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接着拍戏
关心洛满的人，杨秘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从帖子在网上爆发后，洛满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圈内圈外亲朋好友的关切。
对于这次事件最敏感的其实并不是洛满，而是洛满的父亲万仲。一方面他要安排人，瞒住正在山上疗养身体的老爷子，另一方面，被人戳穿年轻时不堪回首的往事，身处高位的他自然没有脸面。
火冒三丈的万仲第一时间找人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华艺的王忠磊。
既然有能对此事负责的人，那就好办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上午，华艺总公司，王忠磊办公室。
深深锁着眉头，王忠磊解释道，“真不是我做的，我是想对付洛满，但也要等他离开华艺之后啊！我现在对洛满下手有什么好处？”
坐在沙发上的小钢炮吸了一口雪茄，眉宇之间尽显担忧之色，“但洛满的个人经历资料是你找人收集的，这是现在许多人都知道的。如果真不是你在网上放出的消息，那就是有人想借万仲来对付华艺。”
“他们那个圈子的博弈谁知道呢！”王忠磊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有人想从洛满身上打开突破口，从而对付万家。听说万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
“你在办公室跺脚着急也没用。”小钢炮给了个办法，“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马上找洛满和万仲解释清楚,免得他们真动手，华艺就完了。”
“昨晚出事的时候我在飞机上,后来我给洛满打电话，但他关机；我又联系洛满的经纪人陈洁和助理小美，她们也都不接电话。”王忠磊丧着脸，“再后来我给光线的李晓萍打电话,她是《亲爱的》制片人,但李晓萍回答说洛满根本没在剧组酒店。”
小钢炮猜测道，“是不是洛满故意躲着你？”
“我也不知道，”王忠磊沉重的说，“洛满的资料是我收集的没错,但网上的那个‘纯路人’真和我没关系呀！现在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百口莫辩，想找个人向洛满说情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小钢炮才回过味来。
王忠磊并不是找不到洛满,而是找不到在华艺和洛满之间牵线搭桥的人。
这才是今天上午他急匆匆叫自己来华艺总公司的原因。
“王朔也不接你的电话吗？”小钢炮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索性直接问道，“他和洛满的大伯好像有交情，之前饭局上韩三瓶灌洛满的酒，还是他帮忙说话的。”
“联系不到，”王忠磊摇了摇头，沮丧的说，“树倒猢狲散,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华艺的笑话呢！”
“没这么悲观吧？”小钢炮轻松的笑着问,“得罪万仲真的那么可怕？是不是因为上次观澜湖的事情，给你们一群胆小鬼吓傻了？”
王忠磊冷哼一声,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小钢炮面前,“这是一上午华艺的股票情况。”
小钢炮瞅了一眼，回答道,“我对股票只了解皮毛,你详细说说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王忠磊耐心解释,“简单的说,上午有两位华艺的大股东，各自向外抛售130万股和140万股。散户们看大庄逃跑,纷纷跟着向外抛售，目前华艺的市值已经缩水了5个亿。”
“啊？”小钢炮瞬间站了起来,“一上午，五个亿就没了？”
几年前，王忠磊为了捆住小钢炮这位国内一线导演，也送了他一些华艺股份，现在华艺的市值缩水，他自然也有亏损。
“这只是开始。”王忠磊沉了一口气，“凭万仲在经济领域的实力，如果他想搞垮华艺，那是轻而易举。问题是现在他还没出手,华艺已经顶不住了。”
“这怎么行？”小钢炮慌忙间从口袋里拿出私人手机，“我给洛满打电话,上次观澜湖的事情，他就卖我一个面子，这次应该也会给我一个人情的。”
不是小钢炮想蹚浑水,没办法，事关自己的利益，谁能看热闹呢？
王忠磊就是这个意思,现在遍寻华艺的人脉关系网，能让万仲和洛满收手的根本没有。但小钢炮身为导演，却在圈内非常有影响力，他向洛满说情，是华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号码拨出去后，只听到了一阵忙音。
小钢炮失魂落魄的说，“他不接！他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上次观澜湖的事情是你面子大？王忠磊在心里暗暗吐槽，看来小钢炮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这次真是捅了个大篓子。昨晚下飞机收到消息后，王忠磊已经意识到，不管是不是自己找人做的，都要有人承担万仲和洛满的怒火,华艺和自己就是出头鸟。
“现在怎么办？会不会还有人抛售华艺的股票，要亏多少钱啊？”小钢炮焦急的问,“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还能接受，也把手里华艺的股份···”
“你敢！”王忠磊瞪着眼睛吼道。
“你让我陪华艺一起死吗？”小钢炮也大声喊道。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王忠磊收回杀气腾腾的眼神。
华艺的公关经理曹赫进到办公室,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小心翼翼的看向王忠磊，“老板···”
“有话就说，我还没死呢！华艺的天塌不下来。”王忠磊的话一语双关，既是说给曹赫的，更是说给小钢炮的。
昨天曹赫与王忠磊一起出差，两人差不多同时了解网上的情况。回公司后，曹赫就在调查‘纯路人’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帖子里资料的详细程度，与王忠磊收集的信息高度重合，所以两人猜测，华艺内部可能出了问题。
曹赫小心翼翼的上前，“就在刚刚，洛满让陈洁召开了一场发布会，已经默认了帖子里所有的事情。”
王忠磊愣在当场，没想到洛满如此决绝，“那就是没有余地了？”
“现在怎么办？”小钢炮开口问道，“我们去见一见洛满吧？现在还来得及吗？”
曹赫看了看两位大佬，叙述道，“洛满现在就在《亲爱的》剧组酒店，刚刚我已经联系到陈洁。洛满决定正常拍戏，其他的，陈洁都没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刘韬抱着自己的电脑进来，面色凝重，“刚刚马芸公开宣称减持华艺400万股，根据金融师分析，华艺的股票下午可能要跌停。”
“真要垮了？”小钢炮嘴上小声嘀咕，心里在不停打着算盘。
只是办公室就这么大，人只有四个，离得这么近，怎么会听不见彼此说话呢？
王忠磊面如寒霜，“马上给我订机票，我去找洛满。”
他必须在情况更坏之前见到洛满，把话说清楚，求他请万仲高抬贵手，不然华艺真的要完蛋了。
股票市场就是这样，去过天上享受，怎么可能容许公司后退一步呢？
···
···
《亲爱的》剧组拍摄现场。
走廊两边是冰冷的银色铁栏杆；门外警车顶，红蓝相交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
鲁晓娟（郝蕾）在丈夫秦浩（张国强）的陪伴下，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马上要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回来，对着田文军（洛满）就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一边哭一边打，“田文军（洛满），你还我鹏鹏！你还我儿子！”
鲁晓娟现任丈夫秦浩（张国强）连忙抱住妻子，阻拦道，“唉！行了，行了，放开，放手，别打了。”
鲁晓娟却不管不顾，如疯了一般，对着田文军（洛满）哭骂，扇打。
觉得是自己弄丢了儿子的田文军（洛满）备受煎熬，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色彩，如痴呆的病人一般，只是在原地站着，默默承受前妻的怒火。
在秦浩（张国强）的努力下，总算把鲁晓娟（郝蕾）控制住，搀扶着她离开了派出所。
镜头慢慢拉远，长长的黑暗走廊，只剩下田文军（洛满）一个单薄的身影。
···
“卡！”导演陈可欣从监视器后出来，快步来到洛满旁边扶住他，“没事吧？”
洛满露出一个惨白平淡的笑容，“没事，谢谢导演。”
这场戏是田文军（洛满）与鲁晓娟（郝蕾）在火车站寻找孩子失败后，确定孩子丢失，无奈之下报警，从警局里出来，两人压抑的情绪爆发的一场戏。
孩子丢失，对于一位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孩子丢失，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镜，陈可欣比较满意。
这已经是这场戏的第四镜，换言之，洛满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四个大耳光。
导演当然不是故意整洛满，之所以重复这么多次，是因为陈可欣觉得郝蕾的情绪表现不对。从警局出来后，鲁晓娟（郝蕾）才渐渐接受孩子被人拐跑的事实，她压抑的情绪爆发，应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为了这个过程，这场戏重复了四次，整个剧组一直在陪郝蕾寻找最佳状态。
导演叫停之后，洛满的助理小美赶紧小跑上前，送上剥好的熟鸡蛋给洛满敷脸，免得肿起来影响下一场戏的镜头。有时候，小美真不明白，导演陈可欣都说了这场戏可以借位，但洛满却要郝蕾实打实的扇嘴巴。
他的这份偏执，这份坚持，小美只能在心里默默敬佩。
“差不多啊！”陈可欣说完，看向两位主演，询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陈可欣喜欢能与自己互相交流的人，如果合作的演员都是提线木偶，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那就太没意思了。
“导演满意就好。”与张国强一起走回来的郝蕾如释重负，因为自己达不到要求，已经连累洛满挨打四次，现在导演终于松口了。
而洛满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导演，郝蕾姐刚刚的巴掌有点轻，镜头会不会太假了？”
“老弟，你脸都被扇肿了，还能感觉轻重呢！”张国强玩笑着问道。
张国强是出道多年的演员，代表作无数，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士兵突击》里的七连长。这次他受好友郝蕾邀请，来《亲爱的》剧组，客串郝蕾的丈夫秦浩。
洛满拿鸡蛋滚了滚脸，笑着回答道，“还行，只是火辣辣的疼，疼就是有感觉吧！”
“但刚刚第四镜，我自己的手都打疼了，肯定是打到了。”郝蕾满是愧疚的说。
“你们不要争，我们一起去监视器后再看一遍就可以了。”陈可欣开口道，“如果不满意，我可以用前面三场戏的镜头剪接过来。”
众人闻言，跟着导演到监视器后查看第四镜里大家的表现。果然如洛满所说，可能是错位效果，镜头拍出来后，就是有一种假打的感觉。
见状，洛满主动提议道，“导演，这个镜头重拍一遍吧！”
陈可欣说可以用前三场戏的镜头剪接过来，但洛满考虑的是，就算导演的手法如何连贯高明，观影的时候肯定会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应该重新再拍一遍才对。
这场戏，田文军（洛满）与鲁晓娟（郝蕾）的表现非常重要，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倦怠。
陈可欣抬手抓起洛满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确认肿的并不严重后，才点了点头，“那好吧！给十分钟的演员情绪酝酿时间，我们再拍一镜。”
依照导演的吩咐，众人纷纷各自准备。
剧组拍戏就是这样，意外状况不断，镜头错位还是比较简单的小事儿。
之前洛满在拍摄《忘了去懂你》时，因为上一个镜头是阳光普照，想要接着拍下一个镜头时，天上却飘来一大片云朵挡住了太阳的光线。
因为两个镜头的自然光线衔接不上，剧组上上下下四五十号人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把戏份勉强完成。
刚刚导演陈可欣之所以会查验洛满的伤势，也是因为如果洛满的脸肿的太厉害，会被摄像机捕捉到，从而影响画面效果，好在洛满的脸，肿的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就这样，第五镜后，这场戏才算完成。
从帖子在网上爆发后，洛满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圈内圈外亲朋好友的关切。
对于这次事件最敏感的其实并不是洛满，而是洛满的父亲万仲。一方面他要安排人，瞒住正在山上疗养身体的老爷子，另一方面，被人戳穿年轻时不堪回首的往事，身处高位的他自然没有脸面。
火冒三丈的万仲第一时间找人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华艺的王忠磊。
既然有能对此事负责的人，那就好办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上午，华艺总公司，王忠磊办公室。
深深锁着眉头，王忠磊解释道，“真不是我做的，我是想对付洛满，但也要等他离开华艺之后啊！我现在对洛满下手有什么好处？”
坐在沙发上的小钢炮吸了一口雪茄，眉宇之间尽显担忧之色，“但洛满的个人经历资料是你找人收集的，这是现在许多人都知道的。如果真不是你在网上放出的消息，那就是有人想借万仲来对付华艺。”
“他们那个圈子的博弈谁知道呢！”王忠磊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有人想从洛满身上打开突破口，从而对付万家。听说万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
“你在办公室跺脚着急也没用。”小钢炮给了个办法，“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马上找洛满和万仲解释清楚,免得他们真动手，华艺就完了。”
“昨晚出事的时候我在飞机上,后来我给洛满打电话，但他关机；我又联系洛满的经纪人陈洁和助理小美，她们也都不接电话。”王忠磊丧着脸，“再后来我给光线的李晓萍打电话,她是《亲爱的》制片人,但李晓萍回答说洛满根本没在剧组酒店。”
小钢炮猜测道，“是不是洛满故意躲着你？”
“我也不知道，”王忠磊沉重的说，“洛满的资料是我收集的没错,但网上的那个‘纯路人’真和我没关系呀！现在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百口莫辩，想找个人向洛满说情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小钢炮才回过味来。
王忠磊并不是找不到洛满,而是找不到在华艺和洛满之间牵线搭桥的人。
这才是今天上午他急匆匆叫自己来华艺总公司的原因。
“王朔也不接你的电话吗？”小钢炮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索性直接问道，“他和洛满的大伯好像有交情，之前饭局上韩三瓶灌洛满的酒，还是他帮忙说话的。”
“联系不到，”王忠磊摇了摇头，沮丧的说，“树倒猢狲散,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华艺的笑话呢！”
“没这么悲观吧？”小钢炮轻松的笑着问,“得罪万仲真的那么可怕？是不是因为上次观澜湖的事情，给你们一群胆小鬼吓傻了？”
王忠磊冷哼一声,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小钢炮面前,“这是一上午华艺的股票情况。”
小钢炮瞅了一眼，回答道,“我对股票只了解皮毛,你详细说说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王忠磊耐心解释,“简单的说,上午有两位华艺的大股东，各自向外抛售130万股和140万股。散户们看大庄逃跑,纷纷跟着向外抛售，目前华艺的市值已经缩水了5个亿。”
“啊？”小钢炮瞬间站了起来,“一上午，五个亿就没了？”
几年前，王忠磊为了捆住小钢炮这位国内一线导演，也送了他一些华艺股份，现在华艺的市值缩水，他自然也有亏损。
“这只是开始。”王忠磊沉了一口气，“凭万仲在经济领域的实力，如果他想搞垮华艺，那是轻而易举。问题是现在他还没出手,华艺已经顶不住了。”
“这怎么行？”小钢炮慌忙间从口袋里拿出私人手机，“我给洛满打电话,上次观澜湖的事情，他就卖我一个面子，这次应该也会给我一个人情的。”
不是小钢炮想蹚浑水,没办法，事关自己的利益，谁能看热闹呢？
王忠磊就是这个意思,现在遍寻华艺的人脉关系网，能让万仲和洛满收手的根本没有。但小钢炮身为导演，却在圈内非常有影响力，他向洛满说情，是华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号码拨出去后，只听到了一阵忙音。
小钢炮失魂落魄的说，“他不接！他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上次观澜湖的事情是你面子大？王忠磊在心里暗暗吐槽，看来小钢炮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这次真是捅了个大篓子。昨晚下飞机收到消息后，王忠磊已经意识到，不管是不是自己找人做的，都要有人承担万仲和洛满的怒火,华艺和自己就是出头鸟。
“现在怎么办？会不会还有人抛售华艺的股票，要亏多少钱啊？”小钢炮焦急的问,“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还能接受，也把手里华艺的股份···”
“你敢！”王忠磊瞪着眼睛吼道。
“你让我陪华艺一起死吗？”小钢炮也大声喊道。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王忠磊收回杀气腾腾的眼神。
华艺的公关经理曹赫进到办公室,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小心翼翼的看向王忠磊，“老板···”
“有话就说，我还没死呢！华艺的天塌不下来。”王忠磊的话一语双关，既是说给曹赫的，更是说给小钢炮的。
昨天曹赫与王忠磊一起出差，两人差不多同时了解网上的情况。回公司后，曹赫就在调查‘纯路人’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帖子里资料的详细程度，与王忠磊收集的信息高度重合，所以两人猜测，华艺内部可能出了问题。
曹赫小心翼翼的上前，“就在刚刚，洛满让陈洁召开了一场发布会，已经默认了帖子里所有的事情。”
王忠磊愣在当场，没想到洛满如此决绝，“那就是没有余地了？”
“现在怎么办？”小钢炮开口问道，“我们去见一见洛满吧？现在还来得及吗？”
曹赫看了看两位大佬，叙述道，“洛满现在就在《亲爱的》剧组酒店，刚刚我已经联系到陈洁。洛满决定正常拍戏，其他的，陈洁都没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刘韬抱着自己的电脑进来，面色凝重，“刚刚马芸公开宣称减持华艺400万股，根据金融师分析，华艺的股票下午可能要跌停。”
“真要垮了？”小钢炮嘴上小声嘀咕，心里在不停打着算盘。
只是办公室就这么大，人只有四个，离得这么近，怎么会听不见彼此说话呢？
王忠磊面如寒霜，“马上给我订机票，我去找洛满。”
他必须在情况更坏之前见到洛满，把话说清楚，求他请万仲高抬贵手，不然华艺真的要完蛋了。
股票市场就是这样，去过天上享受，怎么可能容许公司后退一步呢？
···
···
《亲爱的》剧组拍摄现场。
走廊两边是冰冷的银色铁栏杆；门外警车顶，红蓝相交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
鲁晓娟（郝蕾）在丈夫秦浩（张国强）的陪伴下，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马上要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回来，对着田文军（洛满）就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一边哭一边打，“田文军（洛满），你还我鹏鹏！你还我儿子！”
鲁晓娟现任丈夫秦浩（张国强）连忙抱住妻子，阻拦道，“唉！行了，行了，放开，放手，别打了。”
鲁晓娟却不管不顾，如疯了一般，对着田文军（洛满）哭骂，扇打。
觉得是自己弄丢了儿子的田文军（洛满）备受煎熬，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色彩，如痴呆的病人一般，只是在原地站着，默默承受前妻的怒火。
在秦浩（张国强）的努力下，总算把鲁晓娟（郝蕾）控制住，搀扶着她离开了派出所。
镜头慢慢拉远，长长的黑暗走廊，只剩下田文军（洛满）一个单薄的身影。
···
“卡！”导演陈可欣从监视器后出来，快步来到洛满旁边扶住他，“没事吧？”
洛满露出一个惨白平淡的笑容，“没事，谢谢导演。”
这场戏是田文军（洛满）与鲁晓娟（郝蕾）在火车站寻找孩子失败后，确定孩子丢失，无奈之下报警，从警局里出来，两人压抑的情绪爆发的一场戏。
孩子丢失，对于一位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孩子丢失，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镜，陈可欣比较满意。
这已经是这场戏的第四镜，换言之，洛满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四个大耳光。
导演当然不是故意整洛满，之所以重复这么多次，是因为陈可欣觉得郝蕾的情绪表现不对。从警局出来后，鲁晓娟（郝蕾）才渐渐接受孩子被人拐跑的事实，她压抑的情绪爆发，应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为了这个过程，这场戏重复了四次，整个剧组一直在陪郝蕾寻找最佳状态。
导演叫停之后，洛满的助理小美赶紧小跑上前，送上剥好的熟鸡蛋给洛满敷脸，免得肿起来影响下一场戏的镜头。有时候，小美真不明白，导演陈可欣都说了这场戏可以借位，但洛满却要郝蕾实打实的扇嘴巴。
他的这份偏执，这份坚持，小美只能在心里默默敬佩。
“差不多啊！”陈可欣说完，看向两位主演，询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陈可欣喜欢能与自己互相交流的人，如果合作的演员都是提线木偶，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那就太没意思了。
“导演满意就好。”与张国强一起走回来的郝蕾如释重负，因为自己达不到要求，已经连累洛满挨打四次，现在导演终于松口了。
而洛满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导演，郝蕾姐刚刚的巴掌有点轻，镜头会不会太假了？”
“老弟，你脸都被扇肿了，还能感觉轻重呢！”张国强玩笑着问道。
张国强是出道多年的演员，代表作无数，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士兵突击》里的七连长。这次他受好友郝蕾邀请，来《亲爱的》剧组，客串郝蕾的丈夫秦浩。
洛满拿鸡蛋滚了滚脸，笑着回答道，“还行，只是火辣辣的疼，疼就是有感觉吧！”
“但刚刚第四镜，我自己的手都打疼了，肯定是打到了。”郝蕾满是愧疚的说。
“你们不要争，我们一起去监视器后再看一遍就可以了。”陈可欣开口道，“如果不满意，我可以用前面三场戏的镜头剪接过来。”
众人闻言，跟着导演到监视器后查看第四镜里大家的表现。果然如洛满所说，可能是错位效果，镜头拍出来后，就是有一种假打的感觉。
见状，洛满主动提议道，“导演，这个镜头重拍一遍吧！”
陈可欣说可以用前三场戏的镜头剪接过来，但洛满考虑的是，就算导演的手法如何连贯高明，观影的时候肯定会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应该重新再拍一遍才对。
这场戏，田文军（洛满）与鲁晓娟（郝蕾）的表现非常重要，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倦怠。
陈可欣抬手抓起洛满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确认肿的并不严重后，才点了点头，“那好吧！给十分钟的演员情绪酝酿时间，我们再拍一镜。”
依照导演的吩咐，众人纷纷各自准备。
剧组拍戏就是这样，意外状况不断，镜头错位还是比较简单的小事儿。
之前洛满在拍摄《忘了去懂你》时，因为上一个镜头是阳光普照，想要接着拍下一个镜头时，天上却飘来一大片云朵挡住了太阳的光线。
因为两个镜头的自然光线衔接不上，剧组上上下下四五十号人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把戏份勉强完成。
刚刚导演陈可欣之所以会查验洛满的伤势，也是因为如果洛满的脸肿的太厉害，会被摄像机捕捉到，从而影响画面效果，好在洛满的脸，肿的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就这样，第五镜后，这场戏才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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