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世上无我这般人
欲望，有时是个好东西。就像刚工作的年轻人，会饱含激情，像打了鸡血一般地说：“我要买房！”20年后再说这句话时，却一定是老泪纵横：“我想买房。”
总之，从一条咸鱼变成鲨鱼的小二，突然有一种感觉：天不生我王小二，烈山万古如长夜。他右手一伸，大喝道：饭来！
YY果然是每一位有志青年最大的爱好，街上炊烟袅袅，小吃摊和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像是内急的人儿，拼命往鼻孔里钻。
就去云姨那蹭饭吧，顺便看看嫚嫚怎么样了。
老蔡和蔡婶的音容笑貌宛在，家里却是一片宁静。嫚嫚躺在床上，李秋云坐在地上，双手枕着下巴趴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小二进屋，她头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说道：“不想动，你去做饭。”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才收拾了三个军中悍将，转头又变成了卑微的店小二。哎，人生如戏，谁叫我才是最靓的仔。
做饭对小二来说，可谓驾轻就熟。而且，相比功夫，他的厨艺可能更让人惊艳。整个阳城，也就姜雨和李秋云尝过他的手艺，自此难忘。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摆上桌面。小二进到里屋，看到李秋云依旧一动不动。
“云姨，你在想啥呢？”
李秋云似乎受过什么打击，“我在想，要不要和她结拜姐妹。”
谁？嫚嫚？小二痛心疾首，“云姨，她还是个孩子啊。”
“滚，滚，别烦我，吃饭，吃饭。”李秋云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撒泼似地走到正屋，坐下就埋头干饭。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小二十分不解，用内力探了探嫚嫚的身体。卧槽，什么情况？
嫚嫚的两眉之间，有一团小小的气流旋转，像极了他的飘渺气。
我的心脉已经够神奇了，这眉间又是什么脉，人身体里到底有多少奇脉？
嫚嫚才5岁，她还是个孩子啊！
小二感觉遭受了1万点暴击，大步走回正屋，坐下就埋头干饭，简直和李秋云一模一样。
吃饱喝足，小二终于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李秋云打了个嗝，又喝了口汤，缓缓将小二离开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总之，嫚嫚高吼一声后，风云变色，又昏了过去，直到现在。
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推测是，嫚嫚的狗鼻子天赋，受刺激后升级了。
“小二哥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响起，嫚嫚站在门边，睡眼惺忪，“我饿了。”
“来，来，到姨身边来，刚做好了饭。”李秋云像逗弄小狗一般招了招手。
嫚嫚开心地跑过来，撅起屁股爬上椅子，李秋云将一碗堆满菜的饭放到她面前。
几口吃完后，“我还要”。
变得更能吃了，李秋云默默地又盛了一碗饭。
直到吃了三碗，嫚嫚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拍着小肚子，“怎么感觉还有点饿呢”。
这一定不是狗，明明就是猪。小二犹豫半晌，才弱弱地问道：“嫚嫚，你爹和你娘……”
“他们很好呀。”嫚嫚奇怪地回道。
莫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怎么个很好啊？”小二要问个明白。
“他们朝我笑了笑，然后变成两颗星星飞上了天，晚上我就能看到他们了呀。”
“不是变成两只蝴蝶？”小二心中有口槽，要确认一下。
“不是呀，小二哥哥，带我去抓蝴蝶好不好？”
“好。”小二终于放下心，又用手轻轻触摸嫚嫚眉间，“你这里有什么感觉？”
嫚嫚想了想，“暖暖的，好像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
“能看到什么东西？”
“五颜六色的云彩。”
至此，小二终于得出了结论，传说中的“望气术”。但他根本不懂，也只能靠嫚嫚自己摸索。
小二转向眼神发亮的李秋云：“云姨，你听说过望气术吗？”
李秋云摇了摇头，“没听过，不过，这世上功法如云，偶有人莫名就创出一门功法也说不定。但你和嫚嫚这种神奇的功法，不寻常！”
接下来，小二又细致地询问了嫚嫚，最后发现这望气术和他所知的还不同。
首先，嫚嫚能看到日月星辰以及云气的特殊变化，这些都是肉眼看不到的。
其次，嫚嫚甚至能稍微控制这些变化。
最后，嫚嫚依然能闻到人身上独特的气味。
当然，这些都需要嫚嫚动用眉间的气才能办到，跟睁眼闭眼无关。她现在拥有的气，只能坚持数秒就没了，再生差不多需要一天。
也就是说，嫚嫚一天只能动用这个能力一次。但哪怕就一次，也有点传说中仙法的味道。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仙。或者终有一日，会有仙。
至于老蔡夫妻变星星的事，小二推断，这或许就是嫚嫚的观想图。晚上看星星，就是她的修炼方式。
一句话浮现在小二脑海：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最后，小二叮嘱嫚嫚，除了他和李秋云外，她的这个能力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会被抓去，丢进山里喂老虎，“老虎最喜欢吃小孩，尤其是胖胖的小孩哦”。
李秋云则一脸慈祥地对嫚嫚说：“不怕，云姨会保护嫚嫚的。嫚嫚，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嫚嫚爬到李秋云怀里，“云姨对嫚嫚最好了，小二哥哥不好，好长时间看不到。”
“那你以后不叫我姨，叫我云姐姐好不好？”
嫚嫚想了想，没反应过来。
李秋云继续说：“你看，你有小二哥哥，再有个姐姐，整整齐齐多好。”
嫚嫚呆了呆，突然眼神发亮，“好啊，耶，我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
小二满脑子黑线，我的小葫芦娃，最终还是落入了妖精的陷阱。
有了特异功能的嫚嫚，不仅能吃，也更能睡了。坐着玩了一会，便两眼迷糊，很快睡了过去。
小二这才将明日的行动和李秋云道出，并让她稍等，他还要把胡不弃和秦六一找来，一起唱这出戏。
听闻小二已将身份向曲明轩全盘道出，李秋云也没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当年，曲明远的军营与曲明轩相距甚远。她每次都是凭着高深的轻功偷入军营与曲明轩相会，或者两人约定在密林中切磋武艺，就连曲明轩身边的人，都不知他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
小二曾问李秋云：“你两睡了没有？”
脑袋被李秋云扇了一巴掌，“一天只知道胡思乱想，我们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小二大惊失色，“三十多岁，还在是老……”
结果又挨了一巴掌，“姐姐我哪像30多，明明只有26，你要敢和别人说，我切了你！”想到小二的变态，李秋云不由脸红了下，这小子不会变成我的样子，在家乱来吧。
自此，小二没再敢提李秋云年龄的事。
秦六一正忙着筹建丐帮，一群小叫花像被传销洗脑了一般，整日梦想着天下风云出我辈，气吞万里江湖。少年，江湖等你来嫖。
没有见过江湖残忍的人，等到付账的时候才会明白，天下哪有白嫖的事。
小二也懒得提醒，梦中的少年，最讨厌被人叫醒。
很轻易地找到了秦六一，再通过秦六一，又找到了正陪大小姐“招生”的胡不弃。
曲潇潇有点气馁，想让贫苦人家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人家看你是大小姐，不好直接撅你，只是一脸“你想骗我”的神情说道，拿出来看看。
曲潇潇自然拿不出颜如玉和黄金屋，最终求助地看着胡不弃。
胡不弃告诉她，这世间最伟大的事，莫过于用银票扇他们的脸。
于是，大小姐有了新的“招生”办法：凡是上一堂课，且能完成课后作业的，可以领取一个大白馒头。
本来是没有课后作业的，但为了保证为馒头而来的孩子认真听课，才临时增加的。大人们干一天活，当然不止一个馒头。可孩子，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
所以，曲潇潇的业绩蹭蹭涨，才依依不舍地将胡不弃还给小二。
三人回到老蔡家，叽里咕噜一阵密谋后，李秋云对小二感叹道：“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小二很想怼她一句，你不去当宋江真是可惜了，我还等着你收集108条女汉子呢。
眨眼功夫，又是晚饭时间。在李秋云的威逼下，小二只得再次下厨，拿下了胡不弃和秦六一的第一次。
晚饭后，天六到来，鬼鬼祟祟，特务接头的惯例。为了不暴露自己与第一楼的关系，小二让天六以后与他见面时，换套装扮和面具。
至于脱下面具，天六表示，楼里规定，他们的脸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包括天字号杀手之间。所以，天六干脆换了个人皮面具，不再像硬皮面具那样惹人注意。
小二不知道这是什么破规矩，不给别人看，你们还要脸干啥？
天六带来了一点不妙的消息，长生门将昨夜袭击何府的人，都当做第一楼杀手，逃离阳城时，顺手杀了他们的家人。
城内长生门人已全部撤离，但仍在周围徘徊。据可靠消息，他们的目标有两人：一个是当晚出现的神秘天字杀手，另一个就是曲府周无忌公子。
小二白了他一眼，这不都是我吗。你一脸正经地说出两个人时，是不是在我面前装高冷。
为什么要杀周无忌？小二怀疑和如梦有关，他两次与如梦有染，而且救过江柔，大概率没能逃过长生门的眼线。
反正早已结仇，小二不在乎再多一点。一切商议妥当，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小二又去曲明轩那溜达了一趟，顺口提醒一句，或许应该让曲灵和他母亲，明天也去送送亲人。
这一夜，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何家自从遇袭后便紧闭大门，不再接受吊唁，但屋里的哭丧声依旧未停。
他们的确做好了万全准备，不带任何兵器，家财也早早通过各种渠道，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银票和珠宝。
明日的送葬，和正常送葬没任何区别。若曲明轩强行狙杀，他们就敢当街控诉城主府滥杀无辜。若城主府不停手，暗藏在城门守军内的伍统领，便会率人接应在城外埋伏的2000何家军，夺下城门。
只要他们能逃出阳城50公里，便天高任鸟飞。烈山的野外，是大片大片的无主管辖之地。何况，何家在北边还有一块领地。
1月19日，凶，煞南。烈山没有黄历，何家自然不知晓，命运会如何抉择。
天还未亮，何府中门大开，穿着白色麻衣的下人们，成一字从灵堂一直跪到门外10米处。巫师一番念念有词后，大喊：“起灵”。
三具棺材相继被十名壮汉抬起，从跪下之人的头顶慢慢走过。
冬春交替之际，天气最为寒冷。烈山处于南方，平缓或盆地处少见下雪，但清晨的风依旧冰冷刺骨。
下人们衣着单薄，又不敢擅动，被冻得瑟瑟发抖。棺材走过后，才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跺跺脚，双手捂在嘴边哈口气再使劲搓揉，略感暖意。
哀乐声响起，送葬队伍陆续起行。队伍最后是5辆遮盖严密的马车，里面坐着何家的老人和妇人。
半年不到，阳城先后有曲何两大家族给子女操办丧事，胡家更惨，连个操办的人都没有。这委实是破天荒头一遭，关心国事的人，已预感到风雨欲来。普通百姓则幸灾乐祸，暗地里偷骂狗咬狗，都不是好东西。
看热闹不分男女老幼，何家这么大的阵仗惊动了整个阳城。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以及那些因禁街无法做生意的人，都围在四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城内卫队也派出两队士兵，沿途维持秩序。
一些小乞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但小乞丐的议论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游园会那么多公子小姐，怎么死的都是何家人？”
“嘘，听说是厉鬼回来报仇索命的。”
“这世上真有鬼？”
“我有个朋友在游园会上当值，他说当天所有人都变得迷迷糊糊，他隐约看到3个无头厉鬼突然出现，他们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一下把三个人的心挖出来，然后用血在墙上留下报仇的字，咻一下就不见了。我朋友吓得在家呆了好几天，门都不敢出。”
“嘁，白天哪会有鬼，你骗鬼呢。”
“你懂个p，普通鬼魂怨气不重，自然怕阳光。但死得很惨的厉鬼，白天也能出现。”
说到这，几人小心地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身边就有厉鬼潜伏，围观人群觉得更阴冷了。
何家三子被杀，一直没有官方说法，民间流言四起。谁这么狠辣，让何家断子绝孙。这在重视血脉延续的年代，算是死仇。所以，人们都很好奇凶手的身份。听到几个小乞丐的议论，纷纷往这边靠了靠，竖起耳朵想听个真切。
这几个小乞丐，正是秦六一手下爱念书的几人。小二昨日只叮嘱秦六一，把司马家被何家灭门的消息散播出去。没想到小乞丐们超常发挥，演得活灵活现，把消息也传得有鼻子有眼，妥妥就是古代的资深键盘侠。
只听小乞丐们继续说道：“你知道这厉鬼是哪家的？”
“这说起来，来头可就大了，过来过来，我悄悄说给你们听。”
几个小脑瓜凑在一起，正要说话的那个小乞丐，抬头看到周围还有一群大人探头探脑，吓得缩了缩脖子，给其他小乞丐使了个眼色，拉着他们跑到小巷处。
他们没发现，几个大婶躲在墙根，一副馋嘴的模样。
小乞丐四处张望一下，见没有外人，才小声说道：“我那朋友，听厉鬼一直在凄厉地哭喊，还我司马家的命来。”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特意学着鬼的声音，拉长声调，语气低沉。
“厉鬼在墙上写的字也是司马索命。就是因为事情太离奇，城主府和何家都没说凶手是谁。”
小乞丐们恍然大悟，“走走，还是别待在这了，离何家远点，谁知道司马家的厉鬼还会不会来。”
说完，几人簇拥着朝巷子另一头跑远了。
几个大婶眼神放光，这要放到现代，她们脑子里标题都想好了。
……
你绝对要相信大妈的传播力，不是小乞丐可比的。何家送葬队伍刚走了一半的路，全城都开始议论司马家厉鬼索命的事来。不少人说得有板有眼，仿若自己亲见一样。到最后，它是不是流言已经没人在意了。
一路人：“我就说嘛，哪会平白无故就断了香火。”
又一路人：“说起来也是惨，司马家连个举告的人都没有。”
路人丙：“何家干嘛要杀司马家的人？”
路人丁：“这还用问，肯定是看上人家的武功秘籍了。文人会武功，流氓都害怕。”
送葬队伍里的何不平脸色阴沉，自从出了家门，他们就开始了逃亡游戏，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城门口就是目的地，离那越近，自由也越近。
何不平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曲府竟拿司马家灭门案做文章，此事只有何家心腹之人才知。定是那两个贱人，看何家不保，倒戈投向了曲家。
若无亲属举告，曲家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但他相信曲家必然还有后手。何不平在心里祈祷，快点，快点，只要见到伍统领，起码逃走的底气更足。
总之，从一条咸鱼变成鲨鱼的小二，突然有一种感觉：天不生我王小二，烈山万古如长夜。他右手一伸，大喝道：饭来！
YY果然是每一位有志青年最大的爱好，街上炊烟袅袅，小吃摊和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像是内急的人儿，拼命往鼻孔里钻。
就去云姨那蹭饭吧，顺便看看嫚嫚怎么样了。
老蔡和蔡婶的音容笑貌宛在，家里却是一片宁静。嫚嫚躺在床上，李秋云坐在地上，双手枕着下巴趴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小二进屋，她头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说道：“不想动，你去做饭。”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才收拾了三个军中悍将，转头又变成了卑微的店小二。哎，人生如戏，谁叫我才是最靓的仔。
做饭对小二来说，可谓驾轻就熟。而且，相比功夫，他的厨艺可能更让人惊艳。整个阳城，也就姜雨和李秋云尝过他的手艺，自此难忘。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摆上桌面。小二进到里屋，看到李秋云依旧一动不动。
“云姨，你在想啥呢？”
李秋云似乎受过什么打击，“我在想，要不要和她结拜姐妹。”
谁？嫚嫚？小二痛心疾首，“云姨，她还是个孩子啊。”
“滚，滚，别烦我，吃饭，吃饭。”李秋云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撒泼似地走到正屋，坐下就埋头干饭。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小二十分不解，用内力探了探嫚嫚的身体。卧槽，什么情况？
嫚嫚的两眉之间，有一团小小的气流旋转，像极了他的飘渺气。
我的心脉已经够神奇了，这眉间又是什么脉，人身体里到底有多少奇脉？
嫚嫚才5岁，她还是个孩子啊！
小二感觉遭受了1万点暴击，大步走回正屋，坐下就埋头干饭，简直和李秋云一模一样。
吃饱喝足，小二终于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李秋云打了个嗝，又喝了口汤，缓缓将小二离开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总之，嫚嫚高吼一声后，风云变色，又昏了过去，直到现在。
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推测是，嫚嫚的狗鼻子天赋，受刺激后升级了。
“小二哥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响起，嫚嫚站在门边，睡眼惺忪，“我饿了。”
“来，来，到姨身边来，刚做好了饭。”李秋云像逗弄小狗一般招了招手。
嫚嫚开心地跑过来，撅起屁股爬上椅子，李秋云将一碗堆满菜的饭放到她面前。
几口吃完后，“我还要”。
变得更能吃了，李秋云默默地又盛了一碗饭。
直到吃了三碗，嫚嫚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拍着小肚子，“怎么感觉还有点饿呢”。
这一定不是狗，明明就是猪。小二犹豫半晌，才弱弱地问道：“嫚嫚，你爹和你娘……”
“他们很好呀。”嫚嫚奇怪地回道。
莫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怎么个很好啊？”小二要问个明白。
“他们朝我笑了笑，然后变成两颗星星飞上了天，晚上我就能看到他们了呀。”
“不是变成两只蝴蝶？”小二心中有口槽，要确认一下。
“不是呀，小二哥哥，带我去抓蝴蝶好不好？”
“好。”小二终于放下心，又用手轻轻触摸嫚嫚眉间，“你这里有什么感觉？”
嫚嫚想了想，“暖暖的，好像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
“能看到什么东西？”
“五颜六色的云彩。”
至此，小二终于得出了结论，传说中的“望气术”。但他根本不懂，也只能靠嫚嫚自己摸索。
小二转向眼神发亮的李秋云：“云姨，你听说过望气术吗？”
李秋云摇了摇头，“没听过，不过，这世上功法如云，偶有人莫名就创出一门功法也说不定。但你和嫚嫚这种神奇的功法，不寻常！”
接下来，小二又细致地询问了嫚嫚，最后发现这望气术和他所知的还不同。
首先，嫚嫚能看到日月星辰以及云气的特殊变化，这些都是肉眼看不到的。
其次，嫚嫚甚至能稍微控制这些变化。
最后，嫚嫚依然能闻到人身上独特的气味。
当然，这些都需要嫚嫚动用眉间的气才能办到，跟睁眼闭眼无关。她现在拥有的气，只能坚持数秒就没了，再生差不多需要一天。
也就是说，嫚嫚一天只能动用这个能力一次。但哪怕就一次，也有点传说中仙法的味道。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仙。或者终有一日，会有仙。
至于老蔡夫妻变星星的事，小二推断，这或许就是嫚嫚的观想图。晚上看星星，就是她的修炼方式。
一句话浮现在小二脑海：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最后，小二叮嘱嫚嫚，除了他和李秋云外，她的这个能力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会被抓去，丢进山里喂老虎，“老虎最喜欢吃小孩，尤其是胖胖的小孩哦”。
李秋云则一脸慈祥地对嫚嫚说：“不怕，云姨会保护嫚嫚的。嫚嫚，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嫚嫚爬到李秋云怀里，“云姨对嫚嫚最好了，小二哥哥不好，好长时间看不到。”
“那你以后不叫我姨，叫我云姐姐好不好？”
嫚嫚想了想，没反应过来。
李秋云继续说：“你看，你有小二哥哥，再有个姐姐，整整齐齐多好。”
嫚嫚呆了呆，突然眼神发亮，“好啊，耶，我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
小二满脑子黑线，我的小葫芦娃，最终还是落入了妖精的陷阱。
有了特异功能的嫚嫚，不仅能吃，也更能睡了。坐着玩了一会，便两眼迷糊，很快睡了过去。
小二这才将明日的行动和李秋云道出，并让她稍等，他还要把胡不弃和秦六一找来，一起唱这出戏。
听闻小二已将身份向曲明轩全盘道出，李秋云也没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当年，曲明远的军营与曲明轩相距甚远。她每次都是凭着高深的轻功偷入军营与曲明轩相会，或者两人约定在密林中切磋武艺，就连曲明轩身边的人，都不知他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
小二曾问李秋云：“你两睡了没有？”
脑袋被李秋云扇了一巴掌，“一天只知道胡思乱想，我们是纯洁的恋爱关系。”
小二大惊失色，“三十多岁，还在是老……”
结果又挨了一巴掌，“姐姐我哪像30多，明明只有26，你要敢和别人说，我切了你！”想到小二的变态，李秋云不由脸红了下，这小子不会变成我的样子，在家乱来吧。
自此，小二没再敢提李秋云年龄的事。
秦六一正忙着筹建丐帮，一群小叫花像被传销洗脑了一般，整日梦想着天下风云出我辈，气吞万里江湖。少年，江湖等你来嫖。
没有见过江湖残忍的人，等到付账的时候才会明白，天下哪有白嫖的事。
小二也懒得提醒，梦中的少年，最讨厌被人叫醒。
很轻易地找到了秦六一，再通过秦六一，又找到了正陪大小姐“招生”的胡不弃。
曲潇潇有点气馁，想让贫苦人家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人家看你是大小姐，不好直接撅你，只是一脸“你想骗我”的神情说道，拿出来看看。
曲潇潇自然拿不出颜如玉和黄金屋，最终求助地看着胡不弃。
胡不弃告诉她，这世间最伟大的事，莫过于用银票扇他们的脸。
于是，大小姐有了新的“招生”办法：凡是上一堂课，且能完成课后作业的，可以领取一个大白馒头。
本来是没有课后作业的，但为了保证为馒头而来的孩子认真听课，才临时增加的。大人们干一天活，当然不止一个馒头。可孩子，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
所以，曲潇潇的业绩蹭蹭涨，才依依不舍地将胡不弃还给小二。
三人回到老蔡家，叽里咕噜一阵密谋后，李秋云对小二感叹道：“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小二很想怼她一句，你不去当宋江真是可惜了，我还等着你收集108条女汉子呢。
眨眼功夫，又是晚饭时间。在李秋云的威逼下，小二只得再次下厨，拿下了胡不弃和秦六一的第一次。
晚饭后，天六到来，鬼鬼祟祟，特务接头的惯例。为了不暴露自己与第一楼的关系，小二让天六以后与他见面时，换套装扮和面具。
至于脱下面具，天六表示，楼里规定，他们的脸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包括天字号杀手之间。所以，天六干脆换了个人皮面具，不再像硬皮面具那样惹人注意。
小二不知道这是什么破规矩，不给别人看，你们还要脸干啥？
天六带来了一点不妙的消息，长生门将昨夜袭击何府的人，都当做第一楼杀手，逃离阳城时，顺手杀了他们的家人。
城内长生门人已全部撤离，但仍在周围徘徊。据可靠消息，他们的目标有两人：一个是当晚出现的神秘天字杀手，另一个就是曲府周无忌公子。
小二白了他一眼，这不都是我吗。你一脸正经地说出两个人时，是不是在我面前装高冷。
为什么要杀周无忌？小二怀疑和如梦有关，他两次与如梦有染，而且救过江柔，大概率没能逃过长生门的眼线。
反正早已结仇，小二不在乎再多一点。一切商议妥当，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小二又去曲明轩那溜达了一趟，顺口提醒一句，或许应该让曲灵和他母亲，明天也去送送亲人。
这一夜，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何家自从遇袭后便紧闭大门，不再接受吊唁，但屋里的哭丧声依旧未停。
他们的确做好了万全准备，不带任何兵器，家财也早早通过各种渠道，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银票和珠宝。
明日的送葬，和正常送葬没任何区别。若曲明轩强行狙杀，他们就敢当街控诉城主府滥杀无辜。若城主府不停手，暗藏在城门守军内的伍统领，便会率人接应在城外埋伏的2000何家军，夺下城门。
只要他们能逃出阳城50公里，便天高任鸟飞。烈山的野外，是大片大片的无主管辖之地。何况，何家在北边还有一块领地。
1月19日，凶，煞南。烈山没有黄历，何家自然不知晓，命运会如何抉择。
天还未亮，何府中门大开，穿着白色麻衣的下人们，成一字从灵堂一直跪到门外10米处。巫师一番念念有词后，大喊：“起灵”。
三具棺材相继被十名壮汉抬起，从跪下之人的头顶慢慢走过。
冬春交替之际，天气最为寒冷。烈山处于南方，平缓或盆地处少见下雪，但清晨的风依旧冰冷刺骨。
下人们衣着单薄，又不敢擅动，被冻得瑟瑟发抖。棺材走过后，才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跺跺脚，双手捂在嘴边哈口气再使劲搓揉，略感暖意。
哀乐声响起，送葬队伍陆续起行。队伍最后是5辆遮盖严密的马车，里面坐着何家的老人和妇人。
半年不到，阳城先后有曲何两大家族给子女操办丧事，胡家更惨，连个操办的人都没有。这委实是破天荒头一遭，关心国事的人，已预感到风雨欲来。普通百姓则幸灾乐祸，暗地里偷骂狗咬狗，都不是好东西。
看热闹不分男女老幼，何家这么大的阵仗惊动了整个阳城。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以及那些因禁街无法做生意的人，都围在四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城内卫队也派出两队士兵，沿途维持秩序。
一些小乞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但小乞丐的议论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游园会那么多公子小姐，怎么死的都是何家人？”
“嘘，听说是厉鬼回来报仇索命的。”
“这世上真有鬼？”
“我有个朋友在游园会上当值，他说当天所有人都变得迷迷糊糊，他隐约看到3个无头厉鬼突然出现，他们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一下把三个人的心挖出来，然后用血在墙上留下报仇的字，咻一下就不见了。我朋友吓得在家呆了好几天，门都不敢出。”
“嘁，白天哪会有鬼，你骗鬼呢。”
“你懂个p，普通鬼魂怨气不重，自然怕阳光。但死得很惨的厉鬼，白天也能出现。”
说到这，几人小心地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身边就有厉鬼潜伏，围观人群觉得更阴冷了。
何家三子被杀，一直没有官方说法，民间流言四起。谁这么狠辣，让何家断子绝孙。这在重视血脉延续的年代，算是死仇。所以，人们都很好奇凶手的身份。听到几个小乞丐的议论，纷纷往这边靠了靠，竖起耳朵想听个真切。
这几个小乞丐，正是秦六一手下爱念书的几人。小二昨日只叮嘱秦六一，把司马家被何家灭门的消息散播出去。没想到小乞丐们超常发挥，演得活灵活现，把消息也传得有鼻子有眼，妥妥就是古代的资深键盘侠。
只听小乞丐们继续说道：“你知道这厉鬼是哪家的？”
“这说起来，来头可就大了，过来过来，我悄悄说给你们听。”
几个小脑瓜凑在一起，正要说话的那个小乞丐，抬头看到周围还有一群大人探头探脑，吓得缩了缩脖子，给其他小乞丐使了个眼色，拉着他们跑到小巷处。
他们没发现，几个大婶躲在墙根，一副馋嘴的模样。
小乞丐四处张望一下，见没有外人，才小声说道：“我那朋友，听厉鬼一直在凄厉地哭喊，还我司马家的命来。”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特意学着鬼的声音，拉长声调，语气低沉。
“厉鬼在墙上写的字也是司马索命。就是因为事情太离奇，城主府和何家都没说凶手是谁。”
小乞丐们恍然大悟，“走走，还是别待在这了，离何家远点，谁知道司马家的厉鬼还会不会来。”
说完，几人簇拥着朝巷子另一头跑远了。
几个大婶眼神放光，这要放到现代，她们脑子里标题都想好了。
……
你绝对要相信大妈的传播力，不是小乞丐可比的。何家送葬队伍刚走了一半的路，全城都开始议论司马家厉鬼索命的事来。不少人说得有板有眼，仿若自己亲见一样。到最后，它是不是流言已经没人在意了。
一路人：“我就说嘛，哪会平白无故就断了香火。”
又一路人：“说起来也是惨，司马家连个举告的人都没有。”
路人丙：“何家干嘛要杀司马家的人？”
路人丁：“这还用问，肯定是看上人家的武功秘籍了。文人会武功，流氓都害怕。”
送葬队伍里的何不平脸色阴沉，自从出了家门，他们就开始了逃亡游戏，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城门口就是目的地，离那越近，自由也越近。
何不平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曲府竟拿司马家灭门案做文章，此事只有何家心腹之人才知。定是那两个贱人，看何家不保，倒戈投向了曲家。
若无亲属举告，曲家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但他相信曲家必然还有后手。何不平在心里祈祷，快点，快点，只要见到伍统领，起码逃走的底气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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