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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炎国的不速之客

    自从那阵铃声过后,姜亦辰就隐隐不安,而这时,它身上戴的狐灵宝玉突然有了反应,猛烈地震动起来。

    姜亦辰见此时晴朗的天迅速黯淡下来,便急忙又向车夫问道:“这也是正常的?”

    “是的,人都说天变无常,许是要下雨了。”车夫头也不回地答道。

    而这块宝玉仿佛是一把钥匙一般,向天散发出无法被人感知的强大的魂力,将天撕开了一个暗黑色的大洞。

    那洞外似乎流链着其他世界的未知空间,里头有一个漆黑的巨大影子,

    黑暗的背后,是无可名状的溃烂云雾翻滚着,组成千万个骇人至极的身体器官。

    扭动的手脚裂变了又重组,重组了再裂变,反反复复,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庞大、狰狞而不详的虚影遮住了日光,在地面上扩散,黑暗里,一只无数器官组成的恐怖大手伸了出来,似是一个不属于此方世界的神祇突然从天而降,从而开启了黑暗。

    人们纷纷从神祇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怨念,

    “这难道也是正常的吗?”姜亦辰只得再次询问道,可车夫依然淡定地开着马车,没有回答他。

    姜亦辰自嘲地摇了摇头,想道:“看来确是我大惊小怪了,想我这些年的经历,却是连一位车夫都不如。”

    而殊不知,车夫其实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那巨爪猛然地拍向地面,发出砰然巨响,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每一下都如同重锺般敲在众人的心头之上,令人心惊胆寒!

    地上的行人已被恐惧所击垮,提心吊胆的害怕着那只爪子随时会向自己袭来!

    此时炎国高手尽数出动,一队队穿着红色战袍的人出现在了人们眼中,他们魂力高强,正阻止着黑洞扩散。

    只是这黑色的大手实在诡异,他们也只能勉强对抗而无法击溃,于是便只能僵持着。

    可这时天空却一道神光闪过,竟将那黑色的大手化成了灰烬。

    远远望去,天空中降下了两道身影。

    为首的那名字男子,穿着一件刺锈矩领鸮纹长衣,戴着玄冠,神采奕奕的脸上有着放出晶莹光芒的眼睛,鼻子高高隆起,像是刻刀雕出的艺术品。

    “炎国之人,已如此不堪了吗?”那人摇了摇头。

    “来者何人!”士兵们连忙围成一团,高呼道。

    “吾名为,季杼。”他淡淡的说着。

    “自风后女娲仙逝以后,如今的世上已再无补天之人,那东西放在你们手中,或为不妥。”男人四下环了一圈,像是宣告般发出了声音。

    可这时远处却有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阁下此举,可是欺我炎国无人了?”

    此声音让季杼身后的蒙面之人有些战栗,就连季杼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此事可与我无关。”季杼赶忙撇去责任,虽说无惧,但他可不想背莫名的黑锅。

    “罢了,来者是客,进来一叙吧。”远处的声音缓和了一下,

    “如此便叨扰了。”季杼松了口气,便也笑着带蒙面之人消失在了这大街之上。

    而季杼走后,人们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竟是姒家之人,怎地会出现在这?”

    “车夫,你可听过他?”姜亦辰也忍不住问道。

    车夫回过神,答道:“闯南走北多了,自是知晓。此人乃是夏国掌权人之一,说是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他华夏不应该是轩辕掌权吗?”而姜亦辰在脑海中想了想,便不由的问道。

    车夫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公子,虽知你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没成想。你竟如此隔绝与世!”

    “轩辕已大权旁落两百余岁矣,自禹夺权以后,其子嗣以启为首的姒家之人便一直掌握着大权,禹皇本人虽有过还权于轩辕一脉的想法,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车夫的话语变得小声了一些,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清楚,只是些场面话罢了,哪里会有人在得权之后还能撒手的。所以如今的轩辕,不过是一个过气的诸侯王罢了。”

    “那倒是和炎国一样。”姜亦辰想也不想便回道。

    “公子慎言!”车夫看了眼附近那众多的士兵,脸都绿了,赶忙出声提醒道。

    这时,士兵们都朝着马车方向疾步走来。车夫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道:“坏了,此番是引火烧身了。”

    于是他连忙下车,想要求饶,可刚要跪下,便看见士兵们先一步跪了下来,这倒让车夫有些不知所措。

    “伊川城防军,见过殿下。”士兵们齐朝着帘内呼喊。

    “这....”车夫此时显得有些呆。

    姜亦辰掀开车帘,发现除了跪在一地的士兵以外,还有一位气宇轩扬的男子正缓缓向他走来。

    此人名为姜浩君,

    他身材高大,脸如秋月满轮,活静安详的脸上长着一个鹰爪鼻,唇如涂脂,耳朵白里透红,连鬓胡须也特别清楚地显了出来。

    “你是谁?”姜亦辰直接开口问道。

    “七弟不过去了榆林数载,莫非就把二哥给忘了?”面前之人亲切地回道。

    “二哥...?”他有些疑惑,眼前之人为何如此自来熟?像是很熟悉自己的样子。

    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姜亦辰’?

    但见眼前之人神秘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他也只能按捺下疑问,笑着借坡下驴道:

    “怎会,倒是让王兄见笑了,臣弟哪怕是在榆林之中,也是想念着王兄的。”

    “你这嘴,可比从前讨喜了不少。”

    “王兄怎知我在此?”

    “自是仆天师相告。”

    仆天师!又是这个仆天师,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姜亦辰不由得想道,

    “七弟啊,许久未见,这些年过得可安好?”

    “托父王的福,我过得很好。”想到自己的身份,姜亦辰便着重的提高了很好二字的音量。

    姜浩君也不在意,反而说道:

    “听闻巫林可是个大凶之地,七弟何不来我府上小住几日,顺道叙说一下这榆林的奇闻趣事,王兄我可是好奇得很啊。”

    “多谢兄长抬爱,只是臣弟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你瞧瞧,这才刚夸了你,却又变得不讨喜了。”

    “臣弟惶恐。”

    “罢了罢了,改日便改日吧,父王今日让我接待一个贵宾,你也一起来吧。”

    “王兄,臣弟这也才刚到。”

    “怎么?你不乐意?”

    “王兄言重了,随你去便是。”

    两人走到一处酒楼,入门,便是一个约百余步的径直走廊,南北天井两边的走廊都充斥着小阁楼与包厢。

    即使目前天还大亮,也依然灯烛荧煌,上下互相照映着。台上有带着面具的戏子和浓妆的妓女数百,让酒客们呼唤,远远望去,仿若神仙一般。

    “不知王兄要接待何人?”

    “现夏国第一战将——季杼。”

    姜亦辰愣了愣,想到他在榆林曾见过前夏第一战将方道彰,那实力是相当的恐怖。而如今的第一战将,恐怕实力也弱不到哪去。

    “七弟?”

    “王兄见谅,臣弟只是刚刚有些惊讶”

    “七弟这般胆小,可不像是在巫林里活下来的人。”

    “王兄就别揶揄我了,只是...夏国的人,来我炎国做什么?”

    眼前的姜浩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径直地带姜亦辰前去。

    而姜亦辰却突然捂了捂鼻子,想道:这空气有些古怪。附近恐有人下了毒,可为何又感觉不到异样?

    姜浩君看了眼姜亦辰的举动,便轻轻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你们先退下吧。”

    “是。”

    吩咐守在华贵包间的侍从们离开后,两人径直走了进去,而房内的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想必阁下便是炎夏国的二殿下了吧,果然是生的威风凛凛,帅气逼人。”

    眼前鸮纹刺衣之人看着姜浩君,客气的问候道:

    “身旁这位是?”

    “他是我七弟。”

    “见过前辈。”姜亦辰只得学着行了一礼。

    “如此,传闻炎国七殿‘行踪莫测’,没想到今日真是有幸,竟能见上一面。”季杼笑了笑,调侃道。

    “前辈勿要听信那些谣言。”姜亦辰笑着打了圆场。

    季杼也不在意,而是介绍起了身后的蒙面之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乃是夏艾。”

    “既是会晤,为何偏要蒙着脸面?”姜浩君有些不爽地说道。

    “自是因为夏艾不方便见人。”季杼也不恼。

    “哦,是见了他脸面的人都得死么?”姜浩君讽刺道。

    “倒也没你姜家那么多规矩,只是有些机密罢了。就如二殿今日所露之脸面,可是二殿的真面目?”季杼笑着回讽道,“不过我夏国没这般技艺,可不得蒙面。”

    “此般倒显得浩君无礼了。”

    姜浩君笑了笑,轻轻眯了眯眼,心想道:“此人能得到夏姓,决不简单。传言夏国有位天下第一间谍,以一己之力灭了寒国和东夷国,或许便是此人,值得留意。”

    他不动声色地让身边人为两位客人斟茶,介绍道:“此为炎国特饮——茶,将军可好好品尝一番。”

    季杼也跟着吹捧起来,笑着跟身边之人说了一声:

    “听闻二殿下乃天下第一毒士,能杀人于无形,要是给我们下毒,我们怕是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将军过誉了,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在茶壶里下了毒。”姜浩君笑着接过了话。

    “哈哈,二殿下看来也很会开玩笑。”季杼笑道。

    “浩君从不会开玩笑。”姜浩君突然变脸正色道。

    可季杼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浅尝了一番,便赞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将军这般品茶,不怕毒发身亡么?”姜浩君直勾勾地看着他,想是要把他看穿。

    “既是二殿下赐的茶,又岂敢不喝。”季杼也不在意,反而笑道。

    “有胆色是好事,不过将军要再这么喝下去,恐怕真要身亡了。”姜浩君脸色微沉,说道。

    “感谢浩兄的提醒。”,他挥了挥手,朝身后示意道:“既然主家如此好客,我们也回个礼吧。”

    身后的蒙面人见状便微微点了点头,拿出了琴开始演奏。

    “好茶,应当配上美乐才是。”季杼拿起茶杯,笑道,“来,敬尔等一杯。”

    姜亦辰两人刚端起茶杯,茶杯便摔在地上,传来了啪拉的声音,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他们捂着胸口,非常痛苦。

    酒楼中人也纷纷捂着胸口倒地,痛苦不堪,传来了一片哀嚎之声。

    蒙面之人见状,弹琴的手便也停了下来。季杼笑道:“两位兄台,感觉如何?”

    姜亦辰虽捂着胸口,却已看穿他的把戏,连忙对姜

    浩君说道:“快把那毒药拿出来。”

    在拿得毒药之后,他赶忙吃了下去,顺便也给姜浩君喂了一颗,然后把剩下的毒药用火点燃,散发在空气之中。

    但众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更糟。

    看得季杼连连大笑,说道:“兄台这是疾病乱投医了吗?怎得毒药也乱吃。”

    姜亦辰也不急,起身缓缓说道:“世上本就没有毒药二字,不过是阴阳之分罢了。”

    他来到蒙面之人的琴处,正要往它的徽位按去,却见那蒙面之人轻轻推开了他的手,然后左手捏着右肩,起身行了个礼。

    之后便亲自弹奏起来。

    姜亦辰两人从此好受了许多,不一会儿便仿若痊愈了。

    季杼也收起了笑意,认真的打量了两人,说道:

    “不愧是炎国的王子。此番我们便作平手如何?”

    “如此也好。”姜浩君也恢复了笑意,仿佛刚刚从未吃过亏。

    季杼抬手致意一番,便向姜亦辰看道:“七殿下是如何发现的?”

    姜亦辰想了想,说道:“此琴,是天人合一的乐器,上头圆下头方,看似是代表着天圆地方。可琴立起来,却又像是个人,不仅如此,它的徽位是十三,代表十三个月。”

    “由此可见,此琴应是以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模式创造。而阁下演奏的琴音之中,有泛音、散音和按音,其代表着天地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此为自然之力。”

    “所谓药,并非单指本草。还需有乐,本草加上音乐,才是真正的药。”

    “因为,我们身体的每个脏器运转的时候都有自己的音道频率,当脏器发生问题的时候,便产生了病,这时身体的频率就马上被转变了,而此琴,却能用正确的音,让脏器产生再一次的共鸣,使其回到正轨。”

    “由此可见,此为上古伏羲所创的伏羲琴,阁下如此精通此琴,想必是为出色的医者。”姜亦辰肯定地说道。

    听完,蒙面人便停下了演奏,并亲自端起茶杯,敬向了姜亦辰,这倒让姜亦辰微微一愣。

    “知音难觅。夏艾是在表示友好,七殿下勿虑,此番无毒。”

    季杼笑着解释了一番,趁机也下坡说道:

    “如此,可否不再试探?毕竟本将军是抱着好事来的,以神器试探,并非我本意。”

    “哦,是何等好事?”姜浩君故意挑眉问道。

    “这是我们夏国的喜帖。此番第一次见面,我姒家愿出一方紫砂,也不算失了礼数。”说着便让手底下的人搬来了箱子。

    姜浩君看都没看箱子一眼,只是自顾自接过帖子。

    可仅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得铁青,反问道:“你可知,两国联姻,早已是炎国的忌讳。”

    季杼却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本将军自然知晓,不过本将军倒也不急。这几日我便侯着,你尽管向炎王汇报即可。”说完他便要领着蒙面人离开。

    但临行前,他却放下狠话:

    “哦对了,明日本将军会送来第二批礼,那便是东夷国灭亡之日搜刮出来的王酒,啧啧,那香醇温润的味道,即便是在大火中的宫殿中饮着也如同倾入血脉一般,想必你们定会喜欢。”

    说罢便径直离开了,只留姜浩君等人脸色铁青的杵在原地。

    “王兄没事吧?”姜亦辰扶着他说道。

    但姜浩君却突然一改脸色,对姜亦辰小声说道:

    “你觉得我可能会有事吗?你呀!把父王的计划都给搅乱了。”

    “计划?”姜亦辰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

    “唉,锋芒太甚,可不是什么好事,会让杀身之祸如影相随,你可明白?我便算了,你今后可千万不要这般以真面目示人了。”

    姜亦辰摸了摸脸上的人皮,有些疑惑地问道:“王兄,我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呀?”

    姜浩君此时也气笑了,指着酒台上表演的戏子们说道:

    “来,你看他们,虽是带着面具,可刚刚的情形,却是将他们的悲伤,仇恨,不甘,疑问和彷徨通通表现出来了。你说,这面具带与不带,有何区别?”

    他回拍了拍姜亦辰,教道:“人们常说什么带着面具表演是最高境界的表演。但其实,最高境界的表演是将自己的脸变成面具,你明白吗?”

    过去的经历让姜亦辰辩不明白眼前之人的心思,只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姜浩君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他将一位奴人呼来,吩咐道:“杞初,你带七殿下先回去。”

    ……

    湖水清澈碧绿,水明如镜。阳光灿烂,云朵如絮。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碎银子一样闪烁着。十分迷人。

    可船上的小人儿却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的石子,说道:“那些东西,真有些聒噪。”

    “毕竟‘钥匙’重现于世。想来它们按捺不住。”

    “逛够了?”仙翁亲切的看着她,说道:

    “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女孩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回头答道:“我该走了,你呢?”

    南极仙翁没有看她,只是扶了一把胡子,说道:“这渭河风景甚好,我还想在这里垂钓一些时日。”

    “噗,可别糟蹋了鱼儿。”女孩轻轻一笑,临走竟跟他开起了玩笑。

    他们便这样告别了。

    在偷偷转头亲眼目睹女孩走远后,仙翁就垂下头,闷闷地钓着鱼,喃喃自语道:“糟蹋...吗?可本君从未想过糟蹋。”

    女孩不知道的是,他的钓具中其实没有鱼饵,甚至连鱼钩都被捋直了。

    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垂钓的爱好。只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些罢了。

    “事成,我便在这里接你。”他仰起头,着天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没有成功,我便....亲自帮你吧。”

    “新时代要来了,既是姜家之地,如此我便化名——姜子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