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哥真的会变态
小二三人回到粥棚，李秋云三姐妹也已从茶楼出来，曲潇潇一脸雀跃，仿佛就要骑上白马，领着三个侄儿，去打小怪兽。
叛变的小刺猬不配当弟弟，只能当妹妹。他说还要带小弟们去扫街，一溜烟跑了。
李秋云给小二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至一隐蔽无人处。
“你知不知道，蔡掌柜会武功。”李秋云来找小二，主要是为了这事。
小二挠挠头：“他有点功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点点功夫，是很不错的那种。”
哦，这倒可以说道说道。“然后呢？”
李秋云以小二亲戚的名义找到蔡掌柜后，被安排到明远楼后厨帮工。蔡掌柜还在家腾出一间厢房，给李秋云暂住。美其名曰，没事陪陪他媳妇，顺便帮带带孩子。李秋云是极喜欢孩子的，不到半天便和嫚嫚打成一片。
但在酒楼那几天，她却发现了蔡掌柜的不对劲。
“明远楼应该是一个组织的联络点，每次蔡掌柜挂出‘十室香’限售的牌子时，便有人秘密前往曲三爷府上报信。”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女侠，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在短短时间打探到这么多内幕。小二怀疑，自己在蔡掌柜身边那几个月，是不是都挺白痴的？我要这神功有何用。
“云姨觉得他们是什么组织？”
“看风格，有点像天下第一楼。”
嗯？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天下第一楼，就在我身边？
“云姨，我是不是挺废物的？”小二目光炯炯地盯着李秋云，你要敢说我废物，这次一定去找姜姨。
“这取决于从什么角度去看。”李秋云露出奇怪的笑容，“从探查、身手方面看，的确废物。但你这易容术，却是我见过最诡异的功夫。”
“哪里诡异了？”小二不解。
“江湖里最顶尖的易容术，只是在原本五官的比例上，进行一定程度拉伸，最后再辅以特殊的化妆手法。或者直接用人皮面具，一般人的确看不出，但熟悉的人，仔细分辨的话，大概率能认出。”
“但你这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李秋云双手掐住小二两边脸颊，上下左右撕拽着，“怎么拉扯都不变形，仿佛原本就长这样，而且声音也不是普通的变声技巧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你还能帮别人也……”
“变形？”
“变身？”
“变态？”
小二的嘴已被拉得和脸一样宽，李秋云像在玩橡皮玩具，一会搓出个笑脸，一会搓出个哭丧脸。
其实，见识到这种像仙法一般的功夫，李秋云是有点嫉妒的。女人的嫉妒心，你懂的。她恨不得把小二的身体和脑袋都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小二也在想，“原来是这样吗？”他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前只想着掩盖自己的身份，从没想过去冒充别人。
这狂野的思路一打开，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住了。
我可以变成凹凸曼……
咦，最近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凹凸曼是神马？神马又是神马？
呸、呸……小二努力在心底驱散这些怪诞念头，看着玩得正嗨的李秋云。
我让你捏！让你扯！
李秋云玩着玩着，有点不对劲了，她好像在捏自己的脸，恍恍惚惚放下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男装的自己……
“王小二！”李秋云咬牙切齿。
原来我还可以变女人，小二正在琢磨新的变身术。他看向对面的模版，脸，不错。再往下，好凶……
他看着自己秀气而平坦的胸部，暗运一口气，于是，就见衣服下好像有两个小馒头，正从土里慢慢拱出来，遇到空气，开始膨胀。
衣服有点紧，难受，他的手刚抬至一半，就被李秋云一掌拍在胸前，后退了半步。
小二缓过神来，刚才真是凶……险万分，他悄悄把馒头吸了回去，看着怒目金刚般的李秋云，求饶道：“云姨，我是在研究功法。”
李秋云非常胸闷，刚才那手感，就像打在自己身上。她也非常好奇，好像在照镜子。若不是知道对面是小二，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她的目光缓缓在小二身上扫视，扫到下半身时，突地一羞恼，杀气腾腾说道：“你再敢变成我的样子，我就把你切了。”
小二兄弟一紧，连忙变回周无忌模样，切换得非常顺畅。
李秋云之前不好探听他人隐秘，但这次实在克制不住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二想了想，描述道：“就像捏泥人一样，运用内劲往要变的地方一‘揉捏’。”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功法，李秋云没听过天下有哪种内劲有此奇效，也没听过谁的身体可以如此“揉捏”。以后遇到师父，定要询问一番。
她也有了研究的念头：“能变成嫚嫚吗？”
“我试试。”
这次有点困难，但5分钟后，一个不到1米高的嫚嫚出现在面前，只是罩着男子长衫有点滑稽。
小二又慢慢变回来。“身体有点撑得难受，变小应该有个限度，还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
1米8的肌肤骨骼压缩到1米，能不撑吗。
李秋云蹙眉提醒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如此巨大的变化之术。那两个小子应该知道你不少秘密，也要小心提防些。”
“我晓得，”小二颔首回道：“云姨，那我变成蔡掌柜亲近之人，比如曲三爷，不就能轻易探出他的身份了？”
“不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冒充他人。你不知他人性格，即便容貌一样，也容易在为人处世上露了马脚。你这易容术天下独有，若是被太多人知道，在江湖中不出名都不可能了，到时必然成众矢之的。”
差点忘了这茬，小二也不急。其他组织不好说，但天下第一楼，他还有天二的令牌，还怕查不出内情？
“他们今晚在曲三爷府上聚会，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到时我带你去看看。”
李秋云不知道小二与天下第一楼的关系，所以担心蔡掌柜对他不利，对此事十分用心。
小二能感受到她的关心，点头应允，“那我晚8时，到明远楼后院柴房与你碰头。”
“好，那我先走，我义妹若有事，让她到明远楼找我。”李秋云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手轻身功夫，端地是神出鬼没。
粥棚附近，曲潇潇正小嘴巴拉巴拉，描绘着她的宏图伟业。被魔音灌脑的司马青衫和胡不弃，无精打采。
那位云姨身份神秘，和小二哥定有什么要事商讨，不方便我们参与。
我们也曾是天之骄子，难道真要一辈子当小三小四。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有一个B王，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念想刚萌芽，就被各种现实打蔫了。不是我们不想努力，是这世上有挂B。而且，他们暂时还要靠挂B隐藏身份。
不过，种子既已播下，或许历经风吹雨打，终有一日会再次破土。
小二回来时，看到两人明显多了一点自信的神采。突然想到一句话：重生之我想出去浪。
曲潇潇依然不待见小二，看见云姐姐没回来，转头叫来马车，瞪着胡不弃。胡不弃朝小二无奈一笑，陪着曲潇潇登上马车。她急着回家找父亲要钱，开学堂这么大的事，也得和父亲禀报一声。
司马青衫憋了半天，朝小二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人群。重生以来，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人间。以另一种身份，从另一种角度。
重新回到孑然一身，小二呼地舒了口气。这段日子，似乎都是受这二人拖累，被生活强上了。爽过之后才发现，不行，我不要被动承受，我要做上面的那个人，主动出击。
他缓步街头，回味曾经身为小透明的无忧无虑。却忘了还顶着一张周无忌的帅脸，引得街上女子纷纷掩面惊呼，媚眼纷飞。
不知不觉间，竟是回到了曲府。今日元宵，晚间要陪李秋云探曲明飞府邸，怕是没时间陪姜姨了，现在补上。
依然是那碗粥，那几个小菜，今日加上一壶酒，来到潇湘苑。一一摆上桌，倒好两盅酒。姜雨从内屋走出，心情的变化反应在她渐渐红润的脸上。那双曾如深邃潭水的眼睛，也倒映出柔和月光。
待姜雨坐下，小二率先引出话题：“姜姨，潇潇小姐今日可算是名满阳城了。”
姜雨不讨厌自己的女儿，只是她觉得那是她背叛曲明远的铁证，想去靠近却犹如一根刺扎在心间。这种矛盾，让她不敢面对曲潇潇。
小二提及潇潇，她的心又痛了下。但还是忍住不适，问起详情。
小二将今日曲家粥会，曲潇潇要开办学堂的事一说，姜雨心中疑惑，这是她那个又傻又天真的女儿？
小二喝下杯中酒，惆怅地说道：“姜姨，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我问老爹，他说我娘是仙女，回星星上去了。我就纳闷，星星上有什么事，能比把自己的孩子养育成人更重要？”
“那时我就想，若有一日能上天，我就把星星都摘下来，贴在屋顶，让所有仙女都掉落凡尘，好好去做娘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咳，咳”，姜雨一口粥呛在喉咙里，臭小子，你咋不上天呢，暗戳戳拿这话点我。
哎，小二心底叹息，我的忧郁气质，怎么突然多了逗比属性呢。
姜雨实在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无声，却异常妩媚。你能想象，冰山开出一朵俏丽杜鹃花的美景么？
小二乘胜追击，“姜姨，你笑的样子真好看。我常常在想，我娘对我笑的模样会是如何。但以前总是模糊的，现在有点清楚了。”
姜雨嗔怒，“你最近都跟谁在一起，学得越来越贫嘴了。”
小二端起酒盅：“姜姨，我要敬你一杯。谢谢你分摊了一些我对娘的思念，没娘的孩子，真的好惨呐。”
姜雨没怪他一再挑衅，这孩子，心地是好的。“是我对不起潇潇，她现在长大了，也不需要娘了。”
“有些人呐，会用自己的办法，掩饰没娘的凄凉。比如装傻，可这装着装着习惯了，就成真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雨愣住，是这样吗？她想起女儿每日来问安，都开开心心地说着自己的趣事，装作不在意自己的冷淡，然后又开心地离开。她仿佛看到了女儿转身时，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现在也许还不晚，“潇潇呢，现在在干嘛？”
“心急火燎地想办学堂，现在应该找她爹要钱去了吧。”小二心底兴奋，人生由自己掌控，当主角的感觉真好，洗刷刷洗刷刷。
嗯，最后一句又是什么鬼？
姜雨起身，去屋里拿出一个盒子。“无忌，你陪我去见见潇潇。”
18年死宅终于要出门了么，这个元宵，貌似越来越有趣了。
“姜姨，我今天约了朋友一起过节。”小二嬉皮笑脸，“你们一家人见面，我就不去打扰了。走，我陪你走两步。”
分别之际，姜雨拉起小二的手：“好孩子，若你真想叫我娘，我也不介意的。”
蹭，飘渺气又涨一截。
姜雨嫣然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绰约的身姿。
“娘，”小二看着姜雨的背影，在心底感受了下，还是差点意思。他抬头望天，白昼渐渐褪色，圆月已在树梢，星空依旧朦胧，只有西边一枝独秀。
那个关于星星的故事，并非编撰。我终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爱管闲事的毛病，遗传自谁呢？
叛变的小刺猬不配当弟弟，只能当妹妹。他说还要带小弟们去扫街，一溜烟跑了。
李秋云给小二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至一隐蔽无人处。
“你知不知道，蔡掌柜会武功。”李秋云来找小二，主要是为了这事。
小二挠挠头：“他有点功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点点功夫，是很不错的那种。”
哦，这倒可以说道说道。“然后呢？”
李秋云以小二亲戚的名义找到蔡掌柜后，被安排到明远楼后厨帮工。蔡掌柜还在家腾出一间厢房，给李秋云暂住。美其名曰，没事陪陪他媳妇，顺便帮带带孩子。李秋云是极喜欢孩子的，不到半天便和嫚嫚打成一片。
但在酒楼那几天，她却发现了蔡掌柜的不对劲。
“明远楼应该是一个组织的联络点，每次蔡掌柜挂出‘十室香’限售的牌子时，便有人秘密前往曲三爷府上报信。”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女侠，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在短短时间打探到这么多内幕。小二怀疑，自己在蔡掌柜身边那几个月，是不是都挺白痴的？我要这神功有何用。
“云姨觉得他们是什么组织？”
“看风格，有点像天下第一楼。”
嗯？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天下第一楼，就在我身边？
“云姨，我是不是挺废物的？”小二目光炯炯地盯着李秋云，你要敢说我废物，这次一定去找姜姨。
“这取决于从什么角度去看。”李秋云露出奇怪的笑容，“从探查、身手方面看，的确废物。但你这易容术，却是我见过最诡异的功夫。”
“哪里诡异了？”小二不解。
“江湖里最顶尖的易容术，只是在原本五官的比例上，进行一定程度拉伸，最后再辅以特殊的化妆手法。或者直接用人皮面具，一般人的确看不出，但熟悉的人，仔细分辨的话，大概率能认出。”
“但你这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李秋云双手掐住小二两边脸颊，上下左右撕拽着，“怎么拉扯都不变形，仿佛原本就长这样，而且声音也不是普通的变声技巧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你还能帮别人也……”
“变形？”
“变身？”
“变态？”
小二的嘴已被拉得和脸一样宽，李秋云像在玩橡皮玩具，一会搓出个笑脸，一会搓出个哭丧脸。
其实，见识到这种像仙法一般的功夫，李秋云是有点嫉妒的。女人的嫉妒心，你懂的。她恨不得把小二的身体和脑袋都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小二也在想，“原来是这样吗？”他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前只想着掩盖自己的身份，从没想过去冒充别人。
这狂野的思路一打开，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住了。
我可以变成凹凸曼……
咦，最近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凹凸曼是神马？神马又是神马？
呸、呸……小二努力在心底驱散这些怪诞念头，看着玩得正嗨的李秋云。
我让你捏！让你扯！
李秋云玩着玩着，有点不对劲了，她好像在捏自己的脸，恍恍惚惚放下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男装的自己……
“王小二！”李秋云咬牙切齿。
原来我还可以变女人，小二正在琢磨新的变身术。他看向对面的模版，脸，不错。再往下，好凶……
他看着自己秀气而平坦的胸部，暗运一口气，于是，就见衣服下好像有两个小馒头，正从土里慢慢拱出来，遇到空气，开始膨胀。
衣服有点紧，难受，他的手刚抬至一半，就被李秋云一掌拍在胸前，后退了半步。
小二缓过神来，刚才真是凶……险万分，他悄悄把馒头吸了回去，看着怒目金刚般的李秋云，求饶道：“云姨，我是在研究功法。”
李秋云非常胸闷，刚才那手感，就像打在自己身上。她也非常好奇，好像在照镜子。若不是知道对面是小二，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她的目光缓缓在小二身上扫视，扫到下半身时，突地一羞恼，杀气腾腾说道：“你再敢变成我的样子，我就把你切了。”
小二兄弟一紧，连忙变回周无忌模样，切换得非常顺畅。
李秋云之前不好探听他人隐秘，但这次实在克制不住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二想了想，描述道：“就像捏泥人一样，运用内劲往要变的地方一‘揉捏’。”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功法，李秋云没听过天下有哪种内劲有此奇效，也没听过谁的身体可以如此“揉捏”。以后遇到师父，定要询问一番。
她也有了研究的念头：“能变成嫚嫚吗？”
“我试试。”
这次有点困难，但5分钟后，一个不到1米高的嫚嫚出现在面前，只是罩着男子长衫有点滑稽。
小二又慢慢变回来。“身体有点撑得难受，变小应该有个限度，还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
1米8的肌肤骨骼压缩到1米，能不撑吗。
李秋云蹙眉提醒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如此巨大的变化之术。那两个小子应该知道你不少秘密，也要小心提防些。”
“我晓得，”小二颔首回道：“云姨，那我变成蔡掌柜亲近之人，比如曲三爷，不就能轻易探出他的身份了？”
“不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冒充他人。你不知他人性格，即便容貌一样，也容易在为人处世上露了马脚。你这易容术天下独有，若是被太多人知道，在江湖中不出名都不可能了，到时必然成众矢之的。”
差点忘了这茬，小二也不急。其他组织不好说，但天下第一楼，他还有天二的令牌，还怕查不出内情？
“他们今晚在曲三爷府上聚会，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到时我带你去看看。”
李秋云不知道小二与天下第一楼的关系，所以担心蔡掌柜对他不利，对此事十分用心。
小二能感受到她的关心，点头应允，“那我晚8时，到明远楼后院柴房与你碰头。”
“好，那我先走，我义妹若有事，让她到明远楼找我。”李秋云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手轻身功夫，端地是神出鬼没。
粥棚附近，曲潇潇正小嘴巴拉巴拉，描绘着她的宏图伟业。被魔音灌脑的司马青衫和胡不弃，无精打采。
那位云姨身份神秘，和小二哥定有什么要事商讨，不方便我们参与。
我们也曾是天之骄子，难道真要一辈子当小三小四。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有一个B王，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念想刚萌芽，就被各种现实打蔫了。不是我们不想努力，是这世上有挂B。而且，他们暂时还要靠挂B隐藏身份。
不过，种子既已播下，或许历经风吹雨打，终有一日会再次破土。
小二回来时，看到两人明显多了一点自信的神采。突然想到一句话：重生之我想出去浪。
曲潇潇依然不待见小二，看见云姐姐没回来，转头叫来马车，瞪着胡不弃。胡不弃朝小二无奈一笑，陪着曲潇潇登上马车。她急着回家找父亲要钱，开学堂这么大的事，也得和父亲禀报一声。
司马青衫憋了半天，朝小二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人群。重生以来，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人间。以另一种身份，从另一种角度。
重新回到孑然一身，小二呼地舒了口气。这段日子，似乎都是受这二人拖累，被生活强上了。爽过之后才发现，不行，我不要被动承受，我要做上面的那个人，主动出击。
他缓步街头，回味曾经身为小透明的无忧无虑。却忘了还顶着一张周无忌的帅脸，引得街上女子纷纷掩面惊呼，媚眼纷飞。
不知不觉间，竟是回到了曲府。今日元宵，晚间要陪李秋云探曲明飞府邸，怕是没时间陪姜姨了，现在补上。
依然是那碗粥，那几个小菜，今日加上一壶酒，来到潇湘苑。一一摆上桌，倒好两盅酒。姜雨从内屋走出，心情的变化反应在她渐渐红润的脸上。那双曾如深邃潭水的眼睛，也倒映出柔和月光。
待姜雨坐下，小二率先引出话题：“姜姨，潇潇小姐今日可算是名满阳城了。”
姜雨不讨厌自己的女儿，只是她觉得那是她背叛曲明远的铁证，想去靠近却犹如一根刺扎在心间。这种矛盾，让她不敢面对曲潇潇。
小二提及潇潇，她的心又痛了下。但还是忍住不适，问起详情。
小二将今日曲家粥会，曲潇潇要开办学堂的事一说，姜雨心中疑惑，这是她那个又傻又天真的女儿？
小二喝下杯中酒，惆怅地说道：“姜姨，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我问老爹，他说我娘是仙女，回星星上去了。我就纳闷，星星上有什么事，能比把自己的孩子养育成人更重要？”
“那时我就想，若有一日能上天，我就把星星都摘下来，贴在屋顶，让所有仙女都掉落凡尘，好好去做娘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咳，咳”，姜雨一口粥呛在喉咙里，臭小子，你咋不上天呢，暗戳戳拿这话点我。
哎，小二心底叹息，我的忧郁气质，怎么突然多了逗比属性呢。
姜雨实在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无声，却异常妩媚。你能想象，冰山开出一朵俏丽杜鹃花的美景么？
小二乘胜追击，“姜姨，你笑的样子真好看。我常常在想，我娘对我笑的模样会是如何。但以前总是模糊的，现在有点清楚了。”
姜雨嗔怒，“你最近都跟谁在一起，学得越来越贫嘴了。”
小二端起酒盅：“姜姨，我要敬你一杯。谢谢你分摊了一些我对娘的思念，没娘的孩子，真的好惨呐。”
姜雨没怪他一再挑衅，这孩子，心地是好的。“是我对不起潇潇，她现在长大了，也不需要娘了。”
“有些人呐，会用自己的办法，掩饰没娘的凄凉。比如装傻，可这装着装着习惯了，就成真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雨愣住，是这样吗？她想起女儿每日来问安，都开开心心地说着自己的趣事，装作不在意自己的冷淡，然后又开心地离开。她仿佛看到了女儿转身时，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现在也许还不晚，“潇潇呢，现在在干嘛？”
“心急火燎地想办学堂，现在应该找她爹要钱去了吧。”小二心底兴奋，人生由自己掌控，当主角的感觉真好，洗刷刷洗刷刷。
嗯，最后一句又是什么鬼？
姜雨起身，去屋里拿出一个盒子。“无忌，你陪我去见见潇潇。”
18年死宅终于要出门了么，这个元宵，貌似越来越有趣了。
“姜姨，我今天约了朋友一起过节。”小二嬉皮笑脸，“你们一家人见面，我就不去打扰了。走，我陪你走两步。”
分别之际，姜雨拉起小二的手：“好孩子，若你真想叫我娘，我也不介意的。”
蹭，飘渺气又涨一截。
姜雨嫣然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绰约的身姿。
“娘，”小二看着姜雨的背影，在心底感受了下，还是差点意思。他抬头望天，白昼渐渐褪色，圆月已在树梢，星空依旧朦胧，只有西边一枝独秀。
那个关于星星的故事，并非编撰。我终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爱管闲事的毛病，遗传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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