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武学何来？
午饭后就是接着干活。
不知为何，扛着采矿工具的老爹下矿时总感觉干劲十足。
不时的看一眼江川，闷声声道：“等会儿别乱跑，跟紧我。”
“好。”江川得偿所愿自然继续本色出演乖孩子，顺着长长的队伍进入矿洞。
里面烟气缭绕，有点呛人。
开采打磨，运输，几乎全是人力。
江川一进去就被领到一个角落，江父吩咐道：“你就在这儿，不要乱跑，巡查一般不会来这儿，来了你就用工具象征性的弄几下就行。”
“你的量，我会帮你做。”
“力气下的不要太重，外面的土砸开，就用小铲子铲，弄坏了品相，会被骂的，知道吗？”
说到这儿，江父似乎有点烦躁的看着江川拿着锄头的样子，叹了口气：“要听话。”
随后，他迈着步子往矿洞深处走去。
——
江川深深的吸气，吐气，压住心里因看着那个背影，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情绪。
看起了眼前。
这明显是一个被开采过多次的地段了，土很硬，不好弄，想来这里没什人也是因此。
不过，因为踏入蕴气境，哪怕还没发育健全，但力量在他看来远在这些矿工之上。
很快，洞里就传来敲敲打打的砰砰声。
江川狂采一下午，象征性的点了点收获，填了填土。
钥匙上的次数已经累计了九次了，只差一次就到上限，相比锻体期积攒的次数多了五次。
这还是此地灵晶稀少，加上不时的他要注意巡查的原因。
往后，有了第一次下矿的经历，之后他必然可以再尝试去其他的地方。
满怀喜悦之际，他心中又不禁有些愁。
钥匙的能力是可以使用了，武学何来呢？
他目前唯一获取武学的途径就是私塾，锻体功炼到头了，之后听邱河说先生会教，可是究竟什么时候呢？
想起之前老爹的样子，他忽然有点耐心耗尽的焦躁，真的有点等不及想改变他们的生活了。
——
夜，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背筐的身影，行走在返家的乡间小道。
月衣披肩，星光点点。
沉默是两人间的主旋律。
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种父与子之间的尴尬。
江川以为的暴打并没有发生，下午江父尤其是看到江川居然采了不少灵晶，脸色明明难看极了。
就这样沉默的到了家，到了床。
到了第二天天明。
江川跑出家，邱河顶着个熊猫眼，嘟着嘴。
他被他爹揍了，这是这个月第多少次来着？
“哈哈哈。”
“笑，你就知道笑，还不是好兄弟了。”
“你说，我有错吗？”
“他考察我功课，我说我不会，他让我写字，我说我笔没带？”
“难道都不能让人说实话了？”
“就知道打人，真是。”
“还打眼睛，莲莲本来就看不上我，这下好了，肯定以后只跟胡海那王八蛋玩了。”
“无形之间，他坏了我多少事，把自己以后的儿媳妇都可能打没了。”
“你说说，这老家伙，我真的是。”
临近私塾，热闹的很，一帮人议论纷纷。
有羡慕的，有不服气的。
邱河不禁问：“怎么了呀。”
有他相熟的解释道：“顾子漾突破到锻体九重了。”
“得瑟的不行。”
“这会儿被先生叫到里面谈话去了。”
一个在里面的偷听小矮子，急忙忙的跑出来：“哎哎哎，最新消息啊。”
“因为顾子漾第一个突破到了炼体九重，先生今天要教我们蕴气期的武学了。”
“教就教呗。”
有和顾子漾不对付的小男生憋憋嘴道：“顾子漾肯定是他爹又花钱给他买好的炼体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比我先突破锻体九重。”
“是吗？”
“程建，你是不是又想单挑了？”
声先至，人后出，却见一个小山塔般的少年，迈着泰山步走出来，一身练功服，虎头鞋，嘴角勾着，得瑟其实也有点滑稽。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矮他一头的小胖子，一手估计是模仿他娘，叉着腰，嚯，也跟着气场拽拽了起来。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那被唤作程建的少年，不服气的道。
“不过，你有种等我也到锻体九重啊。”
“切。”
“怂了？”
“哈哈哈。”
一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拱火，给程建这个小伙子脸都挤兑的通红，好在，学堂里的老管家出来缓解尴尬了：“小家伙们，别闹了，快进去坐好吧，先生马上就要授课了。”
少年们这才逐渐散去。
江川则在旁边莫名的自我思考起来，他忽然又开始不切实际怀疑自己是不是捡了废材流气运之子的剧本了，昨天刚说缺武学，今天先生就要教新东西了。
虽然不是为了他，但未免也太巧了。
江川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凉气，没别的，就是想致敬无处不在的至高神。
顾家村私塾一霸顾子漾还没走，撇了江川一眼：“看什么看。”
就，挺莫名其妙的。
还有，同为锻体九重，为什么对方就壮的像头小牛犊子，而他看着却像竹竿？
好在当下太心里喜悦居多，他也没多在意，转而来到自己专属位置。
没多久，授课便开始了。
蕴气境，作为基础三境的第二境，一旦你们到达了这个层次，就可以初步去利用气的存在，爆发出远超过肉体的力量。
看好了。
先生一边说，一边隔空一掌，几丈外的一个青砖就裂了几块。
今日，我就教你们的蕴气期武学，
此乃当年太宗皇帝，命无数奇人异士联合所创，名为“蕴气九式”。
看好了，以后每七日我演示一次，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
不懂得，老规矩，主动去问。
九个套路招式，打下来，然后一堆气脉，运气的细节。
老实说，江川没怎么听明白，但他全部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现在不懂，以后慢慢理解没关系。
而当下，就开始钥匙，开，开，开。
掌心中只有他能看到的光芒闪烁了九次，江川一瞬间感觉到体内有气涌出，外界有气涌入。
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从丹田到喉咙，像是有什么要爆开一样。
他忍不住一按地面，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小坑。
“嗯？”院子里的先生皱了皱眉，看向院外，狗洞口的那张脸，转而又厌恶的转开，仿佛没看到一样。
江川也惊的后退，没交束脩偷听别人课，虽然可能先生也知道，只是人家不在乎，但被人当然逮住是另一回事。
他当真有点担心，以后连这个狗洞都没办法待了。
附近百里可没有第二个私塾了。
好在，一切无事，良久以后，再度回去听课，又是史学科。
先生的声音抑扬顿挫：“那一年，武帝宾天，宣宗继位，妖魔患复起。”
“永兴七年，妖域、魔土携手来犯，宣帝亲征，两月间，辗转南北两路，诛杀妖魔巨万，妖魔塔中，再现武帝朝满盈之象。”
“宣帝重文治，弘武略，比肩乃至有胜过父祖之风，在原有的考举和吏治基础下，更是创造性的加入了‘妖魔试’’真正实现了三代以来都难以做到的能者上，庸者下的宏愿。”
“又设斩妖除魔榜，网罗天下人才，使万众一心，共诛妖魔。”
“此后仅仅百十年间，边界十万里开外，不见妖魔踪影。”
“若非——”
到此处，先生慷慨激昂的语气忽然又些消沉，似乎觉得很可惜，眼见天色已晚，学生们好像听的似懂非懂，忽觉得没了兴趣。
摆摆手。
“差不多时辰了，下课吧。”
学生们别管内心有多喜悦，但都恭敬的起身行师礼：“先生再见。”
先生忽然语重心长又像是自言自语：“汝等还当努力啊。”
“进学难，难于上青天。”
“可不进学，却注定是一场空。”
“……“
听见的人不少，想多的也不多，更多如过耳旁风。
江川算是为数不多的想多的一个，其实在这帮孩子中，他已经最强了。
但能变现吗？
能改变现在吗？
并不能。
他花了很长时间了解过，他这样的家境，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确实就如先生说的差不多，进学是他向上唯一的还算光明的出路。
而且必须是专业的学堂，不得不进。
在这个体制占据主体的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当官高。
考举也早已形成了独有的一套，如他这种，私塾开始，进入镇里，再到县里的官学，才有考试的资格，或者进入一些有资格参与考举的‘世家学堂。’
他打听过，顾家村的私塾拥有推荐进镇学的资格。
而这里的shuxiu，一年是十贯。
足足一万钱。
要更加努力，想办法挣钱了。
他有时感叹，要真是小说里就好了，在老师面前展露下天赋。
老师一见，好家伙，天赋异禀，偷听就能如此优秀，免学费，然后推荐。
可惜这样的桥段大多是扯淡，尤其在这样一个武力值背景下，在基础修炼期，天赋其次，关键在于资源进补。
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却突飞猛进，更可能被认为是异端。
没人是傻子，可能就会联想到他这个农家穷小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
万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审审。
就害了全家。
毕竟这样的事，先生没事穿插的‘奇人异士’的课外小故事里也屡有提到，所谓一朝奇遇把身翻。
可见，很多人有接受过这样的熏陶。
江川又岂敢赌人心？
——
不知为何，扛着采矿工具的老爹下矿时总感觉干劲十足。
不时的看一眼江川，闷声声道：“等会儿别乱跑，跟紧我。”
“好。”江川得偿所愿自然继续本色出演乖孩子，顺着长长的队伍进入矿洞。
里面烟气缭绕，有点呛人。
开采打磨，运输，几乎全是人力。
江川一进去就被领到一个角落，江父吩咐道：“你就在这儿，不要乱跑，巡查一般不会来这儿，来了你就用工具象征性的弄几下就行。”
“你的量，我会帮你做。”
“力气下的不要太重，外面的土砸开，就用小铲子铲，弄坏了品相，会被骂的，知道吗？”
说到这儿，江父似乎有点烦躁的看着江川拿着锄头的样子，叹了口气：“要听话。”
随后，他迈着步子往矿洞深处走去。
——
江川深深的吸气，吐气，压住心里因看着那个背影，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情绪。
看起了眼前。
这明显是一个被开采过多次的地段了，土很硬，不好弄，想来这里没什人也是因此。
不过，因为踏入蕴气境，哪怕还没发育健全，但力量在他看来远在这些矿工之上。
很快，洞里就传来敲敲打打的砰砰声。
江川狂采一下午，象征性的点了点收获，填了填土。
钥匙上的次数已经累计了九次了，只差一次就到上限，相比锻体期积攒的次数多了五次。
这还是此地灵晶稀少，加上不时的他要注意巡查的原因。
往后，有了第一次下矿的经历，之后他必然可以再尝试去其他的地方。
满怀喜悦之际，他心中又不禁有些愁。
钥匙的能力是可以使用了，武学何来呢？
他目前唯一获取武学的途径就是私塾，锻体功炼到头了，之后听邱河说先生会教，可是究竟什么时候呢？
想起之前老爹的样子，他忽然有点耐心耗尽的焦躁，真的有点等不及想改变他们的生活了。
——
夜，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背筐的身影，行走在返家的乡间小道。
月衣披肩，星光点点。
沉默是两人间的主旋律。
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种父与子之间的尴尬。
江川以为的暴打并没有发生，下午江父尤其是看到江川居然采了不少灵晶，脸色明明难看极了。
就这样沉默的到了家，到了床。
到了第二天天明。
江川跑出家，邱河顶着个熊猫眼，嘟着嘴。
他被他爹揍了，这是这个月第多少次来着？
“哈哈哈。”
“笑，你就知道笑，还不是好兄弟了。”
“你说，我有错吗？”
“他考察我功课，我说我不会，他让我写字，我说我笔没带？”
“难道都不能让人说实话了？”
“就知道打人，真是。”
“还打眼睛，莲莲本来就看不上我，这下好了，肯定以后只跟胡海那王八蛋玩了。”
“无形之间，他坏了我多少事，把自己以后的儿媳妇都可能打没了。”
“你说说，这老家伙，我真的是。”
临近私塾，热闹的很，一帮人议论纷纷。
有羡慕的，有不服气的。
邱河不禁问：“怎么了呀。”
有他相熟的解释道：“顾子漾突破到锻体九重了。”
“得瑟的不行。”
“这会儿被先生叫到里面谈话去了。”
一个在里面的偷听小矮子，急忙忙的跑出来：“哎哎哎，最新消息啊。”
“因为顾子漾第一个突破到了炼体九重，先生今天要教我们蕴气期的武学了。”
“教就教呗。”
有和顾子漾不对付的小男生憋憋嘴道：“顾子漾肯定是他爹又花钱给他买好的炼体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比我先突破锻体九重。”
“是吗？”
“程建，你是不是又想单挑了？”
声先至，人后出，却见一个小山塔般的少年，迈着泰山步走出来，一身练功服，虎头鞋，嘴角勾着，得瑟其实也有点滑稽。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矮他一头的小胖子，一手估计是模仿他娘，叉着腰，嚯，也跟着气场拽拽了起来。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那被唤作程建的少年，不服气的道。
“不过，你有种等我也到锻体九重啊。”
“切。”
“怂了？”
“哈哈哈。”
一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拱火，给程建这个小伙子脸都挤兑的通红，好在，学堂里的老管家出来缓解尴尬了：“小家伙们，别闹了，快进去坐好吧，先生马上就要授课了。”
少年们这才逐渐散去。
江川则在旁边莫名的自我思考起来，他忽然又开始不切实际怀疑自己是不是捡了废材流气运之子的剧本了，昨天刚说缺武学，今天先生就要教新东西了。
虽然不是为了他，但未免也太巧了。
江川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凉气，没别的，就是想致敬无处不在的至高神。
顾家村私塾一霸顾子漾还没走，撇了江川一眼：“看什么看。”
就，挺莫名其妙的。
还有，同为锻体九重，为什么对方就壮的像头小牛犊子，而他看着却像竹竿？
好在当下太心里喜悦居多，他也没多在意，转而来到自己专属位置。
没多久，授课便开始了。
蕴气境，作为基础三境的第二境，一旦你们到达了这个层次，就可以初步去利用气的存在，爆发出远超过肉体的力量。
看好了。
先生一边说，一边隔空一掌，几丈外的一个青砖就裂了几块。
今日，我就教你们的蕴气期武学，
此乃当年太宗皇帝，命无数奇人异士联合所创，名为“蕴气九式”。
看好了，以后每七日我演示一次，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
不懂得，老规矩，主动去问。
九个套路招式，打下来，然后一堆气脉，运气的细节。
老实说，江川没怎么听明白，但他全部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现在不懂，以后慢慢理解没关系。
而当下，就开始钥匙，开，开，开。
掌心中只有他能看到的光芒闪烁了九次，江川一瞬间感觉到体内有气涌出，外界有气涌入。
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从丹田到喉咙，像是有什么要爆开一样。
他忍不住一按地面，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小坑。
“嗯？”院子里的先生皱了皱眉，看向院外，狗洞口的那张脸，转而又厌恶的转开，仿佛没看到一样。
江川也惊的后退，没交束脩偷听别人课，虽然可能先生也知道，只是人家不在乎，但被人当然逮住是另一回事。
他当真有点担心，以后连这个狗洞都没办法待了。
附近百里可没有第二个私塾了。
好在，一切无事，良久以后，再度回去听课，又是史学科。
先生的声音抑扬顿挫：“那一年，武帝宾天，宣宗继位，妖魔患复起。”
“永兴七年，妖域、魔土携手来犯，宣帝亲征，两月间，辗转南北两路，诛杀妖魔巨万，妖魔塔中，再现武帝朝满盈之象。”
“宣帝重文治，弘武略，比肩乃至有胜过父祖之风，在原有的考举和吏治基础下，更是创造性的加入了‘妖魔试’’真正实现了三代以来都难以做到的能者上，庸者下的宏愿。”
“又设斩妖除魔榜，网罗天下人才，使万众一心，共诛妖魔。”
“此后仅仅百十年间，边界十万里开外，不见妖魔踪影。”
“若非——”
到此处，先生慷慨激昂的语气忽然又些消沉，似乎觉得很可惜，眼见天色已晚，学生们好像听的似懂非懂，忽觉得没了兴趣。
摆摆手。
“差不多时辰了，下课吧。”
学生们别管内心有多喜悦，但都恭敬的起身行师礼：“先生再见。”
先生忽然语重心长又像是自言自语：“汝等还当努力啊。”
“进学难，难于上青天。”
“可不进学，却注定是一场空。”
“……“
听见的人不少，想多的也不多，更多如过耳旁风。
江川算是为数不多的想多的一个，其实在这帮孩子中，他已经最强了。
但能变现吗？
能改变现在吗？
并不能。
他花了很长时间了解过，他这样的家境，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确实就如先生说的差不多，进学是他向上唯一的还算光明的出路。
而且必须是专业的学堂，不得不进。
在这个体制占据主体的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当官高。
考举也早已形成了独有的一套，如他这种，私塾开始，进入镇里，再到县里的官学，才有考试的资格，或者进入一些有资格参与考举的‘世家学堂。’
他打听过，顾家村的私塾拥有推荐进镇学的资格。
而这里的shuxiu，一年是十贯。
足足一万钱。
要更加努力，想办法挣钱了。
他有时感叹，要真是小说里就好了，在老师面前展露下天赋。
老师一见，好家伙，天赋异禀，偷听就能如此优秀，免学费，然后推荐。
可惜这样的桥段大多是扯淡，尤其在这样一个武力值背景下，在基础修炼期，天赋其次，关键在于资源进补。
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却突飞猛进，更可能被认为是异端。
没人是傻子，可能就会联想到他这个农家穷小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
万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审审。
就害了全家。
毕竟这样的事，先生没事穿插的‘奇人异士’的课外小故事里也屡有提到，所谓一朝奇遇把身翻。
可见，很多人有接受过这样的熏陶。
江川又岂敢赌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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