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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都来了

    在局长面前,财务交接完毕,原校长撒手江东,布莱克正式上任。

    令书后补,那就像官印,证明他可以对一个学校说了算。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权利不管大小,都是人类追逐的东西。

    和动物们占领地盘一样。

    但他一点都不兴奋,如果说他视这如粪土,会有人说他矫情,但和他留在沙塘子,与她在一起比,这就是粪土。

    他们又到进修开了个会,下午才返回,依然坐老吴的车。

    他在校长室留下来,小旗要帮忙,他笑着说:“我来吧”!

    他要自己拾掇。

    他环顾着原校留下的豪华办公室,如果东西折变卖了,没人购买,而再买简朴的又需要一笔钱,反倒是浪费。

    看来原校也没想到突然离开,装修一新后留下这个安乐窝,他就先这么用着吧。

    这个暂且不是重点,接下来的事迫在眉睫。

    他就像个新手班主任,班主任管一个班级,他管理整个学校,他初次全面抓,没人告诉他怎么做。

    怎么管理?

    从哪里下手?

    人员情况怎样?

    那二十多万债怎么办?

    在其位谋其职,他被贬而来,在这里干不好若被轰下台,那太丢人,不为谋官,而是争口气。

    他决定放手一搏,反正这里是天边,触底了,还能把他贬哪里去?大不了当老师教课去呗。

    太阳偏西,深秋的下午徒增寂寥,他的手慢下来,没见她快两天,她好些了吗?

    这周又是单休,好歹明天是周日,终于可以回市里,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县里,从县里坐快车回省会,能省很多时间。

    虽然晚上就得回来,但是,不管路途多远,不管呆的时间如何短暂,能见到她,就行。

    想到今后可能就是这种模式,他很无奈,又很甜蜜。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们都懂这种相思,这种相思是他们的期盼,是他们岁月里的动力。

    突然,他的手机“唱歌”了,他一翻盖,笑了,这个倔丫头,终于给我来电话了,对不起,我一直没给你打。

    是怕情绪惊到你!

    手机放在耳边的瞬间,他喉咙里堵住了什么,克制着,“喂”!

    那头传来她凉水拔过的声音,“布莱克,你调走了?带上全家跑了?”

    他一惊,心咯噔一下,张口结舌地说:“没有啊!全家没搬啊……我是调走了,太紧急,想当面告诉你,老婆,你别上火,我怕你上火,我来的地方叫江东……”

    “你到江东当正校了?”她突然打断他。

    “……嗯”!

    “恭喜!怪不得马不停蹄就去了,你不但跑了,还撒谎!”

    “老婆,明天我就能回家,你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冤枉我了,我们再生误会,我就活不下去了”。

    咔嚓,那头挂断了,没有再说什么,埋怨,哭泣,叫喊,都没有,而他希望有。

    他赶紧回拨,贴在耳朵上等,好像这样才不会错过。

    耳边响足了提示音后,自己断了。

    他刚要再拨时,停下,她不会接的,怎么办?

    对了,写短信。

    千言万语在心里翻涌,却在指尖不成句。

    说了好多,好多,解释,牵挂,嘱咐,但为什么调离的真相,讳莫如深,这个需要面谈,唐凤枝举报一事只字没提,不能让她受伤害。

    发出去后,大脑缺氧似的紧闭双眼。

    手机摆在桌上等回信,预感她不可能回复的,坚持等。

    谁告诉她的?

    这个忘了问。

    想到这个他愤愤地站起来,有所猜测,但她没说是谁又不能妄下断论。

    不管是谁,见到了非扇耳光不可,巴巴地告诉她就是不安好心。

    他在办公室徘徊,放学铃响了,师生们涌出校门,人们都回家过日子去了。

    他孤零零坐着,站起来踱到窗前,在他出神地呆望中,校门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

    她迈着外八字步,两条细腿踏着宽宽的平行线,像只丑陋的鸭子进了前排门洞,往后院去。

    他眨眨眼睛,以为看错了,但怎么能看错?

    认准一个人,要么是喜欢的,要么是讨厌的。

    讨厌的唐凤枝怎么来了?

    他一步跨出门追过去,那个人已经进宿舍了,他急匆匆也进了宿舍。

    厢房宿舍走廊中间开门,北头两家在做饭,他往南头急走。

    最里面是他的屋子,快要到那时,那屋隔壁开着门,他往门口一站,被眼前一切弄晕了。

    这个宿舍已经布置一新,铁皮炉子火焰正旺,母亲板直地躺在铺好的床上,林洋坐在她身边,唐凤枝回身惊讶地看着他,二黑卧在角落里。

    “你们来干啥?啊?”

    他不管不顾地大吼。

    母亲很疲倦,声音弱弱的,“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我给你做饭来”。

    这好像是母亲的理由,那么那两个东西呢?

    他又是一吼,冲着唐凤枝,“滚!哪来滚哪去!滚回去”!

    他想起章红梅的话,原来她知道她们来了,自己才知道。

    她们是怎么来的呢?

    昨天他一早来江东报道,老唐像平时那样上班,晃悠到学校时,遇到大校长。

    大校长笑眯眯地说:“林森调江东去了,当一把手去了,咋滴?你不跟他去啊?

    那你可得小心跟住,他要带别人去吧”?

    大校长从来不乱开玩笑,她震惊之余如梦初醒。

    撒丫子溜家去了。

    母亲知道了,半天不说话,这么大的事,他没告诉她,可见他心里怨气多重,这个臭小子,记仇啊?

    到那里住哪?谁给他做饭?眼看天寒地冻,他一个人在那里怎么生活?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母亲坐不住了。

    不顾最近腰间盘犯病,硬撑着拾掇包袱,包他的冬衣,包她自己的冬衣。

    老唐愣愣地问:“你这是干啥”?

    母亲怼她:“你在家好好带孩子,我去照顾我的孩子”。

    艾玛,老太太要跟去啊!

    老唐开始合计。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不走的话,在沙塘子三中谁会搭理她?

    趁着章红梅没去,她又有机会了,不是有六个月机会吗?

    他身边没女人了万一改变主意了,又要她呢?

    换个地方从新开始,把贱女人趁机甩了,自己当做渡劫吧,生活又回到原位,多好?

    尤其是,他哪天衣锦还乡,她也算跟着颠沛流离一回,攒了功劳。

    这么一想,她也拾掇开了。

    母亲没好脸子,“你凑什么热闹?走哪跟哪”?

    她又去忽悠林洋,林洋执拗地说:“我不去,你们爱谁走谁走,我自己在家上学”。

    嘿,小崽子能耐了?

    有能耐你就倔,她继续装包。

    两女人互不交流忙活到吃晚饭,再看客厅地上,大包小裹一堆。

    家具无法带走,再说也不是搬家,潜意识里就是对付到放寒假,放假就回来了。

    第二天早晨,老大雇了个皮卡,履行支持家属搬家的任务。

    老唐和麻友们一一告别,大有远走高飞之样。

    老佟和蝈蝈帮着把东西拿上了车,不看老唐面,还看大林面,母亲搬家能看着不上手吗?

    最后,二黑也上车了,林洋拗不过,才上车,他没那勇气自己在家,背着书包,噘着嘴坐在奶奶身旁。

    车开了,两个女人都不见伤感,寒假就回来了,都这么想。

    一路观光似的到了江东,此时,布莱克正在局里财务交接。

    小旗接待了她们,尽心尽力地又拾掇了一间宿舍。

    看见布莱克回来时,想说:一家人来了。

    但想到一家人来了他能不知道吗?

    好像自己邀功似的,就没说。

    到江东这几个小时,老唐以正牌夫人身份,一顿咋咋呼呼,被小旗和几个年轻人嫂子长嫂子短,叫晕了,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嫂了。

    她出去采购时,给章红梅打了电话,故意刺激她。

    她拎着东西刚进屋,他就跟进来。

    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吓醒了,原来这一天自我感觉良好,飘大了。

    他揪着她的膀子来到走廊,又拎进他那个屋,又是不管不顾,大吼:“是不是你给她打电话了?你吣什么了”?

    “我……”!

    在她磕磕巴巴时,他明白了,就是她。

    啪,他扬手甩她一个耳光,啪,回抽时又一个。

    带着愤怒的巴掌没手下留情,她紧紧捂住脸,与疼比更是蒙圈,这么多年,她上窜下跳,一直认为他不会对她动武,这回他破戒了。

    他是破戒了,对这个女人破戒,把他害得背井离乡,爱人误会,还有脸跟来?

    对她的不要脸耳光最有力,善念没用!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明天你滚回去,不管在哪,你再惹她,别说我没警告你”!

    打出手就顺手,他想抬脚把她踹出去,她屁滚尿流地逃出去了。

    北头两邻居没出屋,隐约听见南边吵,心里嘀咕:新来的校长脾气好暴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