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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云薄是狗

    前世。

    竹心在集英殿后见到一条黑白斑块的小狗,下意识讶异一指:“娘娘看,是小狗。”

    顾怜幽从步撵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轻轻淡淡地看了那小狗一眼。

    内侍立刻道:“娘娘,这獚兽忽然出现污了您的眼,奴才这就着人打死扔出去。”

    顾怜幽看向小狗,小狗约莫两三个月大的样子,不懂人们说的是什么,只是伸着舌头傻傻地歪头,一双乌墨的眼睛天真地看着她。

    顾怜幽淡淡道:“不必打死,听闻冷宫中的周太妃养了一只獚犬,周太妃不日前走了,想必这是獚犬所生,只是无人照顾,并非来源不明的野犬,留着吧。”

    内侍颇为惊讶,竹心则欢喜地跑过去,蹲下身抱起了小狗,还抱过来给顾怜幽看,欢喜地笑道:“娘娘,我们叫它什么呀?”

    顾怜幽只是浅浅抬眸看了一眼:“既然是狗,那就叫阿雁吧。”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竹心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领神会地用手指点着小狗的头:“听到没有,小狗,你叫阿雁。”

    那只傻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用人名骂了,只是傻傻地伸舌头喘气。

    竹心抱着小狗,叽叽喳喳的:“陛下万一不喜欢养狗怎么办呢?”

    顾怜幽用圆扇挡着太阳,浅灰色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扇下的面容浅浅勾唇:“那我便求陛下好了。”

    竹心会心一笑。

    什么求啊,哪有小姐说了陛下不依的事情,陛下在小姐面前甚至从来都没有自称过朕,小姐真坏,知道她老姑娘还没嫁,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呢,小姐真是一肚子坏水。

    偏殿中,昼玉紧紧抱着她:“怜幽,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顾怜幽忽然摸了摸他的头,抚摸着他年轻面容上皱起的眉心,抚摸他有些青筋乍起的额角,像是想把他眉间的褶皱与因为急切而隐隐起伏的青筋都抚平下去:“昼玉,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该明白的时候你都会明白,你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到时候,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一切都会慢慢得到答案。”

    她含着笑看他,却只有这么一眼,他似乎看见她的真心。

    她眼中似乎有泪,仿佛在说遗言一般地对他轻笑,泪光一闪而逝。

    昼玉无由来心中像受了重重一击。

    她的那个眼神太复杂也太沉重,似乎在解脱却也在被束缚,明明是笑着,可他感觉不到她一丝欢喜。

    可是那个眼神,无论他如何去想,都只是一无所获,他抓不住那转瞬即逝的感觉。

    顾怜幽已是轻声道:“晏清遗孤的事情要尽早解决,你我各凭本事罢。”

    她伸手抚上了他的侧脸,温声道:“就如你所说,试试这个赌注。”

    昼玉握住她的手:“如果我赢了,我请旨求娶,你能不能嫁给我?”

    顾怜幽轻声道:“你如果赢了,会得到很多东西,你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太子。”

    可她没有回答能不能嫁给他。

    她抽出手,昼玉的掌心一空,看着她俯身去拾起发簪,要重新将乱了的头发束好,他忽然伸手抽出她手心的发簪。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支绒花木簪,将她散下的头发娴熟地盘回原来的样子。如前世无数遍一般。

    那柄绒花木簪穿过她的发髻,栩栩如生的细小花盏点缀在她发间,比原先简单的银簪更夺目,芙蓉面与花盏相称,年轻清丽的容颜愈发生动,如风中紫藤摇曳。

    昼玉忍下心中所有翻涌,认真道:“怜幽,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可你能不能不再和旁的男人走近。”

    顾怜幽看着他,良久方道:“这三个月我保证,但要你赢了赌注才算数。”

    像是不断的黑暗遮蔽之后终于见到一丝曙光,昼玉都不敢去轻碰,生怕会丢失:“好。”

    顾怜幽整整衣衫先他一步出了偏殿。

    大殿中歌舞正盛。

    权渠带来的使者不明白:“您为何不提玉佩被换过了,明明最后给众人看的那块并不是您所拾。”

    权渠看着歌舞,压低声音:“和亲本就是选一个最省事的女人带回去,那个女人会骑射长得漂亮是很不错,但太麻烦,中原人心思复杂,恐怕她牵扯太多,不好办。”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漱阳公主,娇俏可爱,一张粉面仍有未褪尽的婴儿肥,穿着粉色宫装坐在皇帝下首,十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顾怜幽回到座上,栖如的侍女悄悄从后面穿过,顶了绥酒乐人的位置,替顾怜幽倒酒,低声道:“姑娘方才去了哪里?”

    顾怜幽稳住酒杯,淡淡道:“舒月阁偏殿。”

    侍女没想到顾怜幽居然直说,她还以为顾怜幽会找找理由,此刻她放下酒盅,转而为顾怜幽剥桌上的果子:“主子令奴问您,是和谁一同去?”

    顾怜幽也不会想着能没有一个人看见,看着她剥果子,语气平淡道:“是太子,因为我欲嫁给东平郡王,怒火中烧,欲轻薄我。”

    侍女差点没把指甲掐进果子里,太子殿下那样谪仙气度的人,连忙将果子放在桌上:“姑娘且用,奴先退下了。”

    侍女又从晦暗处绕过去,顾怜幽淡淡看着眼前的歌舞,那轻纱差点拂过她的酒杯。

    她已经是坐在父亲身后了,那舞姬有意撩拨父亲不要太明显,只是被众人挡着看不清楚。

    父亲虽然已生皱纹,但儒雅清俊,和年轻时是不一样的君子之姿。

    而顾仲恪始终未有触动。

    舞姬退下,又一轮绥酒,文帝悠悠开了口:“此次权渠王子前来,想必是为和亲事宜,我大周最知书达礼的女子都在殿上了,可择一和亲。”

    曾经都是大周指谁和亲就是谁,从来没让西晁挑过,如今却让权渠挑,无疑是因为西晁吞并小国众多,已有不可小觑之势。

    一时间,满殿女子都齐齐低下了头,紧张之色显然。

    权渠却没有看周围,而是朗声道:“臣下已经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