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渣男就该千刀万剐
小二终于见到了曲三夫人何昭君。
1月1日元日，曲府家宴。出席的人有：曲明轩、曲潇潇、曲灵、何昭君。若不算上小二，诺大的曲府，只能凑够一桌麻将。
何昭君今年33岁，比曲明轩小了5岁，打扮得明艳照人。说话亦十分得体，把小二夸得都快飘上了房顶。
曲灵看着小二，眼睛里闪着小星星。那殷勤之意，隔着一条街都能感受到。
可惜，曲明轩和曲潇潇却像两坨冰块。小二感觉是在雪地里烤火一般，畏畏缩缩，赶紧找了个借口遁走。
到厨房弄了些酒菜，回屋招呼司马青衫和胡不弃，重新开席。今天，算是他21岁生日。
他不知道具体生日，所以自己定在了每年1月1日。
很多人都有人生目标，诸如几岁时要如何如何。小二没有，他就是出来看风景的。山林江河是风景，人情事故亦是风景。
目前为止，他还算满意。所以，今日多饮了几杯，睡下时嘀咕着，死老爹，你就羡慕去吧。
次日，小二去给姜姨拜年。出来后看到曲灵站在路边，似在等他。
“三小姐好。”该有的礼节不能少，小二倒想看看，这个才16岁的少女究竟怎么个恶毒法。
“无忌表兄可否借一步说话？”曲灵也很懂礼貌。
我要喊一声biu妹吗？小二心里嘀咕。
湖边凉亭，冬日寒凉。曲灵命人摆上糕点茶具，笑脸盈盈：“表兄在府上可还住得习惯？”
“还好，就是府里人有点少，没人说话怪冷清的。”小二抓起一块糕点扔嘴里，没在乎什么形象。
曲灵心里一乐，这没头没脑的样子，应该好说话。“听说你和大娘处得很好，我去跟大娘请安，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我娘和她关系好，她对我自然亲切。”小二凑近曲灵，小声说道：“姜姨不太喜欢曲家的人，她连亲生女儿都不管，对你不好也正常。”
要与坏人打交道，自己也得坏，小二学得像个色痞流氓。不过在曲灵看来，倒像个愣头青，什么话都敢说。
曲灵“咯咯咯”笑了起来，“表兄还真是个直爽的人。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小二难以启齿，“曲伯父让我先帮大小姐做事，过些日子再安排其他差事。”
“爹爹也太小瞧表兄了，”曲灵为他打抱不平，“表兄一表人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家世又好，给座小城当领地也是应该的。”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的，就怕伯父没这个打算。”小二愁道。
“表兄放心，我一定在爹面前多帮你说说好话。”曲灵道。
“那多谢三小姐，若此事能成，无忌一定好好报答三小姐。”小二起身行礼。
“真好奇表兄会如何报答我呢。”曲灵打趣道。
这姑娘果然凶悍，小二有点招架不住，赶紧运功挤了点汗出来。
看他这窘迫样，曲灵觉得初战告捷，准备收功，“好啦，不逗你了，小妹先走一步。以后有事，尽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和你堂兄也关系匪浅。”
看着曲灵的背影，小二恍神了一会。这娇小的身躯里，咋就藏着一颗茶里茶气的心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按司马青衫之前所述，曲灵喜欢他，得不到便想毁了他，这与关系匪浅沾边吗？
小二回去，盯着司马青衫看了半天，这小子还有事瞒着我。
“我脸上有花？”司马青衫浑身不自在。
小二：“我看看曲灵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司马青衫不言语，转头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小二不仅想起了小六，这个小伙伴，当年或许也是好奇，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千金小姐，究竟长什么样，才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吧。
可那时候的曲灵，也就十一二岁，会因此小事就杀掉一个陌生孩子？按小七他们所说，是曲灵手下的管事打了小六，又不让寻医问药，小六才伤重而死。这一切，都是曲灵授意？或者，她只知道开头，而不知结局？
小七他们杀了管事和一个通奸的丫环，曲灵非但没报复，还给其余的村民发了工钱，放他们回家。
这事有点矛盾，不合常理。小二也远眺着曲府的殿宇楼阁，这繁华之下，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对曲三小姐，越来越好奇了。
刚回来的胡不弃，看到两人在装深沉，也不打扰，倒了一杯茶，坐下细品。这段时间，他每日都要去大小姐那点卯。说白了，就是陪大小姐斗嘴耍闷子。
胡不弃是应付差事，曲潇潇则倍感新奇。要知道，她从小被宠到大，父亲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身边的其他人，碍于她的身份，表面亦是恭恭敬敬。胡不弃不会惯着她，也不会说难听的话，他就奔着一个目的：气死你。
曲潇潇的确被气到了，气完就想，这人咋就那么讨厌呢。
想象一下，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说，“你咋就那么讨厌”的场景。你就会明白，曲潇潇现在的心境了。
胡不弃不是白痴，他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场景。叫你嘴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所以，胡不弃也很生气，不能让傻妞这么得意，就是要继续气你，气死你！
完了，两人气劲都越来越大，不知该如何收场。
屋里从两个呆子，变成了三个。小二瞅着他两，干嘛都学我。
胡不弃瞪他一眼，都是你害的。
司马青衫看他们眼神交战，往旁边挪了挪，离他们远点。
小二：“有屁就放。”
胡不弃：“明天有个游园会，都是世家子弟参加，小姐让我们和她一起去。”
好吧，胡不弃撒谎了，曲潇潇只叫他一人随行。
这倒是个了解各大世家的好机会。小二又瞅了胡不弃一眼：“小姐挺看重你的？”
被看出来了？胡不弃有点点心慌，“我在街头混来的本事，也不是白给的。”
小二转头看向司马青衫，你咋这么没用。
司马青衫翻个白眼，转身进屋，“哐当”一声关上门。
脾气还不小，小二也起身回了屋，明儿见。
胡不弃继续发呆，傻妞好像喜欢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
世间的事总有太多巧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游园会的举办地点，正是曲灵几年前负责修建的那座别院。别院属于曲家，那时候是交给三夫人何昭君打理。为了锻炼女儿，便让她也参与监工。
看着眼前山水环绕、亭阁矗立、回廊通幽的景色，小二想，小六葬在这，应该能多做点美梦吧。
曲潇潇从出门就瞪着胡不弃，气鼓鼓的，混账玩意儿，谁让你把那两也带上的。
胡不弃悄无声息缩了缩，一直缩到小二身后。曲潇潇一跺脚，不理你了，去找其他姐妹玩。
胡不弃终于直起腰，小二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怂货。
胡不弃尬笑一声，给小二介绍起到场的重要人物。
姜云，姜家家主姜山次子。近些年来，姜家女子大多嫁入曲家，姜家男子多数也娶的是曲家女子。这就导致姜家女性地位愈发强势，活在女人堆里的姜云，难免被带偏了些。幸好，姜家长子姜风在军营长大，倒是非常爷们，目前还在边关驻守。
何家三子俱都到场，何家诗书传家，长于文治。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不怎么入得人眼。
其他一些世家人物，在胡不弃眼里都是小喽啰，就没再一一介绍。
此时，曲灵来到别院。因为身份问题，她本也被这个圈子排挤。所以进门一看见小二，便直奔这边而来。
“表兄要来，怎么也不通知小妹一声。”人未到跟前，清脆的声音已传入耳中。
司马青衫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囚牢。连忙收摄心神，往后站了站。这是他“死”后第一次见到曲灵，尽管已经易过容，但心理作用，还是让他不敢和对方照面。
胡不弃看穿他的心思，也一起后退，把中心位置留给了小二。
小二找了个偏僻角落，请曲灵入座。此时，别院内来人渐多，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饮酒、作诗、赏乐的，开始嬉闹起来，倒也没人注意这边。
为了引出话题，小二装作随意地问道：“三小姐为何不与其他人同游？”
曲灵幽幽瞟了他一眼：“表哥这是明知故问，我一个妾室子女，哪入得了他们的眼。”
这语气，没有半分自怨自艾，倒有些嘲讽。
小二恭维道：“我倒觉得是三小姐不屑与他们为伍。”
“咯咯咯，”曲灵笑道，“还是表兄懂我，只是这别院由母亲打理，她可是盼着我多和同辈之人学习学习，所以只能来凑凑热闹。”
小二叹道：“若是我堂兄还在，定能和三小姐成为知己。”
曲灵突然沉默，片刻后也叹了口气，“可惜了，司马青衫。”
小二：“三小姐，我从未见过堂兄，你曾说你们关系匪浅，可否和我说说你们的事？”
曲灵略显犹豫，司马青衫像她心底的一根刺，她爱他，却又杀死了他。她一直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自己没错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理由，可是还没有人认同她。是的，只有别人告诉她，你没错，她才能坚定自己的信心。所以，她要把这个理由讲出来。
“我很小就认识司马青衫了。”
“那时我才5岁。舅舅不喜欢我们，可每年我们仍旧要按规矩回门省亲。”
“我就像个野孩子，他们都笑话我，欺负我。那一年，他们把我骗到很远的地方，然后扔下我跑了。”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就看到了司马青衫。”
“他帮我擦干眼泪，背起我，说要送我回家。路上，他摔了一跤，疼得流下了眼泪，还是坚强地爬起来，又把我背起。他给我买了个风车，我看着风车转啊转，就到家了。”
“我问他，下次还能陪我一起玩吗？他说，好啊。”
“每一年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舅舅家门口相聚。有他在，舅舅家的孩子没敢再欺负我。”
“娘和我说，我们想要不受欺负，不仅自己要有本事，还要有个强大的男子保护我们。”
“9岁那年，我问他，长大以后嫁给他好吗？他说，好啊，他会一辈子保护我。”
“10岁那年他没来，11岁，12岁，13岁都没有。娘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14岁那年，我又见到了他。他装作不认识我，却和二姐姐玩得很开心。那一年，他家没了。后来，他成了我的二姐夫。”
说到这，曲灵缓了缓心神，问小二：“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他。”
同一个故事，在两个人口中，却有不同版本。当然，大体相同，只是司马青衫隐去了童年的这段往事，或许他也觉得没脸说出吧。而曲灵，却不会说出之后的版本，那是她的秘密和丑恶。
“该恨，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小二瞅了一眼那边的司马青衫，渣男！
司马青衫虽说离得有段距离，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小二他们的对话，此时脸都绿了。胡不弃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曲灵笑了起来，“他可是你堂兄，你这么说他。”
小二：“反正我也没见过他，若是他还活着，我一定帮小姐教训他一顿。”
曲灵：“算了，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小二涨红了脸，嘁，看不起我，晚上回去，我就帮你揍他。“三小姐不会因此就把所有男子都看扁了吧。”
曲灵：“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只不过随口抱怨一句。”
看着这个“弱女子”，小二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强大。只是报仇，为何会把人变得如此丑陋呢？
那边的司马青衫和胡不弃，也有仇恨，但愿他们能像自己一样。小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强大。
园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一首悠扬的乐曲响起，原来是乐班开始了表演。小二一看，哟，还是熟人，倚翠楼的如梦姑娘。
曲大小姐走了过来，又甩给胡不弃一个白眼，拉上妹妹，便往舞台那边走去，小二他们只得跟上。
舞台四周，欢声笑语不断，众人都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完全不知一股危机正悄悄袭来。
1月1日元日，曲府家宴。出席的人有：曲明轩、曲潇潇、曲灵、何昭君。若不算上小二，诺大的曲府，只能凑够一桌麻将。
何昭君今年33岁，比曲明轩小了5岁，打扮得明艳照人。说话亦十分得体，把小二夸得都快飘上了房顶。
曲灵看着小二，眼睛里闪着小星星。那殷勤之意，隔着一条街都能感受到。
可惜，曲明轩和曲潇潇却像两坨冰块。小二感觉是在雪地里烤火一般，畏畏缩缩，赶紧找了个借口遁走。
到厨房弄了些酒菜，回屋招呼司马青衫和胡不弃，重新开席。今天，算是他21岁生日。
他不知道具体生日，所以自己定在了每年1月1日。
很多人都有人生目标，诸如几岁时要如何如何。小二没有，他就是出来看风景的。山林江河是风景，人情事故亦是风景。
目前为止，他还算满意。所以，今日多饮了几杯，睡下时嘀咕着，死老爹，你就羡慕去吧。
次日，小二去给姜姨拜年。出来后看到曲灵站在路边，似在等他。
“三小姐好。”该有的礼节不能少，小二倒想看看，这个才16岁的少女究竟怎么个恶毒法。
“无忌表兄可否借一步说话？”曲灵也很懂礼貌。
我要喊一声biu妹吗？小二心里嘀咕。
湖边凉亭，冬日寒凉。曲灵命人摆上糕点茶具，笑脸盈盈：“表兄在府上可还住得习惯？”
“还好，就是府里人有点少，没人说话怪冷清的。”小二抓起一块糕点扔嘴里，没在乎什么形象。
曲灵心里一乐，这没头没脑的样子，应该好说话。“听说你和大娘处得很好，我去跟大娘请安，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我娘和她关系好，她对我自然亲切。”小二凑近曲灵，小声说道：“姜姨不太喜欢曲家的人，她连亲生女儿都不管，对你不好也正常。”
要与坏人打交道，自己也得坏，小二学得像个色痞流氓。不过在曲灵看来，倒像个愣头青，什么话都敢说。
曲灵“咯咯咯”笑了起来，“表兄还真是个直爽的人。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小二难以启齿，“曲伯父让我先帮大小姐做事，过些日子再安排其他差事。”
“爹爹也太小瞧表兄了，”曲灵为他打抱不平，“表兄一表人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家世又好，给座小城当领地也是应该的。”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的，就怕伯父没这个打算。”小二愁道。
“表兄放心，我一定在爹面前多帮你说说好话。”曲灵道。
“那多谢三小姐，若此事能成，无忌一定好好报答三小姐。”小二起身行礼。
“真好奇表兄会如何报答我呢。”曲灵打趣道。
这姑娘果然凶悍，小二有点招架不住，赶紧运功挤了点汗出来。
看他这窘迫样，曲灵觉得初战告捷，准备收功，“好啦，不逗你了，小妹先走一步。以后有事，尽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和你堂兄也关系匪浅。”
看着曲灵的背影，小二恍神了一会。这娇小的身躯里，咋就藏着一颗茶里茶气的心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按司马青衫之前所述，曲灵喜欢他，得不到便想毁了他，这与关系匪浅沾边吗？
小二回去，盯着司马青衫看了半天，这小子还有事瞒着我。
“我脸上有花？”司马青衫浑身不自在。
小二：“我看看曲灵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司马青衫不言语，转头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小二不仅想起了小六，这个小伙伴，当年或许也是好奇，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千金小姐，究竟长什么样，才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吧。
可那时候的曲灵，也就十一二岁，会因此小事就杀掉一个陌生孩子？按小七他们所说，是曲灵手下的管事打了小六，又不让寻医问药，小六才伤重而死。这一切，都是曲灵授意？或者，她只知道开头，而不知结局？
小七他们杀了管事和一个通奸的丫环，曲灵非但没报复，还给其余的村民发了工钱，放他们回家。
这事有点矛盾，不合常理。小二也远眺着曲府的殿宇楼阁，这繁华之下，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对曲三小姐，越来越好奇了。
刚回来的胡不弃，看到两人在装深沉，也不打扰，倒了一杯茶，坐下细品。这段时间，他每日都要去大小姐那点卯。说白了，就是陪大小姐斗嘴耍闷子。
胡不弃是应付差事，曲潇潇则倍感新奇。要知道，她从小被宠到大，父亲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身边的其他人，碍于她的身份，表面亦是恭恭敬敬。胡不弃不会惯着她，也不会说难听的话，他就奔着一个目的：气死你。
曲潇潇的确被气到了，气完就想，这人咋就那么讨厌呢。
想象一下，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说，“你咋就那么讨厌”的场景。你就会明白，曲潇潇现在的心境了。
胡不弃不是白痴，他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场景。叫你嘴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所以，胡不弃也很生气，不能让傻妞这么得意，就是要继续气你，气死你！
完了，两人气劲都越来越大，不知该如何收场。
屋里从两个呆子，变成了三个。小二瞅着他两，干嘛都学我。
胡不弃瞪他一眼，都是你害的。
司马青衫看他们眼神交战，往旁边挪了挪，离他们远点。
小二：“有屁就放。”
胡不弃：“明天有个游园会，都是世家子弟参加，小姐让我们和她一起去。”
好吧，胡不弃撒谎了，曲潇潇只叫他一人随行。
这倒是个了解各大世家的好机会。小二又瞅了胡不弃一眼：“小姐挺看重你的？”
被看出来了？胡不弃有点点心慌，“我在街头混来的本事，也不是白给的。”
小二转头看向司马青衫，你咋这么没用。
司马青衫翻个白眼，转身进屋，“哐当”一声关上门。
脾气还不小，小二也起身回了屋，明儿见。
胡不弃继续发呆，傻妞好像喜欢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
世间的事总有太多巧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游园会的举办地点，正是曲灵几年前负责修建的那座别院。别院属于曲家，那时候是交给三夫人何昭君打理。为了锻炼女儿，便让她也参与监工。
看着眼前山水环绕、亭阁矗立、回廊通幽的景色，小二想，小六葬在这，应该能多做点美梦吧。
曲潇潇从出门就瞪着胡不弃，气鼓鼓的，混账玩意儿，谁让你把那两也带上的。
胡不弃悄无声息缩了缩，一直缩到小二身后。曲潇潇一跺脚，不理你了，去找其他姐妹玩。
胡不弃终于直起腰，小二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怂货。
胡不弃尬笑一声，给小二介绍起到场的重要人物。
姜云，姜家家主姜山次子。近些年来，姜家女子大多嫁入曲家，姜家男子多数也娶的是曲家女子。这就导致姜家女性地位愈发强势，活在女人堆里的姜云，难免被带偏了些。幸好，姜家长子姜风在军营长大，倒是非常爷们，目前还在边关驻守。
何家三子俱都到场，何家诗书传家，长于文治。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不怎么入得人眼。
其他一些世家人物，在胡不弃眼里都是小喽啰，就没再一一介绍。
此时，曲灵来到别院。因为身份问题，她本也被这个圈子排挤。所以进门一看见小二，便直奔这边而来。
“表兄要来，怎么也不通知小妹一声。”人未到跟前，清脆的声音已传入耳中。
司马青衫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囚牢。连忙收摄心神，往后站了站。这是他“死”后第一次见到曲灵，尽管已经易过容，但心理作用，还是让他不敢和对方照面。
胡不弃看穿他的心思，也一起后退，把中心位置留给了小二。
小二找了个偏僻角落，请曲灵入座。此时，别院内来人渐多，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饮酒、作诗、赏乐的，开始嬉闹起来，倒也没人注意这边。
为了引出话题，小二装作随意地问道：“三小姐为何不与其他人同游？”
曲灵幽幽瞟了他一眼：“表哥这是明知故问，我一个妾室子女，哪入得了他们的眼。”
这语气，没有半分自怨自艾，倒有些嘲讽。
小二恭维道：“我倒觉得是三小姐不屑与他们为伍。”
“咯咯咯，”曲灵笑道，“还是表兄懂我，只是这别院由母亲打理，她可是盼着我多和同辈之人学习学习，所以只能来凑凑热闹。”
小二叹道：“若是我堂兄还在，定能和三小姐成为知己。”
曲灵突然沉默，片刻后也叹了口气，“可惜了，司马青衫。”
小二：“三小姐，我从未见过堂兄，你曾说你们关系匪浅，可否和我说说你们的事？”
曲灵略显犹豫，司马青衫像她心底的一根刺，她爱他，却又杀死了他。她一直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自己没错的理由。
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理由，可是还没有人认同她。是的，只有别人告诉她，你没错，她才能坚定自己的信心。所以，她要把这个理由讲出来。
“我很小就认识司马青衫了。”
“那时我才5岁。舅舅不喜欢我们，可每年我们仍旧要按规矩回门省亲。”
“我就像个野孩子，他们都笑话我，欺负我。那一年，他们把我骗到很远的地方，然后扔下我跑了。”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就看到了司马青衫。”
“他帮我擦干眼泪，背起我，说要送我回家。路上，他摔了一跤，疼得流下了眼泪，还是坚强地爬起来，又把我背起。他给我买了个风车，我看着风车转啊转，就到家了。”
“我问他，下次还能陪我一起玩吗？他说，好啊。”
“每一年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舅舅家门口相聚。有他在，舅舅家的孩子没敢再欺负我。”
“娘和我说，我们想要不受欺负，不仅自己要有本事，还要有个强大的男子保护我们。”
“9岁那年，我问他，长大以后嫁给他好吗？他说，好啊，他会一辈子保护我。”
“10岁那年他没来，11岁，12岁，13岁都没有。娘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14岁那年，我又见到了他。他装作不认识我，却和二姐姐玩得很开心。那一年，他家没了。后来，他成了我的二姐夫。”
说到这，曲灵缓了缓心神，问小二：“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他。”
同一个故事，在两个人口中，却有不同版本。当然，大体相同，只是司马青衫隐去了童年的这段往事，或许他也觉得没脸说出吧。而曲灵，却不会说出之后的版本，那是她的秘密和丑恶。
“该恨，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小二瞅了一眼那边的司马青衫，渣男！
司马青衫虽说离得有段距离，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小二他们的对话，此时脸都绿了。胡不弃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曲灵笑了起来，“他可是你堂兄，你这么说他。”
小二：“反正我也没见过他，若是他还活着，我一定帮小姐教训他一顿。”
曲灵：“算了，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小二涨红了脸，嘁，看不起我，晚上回去，我就帮你揍他。“三小姐不会因此就把所有男子都看扁了吧。”
曲灵：“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只不过随口抱怨一句。”
看着这个“弱女子”，小二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强大。只是报仇，为何会把人变得如此丑陋呢？
那边的司马青衫和胡不弃，也有仇恨，但愿他们能像自己一样。小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强大。
园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一首悠扬的乐曲响起，原来是乐班开始了表演。小二一看，哟，还是熟人，倚翠楼的如梦姑娘。
曲大小姐走了过来，又甩给胡不弃一个白眼，拉上妹妹，便往舞台那边走去，小二他们只得跟上。
舞台四周，欢声笑语不断，众人都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完全不知一股危机正悄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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