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C6圣山之中九（夜晚）
知道自己睡不着，他盘坐了下来，可也迟迟无法进入深度的冥想。
赤龙的小小村庄，母亲的故乡，一种与世隔绝的古老文明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提起。赤龙的血统是祖辈们留给他最大的礼物，让他具有与星火印极高的契合度，他一直相信自己也是赤龙传人，和母亲一样。
林乂阳睁开了眼睛，站起来，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也不适合修炼。
他知道了悲戚的源头，也更能理解阿老，不，守护着老一代人心底的悲痛。已经满脸皱纹的阿老，已为人父母的罗氏兄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医师萧蝶奶奶，处事最为乐观的林老。
但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林乂阳悄然离开房间，离开屋子。外来者分别被分置在守护者农心村的房屋里——都是林家，男生们在林老的林家，林老的妻儿们都在三十年前的袭击中遇难，他也没有重组家庭，所以这间房子几乎闲置，林老大方地提出给他们住；而后来隔壁林家给女孩子提供了更好的住宿条件……
嗯……男女不平等。
隔壁就是林程冰林程恩林程罕的林家，而这三个大孩子平时都跟着林老修炼，被指派来指派去的，不算是常住人口，家里仅有的是夫妻两个加一个最小的林程橙，他们大儿子去年成家盖新房了。
林乂阳思索着要做些什么排解心情，正走出去，他看见宁月英在隔壁家的院子里，面对着夜空中那轮明月，或许在感悟月光之力。
宁月英也曾经突然在意起自己的过去。
现在的自己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时间点让他的不良状态也造不成多大后果了。
宁月英很认真，不会轻易被影响。乂阳又思考起来，然后他有了一个想法——去看看神殿。
他想再看看神殿城，即使看到的还是尸骸遍地。据说神殿前有一个广场，袭击就开始在那里。而且……神殿广场上的惨剧不正是发生在夜晚的吗？
没有告诉同伴们。在寝室里布下传送法阵的出口，他悄悄离开了村庄，直奔后山而去。到后山山顶去碰碰运气吧！看不见就放弃，他是这么想的。夜晚的山林中只有他一个人，没必要瞬间转移，枭眼术发动，他健步，夏夜的虫鸣声萦绕在耳边；他奔跑，虫鸣也呼啸而过。
……
跑了一段，林乂阳渐渐停下脚步。有什么东西……
在满月之夜悄无声息的山林里游荡的会有什么东西？
林乂阳倒是没觉得可怕，只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这种事情，挺无语的。
漂泊无形体的影子在月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它落到一棵树的树根处，渐渐有了形态。那个角度月光有点太亮了！林乂阳取消枭眼术，仅用明目术观察。
灰白色的、猫儿？
他走过去，猫儿面向他前脚蹲立，用夜行动物典型的竖瞳看着他。林乂阳先是注意到猫儿的眉宇中间有一撮浅色的白毛，像一弯月牙；然后再与它对视。
“你死了吗？”他在心里问。
猫儿的眼中闪烁着紫光，林乂阳以为自己看着它，而现实中灰白色的雾气化为无色，渗透进他的身体。脑海中存入神殿城从前的景象——繁荣而神圣。视野奇怪的时高时低，就像是一个玩具洋娃娃时而放在地上时而拿起来玩。
猫咪友善地眨着眼睛，在他伸手摸时，蹭他。一撮银色的毛留在手心上，林乂阳把手拿起来看，白毛渗透进手心，消失了，留下的是一颗小珠子，像是水晶。
突然，猫儿朝后面喵喵叫起来，表现得惶恐不安，然后，转身跑掉了。
现实中的林乂阳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再一看手心，珠子不见了，好像追寻猫儿时刚才掉了。
……
不久后他确认是她来了，猫儿就是感受到了别人才跑掉的。宁月英大概一路使用瞬间转移，现在离他有十几米，是适合使用夜视术的距离。
见他转过身等待，宁月英犹豫片刻，走了出去。
“是我打扰到你修炼了吗？”他记得宁月英应该修炼得很认真，难道是他的错觉？
“没有。”宁月英显然在为跟踪找理由，但是林乂阳已经发现了啦！
发觉林乂阳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宁月英一边躲避，脸上有些发烧。
“你是要去找什么人吗？”她憋不住问。这不是借口，真的，是正儿八经的理由……
“没有，只是随便走走。”
这个借口也太差劲。宁月英摆出认真的质疑的表情，林乂阳这时做的是……
“真的没有。”同时假装太黑了看不清。哈哈。
“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们？”
“没有。”
“骗人是小狗。”她就不信。
骗人的明明是小猫。而林乂阳说：“没骗你们，我都说了，而且写信的时候你也在一起啊！”猫儿用可爱的外表吸引喜爱之情，来达成它的目的，并且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一次没有人躲开视线了。宁月英的沉默最后化成了几个字：“又感觉很压抑吗？”
“又”？林乂阳自己有点茫，但很快就想到了。在看见神殿城城墙的那一天也是月英陪自己走过去，那段时间自己的情绪也是压抑的可怕。而现在也不是第二次——在上一次用幻影镜看见神殿城城墙之内的惨象之后他也低沉、恍惚了一段时间。
对比之下今天还不算什么。而且，真心，刚刚和小猫的奇异相遇把坏心情冲淡了不少。
“我们说说话好不好？”她提议：“你原本要去哪里？”
“我说了只是随便走走。”
“好啦，随便走走是要去哪里？”
和月英相处时间久了，的确不难知道在有些事情她会很固执。这倒是熟悉了之后才会有的表现。即使是个孤儿，宁月英在法术和修为上有如此成绩，本身可不是一个没主见的人。
“去……山顶。”他内心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来了啊！“我想再试着看看神殿。”
“城墙？”宁月英看着他的表情：“是里面？”
“嘛，我已经告诉你我要去哪了，所以不用担心，你可以回去了。”
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宁月英带着一副坚定的表情说：“我也去。”
见林乂阳一副更加不情愿的表情，她又说：“我也想看。我还没看过。”
……
“你真的想看吗？”林乂阳再三确认。
“我比你还大一岁。”她强调：“而且我才是法师。”
宁月英控制幻影镜升起，这里终究是离得太远，两个人都看不清神殿城墙之内的景象。
“对不起呀，奇奇怪怪的拉你来这里。”
“是我自己跟来的。”她轻声说：“我知道，这会让你觉得平静一些。”
“的确很平静，龙翎国已经灭亡快30年了，赤龙古村比它还早两年。”
只要魔域里的魔兽还能打开封印间的裂缝，只要黑暗星辰还没有毁灭，那些惨剧就都是可以重演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懂得满足？
宁月英没有接话。半晌，乂阳问她：
“以前有做过类似的事吗，我是说，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很远的地方看东西。”他笑容变得晴朗了一点：“为了觉得平静一些。”
“有啊，差不多的事情。”
宁月英一歪脑袋，看来不想再看那种模糊的景象：“你想听吗？”
林乂阳一脸疑惑，然后做出决定，做出想听的样子。这时月英才突然想起，平时大多数都是乂阳向别人讲。以他的年龄，他懂的东西太多了。她恍然，平时自己可能是以云画的角度看乂阳的。她经常旁听少年之间的交流，自己却很少加入谈话。
于是她告诉他渡船的故事。在被告知自己被亲生父母丢弃的事实之后她时不时会跑到尼河的桥上，有时候从下午修炼完出发，一直待到尼河上的渡船全部泊到岸上，之后才要瞬间转移悄悄回答家里、房间里。宗门并没有晚上不准外出的规定，但她不敢让人发现。
“我没有见过渡船。”听完故事后，林乂阳说。
“下次来宁罗门，我带你去看。你去过尼河吗？是护城河的第四只支流。”
“这么说我的确去过。”只是没有注意罢了。虽然次数少，但温黎还是带儿子在宁罗城游玩过的，毕竟那里也是她经常去的工作的地方。
宁月英把幻影镜结束掉，开始专心和他聊天，说说这谈谈那，有时候谁也不说，就安静着。
“话说今天我也不是第一次。”一阵沉默后，他突然说：“以前也跑到家附近的悬崖边上吹过凉风。那时候我还小。我家在望星崖上——也是星陨之地，你记得吗？就是我师祖失踪的地方，也是我妈妈遇见师祖的地方。那里现在是观星站，旁边有工作人员住的村子。”
“哦。”原来还有这种地方——远离人烟静谧的小村庄。
“你打算什么时候闭关？”
“后天吧。”她说。
“现在有信心吗？”
宁月英嗤嗤笑了：“有吧？我会拿到满月弓的。如果现在的状态还不够好，闭关也能调好。”
“你不抵触闭关静修哦。”
“不会。”
“说实在我挺不喜欢的……”林乂阳呢喃：“简直闷得慌。”
“但是不管是祭司观星师还是占星师，一次工作都要好久。星焰祭司应该也一样。”
“这不会遗传。”林乂阳闷声发出抗议，别这样啊！
宁月英转过头嘻笑，又用微笑的黑眼睛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好多了。”
“哦？”林乂阳一会儿再反应过来，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知道自己睡不着，他盘坐了下来，可也迟迟无法进入深度的冥想。
赤龙的小小村庄，母亲的故乡，一种与世隔绝的古老文明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提起。赤龙的血统是祖辈们留给他最大的礼物，让他具有与星火印极高的契合度，他一直相信自己也是赤龙传人，和母亲一样。
林乂阳睁开了眼睛，站起来，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也不适合修炼。
他知道了悲戚的源头，也更能理解阿老，不，守护着老一代人心底的悲痛。已经满脸皱纹的阿老，已为人父母的罗氏兄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医师萧蝶奶奶，处事最为乐观的林老。
但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林乂阳悄然离开房间，离开屋子。外来者分别被分置在守护者农心村的房屋里——都是林家，男生们在林老的林家，林老的妻儿们都在三十年前的袭击中遇难，他也没有重组家庭，所以这间房子几乎闲置，林老大方地提出给他们住；而后来隔壁林家给女孩子提供了更好的住宿条件……
嗯……男女不平等。
隔壁就是林程冰林程恩林程罕的林家，而这三个大孩子平时都跟着林老修炼，被指派来指派去的，不算是常住人口，家里仅有的是夫妻两个加一个最小的林程橙，他们大儿子去年成家盖新房了。
林乂阳思索着要做些什么排解心情，正走出去，他看见宁月英在隔壁家的院子里，面对着夜空中那轮明月，或许在感悟月光之力。
宁月英也曾经突然在意起自己的过去。
现在的自己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时间点让他的不良状态也造不成多大后果了。
宁月英很认真，不会轻易被影响。乂阳又思考起来，然后他有了一个想法——去看看神殿。
他想再看看神殿城，即使看到的还是尸骸遍地。据说神殿前有一个广场，袭击就开始在那里。而且……神殿广场上的惨剧不正是发生在夜晚的吗？
没有告诉同伴们。在寝室里布下传送法阵的出口，他悄悄离开了村庄，直奔后山而去。到后山山顶去碰碰运气吧！看不见就放弃，他是这么想的。夜晚的山林中只有他一个人，没必要瞬间转移，枭眼术发动，他健步，夏夜的虫鸣声萦绕在耳边；他奔跑，虫鸣也呼啸而过。
……
跑了一段，林乂阳渐渐停下脚步。有什么东西……
在满月之夜悄无声息的山林里游荡的会有什么东西？
林乂阳倒是没觉得可怕，只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这种事情，挺无语的。
漂泊无形体的影子在月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它落到一棵树的树根处，渐渐有了形态。那个角度月光有点太亮了！林乂阳取消枭眼术，仅用明目术观察。
灰白色的、猫儿？
他走过去，猫儿面向他前脚蹲立，用夜行动物典型的竖瞳看着他。林乂阳先是注意到猫儿的眉宇中间有一撮浅色的白毛，像一弯月牙；然后再与它对视。
“你死了吗？”他在心里问。
猫儿的眼中闪烁着紫光，林乂阳以为自己看着它，而现实中灰白色的雾气化为无色，渗透进他的身体。脑海中存入神殿城从前的景象——繁荣而神圣。视野奇怪的时高时低，就像是一个玩具洋娃娃时而放在地上时而拿起来玩。
猫咪友善地眨着眼睛，在他伸手摸时，蹭他。一撮银色的毛留在手心上，林乂阳把手拿起来看，白毛渗透进手心，消失了，留下的是一颗小珠子，像是水晶。
突然，猫儿朝后面喵喵叫起来，表现得惶恐不安，然后，转身跑掉了。
现实中的林乂阳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再一看手心，珠子不见了，好像追寻猫儿时刚才掉了。
……
不久后他确认是她来了，猫儿就是感受到了别人才跑掉的。宁月英大概一路使用瞬间转移，现在离他有十几米，是适合使用夜视术的距离。
见他转过身等待，宁月英犹豫片刻，走了出去。
“是我打扰到你修炼了吗？”他记得宁月英应该修炼得很认真，难道是他的错觉？
“没有。”宁月英显然在为跟踪找理由，但是林乂阳已经发现了啦！
发觉林乂阳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宁月英一边躲避，脸上有些发烧。
“你是要去找什么人吗？”她憋不住问。这不是借口，真的，是正儿八经的理由……
“没有，只是随便走走。”
这个借口也太差劲。宁月英摆出认真的质疑的表情，林乂阳这时做的是……
“真的没有。”同时假装太黑了看不清。哈哈。
“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们？”
“没有。”
“骗人是小狗。”她就不信。
骗人的明明是小猫。而林乂阳说：“没骗你们，我都说了，而且写信的时候你也在一起啊！”猫儿用可爱的外表吸引喜爱之情，来达成它的目的，并且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一次没有人躲开视线了。宁月英的沉默最后化成了几个字：“又感觉很压抑吗？”
“又”？林乂阳自己有点茫，但很快就想到了。在看见神殿城城墙的那一天也是月英陪自己走过去，那段时间自己的情绪也是压抑的可怕。而现在也不是第二次——在上一次用幻影镜看见神殿城城墙之内的惨象之后他也低沉、恍惚了一段时间。
对比之下今天还不算什么。而且，真心，刚刚和小猫的奇异相遇把坏心情冲淡了不少。
“我们说说话好不好？”她提议：“你原本要去哪里？”
“我说了只是随便走走。”
“好啦，随便走走是要去哪里？”
和月英相处时间久了，的确不难知道在有些事情她会很固执。这倒是熟悉了之后才会有的表现。即使是个孤儿，宁月英在法术和修为上有如此成绩，本身可不是一个没主见的人。
“去……山顶。”他内心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来了啊！“我想再试着看看神殿。”
“城墙？”宁月英看着他的表情：“是里面？”
“嘛，我已经告诉你我要去哪了，所以不用担心，你可以回去了。”
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宁月英带着一副坚定的表情说：“我也去。”
见林乂阳一副更加不情愿的表情，她又说：“我也想看。我还没看过。”
……
“你真的想看吗？”林乂阳再三确认。
“我比你还大一岁。”她强调：“而且我才是法师。”
宁月英控制幻影镜升起，这里终究是离得太远，两个人都看不清神殿城墙之内的景象。
“对不起呀，奇奇怪怪的拉你来这里。”
“是我自己跟来的。”她轻声说：“我知道，这会让你觉得平静一些。”
“的确很平静，龙翎国已经灭亡快30年了，赤龙古村比它还早两年。”
只要魔域里的魔兽还能打开封印间的裂缝，只要黑暗星辰还没有毁灭，那些惨剧就都是可以重演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懂得满足？
宁月英没有接话。半晌，乂阳问她：
“以前有做过类似的事吗，我是说，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很远的地方看东西。”他笑容变得晴朗了一点：“为了觉得平静一些。”
“有啊，差不多的事情。”
宁月英一歪脑袋，看来不想再看那种模糊的景象：“你想听吗？”
林乂阳一脸疑惑，然后做出决定，做出想听的样子。这时月英才突然想起，平时大多数都是乂阳向别人讲。以他的年龄，他懂的东西太多了。她恍然，平时自己可能是以云画的角度看乂阳的。她经常旁听少年之间的交流，自己却很少加入谈话。
于是她告诉他渡船的故事。在被告知自己被亲生父母丢弃的事实之后她时不时会跑到尼河的桥上，有时候从下午修炼完出发，一直待到尼河上的渡船全部泊到岸上，之后才要瞬间转移悄悄回答家里、房间里。宗门并没有晚上不准外出的规定，但她不敢让人发现。
“我没有见过渡船。”听完故事后，林乂阳说。
“下次来宁罗门，我带你去看。你去过尼河吗？是护城河的第四只支流。”
“这么说我的确去过。”只是没有注意罢了。虽然次数少，但温黎还是带儿子在宁罗城游玩过的，毕竟那里也是她经常去的工作的地方。
宁月英把幻影镜结束掉，开始专心和他聊天，说说这谈谈那，有时候谁也不说，就安静着。
“话说今天我也不是第一次。”一阵沉默后，他突然说：“以前也跑到家附近的悬崖边上吹过凉风。那时候我还小。我家在望星崖上——也是星陨之地，你记得吗？就是我师祖失踪的地方，也是我妈妈遇见师祖的地方。那里现在是观星站，旁边有工作人员住的村子。”
“哦。”原来还有这种地方——远离人烟静谧的小村庄。
“你打算什么时候闭关？”
“后天吧。”她说。
“现在有信心吗？”
宁月英嗤嗤笑了：“有吧？我会拿到满月弓的。如果现在的状态还不够好，闭关也能调好。”
“你不抵触闭关静修哦。”
“不会。”
“说实在我挺不喜欢的……”林乂阳呢喃：“简直闷得慌。”
“但是不管是祭司观星师还是占星师，一次工作都要好久。星焰祭司应该也一样。”
“这不会遗传。”林乂阳闷声发出抗议，别这样啊！
宁月英转过头嘻笑，又用微笑的黑眼睛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好多了。”
“哦？”林乂阳一会儿再反应过来，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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