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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师叔

    宇文箫跃跃欲试的拨动琴弦想要表演一场“鸡蛋碰石头”,宇文笙无奈只好与他一起作死,来一场双琴合奏,总不能让弟弟独自送死吧!

    银狐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这俩歪瓜裂枣并没有放手一搏视死如归的气势,料到他们在拖延时间,估计要不了多久,一干宇文氏人就要来清理门户了。

    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银狐“刷”的弹出九钩狐,把自己围了个圈,九钩狐尾部的爪子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全部打开,挠向那对双生子。

    两人抱琴翻躲,可九钩狐不是火蒺藜,火蒺藜虽然极富攻击力,威力巨大,可到底有些笨拙,甩出去砸死砸伤人还好,没中的话就白瞎了操作者一发珍贵的臂力。

    九钩狐就不一样了,一旦弹出去就没有挽回或者失误的余地,尾端的爪子有追踪缠绕的作用,被它“看中”的目标一般没有幸免的机会,轻则毁容缺胳膊断腿,重则当场毙命,十分暴力血腥。

    练剑的人可以用剑来挡刀子卸攻势,可使琴的人却不能用琴来挡,除非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单凭意念驱动琴弦的境界。一旦手指脱离琴弦弹不出蓄力的攻击符,那么先前所有以音符为基准的铺垫和天然屏障都是白搭。

    俩人连连后退,九钩狐像是一条嗅觉灵敏的狗,追着他们不放。

    见退无可退宇文笙一把推开弟弟,蓄力弹出一个音,音色极其尖锐,九钩狐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下一刻便以超越之前的速度向他挠去,那声破色之音仿似突然碎在空中,四周还有回响。

    宇文笙双眼一闭,大有“死就死吧”的魄力,因为最后一个音符弹出去的时候,他的“恨花”琴弦“啪”的一声断了。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个圆不溜秋黑乎乎的物事,滴溜溜转动着往九钩狐尾端的爪子飞去,爪子接触到物体也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九个钩子瞬间合拢,倒钩刺弹出,“嘭”一声清脆之响。

    那黑玩意一下子炸开,有水汁四溅开来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这真是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宇文箫刚从九钩狐挠像他哥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碎了一地的酒坛子。

    银狐一蹙眉收回九钩狐,侧头看去,一个黑衣女子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

    “银姑娘,手下留情啊!”黑衣女子半笑不笑,略略一拱手,那样子一点诚意没有。

    银狐微一抬眼,也不问她是谁,等着这丫的自报家门,一般这种半道坏人好事的玩意都不大低调,啥事不用问,人家也会一股脑的往外抖。

    黑衣女子走近看了看宇文家这对公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银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地上碎得稀巴烂的酒坛子上,此人居然是空山子格桑。

    “啧,可惜了我一坛好酒。”格桑抽出腰间一把竹制十二骨节扇,缓缓撑开,动作很是潇洒。

    银狐眼皮抽了抽,娘的这丫的是路过打酱油的还是来表演花拳绣腿姿势妖娆身手好?她这一举一动像一个人,像她的师父白藤,银狐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而一旁比她还沉不住气的俩公子马上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无妨无妨。”格桑璨然一笑,指着一旁比她还拽三分的银狐道,“这人我要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银狐:“……”

    宇文箫马上急道:“不行啊!这女子修炼邪术,一双手不知沾了多少冤血,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说我要放过她了吗?”格桑故作惊讶,旋即言归正传的用一副哄小孩的口吻道,“她是我派门内弟子,知她犯了错,我这特此来捉她回去治罪的。”

    宇文箫双手握拳险些脱口而出“放你娘的狗屁,她是我宇文家里来的,何时成了你派门内弟子的?”这话太粗糙不符合他世家公子的人设,于是他组织了下语言道:“姑娘可知这银狐实则是我宇文氏……”

    “阿箫!”宇文笙突然打断他,而后拽着他走起:“方才多谢姑娘,那我二人便回去了,只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望姑娘好好斟酌贵派门内弟子之罪行。”

    “自然。”格桑眯着眼冲他一点头,宇文笙拽着弟弟逐渐走远。

    “哥,你做什么呀!你就这么相信人家?万一他们是一丘之貉呢?”宇文箫满心满脸的不爽,顺了顺被他哥扯皱的衣角。

    “若是一丘之貉你我还有命离开?”宇文笙一脸嫌弃的看他,“混账东西,刚才你又多话了,爹是怎么交代我们的,家丑不外扬的道理懂不懂?”

    宇文箫也毫不示弱:“我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吗?”

    宇文笙怒了:“知道又如何?不说只能表明我们家不知情,说了就是知情不报,这是两回事。”

    宇文箫气笑了:“知不知情都跟宇文家脱不了干系。不知情?你当外人是傻子吗?”

    “连城!”宇文笙喝道,连城是他弟弟的表字。

    宇文箫还想顶嘴,发现哥哥真的生气了,张开的嘴巴又闭了回去,只在喉咙里回一句:“叫我做什么?”

    见他终于不顶嘴了,宇文笙放缓了语气:“银狐出自宇文家,爹想把这事压下来,你该明白,只是方才你也看出来了,单一个银狐我们就不是对手,又来了那女子,我要是不把你拽走,莫非你还想跟她抢人?估计我们把小命搭上,咱家人还没到。”

    宇文连城:“……”倒也还真是,如若刚才他哥不气冲冲的拖着他离开,以他的尿性大有要跟那黑衣女子争个天昏地暗,直到那女子忍无可忍暴起一掌劈死他的可能。

    “唉,你还是没有阿辕那点定力。”宇文笙冷不防的评价了一句,他那表弟宇文辕素日里虽有些过分跳脱,懒了点闹了点,但在正事面前从不含糊,颇有些小聪明,该稳的时候稳得住,闲得无聊时候也很会撒泼。

    而亲弟弟宇文箫就有些让人头疼了,他素日里不吵不闹也不懒,挺好挺乖一人,就是性格特别倔强,有些小任性小脾气,说话又特棒槌,是顶不讨喜的那类人。

    “嘶——”宇文箫一阵眉头发紧,“哥你有完没完了?”家里的长辈拿他俩比对也就算了,怎么他这亲哥也不向着他,那货有什么好比的?怂得一逼。

    宇文氏俩兄弟一离开,银狐取出一颗传送珠往地上砸去,旋即消失在迷雾中,她才不管那黑衣女子,也不问她些心中疑虑,只当她是个半道出来的疯子。

    同一时刻,格桑也夹出一颗传送珠追上她,直接断了她的道硬生生让她改道另去了一个地方——空山道。

    这回银狐再怎么淡定自矜也终于忍无可忍了,九钩狐笔直朝格桑甩去,爪子直取她命门。

    “哪来的野门野派,别胡乱认亲戚,你到底是谁?”银狐眉眼森寒,感觉这黑衣女子比她还会装神弄鬼。

    “我是你师叔。”格桑操着一把骨扇与她来回拆了数十招,格桑身形异常鬼魅,出招必见血的九钩狐愣是没擦破她一块油皮。

    “我竟不知我何时多了个师叔!”银狐不疾不徐的收回武器,今儿个算是碰上硬茬了,她也不着急,且看她这师叔要如何作妖。

    “什么?难道白藤那王八蛋至今没跟你提过我吗?”格桑一副很想不通的样子。

    听到白藤,银狐面露惊疑,默许的一点头。

    “哼,师兄这是看不起我呀!”格桑侧头道,“嗯,白藤是

    我师兄,你说我是不是你师叔?”

    “……”

    银狐愣住,感慨这一代的隐世高人还有正常人吗?本以为白藤已经算是奇葩中的翘楚了,没想到这天上掉下来的“林师叔”居然是翘楚中的铁公鸡。