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火
“兄弟，你的钱，还是到地府花吧！”
光头大汉有些惋惜的对着李言说完，扭头对着其他壮汉狠声道：
“兄弟们动作快点，时候不早了！”
其实早在昨天晚上，周力就该把李言解决了。只是凭空多了背了两条人命，如果没有二马山矿脉的确切消息，他也是不愿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才等到了现在，周力知道，只要等李言醒来。不用他套话，就可以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现在消息确认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李言口中的一百万和余涵的身份。
如果让他提前知道这些消息的话，周力绝对不会这么草率的动手。至少不会把余涵牵扯进来，但现在骑虎难下，只企望能够做的天衣无缝，公安局不会查到他头上。
李言彻底的死心了，知道多说无益。光头大汉说完之后干脆闭口不言，心中开始盘算其它的计划。
“防火吧！”
光头大汉看着其他人把一些干草柴火堆在李言余涵身旁，冷酷的开口道。
对于这种身上背着人命的人，多杀一两个，对周力毫无心理负担。
一丝火苗从旁边窜起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初冬的天气，山里枯枝干叶能够没过膝盖，又加上天干物燥，这一场大火，足够把两人烧成焦炭，同时，一切痕迹将会被大火掩盖。
“小李书记，大火过后，你就去阎王爷那告状吧，老子吃你这一状！”
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着说完，领着剩下三人快步离开。山里面的大火危险至极，如果走的玩，弄不好也得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大汉消失在视线后，李言面无表情的轻轻一挣，身上的绳子，应声而落。在他手心，一枚烫手的打火机被随手放进口袋里。
“余姑娘，让你受罪了！”
李言略带歉意的把余涵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整个事件，最无辜的就是余涵。
“我以为我要死了！”
余涵抽抽鼻子，并没有怪李言的意思。
“死不了，有我在呢！”
李言把余涵扶起来，这时候大火已经蔓延开了，浓烟熏的两人张不开眼睛，喉咙火辣辣的疼。
“得赶紧走了！”
李言拉紧余涵的手，朝着逆风深山里面跑去。
余涵从来没有走过山路，更何况是这种密林里面。一路上走的磕磕绊绊，不时摔倒。不过好在风向是顺着下山的方向，朝深山燃烧的速度并不是太快。
但就是这样两人也是贴着火线在跑，炙热的火浪把李言的眉毛胡子都烧焦了。两人这是踏在生死线上，再慢哪怕一点点，就得葬身火海。
也幸好走的是逆风的方向，不然离火线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浓烟，也能把两人熏死。
翻过一个山头之后，身体娇弱的余涵耗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体力，瘫坐在地上摆摆手说：
“李言你别管我，不然咱俩都得被烧死！”
“说什么废话！”
李言哑着嗓子吼了一句后，蹲下身子把余涵背在身上，继续往前跑。
背上的余涵哭着说：
“我长这么大都没被别人牵过手，你还占我便宜，你快放我下来！”
李言吐了一口漆黑的吐沫，嘶哑着嗓子回道：
“就你那飞机场，贴在背上有个屁感觉，老子不稀罕。”
“我不管，你要负责！”
“行，我负责！”
“你要娶我！”
“好，我娶你！你怎么这么重，女孩子不是都很轻吗？”
“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李言的步子迈的越来越重。终于脚下一滑，两人翻滚着倒下。
这时候两人正在山脊上，倒下后朝着前面的山谷滚去。
“看来，是娶不了你了！”
李言下意识的把余涵抱紧，嘴里喃喃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余涵有没有听到，然后脑袋好像是撞在了某一块石头上，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
滚到谷底后两人身体缓缓止住，余涵蜷在李言的臂弯里，把整个脑袋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言感觉浑身骨头都断了似的，动弹一下都需要用出吃奶的力气。
仰脸看天，原本蔚蓝如洗的天空灰蒙蒙的，山那头仍旧浓烟滚滚的朝着天空汇去，看来大火还在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树叶被燃烧后荡起的土木灰，在不远处，一条窄窄的小溪顺着山谷往下流去。
太阳已经到了西边，至少也是下午四点以后了。为了躲避大火，两人在山里面走了至少五个小时。
躺在那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李言缓缓推开余涵，余涵嘤咛一声，失声哭着说：
“我以为你死了，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就真的发现你死了！”
“没事，死不了，死了怎么娶你！”
李言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爬到小溪旁边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吐出来的水已经被草木灰染成灰黑色。
今天被这大火烧一次，得抵上自己抽两年烟。看着吐出来的水，李言这样想着。
火势被两人滚下来的这个山脊挡在那边，两人险险的逃了一条命。
等到晚上天色擦黑，才算恢复了一些力气。两人摇摇晃晃的简单洗漱了一下，依偎在河边，怔怔的看着山那边的大火把天边映的通红。
两人此时的样子凄惨至极。浑身上下被大火燎的黑一片白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一个大洞。眉毛胡子早就被烧焦了，头发也是一抓就像是烤焦了一样，碎了一手。
不过两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了彼此嘲笑的心情。
虽然刚刚经历了大火，但是山间的冬夜，透骨的寒风让两人哪怕是依偎着仍旧觉得瑟瑟发抖。
李言捡了一些柴火，在河边生了一堆火后才算感觉好一点。
饥肠辘辘的两个人相拥着在河边睡下，这一觉才算睡的安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堆的火已经灭了。李言在去捡柴准备再生一堆火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只被山那边的大火赶出来的野兔。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言，自然不会放过这顿美餐。在河边利索的剥了皮去了内脏，捡了一根干净的木棍把它穿起来放到火上烤了吃。
没有任何调料的烤兔子当然不会有多好吃，余涵吃了一条后腿，剩下的全被李言消灭。
两人的手机早已经被那些人收走，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李言也说不上来。
山那边大火还在燃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虽然是相反的方向，但李言还是决定顺着山谷往下走。
两人走的不快，山谷里面全是半人高的干草，李言在前面开路，余涵在后面跟着。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有七八里，前面远远的看到山腰上有一阶一阶的旱田。
又顺着小溪走了一段，发现小溪旁边多了一条羊肠小道。不远处，两间瓦房正往外冒着炊烟，这是在做中午饭。
瓦房的主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妇。
李言拉着余涵上去讨了一碗水喝，然后问能不能借个电话。
这家农户唯一的一部手机被当家的带着去田里干活了，老妪心善，看李言和余涵的样子，说让两人留下来吃饭，待会她的儿子回来后，可以借来打电话。
李言正有此意，也不矫情，拉着余涵坐下就和老妪拉起了家常。
原来这里是白羊镇旁边的六盘乡下属的橡树村。橡树村和二马村中间隔了一个二马山，李言也仅仅听王和说过一遍，才有些印象。
没想到两人这次被大火追着横跨了一个二马山。
那个四十多岁的农妇是老妪的儿媳妇，此时正在做饭，山里人比较淳朴，虽然不认识李言，但是还是当客人对待，多炒了两个鸡蛋招待。
饭做好后，老妪招呼李言和余涵先吃。至于她和儿媳妇则等着他儿子回来，直到现在，山里还保留着很多旧社会的习惯，比如说等当家的回来才能吃饭。
只不过现在这更多的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和约束力，不然老妪也不会让李言先吃。
至于老妪问到李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李言谎称二马山发生大火，两人随村里人上山扑火，然后被火势赶到了这边。
老妪并没有怀疑李言话里面的真实度，感叹两人命大，没有葬身火海。山火的厉害程度只有山里人知道，平均隔上一两年，就会有山里人被大火烧死。有些是在地里烧荒火势被风刮开烧死的，有些是上山救火被烧死的，不一而足。
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加了鸡蛋的面条，李言才感觉真正恢复了一些元气。
此时老妪的儿子背着锄头回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木讷中年人。李言给他递了一根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黄金叶，中年人坐到凳子上抽完，客气的跟李言说了几句话后把手机递给他，埋头吃饭。
李言先是给王和打了一个电话，这时候的王和已经快被急死了。昨天突发的大火让他发现李言没有回来后却要组织村民救火脱不开身，托人到镇上寻李言和余涵却被告知根本就没有见到两人。
看着被烧红的天边，王和急的眼睛都红了。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要通知田东回来和联系余涵的父亲余谦。
好在这时候李言把电话打了过来。李言简单的把自己的位置说了一下又嘱咐了一下不要声张之后便挂了电话，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详细讨论。
下午的时候，来接李言两人的不光是王和。还有白羊座的镇长刘海文带的一群人。
李言和余涵的失踪，不光是王和一个人着急，镇长刘海文也一样着急。
其实前一天晚上刘海文发现余涵没有回到镇上的时候就给王和打电话询问。那时候王和以为两人还没有走到镇上，就说已经出发了，应该晚会道。
刘海文听了后也就放下了心，结果第二天余涵没有去上班。来回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后便又和王和打了一个电话。
李言晚上未回，王和只以为是晚上太晚了李言留在镇上了。直到镇长的第二个电话打过来，王和知道，出事了。
相对王和着急，镇长刘海文也不好受。市长之女上班第二天就在自己手上失踪，如果真的出了事。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
这时候，二马山发生大火的消息传遍了白羊镇。这么大的山火，白羊镇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过了。
扑火的工作打断了王和和刘海文的寻人计划，只是着火的位置让两人渐渐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好在，在第三天中午，李言终于把电话打了过来。
收到消息后的刘海文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两人问题不大，自己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也不怕市长追究。
接到李言和余涵后，没做过多耽搁，直接送到了县医院先养伤。
这时候余涵还好一点，李言则浑身是伤，除了大大小小的烫伤、擦伤之外，最为可怖的就是头上有两个大的伤口已经开始结厚厚的血痂。这两个伤口一个是光头大汉砸的，一个是滚下山坡的时候被石头磕的。
在路上和刘海文简单的讲了一下情况后，嘱咐他目前先对两人的消息保密。刘海文并不敢怠慢李言，大概了解后便表示明白。
不过中间李言并没有点明张德正，只是说有一帮歹人，现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要对两人的消息保密。
中间余涵也给余谦打了一个电话，中间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具体说了什么，李言也不清楚。
到了县医院之后，院长领着一帮医生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看来医院的事情余谦在和余涵打完电话后就安排好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刘海文和王和什么事了，二马山的大火虽然隔离区已经挖好，但是山火还在燃烧，要时刻监视着。李言就让他们回去了。
进了医院后李言和余涵被分开治疗，李言被领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被进来的一名小护士利索的把头发剃了。剃完之后又进来了几个医生，把李言破破烂烂的衣服扒光，浑身擦拭干净后涂了一层不知名的药膏后，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服。
而脑袋上的两个伤口则被清理了一下，一个被缝了三针，另一个伤口不大，只简单的包扎一下。
一切处理完以后，李言再也控制不住，倒头就睡。
这两天生死一线，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都让李言极其疲惫，直到现在，才敢真正的放下心休息。
光头大汉有些惋惜的对着李言说完，扭头对着其他壮汉狠声道：
“兄弟们动作快点，时候不早了！”
其实早在昨天晚上，周力就该把李言解决了。只是凭空多了背了两条人命，如果没有二马山矿脉的确切消息，他也是不愿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才等到了现在，周力知道，只要等李言醒来。不用他套话，就可以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现在消息确认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李言口中的一百万和余涵的身份。
如果让他提前知道这些消息的话，周力绝对不会这么草率的动手。至少不会把余涵牵扯进来，但现在骑虎难下，只企望能够做的天衣无缝，公安局不会查到他头上。
李言彻底的死心了，知道多说无益。光头大汉说完之后干脆闭口不言，心中开始盘算其它的计划。
“防火吧！”
光头大汉看着其他人把一些干草柴火堆在李言余涵身旁，冷酷的开口道。
对于这种身上背着人命的人，多杀一两个，对周力毫无心理负担。
一丝火苗从旁边窜起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初冬的天气，山里枯枝干叶能够没过膝盖，又加上天干物燥，这一场大火，足够把两人烧成焦炭，同时，一切痕迹将会被大火掩盖。
“小李书记，大火过后，你就去阎王爷那告状吧，老子吃你这一状！”
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着说完，领着剩下三人快步离开。山里面的大火危险至极，如果走的玩，弄不好也得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大汉消失在视线后，李言面无表情的轻轻一挣，身上的绳子，应声而落。在他手心，一枚烫手的打火机被随手放进口袋里。
“余姑娘，让你受罪了！”
李言略带歉意的把余涵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整个事件，最无辜的就是余涵。
“我以为我要死了！”
余涵抽抽鼻子，并没有怪李言的意思。
“死不了，有我在呢！”
李言把余涵扶起来，这时候大火已经蔓延开了，浓烟熏的两人张不开眼睛，喉咙火辣辣的疼。
“得赶紧走了！”
李言拉紧余涵的手，朝着逆风深山里面跑去。
余涵从来没有走过山路，更何况是这种密林里面。一路上走的磕磕绊绊，不时摔倒。不过好在风向是顺着下山的方向，朝深山燃烧的速度并不是太快。
但就是这样两人也是贴着火线在跑，炙热的火浪把李言的眉毛胡子都烧焦了。两人这是踏在生死线上，再慢哪怕一点点，就得葬身火海。
也幸好走的是逆风的方向，不然离火线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浓烟，也能把两人熏死。
翻过一个山头之后，身体娇弱的余涵耗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体力，瘫坐在地上摆摆手说：
“李言你别管我，不然咱俩都得被烧死！”
“说什么废话！”
李言哑着嗓子吼了一句后，蹲下身子把余涵背在身上，继续往前跑。
背上的余涵哭着说：
“我长这么大都没被别人牵过手，你还占我便宜，你快放我下来！”
李言吐了一口漆黑的吐沫，嘶哑着嗓子回道：
“就你那飞机场，贴在背上有个屁感觉，老子不稀罕。”
“我不管，你要负责！”
“行，我负责！”
“你要娶我！”
“好，我娶你！你怎么这么重，女孩子不是都很轻吗？”
“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李言的步子迈的越来越重。终于脚下一滑，两人翻滚着倒下。
这时候两人正在山脊上，倒下后朝着前面的山谷滚去。
“看来，是娶不了你了！”
李言下意识的把余涵抱紧，嘴里喃喃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余涵有没有听到，然后脑袋好像是撞在了某一块石头上，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
滚到谷底后两人身体缓缓止住，余涵蜷在李言的臂弯里，把整个脑袋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言感觉浑身骨头都断了似的，动弹一下都需要用出吃奶的力气。
仰脸看天，原本蔚蓝如洗的天空灰蒙蒙的，山那头仍旧浓烟滚滚的朝着天空汇去，看来大火还在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树叶被燃烧后荡起的土木灰，在不远处，一条窄窄的小溪顺着山谷往下流去。
太阳已经到了西边，至少也是下午四点以后了。为了躲避大火，两人在山里面走了至少五个小时。
躺在那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李言缓缓推开余涵，余涵嘤咛一声，失声哭着说：
“我以为你死了，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就真的发现你死了！”
“没事，死不了，死了怎么娶你！”
李言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爬到小溪旁边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吐出来的水已经被草木灰染成灰黑色。
今天被这大火烧一次，得抵上自己抽两年烟。看着吐出来的水，李言这样想着。
火势被两人滚下来的这个山脊挡在那边，两人险险的逃了一条命。
等到晚上天色擦黑，才算恢复了一些力气。两人摇摇晃晃的简单洗漱了一下，依偎在河边，怔怔的看着山那边的大火把天边映的通红。
两人此时的样子凄惨至极。浑身上下被大火燎的黑一片白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一个大洞。眉毛胡子早就被烧焦了，头发也是一抓就像是烤焦了一样，碎了一手。
不过两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了彼此嘲笑的心情。
虽然刚刚经历了大火，但是山间的冬夜，透骨的寒风让两人哪怕是依偎着仍旧觉得瑟瑟发抖。
李言捡了一些柴火，在河边生了一堆火后才算感觉好一点。
饥肠辘辘的两个人相拥着在河边睡下，这一觉才算睡的安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堆的火已经灭了。李言在去捡柴准备再生一堆火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只被山那边的大火赶出来的野兔。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言，自然不会放过这顿美餐。在河边利索的剥了皮去了内脏，捡了一根干净的木棍把它穿起来放到火上烤了吃。
没有任何调料的烤兔子当然不会有多好吃，余涵吃了一条后腿，剩下的全被李言消灭。
两人的手机早已经被那些人收走，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李言也说不上来。
山那边大火还在燃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虽然是相反的方向，但李言还是决定顺着山谷往下走。
两人走的不快，山谷里面全是半人高的干草，李言在前面开路，余涵在后面跟着。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有七八里，前面远远的看到山腰上有一阶一阶的旱田。
又顺着小溪走了一段，发现小溪旁边多了一条羊肠小道。不远处，两间瓦房正往外冒着炊烟，这是在做中午饭。
瓦房的主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妇。
李言拉着余涵上去讨了一碗水喝，然后问能不能借个电话。
这家农户唯一的一部手机被当家的带着去田里干活了，老妪心善，看李言和余涵的样子，说让两人留下来吃饭，待会她的儿子回来后，可以借来打电话。
李言正有此意，也不矫情，拉着余涵坐下就和老妪拉起了家常。
原来这里是白羊镇旁边的六盘乡下属的橡树村。橡树村和二马村中间隔了一个二马山，李言也仅仅听王和说过一遍，才有些印象。
没想到两人这次被大火追着横跨了一个二马山。
那个四十多岁的农妇是老妪的儿媳妇，此时正在做饭，山里人比较淳朴，虽然不认识李言，但是还是当客人对待，多炒了两个鸡蛋招待。
饭做好后，老妪招呼李言和余涵先吃。至于她和儿媳妇则等着他儿子回来，直到现在，山里还保留着很多旧社会的习惯，比如说等当家的回来才能吃饭。
只不过现在这更多的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和约束力，不然老妪也不会让李言先吃。
至于老妪问到李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李言谎称二马山发生大火，两人随村里人上山扑火，然后被火势赶到了这边。
老妪并没有怀疑李言话里面的真实度，感叹两人命大，没有葬身火海。山火的厉害程度只有山里人知道，平均隔上一两年，就会有山里人被大火烧死。有些是在地里烧荒火势被风刮开烧死的，有些是上山救火被烧死的，不一而足。
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加了鸡蛋的面条，李言才感觉真正恢复了一些元气。
此时老妪的儿子背着锄头回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木讷中年人。李言给他递了一根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黄金叶，中年人坐到凳子上抽完，客气的跟李言说了几句话后把手机递给他，埋头吃饭。
李言先是给王和打了一个电话，这时候的王和已经快被急死了。昨天突发的大火让他发现李言没有回来后却要组织村民救火脱不开身，托人到镇上寻李言和余涵却被告知根本就没有见到两人。
看着被烧红的天边，王和急的眼睛都红了。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要通知田东回来和联系余涵的父亲余谦。
好在这时候李言把电话打了过来。李言简单的把自己的位置说了一下又嘱咐了一下不要声张之后便挂了电话，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详细讨论。
下午的时候，来接李言两人的不光是王和。还有白羊座的镇长刘海文带的一群人。
李言和余涵的失踪，不光是王和一个人着急，镇长刘海文也一样着急。
其实前一天晚上刘海文发现余涵没有回到镇上的时候就给王和打电话询问。那时候王和以为两人还没有走到镇上，就说已经出发了，应该晚会道。
刘海文听了后也就放下了心，结果第二天余涵没有去上班。来回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后便又和王和打了一个电话。
李言晚上未回，王和只以为是晚上太晚了李言留在镇上了。直到镇长的第二个电话打过来，王和知道，出事了。
相对王和着急，镇长刘海文也不好受。市长之女上班第二天就在自己手上失踪，如果真的出了事。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
这时候，二马山发生大火的消息传遍了白羊镇。这么大的山火，白羊镇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过了。
扑火的工作打断了王和和刘海文的寻人计划，只是着火的位置让两人渐渐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好在，在第三天中午，李言终于把电话打了过来。
收到消息后的刘海文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两人问题不大，自己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也不怕市长追究。
接到李言和余涵后，没做过多耽搁，直接送到了县医院先养伤。
这时候余涵还好一点，李言则浑身是伤，除了大大小小的烫伤、擦伤之外，最为可怖的就是头上有两个大的伤口已经开始结厚厚的血痂。这两个伤口一个是光头大汉砸的，一个是滚下山坡的时候被石头磕的。
在路上和刘海文简单的讲了一下情况后，嘱咐他目前先对两人的消息保密。刘海文并不敢怠慢李言，大概了解后便表示明白。
不过中间李言并没有点明张德正，只是说有一帮歹人，现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要对两人的消息保密。
中间余涵也给余谦打了一个电话，中间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具体说了什么，李言也不清楚。
到了县医院之后，院长领着一帮医生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看来医院的事情余谦在和余涵打完电话后就安排好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刘海文和王和什么事了，二马山的大火虽然隔离区已经挖好，但是山火还在燃烧，要时刻监视着。李言就让他们回去了。
进了医院后李言和余涵被分开治疗，李言被领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被进来的一名小护士利索的把头发剃了。剃完之后又进来了几个医生，把李言破破烂烂的衣服扒光，浑身擦拭干净后涂了一层不知名的药膏后，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服。
而脑袋上的两个伤口则被清理了一下，一个被缝了三针，另一个伤口不大，只简单的包扎一下。
一切处理完以后，李言再也控制不住，倒头就睡。
这两天生死一线，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都让李言极其疲惫，直到现在，才敢真正的放下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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