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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带刺蔷薇

        ……

    三日蜜是不会有的,不过鹤顶红倒是有可能,顺便还附送麻绳捆绑,另加送葬哭丧祭拜一条龙服务。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随着小橹轻拍水面,小舟晃悠悠地驶了出去,她恋恋不舍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覃州城,手指轻搓,盘算着要不要把他杀人灭口,抛尸珩江。

    但也就是想想,杀一个人或许容易,杀一个皇帝却难,杀一个会武功的皇帝更难,何况赵锡梁身后还有赵家的一干叔伯舅弟,个个不是好惹的主。

    罢了罢了,这趟就算是白来了。

    她还就不信了,就算偷不到布防图,她也一定要拿下覃州城!

    这样想着,她伸手去挽起了头发,将外衫递还给他,准备找个差不多的时机,直接跳江涉水回清远,谁知赵锡梁突然问:“你胸口那个是什么?”

    “一条项链。”她随口应道。

    “哪有这样的项链?人家都是珠玉玛瑙,偏你挂了个黑沉沉的石头,又笨重又不好看。”赵锡梁显然不信,又问道,“谁送你的?”

    宋远知横了他一眼。

    “不会是柳怀璟吧?他这个品味委实磕碜了些,朕去给你搜罗几车好看的,你换着戴就是了,快把这个石头扔了吧。”说着他又要来扯。

    “不是他。”宋远知干脆利落地拍掉了他的手,“一个朋友送的,你若敢动这石头,就等着他弄死你吧!”

    “呦呦呦!”赵锡梁骤然大笑,“什么朋友这般厉害,叫出来我们比试比试!”

    “他一个手指头也能弄死你。”宋远知嘲道。

    “越说朕越好奇了,远知的朋友必然也是非同凡响的,什么时候帮朕引见一下?”

    “他……”宋远知差点就要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猛然想起赵锡梁现在可是敌人,连忙住嘴骂道,“与你何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船尾摇橹的船工没忍住,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宋远知瞥了他一眼,见清远已距离不远,便直接挣脱了赵锡梁的掌控,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身嘱咐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伤还没好,还是在城里好好休养吧。”

    说完她便径直踏上了水面,内力缓缓流转贯通,让她整个人轻盈地像一只蝴蝶一般浮在水面上,几个起落便去远了。

    赵锡梁看她身姿矫健,如惊鸿飞燕一般,目露几分欣赏之色,忽而低喃道:“倒还有几分良心。”

    船工脱了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竟是他的贴身侍卫弘成,他低声问道:“陛下,您就这样放她走了?”

    “不然呢?小东西心狠啊,急也急不得,逼也逼不来,只能慢慢来了。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他伸手去抚唇,似还在回味。

    弘成无奈:“陛下,您流鼻血了。”

    他掏出帕子给他擦,一面又说道:“陛下,一定要是她吗?她是带刺的野蔷薇,碰多了只会两败俱伤,您看您这一身的伤……”

    赵锡梁不耐烦地自己接过帕子胡乱擦了几下,鼻子还是酸胀发痛,他气的咬牙切齿,嘴上说辞却全然相反。

    “胡说什么?朕这辈子那就是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你要换了个安逸的生活,那朕还真就不习惯!朕不喜女子三从四德,朕更不喜女子卑躬屈膝,就要她这样的才好!带刺,带刺的怕什么?只要你小心些,找对了位置,就不会扎到了,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就注定只能娶桃花迎春!”

    “桃花迎春有什么不好?”弘成不以为然,忽地又使坏地问道:“陛下,属下斗胆问一句,若是这世上还有另外一株这样的野蔷薇,您是要哪一株呢?”

    赵锡梁勃然大怒:“混账!弘成,朕还没追究你的失职之罪,你倒来开起朕的玩笑来了!朕问你,刚才朕沐浴的时候,你去哪了,为何不在门外值守?”

    弘成正色道:“属下有罪,本听说府内有刺客闯入,便想去打探一二,却不料回来的时候刺客已经进了浴池内,属下不敢打扰陛下的雅兴,所以……避了开去。”

    “哼!”赵锡梁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早就知道是她?”

    弘成沉默了半天,应道:“是……”

    赵锡梁骂道:“好心计,好手段!弘成,朕果真是小看你了!”

    “属下……只求陛下能够夙愿得偿,属下贱命并不足惜,陛下若要怪罪,尽管冲属下来就好了,不要牵累他人!”

    “怪罪?当然要怪罪,就罚你明日不许吃饭,去浴池外跪一天,以儆效尤!”

    “是!”习武之人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他早就知道赵锡梁不会真心怪罪,当即又应道,他坐回了船尾,开始返程。

    赵锡梁收敛了怒意,又掏出那个布包来看,嘴里低低地说道:“野蔷薇纵有千千万,能与朕结发同心的,只此一株了。”

    且说那边宋远知刚上岸,城头守卫立刻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一般望向她,抄家伙的抄家伙,通消息的通消息。

    宋远知正想说话,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换回了女装,也难怪他们认不出来了。她无奈地朝上面吼了一嗓子:“在下宋远知,开门!”

    说完她也不待他们答复,已经直接飞身跃了上去,落在那片焦黑色的砖地上,把他们齐齐吓退了一步。有胆大的果真走过来瞧,见居然真的是她,顿时大惊失色,说道:“属下眼拙,没认出来您,是属下等的不是,请先生降罪!”

    宋远知摆摆手,说道:“不不不,你们做得很好。继续值守吧,这两日务必盯紧对岸的动静,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乔舒见她不过一夜就回来了,十分意外,进门便问道:“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他的话头在见到宋远知的狼狈模样时忽然又停了下来,尤其是——她的嘴唇还肿着。

    他并非初涉人事的愣头青,自然看出了这意味着什么。

    宋远知有气无力地瘫躺在椅子上,抖抖索索地探头过去喝茶,那样子,比去打了一夜的仗还要令人心累,他可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谁欺负你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