错，那是国王，只是他在报纸上看到的国王喜气洋洋，令人心生厌恶，而此刻的国王却脸颊消瘦形容枯槁，眼球微凸宛若死尸。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死。
“哧——”
黑暗中的利刃毫无预兆地划向少年的脖颈，少年向前一踏，利刃在他的后颈一掠而过，只留下半根发丝。
看不见的敌人。
少年眼眸微抬，一脚踹出，脚上确确实实传来踢爆了什么东西的触感，黑暗里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和一声惊呼。
两个人。
少年手一挥，一把柳叶般纤细的飞刀电射而出，那声惊呼一下戛然而止，黑暗里只留下一道不断呻吟的虚弱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国王猛地一抖，从座椅上翻了下去，好像大梦初醒一样懵逼地抬头，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嗯？怎么，发生了什么？”少年甩了甩脚，感觉沾上了什么东西，好在这是那个卫兵的鞋子。
“我……”国王有些惊恐，“我被他们控制了。”
“他们？”
“对，他们，永生会的人。”国王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抓住少年的裤脚，痛哭流涕地说道，“那是群疯子，他们要复活魔王！”
少年一挑眉头，道：“魔王？他是死的？”
“对对对，”国王连连点头，“魔王的尸体就在……王宫里，它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化为一座冰冷的石像，但是十几年前，我那该死的妹妹挖走了魔王的心脏，离开了死亡之地后，魔王的心脏就逐渐恢复了活力，现在只要把心脏再安回去，魔王就能由死变生，直接复活了！”
“你是勇者吧，我一看到你就明白了，这就是命运啊！求求你打败那群人，救救这个国家吧。”
少年看着国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本就冰冷的目光变得越发冷漠。
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带走了他生命的那个人——
理所当然，就是眼前的这个曾经高大健壮，现在却衰老枯槁的男人。
“真好啊。”少年突然笑了起来。
“啊？”国王呆住了。
“你的话里掺了谎言，真好，我又多了一条杀死你的理由。”
国王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也是正常。”少年微笑着把手放在了国王脑袋两侧，“嘛，无所谓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恨过眼前的人，没错，至少此刻他的心里的那股感情绝不是憎恨，他现在只是像往常一样……想要杀人。
非常平静。
国王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微笑着，但瞳孔里猩红的血光却几乎要溢出来，看不到一点人类的理性之光，国王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扭曲空虚混乱疯狂和浓郁的痛苦。
“你……”
少年双手用力一挤。
“噗咔。”
“……”
黑暗里有东西溅在少年脸上，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接着笑了起来。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小到大，由小到大，接着疯狂，疯狂地大笑！！！
他几乎笑得要失去人声了。
“啊——！！！”
少年一把扯出国王的咽喉，将他的脊椎骨连根拔起，又随手抛弃，一下一下，像是刨土坑一样国王的肉，骨，内脏全部挖出分解，直到国王已经变得满地都是少年仍在空挥手臂。
良久，他停了下来，空虚地仰着头。
“我说过我不是勇者。”
声音很轻，不知是在同谁说。
紫发小精灵抿着唇，无比悲哀地看着，但又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没有意义。
他的苦痛远远没有停止，而那一切将经由我手。
哭吧，痛吧，地狱里没有救赎，入目一切皆是绝望。
如果悲哀永恒，那至少……要实现我的夙愿。
夜过去了，少年行走在王都之中，王都里的一街一巷都映入了他的眼睛，欢呼已经结束，疯狂了一个晚上的人们需要休息，街道上一片狼藉，流浪汉躺在小巷里发出鼾声，只有一些零落的人掩着面在街道上匆匆走过。
少年：“……”
王国是贵族统治的国家，但可惜，大部分贵族是没有脑子的，所以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中下级人员都是依靠正儿八经的考试和升迁而来，只有最高长官是由贵族担任的，执行和策划则全都交由这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处理。
所以在失去了贵族之后，王国的政府只是失去了一个在文件上写同意的人和要干这个要干那个瞎指挥的人，王都仍然能够正常运转。
但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掩盖这个问题，国王命令整个王都停产，大开国库，狂欢三日，以停摆掩盖失控。
这一招着实有效，底层人民忙于寻欢作乐，上位者全员失踪，内没有反动势力，外没有敌国入侵，在中层人员们感到难以忍受并鼓起勇气联名上书国王之前，不会有任何问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而实际上，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已经开始恐慌了。
所有贵族的消失，这代表了什么？
他们被放弃了吗？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还在为各种各样纠结原地转圈的时候，果断的人已经开始筹备离开王都，或者，准备发动暴乱。
表面上看起来陷入了狂欢的王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焦躁与不安将会从上往下扩散，所谓的狂欢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三日，这恐怕是国王预估暴乱发生的最低限度。
这个国王，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王国了。
不过这和我们的小小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国王不国王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虽然之前是有想杀他没错，但现在，和抢了小公主去过没羞没臊的生活相比那个国王一点也不重要。
少年是个理智的人，大不了以后有空再来一趟，要是为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恨去惹无谓的麻烦，害得小公主没了，那得是多么的愚蠢啊。
小公主的顺位比他的一切考虑都要靠前。
“去王宫看看吧。”紫发小精灵这时建议道。
“好。”少年应道。
细细想一想，国王所图明明与事情全局关系甚大不是吗，王都的麻烦也可能会对自己的营救计划照成影响不是吗？要小心为上，尽可能排除意外。
虽然直接把人抢了也好，但是仔细探究一下事情内幕完全有必要。
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去王宫看看也好。
没错，就是这样，去王宫看看吧。
……
“咔咔咔……”
马车的车轮碾压在路面上，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眼前是庞大奢华的王宫，它像是一只巨兽般静静地卧在日光下，在苍白楼房的簇拥中陷入了沉睡。
马夫挥舞着鞭子驱赶马儿，几匹杂毛马发出惨叫，奋力往王宫的大门跑过去，再在马夫的驱使下停下脚步。
一个守门的卫兵走上前来，扫了一眼驾车的马夫，开始检查马车里运送的物资。
马夫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面孔隐藏在阴影里。
卫兵检查完物资，对马夫说道：“没问题了，进去吧，在老地方把车停下你就可以走了，记住，不要去看马车里是什么东西。”
“知道知道。”马夫随口应了两声，挥鞭驱使杂毛马前进。
“咔咔咔……”
马车在王宫里前进，最后停在了一处庭院里，马夫正欲下车，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从马上“噗通”一下翻到地上。
接着一只手从马车底下伸出，抓住马夫把他拉进了车底，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套了一身新衣的少年钻了出来，顺手把变得裸装的马夫拖进了草丛里，而后把目光转向了马车。
他在犹豫。
马车上的东西他早就已经看过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材料，他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搞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可以一把火烧了它们。
一直浮在他背后的紫发小精灵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想毁了它们？”
少年看着马车，漠然不语，眼睛里无悲无喜，好似对一切都浑不在意。
紫发小精灵眼神微微一暗，抿了抿嘴，说道：
“没有必要，不管有没有这些东西，结局都不会有影响。”
“是吗。”
“是的。”
“结局要来了？”
“……对，很近了。”
“魔王……”少年嘶哑地问道，“就在这里吗？”
“对，”小精灵点头道，“而且必须去死。”
“是吗。”
“是的。”
“……”
两人再次陷入了已经有些习以为常的沉默，少年穿着马夫的衣服走出庭院，正好，一名卫兵迎面走来。
见到少年，卫兵顿时皱了皱眉，发觉有些不对。
“站住！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面生？！”
不久，光溜溜的车夫旁边多了一个光溜溜的卫兵。
在刚刚那个好心卫兵的帮助下，少年知道了国王所在宫殿的位置，不仅如此，热情的好心卫兵还贡献了他的从业经验。
少年按了按头上的高帽子，这人还是个小队长，负责接收物资的，知道的真不少，至少附近一块的暗哨分布，以及王宫的全域狙击系统运转规律他都一清二楚，给少年省了不少麻烦。
而且他也知道了这些魔法材料的作用，是用来布置炼金法阵的，其能力似乎是汲取什么东西转移到另一个东西上，那个小队长好像很专业，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他将马车上的物资搬到一辆拉车上，又在脸上揉了几下，用简单的易容术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像小队长，再调整一下声带，拉着拉车就往国王所在的地方去了。
……
眼前是一座连绵宫殿群的一小部分，也就是王国的议事厅，要说奢华，那也是相当的奢华，它通体由洁白的大理石筑造，从外看高大威严，典雅华贵，占地面积也大，镶在同样或更加奢华的宫殿群中，看起来和谐又自然，不显突兀，甚至有点没有存在感。
据那个小队长所说，国王已经待在里面几天没有出来了，不吃也不喝，王室全家都没了踪影，宫里的卫兵现在都有些人心惶惶，想冲进去看看但里面却又切实地一直有命令传出来，一众队长聚在一起几次讨论，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决定再观望观望。
“……”
少年闻到了尸臭。
他虽然谨慎，但既然是以收集情报为目的，在能够无限重来的此刻自然不必有太多顾虑，他直接一脚踹开了眼前的大门。
入目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低头坐在王座上的身影。
大量新鲜空气随着大门洞开一口气涌了进来，令人反胃的浓郁尸臭轰然爆发，头顶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就像是海浪一样，在风的吹拂下，一片接一片，像沉闷又像粘腻，一丛又一丛，连绵不绝。
那是悬挂在穹顶上，尸体的浪潮。
恶臭扑鼻而来，少年皱起眉头，但是看起来没怎么在意，反倒是紫发小精灵神情有些复杂。
少年看了小精灵一眼，说道：“我曾无数次向他们举起屠刀，但最后是他们自己吊死了自己。”
紫发小精灵低下了头，叹道：“是啊，真是活该，我不在意他们，只是……”
紫发小精灵没有再说下去，少年也没有在意，他靠近王座上的人，看清了那张脸，没错，那是国王，只是他在报纸上看到的国王喜气洋洋，令人心生厌恶，而此刻的国王却脸颊消瘦形容枯槁，眼球微凸宛若死尸。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死。
“哧——”
黑暗中的利刃毫无预兆地划向少年的脖颈，少年向前一踏，利刃在他的后颈一掠而过，只留下半根发丝。
看不见的敌人。
少年眼眸微抬，一脚踹出，脚上确确实实传来踢爆了什么东西的触感，黑暗里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和一声惊呼。
两个人。
少年手一挥，一把柳叶般纤细的飞刀电射而出，那声惊呼一下戛然而止，黑暗里只留下一道不断呻吟的虚弱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国王猛地一抖，从座椅上翻了下去，好像大梦初醒一样懵逼地抬头，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嗯？怎么，发生了什么？”少年甩了甩脚，感觉沾上了什么东西，好在这是那个卫兵的鞋子。
“我……”国王有些惊恐，“我被他们控制了。”
“他们？”
“对，他们，永生会的人。”国王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抓住少年的裤脚，痛哭流涕地说道，“那是群疯子，他们要复活魔王！”
少年一挑眉头，道：“魔王？他是死的？”
“对对对，”国王连连点头，“魔王的尸体就在……王宫里，它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化为一座冰冷的石像，但是十几年前，我那该死的妹妹挖走了魔王的心脏，离开了死亡之地后，魔王的心脏就逐渐恢复了活力，现在只要把心脏再安回去，魔王就能由死变生，直接复活了！”
“你是勇者吧，我一看到你就明白了，这就是命运啊！求求你打败那群人，救救这个国家吧。”
少年看着国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本就冰冷的目光变得越发冷漠。
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带走了他生命的那个人——
理所当然，就是眼前的这个曾经高大健壮，现在却衰老枯槁的男人。
“真好啊。”少年突然笑了起来。
“啊？”国王呆住了。
“你的话里掺了谎言，真好，我又多了一条杀死你的理由。”
国王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也是正常。”少年微笑着把手放在了国王脑袋两侧，“嘛，无所谓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恨过眼前的人，没错，至少此刻他的心里的那股感情绝不是憎恨，他现在只是像往常一样……想要杀人。
非常平静。
国王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微笑着，但瞳孔里猩红的血光却几乎要溢出来，看不到一点人类的理性之光，国王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扭曲空虚混乱疯狂和浓郁的痛苦。
“你……”
少年双手用力一挤。
“噗咔。”
“……”
黑暗里有东西溅在少年脸上，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接着笑了起来。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小到大，由小到大，接着疯狂，疯狂地大笑！！！
他几乎笑得要失去人声了。
“啊——！！！”
少年一把扯出国王的咽喉，将他的脊椎骨连根拔起，又随手抛弃，一下一下，像是刨土坑一样国王的肉，骨，内脏全部挖出分解，直到国王已经变得满地都是少年仍在空挥手臂。
良久，他停了下来，空虚地仰着头。
“我说过我不是勇者。”
声音很轻，不知是在同谁说。
紫发小精灵抿着唇，无比悲哀地看着，但又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没有意义。
他的苦痛远远没有停止，而那一切将经由我手。
哭吧，痛吧，地狱里没有救赎，入目一切皆是绝望。
如果悲哀永恒，那至少……要实现我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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