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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释然

    翌日,还没到晌午,就感受到日光照射的火热温度,天气也衣异常的闷热。

    慕急给慕瘸子刮完胡子,正准备去倒盆里的水,慕瘸子便说道:“啥时候开学啊?”

    慕急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说:“爸!您同意我上学了?”

    慕瘸子干咳两声,说:“谁说同意了?”

    慕急:“那您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开学吗?”

    黑嫂进了屋,笑着说道:“哎哟,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明明都说好了等开学了给孩子报道,这会儿孩子问你了你却不说!”

    慕瘸子:“什么嘴硬!”

    慕急:“爸,你真的同意了吗?”

    慕瘸子捂着嘴又咳了几声,说道:“同意了,同意了!”

    慕急激动的一把抱住黑嫂,开心的大喊大叫道:“妈,爸同意了,爸同意了…”

    慕瘸子:“哎呀,别喊了!喊什么喊!”

    黑嫂别开慕急凑过来的头,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滚一边儿去,都这么大的人了,长的快比我都高半个头了!还抱什么不抱,让人看见了,不得笑话死…”

    慕阮闻讯赶来,朝着慕瘸子走过去,问道:“爸!你答应让慕急上学了?”

    慕瘸子点点头。

    慕阮:“爸!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怎么说变就变!”

    慕瘸子:“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一根筋啊!这老六死活不都得上个学嘛!就让他去上一下嘛!看看他是不是块读书的料嘛!”

    慕阮大吼:“他不是!”

    慕急看着大怒的慕阮,深思良久,这个从小到大他最敬佩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既陌生又熟悉。

    慕急心想:“为什么哥哥这么反对我去上学呢”?

    慕急顿了顿,说:“哥,我上学不会影响你的,爸要是实在供不起了,我就出去打工,我自己挣学费,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的。”

    慕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慕急,说:“用不着你在这里虚情假意。”

    慕急:“我…”

    慕急话还没说完,慕阮就拔腿跑了出去。

    黑嫂:“哎呀,这儿子长大了,翅膀都硬了,说跑就跑,昨天跑一个,今天又跑一个。”

    慕瘸子:“昨天跟他唠了唠,他不是很愿意让慕急去上学,可这让慕急去上学也影响不了他啊!”

    黑嫂:“唉,不知道又抽的什么风!”

    慕急:“哎呀,妈,爸,以后我去上学的事情就别跟哥说了吧,让他心里面也挺不好受的。”

    黑嫂:“嗯好。”

    慕急向着慕瘸子和黑嫂鞠了一躬,说道:“爸,妈,你们供我上学,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定会念出个本事来。”

    慕瘸子:“这可是你说的。”

    慕急点点头,说:“嗯。”

    慕急说完话就兴奋地跑出了门,直奔钟家。

    他活奔乱跳的跑到钟家门口,大喊:“钟孜哥,钟棋…钟孜哥,钟棋…”

    钟孜和钟棋从里面跑了出来。

    钟孜:“慕急,你怎么来了?”

    慕急开心地说道:“钟孜哥,钟棋,我爸同意我去上学了,等这学期开了学,我就能和你们一块儿去上学了!”

    钟棋高兴地拍起了手,说:“真的吗?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钟孜:“真好,我们可以一块儿去上学了…”

    慕急一整天都处在兴奋的状态里,回家的路上,他突然猛地想起申濂,话说,这申濂家他也好久没去了,这竹子按理会来叫他,可这也不见人影,弄的他心慌意乱,他临上学前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他得去申家看看。

    慕急老远的便看见那个冷冷清清的屋子,他慢吞吞地走过去。

    他推开外面的木门,里屋的房门紧闭着,他觉得不对劲,这要是平日里,天气这么好的时候,申濂肯定会在外面的躺椅上扇着扇子晒太阳,这今天咋还紧闭着房门呢?

    他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除了布满灰尘的床板和锅,半点人影都没有。

    慕急纳了闷了,这好端端的申濂和竹子去了哪里呢?

    这申濂平日里不跟任何人来往,也没啥亲戚,家里的人也一个个地相继去世,也没有亲朋好友,看屋子的样子,已经好几天没人住了,这是去了哪里呢?

    慕急走了出来,站在院里,这平日里虽然跟申濂合不来,况且申濂还一直误以为慕急是杀死申多的凶手,为此还百般刁难他,可他也不是那么的恨申濂,可能是看到申濂多舛的命运,或者说申濂给了慕急一种爷爷存在般的感觉。

    慕急无奈的往回走,走在路上,绞尽脑汁的想申濂去了哪里。

    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头子。

    “哎呦喂!”

    慕急抬头一看,他刚刚差点把喜三撞翻。

    慕急:“对不起,对不起,喜三,我真的没看见您!”

    喜三摸了把胡子,摇着手里的铃铛,边摇边唱着说道:“哎呦喂!哎呦喂!你这个大眼睛浓眉毛的娃娃子哟,走路不看路哟,硬是要把人撞翻哩!你这个三天两头就往外头跑的小子哟,走在路上爱走神哟,硬是要上个学哩……”

    慕急:“哎哎哎!喜三,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学的事情啊?”

    喜三笑了笑,说:“哎嘿哎嘿,我这掐指一算呐,就知道你这娃要干什么哩!”

    慕急:“哎呀,喜三!你就好好说嘛!”

    喜三:“走,咱俩坐阴凉处说走。”

    慕急:“好。”

    两人坐在树荫底下,乘着凉吹着偶尔吹过的风。

    慕急:“喜三,你快说嘛!”

    喜三摸了把胡子,说:“我啊,你猜我怎么知道?”

    慕急:“我哪知道?”

    喜三:“天机不可泄露!”

    慕急:“算了算了,不说算了。”

    喜三:“这就对了嘛,何必执着于一件事,它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人只不过是看到一些虚浮的表面就起判断这件事的是非对错罢了,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知道呢?”

    慕急:“可要是这件事有关我的清白呢?也不去执着于真相吗?”

    喜三:“执着于真相又怎么样?你寻求一生,追悔莫及,到头来,还不是忙忙碌碌不知所以然?你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当初要那么做吗?你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当初要出现在那个地方吗?你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吗?你不能啊。”

    慕急思忖良久,自言自语道:“是啊,是不能,是不能。”

    喜三:“所以啊,何必执着于此呢?你脑袋瓜想破了你都想不出来为什么。”

    慕急:“嗯,我知道了。”

    喜三:“这村里人都笑我太疯癫,可没人知道我心里面跟个明镜儿似的,只不过装糊涂可以不用做那些恶心的麻烦事罢了,我也乐意。”

    慕急:“嗯嗯。”

    喜三:“你是村子里第一个见到我面带微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和我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话的人,更是觉得我的话言之有理的人,所以,我自然就说的多一些,你可不要笑话我,一般人我才不会告诉他。”

    慕急:“嗯,我明白。”

    喜三:“刚刚你啊,从大老远就看着眉头拧的跟个皱皱巴巴的抹布似的,是因为找不见申濂了吧。”

    慕急点点头。

    喜三:“我告诉你,我看见申濂了,前几日,他背着包,竹子扶着他,俩人往明县的地方去了。”

    慕急:“你这咋啥都知道啊!”

    喜三笑了笑,说:“毛小子,你也不看看我比你大多少岁!”

    慕急:“这跟年龄有啥关系啊!况且,你也不让我叫你爷爷。”

    喜三:“这当然跟年龄有关系了,年龄大了,见的多了,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懂得多一些,知道的多一些。不让你叫我爷爷,是因为我不喜欢听,我才不服老,就这一点,我承认我还是挺贪恋这世俗的,今年我八十八岁了,越长一岁,我就越喜爱这人世间一分,我就越贪恋这阳光、白云、蓝天、土地…甚至于这每分每秒呼吸着的空气我也越发的喜爱,所以啊,我珍惜着这每一分每一秒的事物和时光,我就想赖在这世间不走,不离开。”

    顿了顿,喜三继续说道:“所以,我不爱听有人叫我爷爷,我更喜欢他们叫我喜三,他们说叫声爷爷是证明这个孩子有家教有礼貌,我不觉得,在我这里下,叫我喜三,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同龄人,才是对我的尊重。”

    慕急:“喜三,你这要求还挺多。”

    喜三:“哈哈哈哈哈…”

    慕急:“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钟家,你一言我一句,正吵的热火朝天。

    钟鸿把拐杖往地上一扔,破口大骂:“你个娘们儿家家的,一天到晚事情咋那么多!”

    章彩儿:“什么叫我事情多?难不成看自己的女儿永远说不出话不成?”

    钟鸿:“你有屁的本事,我还偏不信你能带着钟芜治好病回来!”

    章彩儿:“能就能!你们不急我还急!我看家里面除了我和明义两个人外没一个担心钟芜的,你们不急,我这个当娘的还急呢!你们不带着去看,我就自己带去看!”

    钟鸿刚要说话,被马修业拦了下来。

    马修业:“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啊,我来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钟鸿气的发抖,颤颤巍巍的说:“兄弟我啊,不是不担心钟芜,也不是不愿意让彩儿带着去看病,我也着急的狠呐,我只是担心,这娘俩出去后被人骗了可咋整啊?”

    马修业:“我懂,我懂,我都懂。不过我说啊,干脆这样,让明义跟上,我们四个人一块儿去我家乡那边,我知道那边有个地方,专门是拿着偏方来治病的,尤其那些被吓到后看不清或者说不出话的人。”

    钟鸿:“真的吗?”

    马修业:“真的,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啥可骗你的!”

    钟鸿:“好好好。”

    马修业:“你不放心,可以让明义跟着。”

    钟鸿点点头说:“也行,那就让明义跟着一起去吧!这样我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