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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机阁供奉

    “死来!”

    黄奎骑着大马,手中大刀高高扬起,他的马术也极为精湛,整个人像极了野外一头蛮牛冲杀了过来。

    季三娘心中极为高傲,根本不肯露出半点惧色,抬起手中宝剑,御马迎了上去。

    这次双方没有一触即退,反而刀剑交击,战成了一团,战马的马蹄蹬踏,地面上尘土飞扬,一时间让人看不清楚战况。

    “似乎战况有些不妙,黄奎占据了上风!”

    城墙上,秦槐眼中亮起毫光,自然穿透了灰尘的阻碍,看清了近况,只是一眼,就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双方争斗了十多个回合,只见季三娘剑术极为精巧,虽然还没有露出败像,但俏脸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相反那黄奎,却像是吃了药一般,血气上涌,直冲天灵,手中的大刀挥舞得犹如扇叶,毫不顾惜力气。

    “不对劲,我虽然不修武功,但和三娘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些见识,仔细看去,这黄奎动作颇为僵硬,但偏偏力气无穷无尽,好似那机关人偶一般,难道是有什么蹊跷?”

    秦槐眼珠一转,左右观察了一下旁人,发现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城下的战斗中,丝毫没注意到他。

    “这倒是个好机会,我乃是魂体鬼修,变化成一团轻薄烟雾,贴地而行,干脆出城帮三娘一把。”

    沉吟片刻后,秦槐悄然地退后几步,来到众人身后的隐蔽处,心念一动,就从人形溃散成了一团稀薄至极的烟雾,和战场上随处可见的风旋差不多。

    只见这缕秦槐所化的魂体青烟直接从城墙上扑了出去,擦肩而过的士兵也只是脖颈上微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只以为是一股阴风。

    却说那战至数十回合的黄奎、季三娘二人,此刻也即将要分出了胜负。

    “小娘皮,有些本领,你若是能降于我,或许本将军还能饶你一命!”

    黄奎的大刀竖劈而下,竟然震得对手的宝剑险些脱手而出,当下便知晓是对方气力开始不济了,放声大笑起来。

    季三娘何曾受过这种气,当下也不争辩,只是凝聚心神,持剑一刺,一股新生的气力竟然是从体内涌动了出来。

    黄奎没想到对方还有力气爆发,这一剑寒光闪闪,险险被他用刀架住,但还是被挑破了肩头的皮甲,沁出血来。

    “好啊,看来你是存心要找死了,小的们,给我围上来!”

    黄奎恨声道,他一时半会发现拿不下对方,并且法纹的效果似乎要开始消退了,当即心中烦躁至极,直接大刀一震,推开季三娘,驱动战马拉开了距离,对着身后的贼兵挥手,居然是打算放弃单对单的战斗,强行要以人数堆死季三娘了。

    “黄奎,你真卑鄙!”季三娘忍不住大骂,发现脚步声攒动,已经有贼兵围拢了过来,当即手中宝剑挥舞,将几支挺过来的长枪削断,急急地拨马回走。

    千里雪极通人性,口中长嘶一声,马蹄蹬踏在靠近的贼兵胸膛,将其蹬飞了出去,驮着主人往城墙下跑去,身后一众贼兵喊杀声震天,还有不少投矛朝着季三娘落下,被她一一用剑挑飞,但看起来还是险象环生。

    城墙上的城主章谦看到这个情形,急的一跺脚,就要点齐人马出城救援,倒是白阳道人左右一看,竟发现秦槐不知何时消失了。

    而此刻秦槐已经悄然摸到了战阵附近,化作一团青烟盘旋,他灵觉过人,就在季三娘挑破黄奎肩头的瞬间,他瞬间发现对方皮甲之下有诡异的灵光流转,似乎在吞噬周遭的灵气。

    每一股灵气吞噬进去,都能让黄奎脖颈上的血管鼓动起来,似乎转化为了源源不竭的力气。

    “果然有问题。”秦槐看出了大概,黄奎不讲武德地让喽啰围攻季三娘,那他也不多客气了,偷袭虽不光彩,但好用。

    一柄鱼形飞刀在法力的裹挟下,化作一缕流光朝着黄奎飞去。

    “什么东西?!”

    黄奎此刻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袭来,在番僧法纹的加持下,他勉强有了一流武将的水平,反应也是超出常人。

    但饶是他提前一步发现,但秦槐以法力驾驭的飞刀速度简直突破了武学的极限,连激射而出的风声都被甩在了身后。

    当黄奎终于听见一丝尖锐如蜂鸣的破空声时,他忽然感觉到胸口一凉,紧接着有热流倾泻了出去,抬手下意识地摸去,只见手指间鲜红粘稠的血液嘀嗒流下。

    “血?!”

    黄奎杀人如麻,残忍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但这一次看到的血液竟然让他眼前一晕,手中的大刀犹如失去了力气一样地跌落,斜斜地插在地面。

    紧接着,伴随着一众贼兵惊慌的大喊,黄奎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胸口一道前后透亮的窟窿中倾泻出的鲜血也逐渐凝固了。

    “死有余辜!”

    秦槐回过神来,恍惚间发现这似乎是他干掉的第一个人,心中略微复杂,随后就将这缕杂念清出了脑海,专心用法力驾驭鱼形飞刀。

    只见那飞刀在穿透了黄奎过后,在空气之中犹如一只游鱼,非但没有落地,反而朝着上空飞去,旋即折返了下来。

    一队手持投枪,对着远处的季三娘投射的贼兵,根本没有看清楚缘由,只听好似布帛撕裂的声音依次响起,就被飞刀划破了喉咙,一个个不可置信地捂着脖颈,咯咯颤抖着倒在了地上,除去偶尔的抽搐之外,再也没有生气。

    “修仙者的法力,杀起人来,竟然是这般的迅捷可怕。”

    秦槐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很吃惊,他化作青烟隐匿在一旁,驾驭着一柄飞刀,这只是相当粗浅的用法,但对于这群凡人士兵而言,简直是犹如噩梦之中的魔鬼一般。

    往往鱼形飞刀一个激射,就能穿透一排贼寇的胸膛,人群之中不时就有三五个人如遭雷击般倒下,这极为诡异的一幕瞬间让周围的贼兵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回事,那黄奎似乎暴毙了,后方的贼兵也开始乱了!”

    此刻在秦槐的暗中帮助下,季三娘摆脱了纠缠,已经骑马退守到了城下,正和出城接应的部队汇合一处,她眸子一眯,看到了冲击过来的贼兵们士气大降的一幕。

    她下意识地往城墙上一望,没有见到秦槐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动,有了些猜测。

    “原来你已经出手了。”

    季三娘眉眼带笑,对着城主章谦说道:“城主,此刻贼首已经伏诛,敌军大乱,正好带足兵马,杀穿他们!”

    “难道有高人相助?那黄奎刚刚还耀武扬威,转眼间就暴毙了!”

    章谦远远望去,发现的确如此,也没有犹豫,正要传令下去,让城中守军出城杀敌,敌营之中却陡然飞出来一个模样古怪之人。

    那人光头无须,面皮褐黄,神色阴鸷,披着一身风格迥异的僧袍,竟然凭空立在十丈左右的高空之中,数个呼吸之后方才缓缓落下。

    一群慌乱的贼兵看见了这番僧,仿佛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连扑倒在地,口呼“上师救命”。

    “哼,那黄奎还真是个废物,竟然还是要劳动我出手。”

    这番僧正是给黄奎刻画法纹的那位,他修行南疆秘术,虽然威力强大,但每次动手,基本上都要损耗自身精血,自然是不愿意。

    但攻下阜城是他的使命,所以不得不现身,展露手段,聚拢这群贼兵,否则定会被城内守军轻易冲散。

    “哦?原来是有同道中人在此,我说那黄奎怎么会转眼间毙命!”

    番僧一双眼睛闪烁精光,很快就捕捉到了在人群之中收割性命的鱼形飞刀。

    那飞刀如同有灵性一般上下翻飞,一看就是有人用法力在驾驭,只是四下看去,竟然没有发现敌人。

    “不过那飞刀并非法器,看来对手强不到哪里去,给我去啃了它!”

    只见番僧从身上掏出来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解开袋口,放出了一头背生双翅的黑头蜈蚣,长达半米,这蜈蚣似乎有灵智,在他的命令之下,竟然不愿意动弹。

    见此,番僧面皮一阵抽动,只得用小刀割破手掌,挤出数滴鲜血,在被那黑头蜈蚣贪婪地舔干净之后,才朝着飞刀扑了过去。

    隐匿在一旁的秦槐神色一变,自从这番僧出现过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对方竟然也是一名未知的修仙者,而且似乎法力更在他之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见到对方放出了一条黑头蜈蚣,秦槐心中不安,连忙想要将飞刀收回,却没想到那生有双翅的黑头蜈蚣,遁速极快,竟然比他驾驭的飞刀还要迅疾。

    任凭飞刀怎样在半空之中盘旋,都没能甩开,反而距离越来越近,看到这种情况,秦槐眼神一厉,不再操控飞刀逃跑,反而突兀地将飞刀斩向那条蜈蚣。

    只听“叮当”一声,飞刀斩在那黑头蜈蚣的脑门上,竟然摩擦起了火花,犹如斩在寒铁上一般,只在对方脑门上留下一道白痕,丝毫没有破防。

    相反,那黑头蜈蚣嘶鸣了一声,数不清的长足紧紧地扒住飞刀,一口螯牙咬在飞刀上,竟然像吃饼干一样将其咔嚓咔嚓吃了个大半。

    秦槐刚拿到手,杀死黄奎,连斩数十贼兵的鱼形飞刀,就这样报废在这条怪虫之下。

    飞刀被毁,寄托在其上的一缕法力也被撕碎,心神牵动之下,秦槐化身的青烟突兀地摇曳了两下,瞬间被立在半空之中的番僧注意到。

    “原来如此,是有个不成气候的修仙者!”

    番僧嘎嘎怪笑了两声,口中念动咒语,只见那黑头蜈蚣像是收到了命令,抛下了已经报废的飞刀,对着秦槐飞掠了过来。

    这速度比之飞刀更快,秦槐鬼影飘忽,借助一众贼兵的身体掩护着后撤,但那黑头蜈蚣竟然犹如锁定了他一般,径直洞穿数人的身体,扑击了过来。

    “不好,此虫能伤我魂体!”

    秦槐心神大震,那黑头蜈蚣密密麻麻的长足扒在他的魂体上,竟然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粘性,丝毫挣脱不了。

    眼见那蜈蚣张开大螯就要咬下,秦槐不缺果断,就要自己斩断被黏住的魂体,借此脱身。

    只是此举犹如弃车保帅,断臂求生,非得大损魂力不可,说不得法力境界都会倒退。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从不远处飞射而来,撞在黑头蜈蚣的脑门上,发出撞钟一般的声音,震荡性极强。

    那头凶悍的怪虫仿佛被震晕了一下,摇晃着从秦槐的魂体上脱离开来,秦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也顾不得隐匿身形了,化成人身,驾驭起一股阴风,向着城门方向飞去。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救下他的物件,原来是一枚巴掌大的黄色小钟,正滴溜溜地旋转在半空之中,随后被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收入袖口内。

    “我乃天机阁供奉,福王之事,于季国而言不过苔藓之疾,断然不可能成事,阁下也拥有法力,不知是哪家的传承,为何要相助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