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生之景

    第二天，刚清醒，又看到自己在哭，是在担心我吗？

    我没事哟，便走了两圈给自己看，自己果然又笑了，真是太好了！

    我心疼的舔了舔掉在手上的泪水，咸咸的~这是不好的东西！

    上学路上，我尝到了鸡蛋的味道，也是好吃的~很开心~

    这两个新的人是自己的朋友吗？虽然我不会你们这样说话~但是，你们好呀~

    我被这个男生抢走了，这人真粗鲁~

    最后被这个女生拿走了，远远的看着自己，感觉很不好~想回去~

    自己会不要我吗？这样伤心的想着~

    然后一路上这女生说了好多话，好多好多话，但是听不懂~

    “大米，大米！”唉？她也知道我的名字吗？

    虽然这个女生看着越来越顺眼，但还是想自己~

    我终于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熟悉的味道，感觉离开太久太久了，甚是想念~

    开心的滚啊滚，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这是一个新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新奇，到处都是人，好多人，你们好呀~

    那个女生手上有水，水是不好的东西~慌乱的扑腾~

    我又被拿走了，远远的看着自己，自己又不要我了吗？感觉很伤心~

    这女生也给我擦泪，但是还是很想自己~

    自己又尝到了很多好吃的味道，脆脆的，辣辣的，甜甜的~但还是想自己~

    很多人都喜欢我，都笑得很开心，都摸我，但还是想自己~

    他们也都知道我的名字，但还是想自己~

    饭后他们都睡觉了，本来我也正在趴着休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非常惶恐不安的东西，让我想要马上回到自己身边！

    踩在那个女生身上跳到地上时她好像醒了，也或者她就没睡~

    她惊叫一声，起身来捉我，好多人都在想要捉住我，我好害怕，几乎快停止呼吸了，还有人差点踩到我。

    但是我要快点找到自己~

    终于跑出了教室，他们都没追出来~

    自己到底在哪里，这是哪里呀~这里好大~

    我不停地跑着，靠着一种感觉，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我好高兴！

    但是，但是那种恐怖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我好着急，我很想告诉自己！！！

    但是我不能像他们那样说话，我急得快抓狂了！

    自己不理解我，还对着我脑门弹了一下，顿时我感觉情绪失控，失去了知觉，天旋地转，好像从自己腿上滚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中，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在担心我…便伸手挠了挠自己，自己果然又开心了起来~

    身上很不舒服，就像沾上了水一样，被自己拿着在地上滚了滚，感觉好多了~原来地上的东西可以对付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周围渐渐亮了起来，我又看到了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脸庞，我几乎快幸福得晕了过去~

    我看到我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我幸福得闭上了眼睛。

    但是…但是！自己居然拿着我在脸上擦了擦…感觉头有点晕~

    “不要动！”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过去。

    那个人居然打自己，他是个坏人~

    哇，你还打！都想跳起来咬他了！

    不是很明白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也哭了，很伤心的样子，我被自己拿着去擦他的眼泪~

    身上又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就又去地上滚了滚，感觉好多了~这个办法果然很好用！

    他还在哭，原谅他好了，不咬他了~你别哭了……

    他终于不哭了，你怎么又打人！又不想原谅你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看着无精打采的，担心的用脑袋蹭蹭~

    自己又振作了起来，太好了！

    但是看着上面很着急的样子，我好像能看到这上面有一个很吸引我的东西，是想要那个吗？我过去拿吧~

    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唤，别担心，我拿到了~

    果然自己很高兴~还被温柔的揉了揉~很舒服~

    你们在吃什么，能给我掰点吗？

    那个人给了一个自己，自己喂我吃，好啦，原谅你了~

    味道很好，感觉像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又被自己拿给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很快我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还是自己更好一些~熟悉的味道很舒服~

    “坐下！！”自己也说了这个词。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被自己凶恶的表情吓到了~自己怎么…突然生气了吗？

    自己又被那个人打了一下，不许打了，这个人坏~想咬他！

    自己又给了我一个吃的，自己真好~开心的吃着~

    还是那个人给的吗？好吧，还是原谅他好了！

    感到脑袋被戳了一下，便抬头，对上自己那双十分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我，看到深处，慢慢的竟感觉陷了进去~

    ……

    又是一阵温暖的黑暗，我感觉自己像宇宙中的陨石，不明所以，只胡乱的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有了触感，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包裹着，不冷不饿非常舒服，开始听到一些声音的刺激，皱皱眉头，努力想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昏暗…又沉沉的睡去……

    再次被惊醒，是让我恐惧的压迫，不知道什么在等待着自己，离开了暖暖的地方。

    接触到干燥的世界时，我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吼叫，感觉肺部充满了气体，那是一种难以适应的感觉，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去…

    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模糊的混乱…

    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塞到我嘴里，我学会了吸允，很长时间内那还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技能~

    那是什么在动？那是妈妈拿着玩具在逗我~

    渐渐地熟悉了妈妈的味道，以至于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吃的~

    我的世界里也只有妈妈的味道和不明的灰暗…妈妈的怀里是最温暖的港湾。

    大部分时间都沉沉的睡着~

    我渐渐注意到了其他东西的样子和颜色~

    时间流逝，视力渐渐变好，我能看到很远的窗户有只小鸟，还没等我爬过去，它警惕的飞走了…唉？

    金色的太阳，白白的云彩，屋外的树，窗沿上的蚂蚁，墙上的蜘蛛，迷途的蝴蝶……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奇妙~

    下雨天雨水溅到脸上凉凉的，屋外稀里哗啦的，声音有点大，被惊了一下，还有刺眼的闪光，妈妈在哪里，你快来~

    我非常喜欢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等待我去发现~

    第一次吃到其他味道，一种甜甜的水果，凉凉的~

    牙齿痒痒的，想啃东西~

    第一次叫爸爸妈妈，他们都开心的笑~

    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上学……所有的所有都那么让人兴奋~

    自从会叫爸爸了，就很少看到爸爸，一年只能看到几天，但是他每次回家都会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那几天也是到处跑，去人多的地方玩~

    他每次离开，就开始盼望着他什么时候又才会回家~

    再到后来认识了同村的两个孩子：杨涵和王月华。

    三个孩子放学后就开始一天又一天的到处跑，去山坡上找蒲公英，去水沟里翻小螃蟹，还去人家地里摘人小黄瓜……

    还刨自己家地里的土豆、红薯、花生，把果实摘了再把藤种回去，拿到山上去烤~被妈妈说是三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不小心燃了很大一片枯草，还好拿着树枝扑灭了，后来学会了把周围的枯枝落叶清理干净，不过玩火真的会尿床~

    大家学会了做手工，就开始拿着瓦片磨成令牌，用泥巴捏小人，挖坑建个小房子，用竹筒做水枪，竹叶做小船，用竹网去捉蝴蝶、蜻蜓来喂墙角的大蜘蛛，还在杨涵的建议下用竹签把各种树叶串起来办家家酒~

    再长大一些，和王月华爬树去捉上面的天牛、知了，杨涵在树下喊着加油。

    和王月华去田里捉泥鳅、螺蛳，杨涵就在岸上安静的守住竹筐。

    和王月华跳到池塘里去洗澡，杨涵在岸上捂住了眼睛偷偷看~

    一起去很远的市集上看那些新奇的玩意，有好心的老板会给点零碎尝尝……

    学校里还认识了人生挚友，蒋伟，尾巴，一起哭闹，一起游戏。

    当然还有紧张的抄作业，一起站在讲台上，一起挨手板，一起莫名其妙的笑，一幕又一幕，再次认真的体验着~

    一直的一直都那么开心、快乐，虽然第一次因为周末拖拖拉拉的作业没做完而被妈妈骂，自己还生气的离家出走~

    但是却遇到了博士，送给了自己很多神奇的东西，吃一颗就饱的糖，还有可爱的大米，对了，还有那朵神奇的花让妈妈也没有生气~

    本来早上还好好的，一直到了这天中午，一切都变了~

    那恐怖的场景也再一次清晰的经历了一次……

    李老师喊着进了教室，大声的叫着：“快！都蹲下！！都蹲在桌子下面！！！快点！！！都别睡了，地震了！躲在桌子下面！！”让所有人都蹲在桌子下面~

    还好自己提前已经蹲下来了~紧张的抓着桌角~

    地震？这种恐怖的现象叫地震吗？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不，几年前老师发的一本《灾难手册》上有提到过！上面还有说遇到龙卷风、台风、海啸、甚至核武器的时候应该怎样尽量减少伤害。

    但是上面没有提这些东西到底会有多么可怕~

    真的是太恐怖了，桌子不停的摇晃、黑板都掉了下来，窗户的玻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墙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口，日光灯、风扇也纷纷往下掉，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后来班长也站起来指导大家蹲下，一个又一个，不愧是班长！

    但是天花板还是塌了~

    那是…在倒塌的瞬间，看见班长扑向了老师，那个位置，天上正好有一块很大的预制板掉了下来……

    班长…是死了吗……

    就算地震过去了，也会不住的后怕~

    然后又是埋在地下的种种，最后看着大米的眼睛，又深深的陷了进去~

    ……

    又是一个轮回…

    神奇的是，自己作为小小的视角时，能听懂里面的所有对话了，甚至能看懂头天晚上自己怎么都做不会的题了！

    还能听懂杨涵偷偷讲的那些私密话~

    她说自己想爸爸妈妈……

    说讨厌毛毛躁躁的王月华……

    说自己也想去爬树……

    说想变成男孩子……

    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让自己看懂了越来越多以前根本没注意的东西！

    胡纪雯也才渐渐明白了过来……

    那是…大米的一生！

    还有…自己的一生！

    ……

    蒋伟看着眼前这一人一鼠似乎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状态……

    只看到胡纪雯像着了魔一样，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呆滞着，一会儿又哗啦啦的流泪，然后又笑，又还惊恐得发抖~

    不知道他在经历着什么，但是下意识的不敢去打扰，感觉胡纪雯正在经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再后来胡纪雯看着就好像淡定得很多了~不再有恐惧，不再有嬉笑，只有淡淡的微笑~

    蒋伟也只有担心的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