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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白头鬼冢》第八章

    此时的李建国正为自己刚刚的失误懊恼不已,见此情形,正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哪里还想得了那许多,纵身向前一扑就把黄鼠狼扑到怀里,哪知这黄鼠狼虽然刚才全力一搏将腹中恶气尽数耗尽,然而屁股上却也还留得有残余,此时余威尚存。

    李建国扑倒黄鼠狼怕它再跑,顺势将它往怀中一搂,这一搂不要紧,顿时一股骚臭至极的气息传到鼻中,害得他一张嘴差点没吐出来。

    然而,李建国先是胆小不敢到院门处躲藏,后有失误错敲了锣,差点放跑了黄鼠狼,心中一股愤闷之气正无处发泄,加之此时黄鼠狼屁股上的气息较之马保国那一下已经小了不少,虽然胸中烦恶难忍,手中却也没有松开半分,只是闭着眼强忍不再喘息,痛苦至极。

    这边李先生落地转身见李建国正满脸痛苦地抱着黄鼠狼不肯撒手,心中叫一声好,冲上前,掏出早已备好的铁丝将黄鼠狼四只脚绑了个结实,丢在地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李建国恢复不少,两人心神稍定,这才想起马保国,转头望去,只见马保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没有半分声息。

    李先生冲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又号了号脉,这才放下心来。

    李建国一脸焦急,“保国他咋样了?”

    “不碍事,只是被这畜牲骚气给熏晕了而已,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李建国这才大喘一口气放下心来,转身正看到地上五花大绑的黄鼠狼,心中气血上涌,上前就要踢几脚先出了这口恶气,却被李先生拦住,真要是踢死了,就麻烦了,李建国依了,口中却是怒骂不休。

    第二天晌午时分,二蛋的尸体已由李祥生媳妇带着一众家眷推走安藏了,炕上二蛋躺的位置放着一只五花大绑的黄鼠狼。

    床前李建国手拿五只点燃的香举在胸前神情肃然,另一边李祥生手里拿着一串剪成一束的黄表纸也是不敢稍动。

    李先生则站在黄鼠狼前双目微闭,口唇微动。

    约莫两三分钟后,李先生睁开眼,接过李祥生手里的黄表纸,在根生身上来回拖动起来。

    说来也怪,本来松松散散的一束纸在拖动两圈后居然都粘在了根生身上,每拖动一点,纸都发出“咝咝”的声响,像是粘在根身身上随时都会被拖断一样。

    见此情景,李先生从床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包袱,将纸都包在里边,交给一旁的李祥生:

    “把纸拿到村头,面向西北,磕三个头,然后烧掉,记着回来时千万不可回头。”

    李祥生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这边李先生又像昨天一样,从黄鼠狼耳后取下一根毛,不同的是,今天没有放到水里,而是放到了根生鼻下的人中穴上,嘴里同时似有声又似无声的慢慢呢喃起来。

    李建国站在旁边不敢稍有动作,生怕像昨天晚上一样再出差错,只是眼睛不停地在根生和黄鼠狼之间徘徊,生怕错过什么。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只见刚刚还在床上眼珠骨碌乱转的黄鼠狼神情变得委顿起来,眼神也慢慢涣散,不大一会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动了。

    再看另一边的根生,人中穴上的黄鼠狼毛起先还伴随着根生的呼吸有节律地抖动几下,此时随着黄鼠狼眼睛闭上的一刻竟在根生的一次吸气之下,一下消失在根生的鼻孔里,同时根生的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似是受到了不小的痛楚。

    李建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地慌乱起来,但鉴于昨天晚上的经历他也不敢开口向身旁边的李先生示警,急地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落。

    此时的李先生似是感觉到身旁李建国的异样,缓缓睁开眼,先是用手翻开根生的眼皮看了下,又号了号脉,松了一口气道:

    “根生没事啦。”

    闻听此言,李建国提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到了肚子里,正要挪动下早已站得僵直的身子,说几句感激的话,不料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次日!

    虽说痛失大儿子,但不幸中的万幸,根生已经无恙了。

    李祥生一家自然要重谢李先生,但李先生执意不肯收任何谢礼。

    其实在那个年代,所谓的谢礼无非是一袋小米,几筐鸡蛋之类的。

    按李先生的意思,都是乡里乡亲,帮忙是应该的,最后在李祥生的一再坚持下,李先生受了根生三个响头,认了这个干儿子。

    马保国也没有食言,拉着自己两个儿子就给李祥生磕头,认了干爹。

    故事讲完了,老孙又呷了一口酒。

    二根似是意犹未尽,“这就完了?”

    老孙点点头,二根追问:

    “那床上那只黄鼠狼呢?怎么处理的?”

    “当然要打死,还能留着那畜牲继续害人不成?”老孙一撇嘴,不置可否,喝下最后一口酒。

    二根仍不干心,“打死的?”

    老孙站起身,身体竟摇晃了一下,像是酒劲上涌,向屋里边走边道:“那黄表纸里被李先生施一术,把黄鼠狼的魂魄吸在其内,纸烧了,那劳什子自然也就死了。”

    越说声音越说,到最后已几不可闻了,我追过去看时,见老孙已合衣在床上睡过去了,二根叫了两声,见无应答,一瞥嘴:

    “这老家伙睡得倒快!”

    得此良机,我和二根都不再耽搁,跑到园子外扛了工具,大摇大摆地从从老孙屋门外径直走到果园深处当初发现深洞的位置。

    二根把手电筒架在果树枝上,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要说最近几年二根跟他表叔干工地这体力比我要好上不少,刚过去半小时,地上才挖出一个两米见方一米深的坑,我已经累地两脚发软,手臂酸麻了,二根却没事人一样,埋头苦干呢!

    我一屁股坐一地上呼呼喘气,二根调侃道:

    “看你们这知识分子小身板就是不行,这才刚开始呢就涨缸了?”

    我呸一口道:“你懂个毛,我这叫保存实力,留下革命火种,应付更大的牛鬼蛇神。你在这干着,我去老孙那把那半瓶水拿来对付一口,顺道看看老孙睡瓷实了没。”

    离屋子还有十来米,我就听到老孙的呼噜声了,心下暗喜,拿了两个酒瓶,在门前水缸里灌满水就回去了。

    二根接过瓶子喝了一口问:“老孙睡瓷实没?”

    “这老家伙的呼噜声能镇宅了,方圆十米内蚊子都飞不进去!”我揶揄道。

    喝完水,算是回了口气力,接着干!

    两人边干边歇,又过去两个小时,我正要再歇会,二根突然道:

    “有了。”

    我忙上前看,只听二根铁锹向下一探,坑底发出“咚咚”的空洞声。

    下面是个空堂!

    我顿时来了精神,跳到坑底,准备一口气给上面挖穿,二根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摆摆手,示意我等会,然后用手扒着坑沿爬到坑上面去了,我也跟着爬上去,问道:

    “咋了?”

    “既然已经挖到洞顶了,那就离下面的阵不远了,以防万一,做个准备。”

    二根边说边拿起地上的破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皮的老式铅笔盒,上面锈迹斑斑,看样子是有年头了。

    二根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包,每个黄纸包一角上还拴个红色的线,他拿一个递给我。

    “一人一个,戴上吧!”自己顺手把他手里那个套在脖子上,把纸包塞进衣服里。

    我接过那个小三角,摸摸里面还似乎装的有东西,满脸的不以为然:

    “你就用这么个破三角包破阵?”

    我本以为二根说能破阵,起码也得像电影里看的一样,弄几个像样的法器,然后淋个鸡血,起码弄个桃木剑挥舞一下,没成想就这么个东西,我顿时泄了气,都想扔下这破玩艺儿踩几脚就走。

    二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电影看多了吧,这个纸包是我照着我爷爷,额···二爷爷的书上画来的。”

    看来二根对他这个爷爷的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接着道:

    “下面的阵法作用充其量就是为了防止外人接近,引邪物来冲击我们。”

    说罢拍拍胸口的小三角,“这个三角符叫定神符,能护住我们的魂魄,不被邪物冲身,那阵也就没用了。”

    说完二根一脸世外高人一般的神色看着我。

    我捏着那个符问:“那这里面软鼓囊的是什么玩艺儿?”

    “那是朱砂,我每天中午放到太阳地儿里晒两个小时,整整晒了七个星期呢,也是辟邪用的。”

    二根一脸得意,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我:

    “啥都不懂,没我罩着,你还咋混啊?”

    看二根这欠揍的表情,我没忍住,一脚就踢到他屁股上:

    “我用这42号的大脚告诉你咋混!”

    二根捂住屁股赶紧跳开,“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啊?别闹,办正事要紧。”

    我把那符也挂脖子上。

    说实话,我对二根这所谓的定神符没什么信心,当年大根死的一幕却是实实在在地印在我脑海里了,就像是一块压在心头永远都搬不开的石头一样,这次陪二根回来,其实也是为了解开我心里的一个结。

    经过刚刚和二根的一番打闹,我心里也亮堂不少,摇摇头,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爱咋咋滴吧,摸摸那个符,无奈笑了下,重又跳回坑里。

    又经过半小时的忙活,坑里有硬顶的部分已经全部都露了出来,大约有两米见方,灰褐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用铁锹敲在上面,咚咚地传来空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