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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白头鬼冢》第六章

    说实话,对二人的言语,马保国是有八分不信的,活了五六十年了,只是从老一辈人口中听说黄鼠狼这东西邪性,但也没真见过黄鼠狼学人的啊。

    来到窗边,马保国用手抠开一点窗户纸向院子里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吓得马保国生生将嘴里吐出的一口烟又吸了回去,他马上捂住嘴这才没咳嗽出声来。

    李祥生觉出马保国有异,也来到窗边,抠开窗户纸向院子里望去,这一望身子也是一震,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两只土黄色的黄鼠狼后腿直立,抬着头,真有点昂首挺胸的感觉,正从院门处往院子里走呢,一边走嘴里还发出像是打呼噜似的声音。

    约摸走了能有喝碗茶的工夫就走到院子中间不再走了,在原地转起了圈子,一边转嘴里还发出了像是婴儿的那种哭声,仔细听又像是笑。

    这边看到院子里情况的李祥生张了张嘴,但因为害怕又不敢出声,一直大口喘气,喉咙里太干竟没发出声音。

    柱子和栓柱两人抱在一起躲在门后,压根连看都不敢看,已经吓得哆嗦成一团了,二蛋他娘把二蛋和根生的头抱在怀里轻声哭了起来,两眼望着李祥生:“他爹,真有鬼了,这可咋办啊?”

    李祥生早就已经吓得没了主意,只能眼巴巴地回望着媳妇,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啥好。

    要说毕竟还是村长,马保国最先从惊恐中镇定下来,虽说手还是有些哆嗦,但看脸上表情总归是有了主意。

    他回头向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众人噤声,一边用手轻轻地把窗户上那个洞扩大了一些,把烟袋杆轻轻地从洞里送出了窗外,然后手一用力把烟袋杆仍到院子里,“啪”一声,烟袋杆落到了离两个小东西两尺远的地方。

    两只黄鼠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随即对着窗户的位置愤怒地吱吱叫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屋里的马保国也怒了,骂道:“他妈了个巴子,两个畜牲还能反了天了?”说罢抄起屋里一把铁锹,一脚踹开门就冲了出去。

    两个小东西被马保国踹门的一声又吓了一跳,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满脸愤怒的老汉,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锹!

    来者不善!

    两只黄鼠狼登时就四脚着地,掉转身向院门的方向跑去。

    马保国也不耽搁,提着铁锹骂骂咧咧地就追上去!

    可能跑的太过慌急,其中一只身形略小的黄鼠狼慌不择路居然一头撞在门槛上,翻了个跟头。

    就在这一愰神的工夫,马保国也追了上来,抡圆了手中铁锹一下就拍在翻倒的黄鼠狼身上。

    这一下马保国算是用上了全力,受了一晚上的惊吓全在这一锹上发泄出来。

    那只黄鼠狼登时被拍得脑浆拼裂,马保国提起铁锹又要去追另一只,就在这时听到身后屋子里李祥生媳妇的哭喊声,“二蛋,二蛋,你这是咋了呀?”

    马保国担心屋里二蛋安危,也不敢再追了,冲门外重重哼了一声,返回屋里,只见床上的二蛋身子从腰部向上一挺一挺地,李祥生媳妇正用手抱着他头边哭边喊,李祥生则用手使劲地压着二蛋的肚子试图把他压到床上,但无论如何也按不住。

    柱子和栓柱则满脸慌急地站在床边想上去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正急得团团转。

    第二天!

    队部院子里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

    屋子里李祥生媳妇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这会正由二蛋他大姨扶着掐人中,李祥生坐在椅子上早哭的没了力气,根生则依然躺在被子里由他二姨照顾,二蛋的脸上则盖着块白布早没了呼吸,马保国满眼红血丝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抽旱烟。

    这会二蛋他大姨夫李建国挤开众人来到马保国面前,“我说他二叔,这事我看邪性,要不请李先生来看看?”

    李建国口中的李先生是附近有名的先生,专门替人解决鬼怪类的邪乎事,据说解放前他跟过一个甘肃那边过来的老道一阵子,学了些本事。

    二蛋的死早已让马保国心乱如麻,没了半分主意,李建国这么一说,他眼里顿时恢复一丝神采,烟袋锅子往桌上一敲,冲院子道:“那谁,柱子,快去讲李先生过来。”

    李建国摆摆手道:“不用柱子,我去吧?”

    马保国一想也对,都怪自己,乱了方寸,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打发一个毛头小子过去?

    马保国冲李建国点点头,“那行,他姨夫,你去吧。”

    刚过去没有一袋烟工夫,李建国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庄家人打扮,却是浑身上下不染一丝灰尘,面目带一股凛然正气。

    见到二人进屋马保国略显吃惊,望向李建国,来人看出马保国的惊异,不等李建国说话,便向马保国道:“刚出门听到隔壁王大嫂说二蛋出事了,我便忙过来看看,路上碰到建国哥正去找我。”马保国满脸感激。

    此人正是李建国口中的李先生!

    “路上建国哥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我先看看两个孩子。”李先生一边说一边走到炕边,掀开盖在二蛋头上的白布,用手扒开二蛋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用右手食中无名三指并拢盖在二蛋印堂上,两眼微闭,约莫两三分钟后,将手撤回,睁开眼,脸上有些许迷茫之色,又把布给二蛋重新盖上了。

    看到儿子头上的白布掀开了,旁边的李祥生媳妇又轻声哭了起来。

    李先生也不以为意,又伸手把熟睡的根生左手拿出来,号起了脉,随后又用手轻轻扒开眼皮看了看,最后把盖在根生脑门上的湿毛巾拿开,同样用右手食、中、无名三指盖在根生的印堂上双眼微闭,几分钟后眼开眼把毛巾重又放上,略一思索,脸上似乎有了答案,对马保国道:“那死黄鼠狼还在吧?”

    马保国忙答道:“还在,出了这档子事,没也顾上那劳什子,还在门后扔着呢。”

    “拿来我看看。”李先生接着道。

    马保国现在已经把李先生当作救命稻草了,冲门外喊道:“那谁,柱子,把那死黄鼠狼拿来给李先生看看。”

    门外柱子答应一声往院门处跑去,不大一会就提着一只两尺来长的黄鼠狼跑进屋,在李先生示意下,柱子把尸体扔在地上。

    李先生走上前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并用手扒拉了两下,最后在黄鼠狼尸的耳后薅下一捋白毛,放在手心里,眼睛凑近了,用手指轻轻在手心里拔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捏出一根比较满意的,剩下的随手扔掉,对马保国道:“盛半碗清水来。”

    柱子也是机灵,不等马保国叫,早已跑到里屋,拿出一只青花大碗,到院子的水缸里盛了半碗清水,端过来放到桌上。

    李先生将那根黄鼠狼毛放到碗里,并用食、中、无名三指半拢在碗沿上缓慢地转起了圈子,口中还低声念诵着什么。

    说来也怪,随着李先生的动作,本来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水上浮着的那根毛随李先生手指的方向转动起来,且越转越快,没有几圈的工夫便转到了水的中央,最后居然大头向下在水中间立了起来。

    屋内众人都被这惊奇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马保国最先回过神来,冲李先生轻声道:“李先生,怎么样?”

    李先生并未回答,而是向马保国施了个眼色,马保国会意,清了清嗓子向众人道:“那什么,人太多影响李先生,大家伙都散了吧!”听到马保国这番话,屋里本来挤着看热闹的人一阵失望,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出去,不大一会屋里就只乘下李祥生夫妇、马保国、李建国夫妇,李先生几人了,屋里一清静下来,李祥生媳妇悲从中来,干脆扑通一声给李先生跪下了,“李先生,你可得救救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他们还没娶媳妇啊!”边哭边又软倒在地。

    见状李建国媳妇忙抢上前把她扶到旁边小声安慰。

    这边,马保国把李先生让到桌边坐下,自己和李建国还有李祥生分别在下首坐了,李祥生早已心乱得没了主意,眼泪婆娑地望着李先生,站起来就要给李先生跪下,李先生忙扶他起来,众人也都一脸关切地望着李先生,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李先生冲李祥生道:“祥生大哥,你放心,根生和二蛋也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孩子,我定会尽全力的。”稍一沉吟又道:“依我看,这两个孩子是被黄鼠狼给换了魂。”

    “换魂?”听完李先生的话,众人即迷惑又震惊,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觉得吓人。

    看到众人的表情,李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着急,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