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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这是哪儿?你是……”

    “你的脑袋里,我就是你,”那人凑了过来,“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

    头好疼,那段记忆瞬间涌入我的脑海,我是朝?或是,林朝?

    “怎么样,想起来没。”

    光芒闪过,“我”消失不见了,那段记忆也回来了,而我体内残余的妖气,正是夕那段失去的记忆。

    我缓缓睁开眼睛,回过头,手臂上闪过一丝熟悉的金色,虽然现在有着前世的记忆,但那也仅仅是一段记忆而已。

    此时的我正被捆着双手和夕丢在了一起,夕现在也昏迷不醒,祸也被两人提了进来。

    我不知道夕怎么样了,但是身为灾厄妖猫的祸,为什么会被两个人类制服,而我自己也是动弹不得。

    “哥,还真被你说对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进来了。”

    “我就说,大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被打开了,只不过奇怪的是那只黑猫窜不见了。”

    “不过今天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呢,这男的估计不好卖,这小女孩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去打电话来拖人,这里信号不好,我去门口,你把他们几个看好了。”

    那人走后,剩下的一个人看了看我们,然后拿着一瓶酒坐一边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时不时的瞟上我们两眼。

    看样子是遇上人贩子了,说完,祸被两人捆住手脚也丢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也被抓了。”我小声的问祸。

    “是那花,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现在的毋妄花居然能抑制妖力了。”

    关于毋妄花的记忆我也有,可毋妄花的果实不是能提升妖力吗,怎么毋妄花反而能抑制妖力了。

    加上祸所说的毋妄花,难道说?是那两人或是其中一人被毋妄花寄生了?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抓到祸。

    “我记得我应该没这么拉夸吧,你就这样被捆着了?”

    “你怎么又出现了?”

    “我是你,你是我,我就在你的脑袋里,为什么不能出现,要不,身体借给我一会,我帮你,考虑考虑?”

    “究其所以,你也只是我前世的记忆,我是林朝,不是‘朝’,你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好混乱,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说话莫名其妙的,有了前世记忆的我到底还是不是我。

    我感觉脑袋里现在一团浆糊,莫名多了一个“我”来和我抢身体。

    “喂,喂,你怎么回事?”一个细小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了祸的腿上。

    “林朝?祸?你们为什么也被抓来了。”靠着墙角的夕此时也醒了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和祸。

    “还不是为了找你,一个神居然被人给抓了。”

    “你也好意思说,你不也被人给抓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拌嘴。”我尝试着能不能把绳子弄松,但没一会便发现这都是徒劳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抓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妖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根据夕口中的情况,八成也是因为毋妄花的缘故了。

    “嘿嘿,嗝。”喝完酒的男人一摇一晃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好难闻的味道。”祸甩了甩头。

    隐隐约约的我看见他的心口一团黑雾正慢慢环绕着,这记忆里熟悉的黑雾,让我确定了,毋妄花就寄生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而此时的祸也察觉到了状况。

    男人仿佛没有意识一般,迈着诡异的步伐朝我们走来,感觉像是一只动物在遵循自己本能一样。

    外面打电话商量价钱的男人也还没意识到这里的情况。

    “那家伙怎么了?好奇怪。”夕不自觉的朝后挪了挪身子。

    很显然,男人的目标正是夕。

    “走开啊,别碰我!”夕吓的连连后退,一直挪动着身子,直到碰到墙角。

    男人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好如行尸走肉一般,继续朝夕靠近。

    “混蛋,离她远一点!”祸拦在夕身前,但被男人直接推开了。

    而我们的声音也引起了外面男人的注意,他挂断电话后,赶过来查看情况。

    “弟?你怎么了。”

    看样子两人是亲兄弟,但哥哥还不知道自己弟弟被寄生了。

    “你们干了什么!我弟弟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男人嘶吼着跑过去想要拉住弟弟。

    “喂,你离他远一点,别碰他!”祸出声提醒,但已经太迟了。

    男人弟弟心口的花苞缓缓盛开,细长的藤蔓突然伸出,刺向了男人胸口,男人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弟弟,一团新的黑雾开始在男人心口聚集。

    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闷哼着,不出所料,此时的男人正在被毋妄花寄生。

    见男人倒在地上后,男人弟弟又缓缓朝夕走去,我扭动着身体,但根本站不起来,夕和祸的妖力又被毋妄花抑制住了。

    “你给我醒醒啊,无论怎么样也好,拜托救救夕。”没想到最后时刻还是得拜托那个“我”。

    “终于想开了?”

    顿时,大脑一阵刺痛,我的意思开始模糊,这种感觉,好像被取代了一样。

    现在的“我”,是朝。

    朝手臂上被捆的绳子也现出了真身,正是毋妄花的藤蔓,随着手臂上金色符文的显现,火焰瞬间席卷整个藤蔓。

    而这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冲向了捆着祸与夕的藤蔓,将它们全都焚烧殆尽,但却没有伤到两人分毫。

    祸呆呆的看着朝,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想起来了,这个救了她,但又抛弃她的人。

    夕不可思议的看着朝,看着变了一个人的“我”。

    男人弟弟还想扑过去,但被一圈符文死死的缠在原地。

    “祛恶。”

    但回应朝的只有掌心溅起的一点点火星,“嗯?果然不行吗。”

    “笨蛋道士,你身后!”祸大声提醒道,倒在地上的男人也因为毋妄花的寄生而站起身来。

    顿时,一根根藤蔓冲破男人皮肤,带着鲜血刺向朝的后背。

    “林朝!”见状,夕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霎时间,朝的脑海里闪过贯穿胸膛的画面,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夕。

    “别过来!”朝抱着冲过来的夕闪到一边,但还是被藤蔓刺伤了手臂,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现在两人的妖力使不出,和普通人一样,一旦出事了,就很难办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祸也不自觉的后退,只见被寄生的两人,藤蔓开始从身体里蔓延交叉,随后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可名状之物。

    “快离开房间!”朝大吼着,然后撞向房门,但是纹丝不动。

    “笨蛋道士,是拉开的!”

    为什么突然有种自己被骂的错觉。

    巨大的花苞突然盛开,黑雾弥漫了整个房间,待黑雾散去,一根根藤蔓如触手般伸出房间,中间的两人已经和毋妄花融为一体了。

    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幕,他没想到再见毋妄花时,对方的能力早已让他琢磨不透,而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对抗毋妄花,更何况连“祛恶”都召唤不出。

    就在朝愣神之际,一根藤蔓突然刺出。

    “你在发什么呆,臭道士!”一只黑猫冲出,一爪斩断了藤蔓,然后停在仓库里的木箱上,说是黑猫,倒不如说是像猫的一团黑气。

    夕看着胸前发光的玉符,自己的妖力正在快速恢复。

    是血,即使是现在的林朝,也拥有前世的天生净血,被藤蔓伤到手臂流出的净血,解除了毋妄花对两人妖力的限制。

    夕想上前帮忙,可即使解除了妖力的限制,夕也只是一个不被人们需要的平安神而已,如今的夕,对于两人的战斗完全帮不上忙。

    依靠右臂金色符文的力量,朝也只能勉强抵挡藤蔓的进攻,面对众多的藤蔓,祸也显得心有余力不足。

    一开始焚毁捆住众人藤蔓的火焰,此时的朝也无法继续召唤出来。

    “房间里面的花!得想办法毁掉它!”

    “笨蛋道士,你还行不行,我掩护你。”

    朝捡起地上的碎片,割破手心,顺着鲜血,火焰再次燃起。

    房间里面,不知是众人的错觉还是什么,隐隐约约传出来女孩的笑声。

    “要上了!”

    朝一把抓住袭来的藤蔓,火焰瞬间将其焚为灰烬,“掩护我!”必须在自己失去意识前毁掉花朵。

    一道黑色残影冲出,犹如利刃一般,将挡在朝前方的藤蔓斩为碎段,朝也趁此机会冲进房间。

    可无论祸再怎么努力,这无尽的藤蔓还是将她死死的缠绕起来,黑气散去,祸也变回原来的小黑猫。

    见朝重新回来,藤蔓也停止进攻,中间的两个男人却发出来女孩的笑声。

    不过自己可没有这么多的血来考虑这些,已经很明显感受到开始乏力了。

    毋妄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藤蔓开始在朝的周围舞动,朝抓住飞舞而来的藤蔓将其焚毁。

    但奈何藤蔓众多,闪躲不及的身体被荆棘划得伤痕累累,朝熄灭火焰,一把抓住藤蔓,借助藤蔓上的荆棘,将掌心的伤口进一步扩大。

    在血液飞溅出去的一瞬间,朝重新引燃血液,星星点点的血液散在周围的藤蔓上,迫使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即使只有几秒钟,但也足够了,掌心再次燃起火焰,朝一拳透过两人头颅之间的缝隙打在花苞上。

    顿时,花苞燃起熊熊烈火,但奇怪的是,这火焰貌似只对毋妄花起作用,连书桌上的一张纸都引不燃。

    花苞剧烈的鼓动,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花苞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就在一瞬间,花苞突然炸裂,从火焰中飞出的两根荆棘如银针般射向朝。

    等朝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从藤蔓上挣脱下来的祸也下意识的把脸埋在爪子上。

    白光结束后,房间恢复了正常,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两个男人倒在地上,周围已然没了毋妄花的踪影,但杂乱无章的房间无不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朝走出房间,夕正虚弱的靠着墙,不出所料,这道白光是夕发出的,但也耗尽了她恢复的全部妖力。

    “好久不见,夕。”朝蹲下抱着夕。

    “你,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什么好久不见,你在说什么?”被朝抱着,夕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在祸的注视下,一抹淡淡的金色妖气由朝的身体钻入夕的身体,这正是夕最后的那段记忆。

    重拾记忆的夕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朝,久久不能说话。

    “还给你,最后一件事也做完了。”

    “喂,那你去哪儿?”

    “哪也不去,我就是你呀。”

    我看着朝,又或是,“我自己”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又能触摸到东西了。

    不过,那家伙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你们仨还不走吗?”一个穿着便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队长,你没事吧,进去这么久了。”一个同样便服的青年跑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们外面等我的?”

    等我们看清来人的脸庞时,不由得惊呼一声。

    “白恰诺!”我和夕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循着记忆,女人正是百年前的那头白狼。

    “你也好久不见啊,朝,不对,是林朝。”

    “你怎么?”

    “你怎么还这么多问题,难道不是你报的警吗?”白恰诺来到两人身边蹲下,失去毋妄花寄生的两人躺在地上,还剩一口气喘着,“还行,不过比起前世,还差那么点意思。”

    本来想告诉她刚刚的我其实就是“朝”,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不过从她这话里的意思难道?

    “你其实一早就来了?在看戏?”

    “啊?对啊,怎么了?”

    “你。”算了,打不过。

    “行了,你们回去吧,再不走我可把你们都带回警局录口供了,”白恰诺挥了挥手,“你去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吧,善后的事交给我吧,警局那边我来就行。”

    我搀扶起夕,然后抱着祸从白恰诺身边走过。

    “毋妄花已经诞生出自我意识,而你的净血,总之,你小心点。”

    我没有理会白恰诺,现在的夕很虚弱,得赶快带她回去,至于毋妄花什么的,本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