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游戏
白面鬼冲着他笑，咯吱咯吱的笑，一面笑还一面旋转跳舞。她就像个陀螺一般，在篝火旁滴溜溜地转着，尽情地转着。
一旁老太婆看到她这样开心，那张恐怖扭曲的面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像是老母亲看到自己女儿心想事成了一般，替她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舒心。
只是在楚天鸣看来却是格外的吓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想着趁这两人不注意时，赶快溜走。
然而他刚开始动，那老太婆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俯身望着他，一双眼感觉要冒出火来。
她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瞳孔，这时生气起来，就更红了，好像火红的果实一般，要滴落出来。
“额，我说我没想跑，你信不信？”楚天鸣望着那张脸，咽了咽口水道。
“我说我不会宰了你，你信不信？”老太婆反问。
楚天鸣干笑，“大概是可以信的吧。”
老太婆笑道：“我自己都不信。”
楚天鸣咽了咽口水道：“你不会真要宰了我吧，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
老太婆嘿嘿地笑，她笑起来嘴里的那口牙相互摩擦，听起来十分刺耳。
“非要有仇怨才能杀你吗？难道我不能因为高兴杀你？不能因为喜欢杀你而杀你？”
“这……当然是不能的。”楚天鸣心里有些害怕，以前他面对镇上的人，大家多少还讲些道理，但此刻遇到鬼，他才知道，鬼才和你讲道理这句话原来真是反问句。
“有什么不能的？”老太婆脸庞靠近，那张脸真是可怖，恶心得让人看了吃不下饭。
要不是楚天鸣从小在垃圾堆里捡食吃习惯了，只怕这会儿也要把刚才吃的那只烤鸡给呕吐出来。
“因为……因为……”楚天鸣想了想，忽然想到之前老太婆看那白面鬼的神情，脑子里灵光一动，说道：“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
听到可以一起玩，那白面鬼果然来了兴致，一下就飘了过来，问道：“什么有趣的游戏？”
楚天鸣看自己猜想没错，心中有些得意，说道：“这个游戏就是你追我赶。”
“你追我赶？这什么游戏？我没听过。”白面鬼将舌头缩了回去，偏着个脑袋，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要不是因为知道她是鬼，真要赞她一声可爱。
楚天鸣笑道：“这个游戏很好玩的，简单而已就是追人的游戏。好比现在我们三个人，我追你，她追我，你追她，谁先追到人，谁就赢了。怎么样？要不要玩？”
白面鬼想了想道：“听着有些意思，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玩的，最后肯定是孙婆婆赢啊。”
楚天鸣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白面鬼道：“那是肯定的啊，你想啊，你跑那么慢，孙婆婆速度那么快，又能瞬移，肯定能一下抓到啊。不好玩。”
楚天鸣道：“你说的的确，不过我们可以限定速度，比如大家都不用修行的本事跑，只凭肉身奔跑如何？你一个娇弱女子，她一个年迈老太婆，我一个十岁男孩，咱们老弱病残，正好是个不错的组合。”
白面鬼想想觉得可以，又看向老太婆，“孙婆婆认为呢？”
叫孙婆婆的鬼道：“只要小姐喜欢，老奴怎样都行。”
“原来不是母女，是主仆。”楚天鸣摸着下巴，看来之前自己猜错了，好在大方向没毛病。
“那好，我们就来玩这个，不过只这么玩没意思，我们来点赌注吧。”白面鬼兴奋说道。
楚天鸣心里一惊，小心问道：“你想要什么赌注？”
白面鬼道：“我们谁输了，就把对方的头拧下来踢一脚，你看怎样？”
楚天鸣惊恐得变了脸，要不要这么玩。他小声道：“我觉得不太……”
“我觉得可以。”不等楚天鸣说完，那孙婆婆先开口了，而后看了一眼楚天鸣，示意他不要拒绝。
楚天鸣无奈，只好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咒骂声一片，我玩你大爷呢，老子头被扭了还怎么玩？老子和你们又不一样。
“行，那我们开始吧。”白面鬼已经跃跃欲试，她看起来十八九的样子，想不到玩性还这么大。
楚天鸣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三个人围着篝火，分站三处，相隔都差不多。
白面鬼兴奋道：“好了，我要喊开始了。”见另外二人点头，她一声娇喝，“开始！”
三人几乎同时跑了起来。楚天鸣速度不慢，加之那两个鬼虽然都是大人，但速度其实不快。眼看一开始楚天鸣就要抓住那白面鬼了，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懂事点！”
楚天鸣心头一颤，连忙减低一点速度。
果然白面鬼以为要被追上了，却又拉开了距离，这种刺激，让她兴奋不已，笑得更加大声了。
她的声音轻灵，格外好听。那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才能发出的笑声，如银铃一般。
楚天鸣不敢追的太快，但又不敢追得太慢，速度始终维持在一个基本范围内，而且为了能够让白面鬼觉得好玩，还故意做出那种像是要抓到，其实每次又差一点的程度，让白面鬼感觉又刺激，又欣喜。
她的笑声响亮，欢快，无欲无求，真如一个人间少女一般。
老太婆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心里也十分开心，她大概是没有见到小姐笑得这么畅快过吧。
然而就在这对主仆欢愉之际，突然楚天鸣朝着一旁的草地上扑去。
笑声戛然而止，老太婆也是陡然变了色，等再想出手时，楚天鸣已经抱住了那本经书，并且翻开了一页。
顿时金光大射，孙婆婆和白面鬼都害怕的用袖子挡住了脸，生怕被那道金光射到。
而且孙婆婆为了减轻白面鬼的压力，还飞身拦在了白面鬼身前，护主心切，同时厉声道：“小鬼，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灭了你们。”楚天鸣上前一步，将经书举得高高的。
金光靠得近，威力更强，孙婆婆挡在前面，手臂上都开始出现灰烬般的赤焰，疼得她啊呀惨叫。
白面鬼有些心疼，想要将孙婆婆拉到自己身后，“孙婆婆，你快回来。”
“小姐，这小子想要震杀了我们，我挡着他，你快走。”孙婆婆没有动一步，始终拦在白面鬼身前。
“孙婆婆，可是这样你会灰飞烟灭的。”白面鬼流泪，其状凄凉。
“只要能为小姐挡得一时，就算灰飞烟灭了也值得。小姐，你快走吧，老奴要坚持不住了。”孙婆婆越来越煎熬，疼得龇牙咧嘴的，感觉被金光照到的部分，像是有火在烧身一般，非常人难熬。
“孙婆婆，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若是你都不在了，碧儿就要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孤零零过了。这样还不如一死百了。”
她说的死自然不是人那种死，而是鬼界的死。鬼死后，要么去往鸦鸣洲，要么就是灰飞烟灭，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听到白面鬼这么说，孙婆婆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连忙道：“小姐千万不能这么说，一定要活下去哪怕烧死做鬼，也一定要留存世间，不然什么也留不下了。”
鬼对死的恐惧，要比人对死的恐惧强百万倍，因为他们已经死过一回，知道了死的痛苦，所以更加明白再死一次的痛苦，那肯定不是说灰飞烟灭就灰飞烟灭的。
灰飞烟灭只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像是身体被烟熏火燎，皮一寸寸裂开，肉一点点腐败，血一滴滴干枯，骨一段段断开……
这个过程鬼会保持清醒，简直是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所以地狱里鬼那么多，哪怕被关了千百年，鞭打了千百年，可依然不愿就此消失，就是因为这。
孙婆婆疼惜白面鬼，所以无论如何不想白面鬼经受那样的折磨。
此刻她只是手臂燃烧，就已经难以忍受得住了，更何况比这更残酷的疼痛。她忍受不了，小姐自然更忍受不了，所以她必须劝小姐活下来，快走。
“孙婆婆……”白面鬼哭着，但始终没有离开一步。
孙婆婆看得感动，可又感到内疚，身为老奴不能保护小姐安全，这算哪门子的老奴。
想到这里，她赴死的心更甚了，她抵住那道金光，对楚天鸣道：“小子，要杀就杀我好了，饶了我家小姐。”
白面鬼在后面道：“别杀孙婆婆，孙婆婆是个好人。”
“小姐，你快走。”孙婆婆回过头对为自己求情的小姐哀求道：“快走啊。”
白面鬼泪流满脸，“我不想孙婆婆死。”
“老奴有愧孙家，虽死无悔，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孙婆婆也落泪了，“小姐，就让老奴死吧，只要能换小姐一条生路。”
“婆婆……”白面鬼叫着，声音凄惨。
楚天鸣叹了一口气，将经书合了起来。
一旁老太婆看到她这样开心，那张恐怖扭曲的面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像是老母亲看到自己女儿心想事成了一般，替她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舒心。
只是在楚天鸣看来却是格外的吓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想着趁这两人不注意时，赶快溜走。
然而他刚开始动，那老太婆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俯身望着他，一双眼感觉要冒出火来。
她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瞳孔，这时生气起来，就更红了，好像火红的果实一般，要滴落出来。
“额，我说我没想跑，你信不信？”楚天鸣望着那张脸，咽了咽口水道。
“我说我不会宰了你，你信不信？”老太婆反问。
楚天鸣干笑，“大概是可以信的吧。”
老太婆笑道：“我自己都不信。”
楚天鸣咽了咽口水道：“你不会真要宰了我吧，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
老太婆嘿嘿地笑，她笑起来嘴里的那口牙相互摩擦，听起来十分刺耳。
“非要有仇怨才能杀你吗？难道我不能因为高兴杀你？不能因为喜欢杀你而杀你？”
“这……当然是不能的。”楚天鸣心里有些害怕，以前他面对镇上的人，大家多少还讲些道理，但此刻遇到鬼，他才知道，鬼才和你讲道理这句话原来真是反问句。
“有什么不能的？”老太婆脸庞靠近，那张脸真是可怖，恶心得让人看了吃不下饭。
要不是楚天鸣从小在垃圾堆里捡食吃习惯了，只怕这会儿也要把刚才吃的那只烤鸡给呕吐出来。
“因为……因为……”楚天鸣想了想，忽然想到之前老太婆看那白面鬼的神情，脑子里灵光一动，说道：“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
听到可以一起玩，那白面鬼果然来了兴致，一下就飘了过来，问道：“什么有趣的游戏？”
楚天鸣看自己猜想没错，心中有些得意，说道：“这个游戏就是你追我赶。”
“你追我赶？这什么游戏？我没听过。”白面鬼将舌头缩了回去，偏着个脑袋，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要不是因为知道她是鬼，真要赞她一声可爱。
楚天鸣笑道：“这个游戏很好玩的，简单而已就是追人的游戏。好比现在我们三个人，我追你，她追我，你追她，谁先追到人，谁就赢了。怎么样？要不要玩？”
白面鬼想了想道：“听着有些意思，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玩的，最后肯定是孙婆婆赢啊。”
楚天鸣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白面鬼道：“那是肯定的啊，你想啊，你跑那么慢，孙婆婆速度那么快，又能瞬移，肯定能一下抓到啊。不好玩。”
楚天鸣道：“你说的的确，不过我们可以限定速度，比如大家都不用修行的本事跑，只凭肉身奔跑如何？你一个娇弱女子，她一个年迈老太婆，我一个十岁男孩，咱们老弱病残，正好是个不错的组合。”
白面鬼想想觉得可以，又看向老太婆，“孙婆婆认为呢？”
叫孙婆婆的鬼道：“只要小姐喜欢，老奴怎样都行。”
“原来不是母女，是主仆。”楚天鸣摸着下巴，看来之前自己猜错了，好在大方向没毛病。
“那好，我们就来玩这个，不过只这么玩没意思，我们来点赌注吧。”白面鬼兴奋说道。
楚天鸣心里一惊，小心问道：“你想要什么赌注？”
白面鬼道：“我们谁输了，就把对方的头拧下来踢一脚，你看怎样？”
楚天鸣惊恐得变了脸，要不要这么玩。他小声道：“我觉得不太……”
“我觉得可以。”不等楚天鸣说完，那孙婆婆先开口了，而后看了一眼楚天鸣，示意他不要拒绝。
楚天鸣无奈，只好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咒骂声一片，我玩你大爷呢，老子头被扭了还怎么玩？老子和你们又不一样。
“行，那我们开始吧。”白面鬼已经跃跃欲试，她看起来十八九的样子，想不到玩性还这么大。
楚天鸣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三个人围着篝火，分站三处，相隔都差不多。
白面鬼兴奋道：“好了，我要喊开始了。”见另外二人点头，她一声娇喝，“开始！”
三人几乎同时跑了起来。楚天鸣速度不慢，加之那两个鬼虽然都是大人，但速度其实不快。眼看一开始楚天鸣就要抓住那白面鬼了，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懂事点！”
楚天鸣心头一颤，连忙减低一点速度。
果然白面鬼以为要被追上了，却又拉开了距离，这种刺激，让她兴奋不已，笑得更加大声了。
她的声音轻灵，格外好听。那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才能发出的笑声，如银铃一般。
楚天鸣不敢追的太快，但又不敢追得太慢，速度始终维持在一个基本范围内，而且为了能够让白面鬼觉得好玩，还故意做出那种像是要抓到，其实每次又差一点的程度，让白面鬼感觉又刺激，又欣喜。
她的笑声响亮，欢快，无欲无求，真如一个人间少女一般。
老太婆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心里也十分开心，她大概是没有见到小姐笑得这么畅快过吧。
然而就在这对主仆欢愉之际，突然楚天鸣朝着一旁的草地上扑去。
笑声戛然而止，老太婆也是陡然变了色，等再想出手时，楚天鸣已经抱住了那本经书，并且翻开了一页。
顿时金光大射，孙婆婆和白面鬼都害怕的用袖子挡住了脸，生怕被那道金光射到。
而且孙婆婆为了减轻白面鬼的压力，还飞身拦在了白面鬼身前，护主心切，同时厉声道：“小鬼，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灭了你们。”楚天鸣上前一步，将经书举得高高的。
金光靠得近，威力更强，孙婆婆挡在前面，手臂上都开始出现灰烬般的赤焰，疼得她啊呀惨叫。
白面鬼有些心疼，想要将孙婆婆拉到自己身后，“孙婆婆，你快回来。”
“小姐，这小子想要震杀了我们，我挡着他，你快走。”孙婆婆没有动一步，始终拦在白面鬼身前。
“孙婆婆，可是这样你会灰飞烟灭的。”白面鬼流泪，其状凄凉。
“只要能为小姐挡得一时，就算灰飞烟灭了也值得。小姐，你快走吧，老奴要坚持不住了。”孙婆婆越来越煎熬，疼得龇牙咧嘴的，感觉被金光照到的部分，像是有火在烧身一般，非常人难熬。
“孙婆婆，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若是你都不在了，碧儿就要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孤零零过了。这样还不如一死百了。”
她说的死自然不是人那种死，而是鬼界的死。鬼死后，要么去往鸦鸣洲，要么就是灰飞烟灭，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听到白面鬼这么说，孙婆婆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连忙道：“小姐千万不能这么说，一定要活下去哪怕烧死做鬼，也一定要留存世间，不然什么也留不下了。”
鬼对死的恐惧，要比人对死的恐惧强百万倍，因为他们已经死过一回，知道了死的痛苦，所以更加明白再死一次的痛苦，那肯定不是说灰飞烟灭就灰飞烟灭的。
灰飞烟灭只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像是身体被烟熏火燎，皮一寸寸裂开，肉一点点腐败，血一滴滴干枯，骨一段段断开……
这个过程鬼会保持清醒，简直是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所以地狱里鬼那么多，哪怕被关了千百年，鞭打了千百年，可依然不愿就此消失，就是因为这。
孙婆婆疼惜白面鬼，所以无论如何不想白面鬼经受那样的折磨。
此刻她只是手臂燃烧，就已经难以忍受得住了，更何况比这更残酷的疼痛。她忍受不了，小姐自然更忍受不了，所以她必须劝小姐活下来，快走。
“孙婆婆……”白面鬼哭着，但始终没有离开一步。
孙婆婆看得感动，可又感到内疚，身为老奴不能保护小姐安全，这算哪门子的老奴。
想到这里，她赴死的心更甚了，她抵住那道金光，对楚天鸣道：“小子，要杀就杀我好了，饶了我家小姐。”
白面鬼在后面道：“别杀孙婆婆，孙婆婆是个好人。”
“小姐，你快走。”孙婆婆回过头对为自己求情的小姐哀求道：“快走啊。”
白面鬼泪流满脸，“我不想孙婆婆死。”
“老奴有愧孙家，虽死无悔，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孙婆婆也落泪了，“小姐，就让老奴死吧，只要能换小姐一条生路。”
“婆婆……”白面鬼叫着，声音凄惨。
楚天鸣叹了一口气，将经书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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