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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深夜敌袭

    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苦辛味,沿着她的唇缝流进了嘴里,她抿了抿唇,将那混合而成的难喝的液体咽了下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令自己好受些。

    从她来到这里,到张老三仓皇奔逃而去,其实并没有过多少时间,天际黑沉沉的,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她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再伤春悲秋了——她必须要赶回去了。

    将那个火炮重新用红布盖好,她恋恋不舍地又摸了摸,抱紧了怀中的油布包裹,转身准备离开。

    新的问题继而出现,怎么回去呢?

    她胆怯地望了一眼来时的小径,洞口幽深漆黑,像是一个无声吞噬人的巨口,把她生生地逼退了一步,然而她又转头望了望高不可攀的山壁,想象了一下高空坠落血肉模糊的自己……算了,形势比人强,她选择妥协。

    给自己默默地做了五分钟的思想工作,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头扎进了长长的甬道里。眼睛看不见,其他五感的灵敏度被无限地放大,她细细辨别着风声吹来的风向,一路迎着风往外走去。

    说来也奇怪,当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辨认方向上时,她反而变得不那么害怕了,反倒专心致志地走好前方的路,水声、风声、甚至大山深处石缝闭合的“咔哒”声,都被她远远地抛在脑后。

    就在她为自己的胆大心细而微微自豪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宋远知猛地一个激灵,那——似乎是张老三的声音!

    她回忆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确实是出口那边……这么快吗?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对方动作如此之快,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来不及细想,她加快了速度,往出口处急急奔去,也顾不得地上的积水和迎面而来的突出的石块了。

    等她终于快接近洞口时,面前已经隐隐有了光亮,那意味着,张老三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扣上机关——他甚至来不及扣上机关!

    寒霜剑这回是真的“嗡鸣”了一声,宋远知的鼻子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闭着眼睛直直地冲了出去。

    还未到达洞口,两道雪亮的刀光已经带着杀气扑了过来,似是已经等待了许久,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噌”——寒霜剑干脆利落地出鞘,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狠厉无比地劈向对方的刀。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她怕一下子睁眼不能适应,干脆把自己刚才在洞中自行参悟的听音辨位的绝学来了个实践,直朝着风声袭来的地方劈过去。

    双刀交错,不断变幻,结成了一个密密实实的刀网,宋远知看不见,反倒没有受幻影的影响,寒霜剑落点正好在双刀交错的那一点上。

    这一剑,携了她滔天的怒火和杀意,没有留一丝情面,对方二人只觉虎口一麻,两把刀都从中央处直接断裂,四截刀片落地,溅起一地的雨水,对方齐齐退了一步。

    他们似乎都被她这样凌厉而准确的剑法给吓了一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宋远知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动静。她冷笑一声,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等眼睛可以适应外面的光亮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擒在众人身前,双膝跪地的张老三。他的双手双脚被反剪着绑在身后,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只能微弱地“呜呜”两声,很快被淹没在了雨声中。

    对方一共有十二人,全都手持长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面上蒙着面巾,什么也看不清楚。刚才那两个被她废了兵器的杀手已经默默地退到了最后面,除此之外,两个人将刀交错架在了张老三的脖子上,剩余八人刀都已出鞘,微垂着等待时机。

    “先生稍安勿躁,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要一样东西,先生仁义满怀,素来慷慨,想必不会吝惜吧?”紧紧站在张老三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朗声道,看样子,应该是这伙人的领头。

    宋远知微微低头,望了一眼被她揣在怀中的油布包裹。

    这个举动显然落在了对方的眼里,领头那人动了动,似乎是志在必得。

    “宋远知素来慷慨是不错,但是,这个只针对朋友,对于敌人来说,慷慨的——可能是留全尸和碎尸的区别。你想要哪一种?”她歪了歪头,故作无辜地说道。

    这句话立刻激怒了对方,“唰唰”几下,对方所有人的刀都换了个方向,对准了她,然而她亦没有半分惧色,反倒又进了一步。

    “先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那人见宋远知上前,戒备地警告道,然而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手中还有个筹码,怒意瞬间消散了。

    面巾牢牢地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宋远知知道,他在笑,他的头侧了过去,冰冷的眸子落在了惊恐不已的张老三那里,幽幽地说道:“先生既然不肯慷慨解囊,也不要紧,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用你怀里那个册子,来换我手里这个人如何?”

    宋远知嗤笑一声:“你知道那是什么,你就要?靠巧取豪夺来的东西,最后也一定会失去……失去了也不要紧,怕只怕因此而白白送了性命,那就不值当了是不是?”

    “这就不用先生操心了。”那人生硬地说道。

    宋远知也看向张老三,她的眸光微闪,拳头死死地握紧,骨头被她捏得咔咔作响,手上青筋全部爆了出来。

    到底还是……没能将他撇清干系,到底还是害了他。

    连她都不能保证,在这样刀锋架颈的情况下,她可以毫发无伤地将他救出来,可是要让她把这个倾注了两人心血的东西交出去,这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如果不是张老三被塞着嘴巴,她其实很想听听他的意见,但她知道这不可能了。

    “阁下怕是误会了。”她无所谓地抱胸说道,“阁下莫不是没有看到他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来的场景?其实——我比你更想杀了他,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说是不是?”

    对方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愿意代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你们今天知道得也不少了,既然来了,还是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