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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别胜如何?

    如此这般下来,反正接下来的课,基本上没有一句话听懂的,而课下呢,则全部用在给林盘、侯从几个人讲解军队的事务上了。

    不过林盘也很有待客之道,茶水点心的都分给金北、卫齐,提问和听讲,都极为耐心。

    金北也分不清自己讲到哪儿了,一会儿说到天气和打仗的关系,一会儿说到世家子弟如何与征来的流民兵士相处,一会儿说到军纪,一会儿又说“夜惊”和哗变。幸亏卫齐嘴碎,时刻帮金北补充着,不仅林盘他们四个,越来越多的太学生围过来。

    最后一节课的钟敲响了,卫齐搂着金北咬耳朵,“我觉得,这些读书人还行。不是说嘛,不耻下问,他们还真听话。咱们讲的时候,我感觉他们都有些不服气,可是不表现出来,把咱们当老师一样供着,挺好,挺好,风度,风度!”

    午时一到,郑演喝了口茶,说今日讲的没有再多的功课,大家回去还是把底子别忘了,各自找《春秋》的一篇去做注解,再自由出两幅对子对好了交上来。最后,特意强调,“金北和卫齐二君,别忘了补出来一早本来就该写点火炮的文章,另外,我刚刚交代的功课你们也要做,不然,是要受罚的。”

    说完这话,郑演就整整衣裳,站了起来,金北卫齐跟着太学生们站了起来,鞠躬致谢,等着郑演离开教室。

    林盘和侯从凑过来,把自己的书包交给练公子、乔公子收拾,一人拉住金北,一人拉住卫齐,“走,中午喝酒去。”

    卫齐挺愿意的,连一点矜持都没有,“昨夜正好喝多了,很适合喝一个还魂酒。”

    金北恨不得飞到莲意身边,“恕在下,不能从命,太子爷有旨意在,我们两个还要照顾小徐妃娘娘。”

    林盘和侯从拉住他们死都不放,“不同意?那就不要出教室门。”

    “论起照顾人,小伶俐比你们强,那里书童还有七八个,都叫了去侍奉小徐大人。”

    连乔敏也说,“你们和我们喝酒,喝倒我们,功课就由我们代写。”

    正拉扯着,莲意和惠久一起进来了

    金北双眼一亮,整个人都化作了一个大笑脸儿。

    “殿下,殿下!”

    莲意也高兴,可是自己在太学当官,只能尽力持重些,先和林盘几个人见过了礼,又把惠久介绍给他们,接着就听侯从说,“小徐大人放不放人?让金侍卫卫侍卫和我们喝酒去!下午只是自修,喝多了也没事。”

    “放啊,不过,你们去哪里喝酒,喝多少,可要告诉我。我也是操行官呢!”

    “佩服佩服!”四名太学生故意打躬作揖,“听您的,不多饮,就在花局隔壁的等一响!回来还给您带一半拉儿的炸鸭子皮,半壶花蒸烧酒,下午您吃着好办差。”

    莲意听着,觉得不错,“谁做东?”

    “我我我,您放心。”林盘拍着胸脯。

    “那就有劳四位公子照顾金侍卫和卫侍卫了。”

    “什么?”金北抗议,“殿下,您怎么吃?”

    惠久接话过头,“爷就是让我来接小徐妃的。我们去体微街吃。下午给你们带熊掌来。”

    “那不行,”金北坚决拒绝,“惠久,你知道太子爷的意思,我不能离开小徐妃殿下。”

    莲意刚想说什么,惠久先开了口,“我当然知道太子爷的意思,那不是当初嘛——如今,此刻,就是太子爷让我来接殿下的。你是侍卫,我也是侍卫,咱们现在就算个交接,你也没失职,我证明。”

    “不行。”

    “行。”

    惠久一心要金北快点儿打听到春药的事儿,简直是寸步不让。莲意打断他们,“别耽误时间了,都饿了,我跟着惠侍卫走,金侍卫卫侍卫与林公子诸位公子大家一起去散淡散淡吧,只是下午不许迟到,自修也不许迟到!”

    教室里所有人都高兴了,除了金北。他的眼皮往下一低,接着对着莲意恳求一般地说,“那,您过来一下,臣有几句话嘱咐您。”

    这,还依依惜别了起来。

    众人眼光里都闪出了四个字儿:有点奇怪。

    莲意怕如果拒绝他的话,在别人眼里会更奇怪,因而点点头,“行。”

    金北放下众人,拉着莲意到了教室后头最角落里,一边上下左右打量她,就好像怕她缺了块肉、少了根头发似的,一边压低了声音说,“您好吗?”

    “嗯,你好吗?”

    “是,”金北笑了笑,“做什么了,这一上午?”

    “写文章,两个弟弟也来了,晚上和你说。”

    金北本来就盼着晚上,现在更盼了。

    “有什么害怕的事儿没有?”

    莲意摇摇头,“看你说的,没有,太学里还不安全吗?再说,我从那窗口,能看得到你,看到你好几次。”

    金北听了这句话,心满意足,“是吗?臣向着塔楼看,却没看见您。”

    莲意想逗他,“那说说你,你有什么害怕的事儿吗?”

    金北挠挠头,“被先生吓坏了。”

    莲意捂着嘴巴“吃吃”地笑,因为怀疑过金北片刻,此刻满心愧疚,对他越发有种怜惜的感情在内,于是细声细语嘱咐了起来,“虽说是要打听春药的事儿,也别着急,先处好关系再说,另外呢,虽说是喝酒,别真的喝,看喝多了难受。”

    “好,臣乖的,听您的。放心。”

    金北又想打自己军棍了,于是狠狠心自己结束了这份相处,拉着莲意回来,把她交给惠久,啰里八嗦说了一通,“是坐马车吗?走哪条路?来的时候谁知道你来?你何时把殿下送回来?殿下中间要更衣你知道怎么伺候吗?你一个人来的还是有队伍?几个人?几把剑?有刺客知道怎么办吗?”

    最后,是卫齐捂住金北的嘴巴,惠久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不回答,带着莲意走了。

    惠久只有对着男人的时候话多,护在莲意身边一脸严肃,离开教室就手扶剑柄,凡是擦身而过的人全部上下打量,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带着莲意出了太学南院门,就有一小队五个太子扈从上来请安。有了伴儿,惠久放松了些,才和莲意聊了句天儿,“一会儿您肯定高兴,白曼珠他们都在那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