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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中

    没了申灿的引导,她对这里的路十分不熟悉,夜路又昏暗难行,她都没把握能不能找到曾将军的营地。

    她不由得又暗骂了申灿一声。

    趁着路上没有行人,她又掏出了那个奇异的手机,想要和玄止取得联系,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他却依然没有回应。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究竟是因为自己擅动法术而生自己的气,还是因为受伤了无法与她用法术联系?

    玄止是活了千千万万的古神,一向乐观豁达得很,对许多人和事都浑然不在意,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和她置气的家伙,就算生气,他也一定会和她斗嘴,将她骂醒,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气,就像那夜一样。

    可一想到可能是另外一种原因,她倒宁愿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现在是一点法术也用不了了,一方面是以凡人之躯擅动法术伤魂太过,一有此念,那种难忍的疼痛又会袭上来;另一方面是她猜测玄止可能还是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她对术法不甚精通,但是最近总觉得自己身子的某个部位空空如也,她什么法术也用不出来。

    所以她没办法自己联系上玄止,只能静等他那边来消息了。

    玄止,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一面赶着路,一面暗暗祈祷着。

    若是玄止能听见她的祈祷,或许连做梦都能笑醒了。可他现今为了尽快恢复法力,他强行将自己封印了起来,化成活死人一般,断绝了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只专心让体内的法力慢慢流转生息。

    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宋远知摸黑试探着往原路走回去,努力思考着玉州山西边县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还好军营相较普通人家总有些特异之处,比如普通人家这个点早就已经睡了,自然周边都是暗黑一片;而军营里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火把照明,还会有人影憧憧,那是巡夜的士兵,防止有敌军偷袭的。

    如此想着,她便又往山上窜去,正所谓站得高望得远嘛。

    山上满是杜鹃花的芳香,她一闻到这个味道,就难以自抑地想起了那个阳光晴好的早晨,那一番倾诉衷肠,和那个青涩而笨拙的吻……

    她的脸色有些发烫,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当日自己竟会如此色胆包天,但她一点都不后悔,若不是后来赵锡梁从中作梗,他们甚至可能……还能更进一步。

    然而如今一切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往事一去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她发现自己最近变得越发患得患失,多愁善感起来,这可不是个好事情。山林间的花花草草随着她飞速闪过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有露珠承受不住重力倏然坠落,还有飞鸟被惊起,扑棱棱一下直飞开去。

    暗夜里她一身白衣格外显眼,因速度过快只能见一团白影。

    她一面飞着,一面留意着山下面的火光,终于在丑时末看到了前方的军营。

    奈何她实在体力不支了,想着天明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只得抓紧时间先休息一阵,以便有个更好的精神状态去应付明天。

    然而她一闭上眼睛,那个奇怪的梦境便又向她袭来。依然是一个白色纱裙的少女,依然是一条漫长没有尽头的小溪,依然是远山、鹅卵石、青苔……

    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但是那个少女在笑,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和着她脚上的银铃,共同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她在溪边跳舞,纱裙袖子和下摆随风飞扬,长发如墨色悬瀑,她的身段轻盈柔婉,双脚几不沾地,飞旋着、跳跃着像一个误闯入人间的仙子。

    可她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宋远知终于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角居然有泪,心中空得酸楚。

    真奇怪,梦中的女子明明在笑,可是为什么她却那么难过呢,难过得……好像快要死去。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梦到她?

    可她找不到答案,或许只有借助这一个个梦境,将那些零散的片段拼凑起来,她才知道她要知道的一切。

    可这些梦十分耗费她的精神,她每每从梦境中醒来,都觉得疲惫不堪,好像一点都没有休息过一样。

    这次也一样,可她还是得起来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所要盘算着的事情,已经一刻也不能多等了。

    她挣扎着下山,也顾不上形象有多糟糕了。

    反正一会还得更脏,更乱。

    出乎她的意料,曾将军的营地闹哄哄的,人头攒动,走来走去的,看起来十分忙乱。

    宋远知远远地站在外边瞧了会儿,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看起来十分荒诞,但是又似乎很有道理的猜想。

    申灿不会一个人闯进去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便等不及了,于是上前去自报家门。

    门口的士兵查看了她的路引,验证了她的身份,便十分恭敬地放她进去了。一切看起来似乎又很正常。

    等她走到主账附近的时候,才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在骂娘,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果然她的担心总会落到实处。这说明她是一个十分聪慧有远见的人,但是从另一角度来讲,那意味着操心和劳碌。

    她伸出长剑,用剑鞘一挑帘子走进去,便见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额头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粗鲁难听、不堪入耳。

    宋远知猜想她如果再晚进来一会,他们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她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上首那个约莫五十多岁,满脸横肉,脖子比脸粗,小腿比申灿的大腿还粗的大家伙在骂人:“申灿,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这是我的营地,周围都是我的人,你惹怒了老子,老子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申灿也不甘示弱:“你算老几?我家乔将军才是玉州的正属,你敢不听乔将军的调派,你就是活腻了!等我把你告上去,你就是杀头的罪!到时候可别怪你爷爷我手下不留情!”

    宋远知站在门口,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等他们把骂战停下来,才故作茫然地走进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