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C3澈湖历险四（澈湖第五天）
日已过午，春夏之交温暖的阳光洒在澈湖水面上。粗壮的湖心树上站着几个人，树干旁，一个奇特的圆正发着紫金色的光，虞堂风坐在上面。水面上的并早已完全融化，正印证着堂风的猜测。
他的猜想是对的，这下面就是冷源。是时候行动了。
虞堂风看向上方的伙伴们，笑着点了点头。
“我要开始了。”
他开始施展聚水术。从湖水中抽取纯净的水，在空中汇聚成一大团，堂风把它们转化为重水，之后，这团水会黏重而不会被湖水冲散。“转化重水”的技能在化水术中也要学习，现在是虞堂风第一次把它用于聚水术实战。这团水要足够粘，密度要大，才能再储存一些空气，让他在水下支撑的久一点；还要足够大，是的，堂风得被完全包裹起来才安全。他集中精力的操作着。
纯净的水是没有颜色的，重水一样没有。渐渐地，他完成了作品，水团在阳光下闪着光。
虞堂风看向月英道：“我好了。”
宁月英已经构画出牵引法术的两个法术之一——这个是法术发动后被牵引人会被“拉回”的位置的标记。她用瞬间转移来到圆阵上。
“背对我。”她说。于是堂风转过身，感觉到月英在自己的脖颈下面和两肩胛骨中点上方绘画法阵。
“牵引术是画在那里的吗？”
“一般是。”她说。虞堂风觉得奇怪是因为烙印砯水印的经历，印记是烙印在右手心上；也有一些印记烙印在额头——事实上烙印的位置是由印记作用什么的决定的。几秒钟功夫，月英示意他法阵已经完成，堂风也感觉到了身上的能量标记。
“谢谢你。”他笑。
“小心。”她点头，也笑了笑。树枝上的田宇浩和乂阳也向下面喊了几句。王权禁在营地——队伍需要留人照顾云画。
宁月英回到树上和他们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让水球朝自己撞来，堂风就被重水完全包裹住，最后进行调整。完成后，他使自己把所有杂念抛之脑后，用心专一，然后跳入湖中。
……
沉入，沉入……
渐渐地周围仅剩下一片黑暗。
乂阳一开始的判断没错，澈湖很深。堂风估计着他自己已经下潜到达二十米。
这里很冷，非常冷，水已到了冰点以下的低温，却没有结冻。这水很奇特。虞堂风有所感受。潜到这个深度，湖水密度居然与自己制造出的重水不相上下了，浮力很大，堂风不得不用水象力量推自己下潜。湖水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成分，使它能够阻挡光与热，因此这里黑暗如深渊。而这棵湖中树也很奇特：树干是均匀的，没有任何分支，水下的部分和水上的一样粗细，它很笔直，笔直的向上生长，根系向下延伸。虞堂风跟随湖中树的树干溯源而下，就像在通向另一个世界。
有一种力量渗透进来。它令他感动寒冷刺骨又昏昏欲睡，令他有一种欲望放弃一切行为，听任天命支配。忽然，堂风惊醒，感到冷汗湿透了后背。他暗自告诉自己，切记，切记，保持清醒，保持意识。刚才那股力量实在太危险了，而这才刚刚开始。
深入，深入……
那股力量是黑暗的，寒冷的，沉重的，诱人沉睡的。堂风心里骂一声“邪门”，一边咬紧牙关继续下潜。第一缕恐惧渗透进来，很快就有第二缕、第三缕。不，堂风，你要清醒！但是恐惧就像这澈湖，张开大口把他吞了下去。
不由自主，他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起很多件事：王权禁，云画，宁月英。然后是他的父母，一个弟弟，一个亲生妹妹，一对年幼的龙凤胎弟妹，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收养来的妹妹，一个被过继的哥哥。这很危险，堂风告诉自己。现在应该集中精神，而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他没办法停下来不想。堂风想到云画从树上摔下来时的情景。王权禁不会是六人当中修为最高、身手最好的一个，立刻反应过来，飞身把云画接住。有谁想到会这样呢?两天前，她还机灵古怪地跑跑跳跳又为团队出谋献策，现在她已经陷入昏迷、面无人色，只因为她在澈湖水里潜游了一会儿。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呢？从云画从湖水中起来机灵灵地打着寒战，他昏迷不醒之间还有整整两天，却没有人发现，我也没有发现。有谁想到会这样呢？林罗宗的弟子，木象印记契合度极高的云画，会从树上掉向地面。或许，虞堂风心中苦笑，我现在可以想到，如果砯水宗的弟子最终淹死在水里，现在也不能算是“不能想到”的事情了。
想法变得愈发诡异、恐怖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你会死去。”它在他心里说：“回去，回到水面上去。你终究只是一个人类，你会窒息，你会像你的同伴一样沉睡，然后在沉睡中缓缓死去。”
但我不能。我要找到冥冰剑，把它带出水面，云画就不会死。这也是我的使命，我会成为冥冰剑的主人。我们的出生带着重要的任务，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可你就那么确定，你就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吗？”心中的声音无情的嘲笑着。是啊，不确定，选中他的是长老会而不是命运。他不是王权禁，没有一种预言向他指明他的命运，堂风也没有完全进那么坚定的信念。他在王权禁点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赋予的重任。
我不知道命运。他想，但他不会放弃。我不知道命运，但我会竭尽一切。
“去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想找到我，那么来吧。”
虞堂风猛醒过来：“你是冥冰剑?”
“我被赋予过很多名字，千年前在被放置于此的时候，我被命名为湖中剑，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也曾被命名为冥冰剑，那也是我的名字之一。我的生命很漫长，我有过很多名字。”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堂风在心中急切地大喊：“澈湖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它？”
“来吧……来吧……”
冥冰剑——湖中剑没有在说话，只有刚才哪句话的回音还在这幽深的澈湖深处，或者堂风的脑海里回响。同时，堂风感觉到湖水的阻力消失了。另一股未知的力量在牵引他下沉。
应该就是冥冰剑的力量。堂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先人、冥冰剑不会为难他。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不对。
……
下沉，下沉……
湖中树的树干就像沉船的桅杆，幽灵船正无声地驶向幽冥之地、无尽的黑暗与寒冷。虞堂风尝试拒绝那股力量，但他这才发现一切已完全脱离了控制，黑暗与寒冷之力不知不觉间已完成了对他的渗透，他只是在下沉，只能在下沉、下沉……
我不能由他掌控，这股牵引的力量和那股渗透身心的力量是“一伙的”！堂风心里一阵羞恼，他怎么早没想到呢？声音真的是冥冰剑发出的吗？神器会说话吗？牛皮卷像可从来没这样提过。
他心念电转，想起砯水印。
嗯印记在牛皮纸上就有特别介绍。六大宗门的六个印记每一个都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六位神器铸造者都分别是印记持有者，他们都是最终迈入三、二重境界的超级大能。砯水印是冥冰剑铸造者的创造，和冥冰剑有着很大关联，可以凭借其辨别所找到的是不是冥冰剑。
这么想着，虞堂风努力地挣脱起那股牵引之力，在体内运转起星灵之力，对抗黑暗与寒冷的力量，并努力让精灵力绘入右掌刺激砯水印。
砯水印记蓝光亮起，在黑暗的湖水中美如珍珠。
“你的想法有些是对的，孩子。”
这时，它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一回是老者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欣慰。
“我感受到你和某位我曾经伴随的人相像。和他年轻时相像。这不足以让我认可你，孩子，就像那时我没有立刻认可他。但是你们都善于改变，像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而不是像我。我喜欢你们的这一点。所以，展现给我看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多少。来取得我吧。”
砯水印瞬间光芒大放。一束光线从堂风右掌的印记中射出，向湖中树树干的深处射去。这一次确凿无误。
但是堂风不能再次冒险。他决定先回水面，至少补充好氧气的储备，再进一步深入。
虞堂风开始回游。这个方向没有阻力，他像氢气球一样上升。
澈湖中又平静、沉默了下来。
“老伙伴……”老人的声音带着无奈与落寞：“我们相伴了千年了，我也和你讲过我那位故人的事迹。我想我就要离开了。”它的声音庄重肃穆起来：“你曾是为我而生的，我也改变了你的生命。如今我要离开了，往后的日子你得自己摸索。你毕竟不是为我而生。”
“老伙伴”没有回应它，它知道它无法回应——即使已经生长了千年，湖中树的灵性并不足以给予它语言能力。它还不够。湖中剑却还在说着，话语激昂了起来：“一个人类能活百年，云杉树能活千年，冰洋的守卫雪松可以活过万年。而我和'弥查亚拉'则永生不死。但是如果生命没有意义，时间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愿意再沉睡千年，所以我选择离开，而你接下来得为自己而活。”
声音停止了，仿佛老人家闭目小憩。过了一会儿，它“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聪明的人类少年。”虞堂风已经再次入水，它向他召唤：“你来了，来吧。”
“不用您提醒。”虞堂风在心中回答：“我依然不确定您的身份，不知道您是龙翎先人留下的意念还是冥冰剑。澈湖水的力量意图不明，我不能轻易相信您。我只相信砯水印。”
砯水印的光束一直射向澈湖深处、湖中树的底部。湖中树的根系庞大，粗壮，在向湖底岩石扎根、深入的同时，也在湖水中盘枝、生长。就连林罗宗的云画也看不出湖中树的年龄，土著少女杜原婷则只知道这片森林这片湖泊的历史远过千年，它从有记录之时就存在着。
“那么你来吧。”它笑：“随着你的前辈留下的指引前行。与他相像的少年，当你足够深入，我便会把你接应到我面前来，让你见到我。”
湖中剑再也没有说话。
……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虞堂风快速的深入着。他抵御着澈湖水从四面八方接近包裹他的“黑暗与寒冷之力”，同时小心接受者湖底传来的牵引之力。至少到目前为止，牵引之力的方向还没有偏离砯水印光束的指向。
他的脚触碰到了固体。虞堂风小心地试探着。他所在的地方已经深入湖泊四十米，除了导引之光没有任何光亮。我到了湖底了吗？他想。但他难以单靠触觉验证。虞堂风左手微动，星灵之力注入掌心里的物体——那是一块施加了法术“明灯术”的“重兵。刚才回到水面，他特别向宁月英提出了需要。鸡蛋黄大小的冰块立刻发出耀眼的白光。它在陆地上宛若夜晚的月光，在这幽深的湖底则更像白昼的曜阳，堂风不得不转过脸去躲避片刻，待到他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他才发现面前的事物仍是那湖中树的树干。笔直的树干啊，在这深水之下宽足众人合抱。堂风退后了几步，改变了预计——他们七个人合起来应该也抱不住这棵古树。再把目光投向脚下，他惊讶地发现那不是湖底岩层，而是粗壮的、盘枝错结的树根。
“好家伙！”虞堂风心里赞叹：“这棵树怕是有几千年历史了，在湖面上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也是，在他进行到这一步之前，有谁能知道澈湖竟有四五十米深呢？堂风环顾四周，把“明目术”也用了出来，效果不是很合适，但也有帮助。他发现这湖中树、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澈湖中一个不大不小的裂隙，比湖床要深了不少。砯水印的光束仍然指向更深的湖水，同时是更低的树干。他继续下潜。
只过了一会儿，再无可以下潜的空间了。澈湖的最深处已经到达，正是湖中树生长的地方，可砯水印仍指向地面。
虞堂风绕着树干摸索起来，若没有正常的下潜的方法，那就只能……
“你做到了。”
这时，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要动用武力，我接应你到我身边。”
紧接着淡蓝色的光芒在堂风身周亮起，下一秒，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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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猜想是对的，这下面就是冷源。是时候行动了。
虞堂风看向上方的伙伴们，笑着点了点头。
“我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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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的水是没有颜色的，重水一样没有。渐渐地，他完成了作品，水团在阳光下闪着光。
虞堂风看向月英道：“我好了。”
宁月英已经构画出牵引法术的两个法术之一——这个是法术发动后被牵引人会被“拉回”的位置的标记。她用瞬间转移来到圆阵上。
“背对我。”她说。于是堂风转过身，感觉到月英在自己的脖颈下面和两肩胛骨中点上方绘画法阵。
“牵引术是画在那里的吗？”
“一般是。”她说。虞堂风觉得奇怪是因为烙印砯水印的经历，印记是烙印在右手心上；也有一些印记烙印在额头——事实上烙印的位置是由印记作用什么的决定的。几秒钟功夫，月英示意他法阵已经完成，堂风也感觉到了身上的能量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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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入，沉入……
渐渐地周围仅剩下一片黑暗。
乂阳一开始的判断没错，澈湖很深。堂风估计着他自己已经下潜到达二十米。
这里很冷，非常冷，水已到了冰点以下的低温，却没有结冻。这水很奇特。虞堂风有所感受。潜到这个深度，湖水密度居然与自己制造出的重水不相上下了，浮力很大，堂风不得不用水象力量推自己下潜。湖水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成分，使它能够阻挡光与热，因此这里黑暗如深渊。而这棵湖中树也很奇特：树干是均匀的，没有任何分支，水下的部分和水上的一样粗细，它很笔直，笔直的向上生长，根系向下延伸。虞堂风跟随湖中树的树干溯源而下，就像在通向另一个世界。
有一种力量渗透进来。它令他感动寒冷刺骨又昏昏欲睡，令他有一种欲望放弃一切行为，听任天命支配。忽然，堂风惊醒，感到冷汗湿透了后背。他暗自告诉自己，切记，切记，保持清醒，保持意识。刚才那股力量实在太危险了，而这才刚刚开始。
深入，深入……
那股力量是黑暗的，寒冷的，沉重的，诱人沉睡的。堂风心里骂一声“邪门”，一边咬紧牙关继续下潜。第一缕恐惧渗透进来，很快就有第二缕、第三缕。不，堂风，你要清醒！但是恐惧就像这澈湖，张开大口把他吞了下去。
不由自主，他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起很多件事：王权禁，云画，宁月英。然后是他的父母，一个弟弟，一个亲生妹妹，一对年幼的龙凤胎弟妹，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收养来的妹妹，一个被过继的哥哥。这很危险，堂风告诉自己。现在应该集中精神，而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他没办法停下来不想。堂风想到云画从树上摔下来时的情景。王权禁不会是六人当中修为最高、身手最好的一个，立刻反应过来，飞身把云画接住。有谁想到会这样呢?两天前，她还机灵古怪地跑跑跳跳又为团队出谋献策，现在她已经陷入昏迷、面无人色，只因为她在澈湖水里潜游了一会儿。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呢？从云画从湖水中起来机灵灵地打着寒战，他昏迷不醒之间还有整整两天，却没有人发现，我也没有发现。有谁想到会这样呢？林罗宗的弟子，木象印记契合度极高的云画，会从树上掉向地面。或许，虞堂风心中苦笑，我现在可以想到，如果砯水宗的弟子最终淹死在水里，现在也不能算是“不能想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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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我要找到冥冰剑，把它带出水面，云画就不会死。这也是我的使命，我会成为冥冰剑的主人。我们的出生带着重要的任务，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可你就那么确定，你就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吗？”心中的声音无情的嘲笑着。是啊，不确定，选中他的是长老会而不是命运。他不是王权禁，没有一种预言向他指明他的命运，堂风也没有完全进那么坚定的信念。他在王权禁点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赋予的重任。
我不知道命运。他想，但他不会放弃。我不知道命运，但我会竭尽一切。
“去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想找到我，那么来吧。”
虞堂风猛醒过来：“你是冥冰剑?”
“我被赋予过很多名字，千年前在被放置于此的时候，我被命名为湖中剑，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也曾被命名为冥冰剑，那也是我的名字之一。我的生命很漫长，我有过很多名字。”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堂风在心中急切地大喊：“澈湖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它？”
“来吧……来吧……”
冥冰剑——湖中剑没有在说话，只有刚才哪句话的回音还在这幽深的澈湖深处，或者堂风的脑海里回响。同时，堂风感觉到湖水的阻力消失了。另一股未知的力量在牵引他下沉。
应该就是冥冰剑的力量。堂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先人、冥冰剑不会为难他。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不对。
……
下沉，下沉……
湖中树的树干就像沉船的桅杆，幽灵船正无声地驶向幽冥之地、无尽的黑暗与寒冷。虞堂风尝试拒绝那股力量，但他这才发现一切已完全脱离了控制，黑暗与寒冷之力不知不觉间已完成了对他的渗透，他只是在下沉，只能在下沉、下沉……
我不能由他掌控，这股牵引的力量和那股渗透身心的力量是“一伙的”！堂风心里一阵羞恼，他怎么早没想到呢？声音真的是冥冰剑发出的吗？神器会说话吗？牛皮卷像可从来没这样提过。
他心念电转，想起砯水印。
嗯印记在牛皮纸上就有特别介绍。六大宗门的六个印记每一个都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六位神器铸造者都分别是印记持有者，他们都是最终迈入三、二重境界的超级大能。砯水印是冥冰剑铸造者的创造，和冥冰剑有着很大关联，可以凭借其辨别所找到的是不是冥冰剑。
这么想着，虞堂风努力地挣脱起那股牵引之力，在体内运转起星灵之力，对抗黑暗与寒冷的力量，并努力让精灵力绘入右掌刺激砯水印。
砯水印记蓝光亮起，在黑暗的湖水中美如珍珠。
“你的想法有些是对的，孩子。”
这时，它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一回是老者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欣慰。
“我感受到你和某位我曾经伴随的人相像。和他年轻时相像。这不足以让我认可你，孩子，就像那时我没有立刻认可他。但是你们都善于改变，像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而不是像我。我喜欢你们的这一点。所以，展现给我看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多少。来取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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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堂风不能再次冒险。他决定先回水面，至少补充好氧气的储备，再进一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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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伴……”老人的声音带着无奈与落寞：“我们相伴了千年了，我也和你讲过我那位故人的事迹。我想我就要离开了。”它的声音庄重肃穆起来：“你曾是为我而生的，我也改变了你的生命。如今我要离开了，往后的日子你得自己摸索。你毕竟不是为我而生。”
“老伙伴”没有回应它，它知道它无法回应——即使已经生长了千年，湖中树的灵性并不足以给予它语言能力。它还不够。湖中剑却还在说着，话语激昂了起来：“一个人类能活百年，云杉树能活千年，冰洋的守卫雪松可以活过万年。而我和'弥查亚拉'则永生不死。但是如果生命没有意义，时间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愿意再沉睡千年，所以我选择离开，而你接下来得为自己而活。”
声音停止了，仿佛老人家闭目小憩。过了一会儿，它“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聪明的人类少年。”虞堂风已经再次入水，它向他召唤：“你来了，来吧。”
“不用您提醒。”虞堂风在心中回答：“我依然不确定您的身份，不知道您是龙翎先人留下的意念还是冥冰剑。澈湖水的力量意图不明，我不能轻易相信您。我只相信砯水印。”
砯水印的光束一直射向澈湖深处、湖中树的底部。湖中树的根系庞大，粗壮，在向湖底岩石扎根、深入的同时，也在湖水中盘枝、生长。就连林罗宗的云画也看不出湖中树的年龄，土著少女杜原婷则只知道这片森林这片湖泊的历史远过千年，它从有记录之时就存在着。
“那么你来吧。”它笑：“随着你的前辈留下的指引前行。与他相像的少年，当你足够深入，我便会把你接应到我面前来，让你见到我。”
湖中剑再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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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虞堂风快速的深入着。他抵御着澈湖水从四面八方接近包裹他的“黑暗与寒冷之力”，同时小心接受者湖底传来的牵引之力。至少到目前为止，牵引之力的方向还没有偏离砯水印光束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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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虞堂风心里赞叹：“这棵树怕是有几千年历史了，在湖面上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也是，在他进行到这一步之前，有谁能知道澈湖竟有四五十米深呢？堂风环顾四周，把“明目术”也用了出来，效果不是很合适，但也有帮助。他发现这湖中树、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澈湖中一个不大不小的裂隙，比湖床要深了不少。砯水印的光束仍然指向更深的湖水，同时是更低的树干。他继续下潜。
只过了一会儿，再无可以下潜的空间了。澈湖的最深处已经到达，正是湖中树生长的地方，可砯水印仍指向地面。
虞堂风绕着树干摸索起来，若没有正常的下潜的方法，那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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